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变故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截胡,顿时大怒: “你谁啊?坏老娘好事,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每个酒吧总有些隐形规矩,不成文但人人必需遵守,否则就得付出代价,最甚者会被整个酒吧敌视甚至被人下黑手。比如这个酒吧的规矩就是,不得骚扰自带伴侣的人,和讲究先来后到。
一个人插足,相当于挑衅另一个钓鱼人。
而顾令寒这样强硬地截人,严重性不亚于撕了别人颜面再踩一脚,这可不是简单地自罚三杯可以解决的。
“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配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令寒以唯有两个才能听清的声音,在顾时寒耳边呢喃,锋唇甚至不经意地摩擦到耳郭,配合两个旖旎的姿势,在外人看来,犹如顾令寒在挑弄顾时寒,情/色无比。
而顾时寒被割伤般一颤,一股麻意从脚底一路爬上脊椎,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耳朵如此敏感,就连顾令寒的气息吹拂过绒毛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无助的他被天降神兵的坚定自信瞬间被征服,静静地靠在顾令寒怀里,感受着对方衣服下精瘦身材散发的热度,和勃然有力的心跳,莫名地心安,僵硬的身体此时此刻才真正开始放松。
同时复杂百味地想:可能顾时寒已经不需要他了。
不曾想来人是男人的女子神情怪异地打量着他,估摸着顾令寒比她小,但一身气势凌厉得与年纪完全不符,有点渗人是还隐隐透着戾气。
怂的怕横的,横的怕疯的。任谁也不想招惹一个疯子。
女子看着几乎要融为一体的两人,皱眉说:“小兄弟,你一个男人跟我抢人不合适吧?”
除非……
女子为自己大胆的想法所惊,似知道她的想法一般,顾令寒冷冷说:“我倒要问问你,你想对我伴侣做什么?”
他一瞥那杯“鸡尾酒”,目光和语气更加冷冽:“还逼着他和这么高度的酒,你想干什么?”
真的是Gay??!
女子震惊地看着两人,目光更多地落在顾时寒身上,想不到对方看起来是颗清纯小白菜,竟然已经有主了,而且还找了个1。
这信息量,一下子魇住了她。
不过这个1,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上前来给女子压阵的狐朋狗友也是面面相觑,这下子,倒是他们犯了忌讳。
听说基佬们有着各种癖好,且大多心理不太正常,而他们一瞥盛怒之中暴戾的顾令寒,再看看气质天壤之别的顾时寒,觉得传言不虚,一时间心中打起退堂鼓。
他妈的之前观察好了一会儿,根本没见到他啊!
女子咬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你是要我们上床给你看吗?”顾令寒毫不客气地讽刺。
什么??!他和令寒,上床??!
背对着女子的顾时寒吓得目若铜铃,万分羞耻,他侧头想知道顾令寒是否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同时干巴巴地说:“小……小寒?”
女子也被顾令寒的直接也震懵了,简直气到岔气,这让她怎么接?Gay都这么黄暴的吗?!
顾令寒怔怔地看一眼顾时寒,一只手覆在顾时寒头上,将他脸又别了过去,同时自己脸庞侧向另一边,轻咳道:“乖。”
这个行为昭示着两个关系熟络,觉得被塞一口狗粮的女子愤愤道:“算你狠!”
撂下这句话,就带着她朋友匆匆离去。
这让顾时寒和顾令寒两个人暗自松口气,同时将即将发育的尴尬气氛扼杀于摇篮之中。
工作人员休息区。
顾时寒低着头,一口一口喝着顾令寒递来的水,眼神飘忽。
顾令寒抱臂于胸立在他面前,冷面横眉,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可顾时寒似乎立志将鸵鸟精神发挥到底,他只好开始审讯:“你怎么来酒吧了?”
顿一顿,他冷哼一声:“哼,不仅随便和别人腻歪在一起,还敢随便喝东西!老师难道没教你基本的安全防范意识吗?”
今天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指不定就会发生什么!甚至可能他从此就没了哥哥!又被牵起怒气的顾令寒又咬牙补一句:“书呆子!”
顾时寒又羞又愧,如坐针毡,好在他手里还有个一次性杯可以安放自己的手。
没想到他竟然被弟弟训诫的一天,甚至还被搬出老师来,尴尬得他恨不得原地消失。
酒劲开始上来,一抹绯红从顾时寒脸颊延展到耳朵,清晰可见。
尽收眼底的顾令寒叹口气,他晓得顾时寒自幼至今滴酒未沾,一时间担忧代替了少许怒气,关心道:“没事吧?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
说完觉得转口转得生硬,被通红的耳朵吸引了注意力的他很自然地摸上了一只,耳朵散发着的热量从手指传递入他身体,暖人般的微灼。鬼使神差地,他用食指与拇指的指腹轻轻摩裟了两下,胜似玩弄。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触电般收回手,轻咳两声掩饰着。
顾时寒正为如何跟顾令寒解释而暗自焦虑,偏偏因为酒劲头脑不一会儿就浆糊一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多么旖旎缱绻。
顾令寒重复一遍后,他才低声回答:“没事。就是有点热。”
顾令寒联想到一些下三滥的东西,立即紧张,不过他也怕吓到自己哥哥,含蓄地问:“那你,有没有感觉烦躁?就是一种很想动的欲望?”
见顾时寒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摇了摇,他一颗心在落回胸腔,暗自舒一口气,还好,应该只是单纯的不胜酒力,不然就麻烦了。
他听说有些春/药服了,如果不发泄出来很伤身体。
“那你多喝点水。”顾令寒说:“喝完,再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横竖躲不过。顾时寒刚抬起的头又垂下了,怯声说:“我……我来找你啊。”
“你知道我在这里打工?!”
猜的,现在才知道。顾时寒含糊嗯了一声。
这么说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顾令寒也想不到一向乖到呆板的哥哥来酒吧的其它理由,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有什么地方逻辑不通……
不待他细想,一个叼着烟的肌肉男子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令寒,该你上台补位了!”
“杰哥,能不能等等?”顾令寒不放心地看了看顾时寒,很是为难。
“还等啊?舞台都空了好一会儿了,就等着你上去点燃激情呢。”
杰哥又拍了拍顾时寒的肩膀:“他在这里没事的,不会有人在这里滋事的。”
他含着烟吞云吐雾,神情有些惬意,翘着二郎腿坐下:“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顾时寒心惊于他粗壮手臂上一路蔓延没入背心的不知大片黑青纹身,纵容不耐烟味也不敢皱眉吭声,眼巴巴地看着顾令寒。
“那就麻烦杰哥了。”
令他失望的是,顾令寒在他们两人之间扫了扫,还是选择转身走向舞台。
顾时寒眸中的光芒瞬间黯淡,内心不是滋味,不知道顾令寒是没有察觉他的希冀还是对方深得令寒信任,毕竟对方也是直接唤“令寒”的。
亦或许,觉得工作更重要。
可他于令寒也应该是特殊的不是吗?他还可以称呼令寒为“小寒”啊!
不对,现在应该不可以了。
时寒,令寒,是将时令二字拆开分别予之。因为仅一字之差,亲戚邻居都亲昵地称呼他们为“大寒”“小寒”。
步入青春期,令寒觉得这个昵称将他喊小了,显得他很幼稚白痴,在他几番的嫌弃下,众人才改口。
昵称喊不了了,连知晓他的事情还要偷偷摸摸地打探跟踪,彼此之间连坦诚相待的自信都没有,或许恰好说明他们只是血缘上的关系亲密罢了。
他自以为自己是哥哥,应该也能够保护弟弟。
事实上,他没有,甚至做的很糟糕,连两人渐行渐远都不知。
顾时寒心里难受委屈得想哭,他意识到问题似乎不仅仅是对令寒的关心太少,可他想不出来其他的问题。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比顾令寒大一岁的少年。
同在校园的象牙塔里,差别不过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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