大叔还没等说话, 就先瞥到韩君泽手里的威慑人用的菜刀了，脸色顿时白了一个度。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韩君泽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老季？”
对方咂舌：“君、君泽……你、你把刀先放下啊……”
林枳也懵了：“你们认识？”
韩君泽一想到林枳刚刚给他介绍的“跟踪偷窥狂”，一时间尴尬万分：“枳哥，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季警官, 区派出所民警。老季，这是林枳, 我爱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误会了人民警察叔叔, 还是被韩君泽的一句“爱人”弄得羞耻, 林枳脸红到了脖子根，整个人烧成了煮熟的虾一般。
“季警官, 你、你好……”他刚刚居然还动念头要报警，这乌龙闹的。
两人把季警官请到了屋内，对方的眼神在他们中间来回梭巡，老一辈的人多少都对同性恋不太认可, 韩君泽又百无禁忌, 一时间有些让他有些尴尬。
韩君泽继续给林枳介绍：“老季是我刚开酒吧那阵认识的，刚营业那会儿有对家恶意搞我们, 在店里交涉du|pin又举-报, 差点把店给搅黄了，老季就是那时候帮我们查证的。”
季警官摆了摆手, 用鼻子哼气：“你小子，终于也开始过点人过得日子了, 你说你当时不要命似的赚钱, 我都没见过你这种掉钱眼儿里的, 现在不拼了？赚够了？”
“以前是以前。”韩君泽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 想点根烟, 被林枳一个眼刀制止了，“反正现在我有人养，还那么拼命干嘛？”
“话又说回来，老季，我枳哥说他最近经常被跟踪，发现是你，我想问问咋回事啊这是，我们也没犯事吧？”
季警官愣了愣，嘟囔道：“我居然会被发现？这反侦察能力可够强的，我以为我做的很自然呢……”他窘迫地攥了攥手，憋了又憋，脸红脖子粗地说道，“啊，你们没犯事，我、我就是想找林枳先生要个……签名。”
林枳：“？”
林枳和韩君泽四目相对，一齐诧异了。
韩君泽先笑了出来：“……不是，老季，您一把年纪了，还追星啊？而且我家枳哥也不算明星啊，你找他要签名干嘛？”
“不是不是。”季警官瓮声瓮气，对着林枳脸热了起来，“我帮我女儿要的，她特别喜欢你。”
“她明年高考，打算做艺术生，特别喜欢钢琴，还说要以你为榜样，以后也要做钢琴教师……”
“我知道他和你的关系，就想近水楼台一下，没想到还引起这误会……”
林枳愣过后，欣然答应，虽然他觉得自己的签名没什么值钱的，但还是非常认真地签完，并且配上了一句鼓励高考的话。
季警官走后，林枳摸摸脑袋，很是不解：“如果只是要签名，为什么要用那种审视的眼光看我呢……”
韩君泽笑道：“可能是职业病吧，他好好审核一下你够不够资格做他女儿的偶像呗。”
林枳又被他的贫嘴逗得破功，两个人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林枳才想起来刚刚季警官提过的事。
“你之前很拼命赚钱吗？你那个酒吧怎么开红的都没跟我说过，刚开始是不是非常难啊？”
韩君泽沉吟了片刻，撒着娇摇摇头，贴着林枳的腰躺到他大腿上，舒服地直蹭：“赚到钱了还说什么难不难。”
林枳：“刚开始创业都要有基础基金的，你从哪儿来的钱？”
韩君泽开始耍赖：“哎呀过去的事了不要再说了嘛……”
林枳：“快说。”
韩君泽无奈地细数：“奖学金、助学贷款、打工兼职的工资、大学生创业基金，我爸攒的钱，哦对了，当初还把我妈的那架钢琴卖了。”
林枳难过地拨弄着韩君泽的刘海，没说话。
“看看你，一有点风吹草动脸就沉下来了，多笑笑好不好？”韩君泽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后来我赚了钱后，妈妈的钢琴就被我重新买回来了，你放心吧，我才不舍得把我妈的东西给别人呢。”
林枳想到了什么，把韩君泽弄起来，自己去客房搬出了个箱子。
这个箱子里是他年少时有关韩君泽的所有回忆，一拆开时，好像那段青葱年少的岁月也被重新掬了出来，时光放映机的场景倒带，回放过去一点一滴的故事。
林枳先拿出了一堆照片：“这些都是我照的。”
韩君泽看了一圈，脸红了一大半：“我以为当初只有我会去做偷拍这么变态的事呢。”
照片里篮球场的场景比较多。男孩子打球嘛，穿着篮球服篮球裤，露胳膊露腿的。林枳腼腆地找出几张他的“珍藏”：“我觉得这几张拍的最好看。”
韩君泽看了两眼——可不好看咋的，那几张露得最多了。
“小变态。”他捏了捏林枳的鼻子，啧啧道，“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害臊呢。”
昨晚更变态的事你又没少做，还好意思调侃我？林枳不以为然，反手挠他腰侧的痒痒肉：“我就这么变态，你不仅不能说我，还得配合我变态！”
韩君泽笑得前仰后合，手抓着衣摆，跟故意吊人胃口似的一寸寸地往上拉，故意贴近林枳耳朵，用气音小声坏笑：“宝贝，怎么配合你变态啊？是要这样吗？”
又抓着林枳的手往自己衣服里伸。
“还是这样啊？”
“认真点摸，看照片有什么意思，本人就在你面前呢，好好给你解解馋。”
……
对抗大流氓的方式就是比他更流氓。
了完年少的夙愿，林枳心满意足地重新翻起他满是宝贝的纸箱，又掏出一只银质打火机：“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你第一次为我打架时摔的。”
然后拿出一只硅胶鸭子：“这是你一次午休送给我的，让我放松压力。”
再晃了晃一串手工手链：“这是我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最后把几个碟片摆在他眼前了。
“韩君泽，你给我好好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所图谋，故意投其所好啊？你这是动机不纯。”
韩君泽头靠在沙发上，捋了一把汗湿的刘海，慵懒地眯起眼睛打量一圈林枳那个“哆啦A梦的百宝箱”，声音沙沙的，破罐子破摔地笑道：“是啊，我动机不纯，对你早有图谋。”
“你刚刚还说不舍得把你妈妈的东西给别人。”林枳认真地看着他，韩君泽那么毫不在意玩世不恭的样子更让他难过了，眼眶慢慢红了，“这些碟片不是阿姨的吗？你高中时就送我……”
——还是匿名相送。
就为了以一个网友的身份陪着他，听他像倒垃圾一样倾诉各种废话。
林枳哽咽道：“你就没想过，万一我这辈子都不喜欢你呢？你这不是赔本买卖吗？”
韩君泽“哎呀”了一声，把林枳拽到怀里，摸了摸他的后背，漫不经心地道：“哭什么呀，宝贝，我跟你说，刚打算开酒吧时，我也没有把握会开起来，只是孤注一掷地赌罢了，就投入和产出转化率来说，我把我大学时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去投资成本，卖掉了家里的老钢琴，转化为新钱再赎回来，这听上去很疯狂不靠谱吧，但有的人大概天生就是赌徒，只要嗅到一丝商机就敢破釜沉舟。”
“我就是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敢断别人不敢断的后路，生来就比别人缺少了点敬畏心。”
“碟片也是一样，你看啊，我也是嗅到了一点‘商机’，于是主动去送礼物，现在不仅收了回来，还附加赠送了我一个媳妇儿，我赚大发了啊。”
林枳破涕为笑，捶了他一下：“满嘴歪理，你那时嗅到了什么‘商机’，觉得我可能对你有意思啊？”
韩君泽亲了亲他，含糊说：“你有一次，借我水卡。你说‘学长，你用我的水卡吧’，还跟我说‘不客气’……”
这都哪门子的事？！林枳嗔目结舌，他都不记得了，韩君泽是怎么凭借这个有把握认为他喜欢他的啊？！
“真是个恋爱脑。”林枳不甘心地小声嘟囔，猜自己当时不会还自动被韩君泽加上了什么八级美颜滤镜吧……
韩君泽没听清，拍了一下他屁股：“小变态说什么呢？”
林枳啃了一口他的脖子：“……说你是恋爱脑。”
“哈哈，你不就喜欢我恋爱脑？”
林枳据理力争：“是啊，那你喜欢我变态吗？”
韩君泽眸光一闪，反身把林枳压到身下，邪笑道：“宝贝，你再勾引我，要不我们把刚刚没做完的做完吧？”
他不知羞耻地补充：“不是说好要给韩哥哥生个孩子吗？”
作者有话说：
11点前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