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手机, 看着屏幕中的陆衍，和现实中的陆衍。
也是，如果陆衍不是顶着这么一张脸, 就算他成绩再好、家长再怎么夸他，顾瑜肯定不会把他当成死对头的。
就是以前隔壁班那个真学霸, 据说现在在德国读博, 跟的导师是诺奖获得者。
真学霸和他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现在偶尔逢年过节, 还会相互给朋友圈点个赞。
顾瑜妈妈每次提起真学霸, 也是一脸羡慕, 觉得她和顾瑜爸爸这么聪明的基因, 生出来的小孩肯定也是一个学术大拿, 结果生出来的顾瑜天分倒是有的, 就是点到了艺术上去。
甚至顾瑜的外公过年过节碰到他, 还会嫌弃他写的什么靡靡之音, 带坏小孩。
顾瑜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他外公是个老古板。顺便心想他外公是不好意思评价陆衍演的那些偶像剧, 肯定也觉得是带坏小孩子的剧情。
直到有一年, 顾瑜被邀请上了春晚, 他从演播厅表演完节目, 驱车赶回家, 发现全家人都守在电视机前看他的节目, 还特意录像录了下来, 等他回来, 要放给他看。
把顾瑜整的一整个都很无语。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做一个明星, 确实是一件, 有点丢人的事情。也瞬间体会到了那种小孩子走亲戚时被迫表演节目的尴尬。
只能说，幸好第二年春晚的时候, 陆衍就火了，一份尴尬两个人一起承担的时候，比一个人好太多了。
这么一想，他也还是挺厉害的，至少他比陆衍先上春晚。
“偷拍我？”
就在顾瑜胡思乱想的时候，陆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顾瑜整个人一激灵，下意识地把手机一收：“谁要偷拍你啊。”
陆衍双手合抱，站着看着他：“那你把手机拿给我看。”
顾瑜：“凭什么。”
陆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顾瑜：“阿瑜，你知道你全身上下，哪里最硬吗？”
顾瑜：……
他一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嫌弃表情。
陆衍说出来这句话之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赶紧解释：“不是，我是想说，你嘴硬。”
顾瑜“嘁”了一声：“我有更硬的地方，你要试试吗？”
说完，还挑衅似的看了陆衍一眼。
没想到，陆衍竟然还接了他这话：“我们以什么身份试呢？”
甚至把顾瑜刚刚说的话又还给了他。
顾瑜心想，难怪陆衍要学金融，他这张嘴，就算不做演员，去干他的本专业，应该销售水平也很好。
顾瑜知道自己说不过陆衍，他没有办法从言语中占到陆衍的便宜，于是，他决定开诚布公：“这样，我承认，我也挺喜欢你的，如果你能让我……”
顾瑜毕竟还是脸皮薄，良好的家教让他没有办法说出那两个字。
还是陆衍体会到了，接了话：“让你在上面？”
虽然换了个表述，但顾瑜确实是这个意思。
于是，顾瑜对着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就是这样，如果你能答应我，那我们就谈恋爱。”
陆衍听了这话，笑得一脸灿烂，他俯下身，准确地捕捉到了顾瑜的嘴唇，亲了一口，然后宣布主权似的喊了一声：“男朋友。”
顾瑜被陆衍这个突然起来的吻吓了一跳。
他呆呆地看着陆衍，看他露出了这种很幸福的笑容，心中大惊，没有人告诉他，陆衍是一个恋爱脑啊？
他……他他他，他这么喜欢他的吗？
还是说，他是一个演员，演的比较好？
陆衍见顾瑜呆呆的，以为他没有反应过来，于是陆衍反客为主，一把把顾瑜从躺椅上拉了起来，然后转过身自己坐到了躺椅上，让顾瑜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等顾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分开双腿，坐在陆衍推上了。
顾瑜：……
陆衍的脸还在不断凑近，在顾瑜逐渐瞪大的眼睛里放大，最后对着顾瑜的嘴巴亲了上去。
顾瑜：？？？
但他确实很熟悉陆衍的亲吻，陆衍几乎是没费什么大力气，就撬开了顾瑜的牙齿，他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不在顾瑜的意料之内的吻，却让顾瑜逐渐沉沦，他的手臂甚至不自觉的换上了陆衍的肩膀。
等到顾瑜感觉到自己的T恤上湿哒哒的时候，他才有些回过神，他轻轻地推开陆衍环住他的手，低头看到了两个人胸口处都沾上了漏下来的口水。
顾瑜：……
他和陆衍对视了一眼，嫌弃地要从陆衍身上站起来。
却被陆衍按住了。
“我去拿纸巾。”顾瑜很好心地和陆衍解释了一下。
但陆衍还是按住他：“再抱一会儿。”
顾瑜：“……脏。”
陆衍环抱住他，撒娇似的：“就一会儿。”
顾瑜看着靠在他胸口的陆衍：“你是不是想把口水擦到我的T恤上？”
陆衍被顾瑜的说法给逗乐了：“阿瑜，你也太破坏气氛了吧。”
但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很诚实地往顾瑜的T恤上蹭了蹭。
“你！！”顾瑜大惊，“我就知道。”
陆衍：“反正你也要换的。”
顾瑜这下不管陆衍拉不拉他了，一下就从陆衍身上站了起来。
等等。
“刚刚不是我坐在躺椅上的吗？”顾瑜这才注意到，他刚刚，竟然，坐在了陆衍的大腿上！！
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怎么可能坐陆衍的大腿？！
陆衍理所当然道：“嗯，你不是要在上面吗？”
顾瑜：？？？
他说的他要在上面，是在这个上面吗？！
顾瑜：“你该不会偷换概念吧？”
陆衍不解：“嗯？偷换什么概念？”
顾瑜：“我在上面啊。”
陆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说的上面，不是这个上面？”
顾瑜气急：“当然！”
陆衍忽然起身，凑近顾瑜的耳边，小声地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在床上。”
顾瑜的耳朵瞬间就红了，明明刚刚被陆衍亲了这么久都没有红，这一会儿，陆衍就说了“在床上”这三个字，顾瑜的耳朵就红了。
他也太不禁撩了吧，顾瑜心想。
顾瑜也一下子理解了昨天晚上鹿鸣说的话，陆衍的声音，确实很可以，难怪他的粉丝里梦女多，梦男肯定也多。
顾瑜：“那你答应我的，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条件。”
陆衍三根手指指着天：“嗯，我答应你的，决不食言。”
“这还差不多。”顾瑜满意地点点头。
他真的没想到，陆衍竟然是个恋爱脑，还是个脑子里都是他的恋爱脑，早知道这样的话，他还费什么心思，又要做攻略，又要和陆衍斗智斗勇，直接提啊。
这不是很成功嘛。
顾瑜看了看自己身上口水渍，又看了看陆衍身上的：“去换衣服？”
陆衍：“你拿给我你的？”
顾瑜想了想：“上次拿了你那件T，正好还给你。”
陆衍也想到了那件，让他成功抓到偷跑猫咪的超级款T恤。
“好啊。”陆衍一口同意，“洗过吗？”
顾瑜边说边往衣帽间走：“当然。”
陆衍跟着他一起：“你自己洗的吗？”
顾瑜脚步顿住了：“怎么可能。”
陆衍一脸失落：“哦，我以为你会对我的衣服，特别一点呢。”
顾瑜：……又来了又来了，这不就是上次碰到秦枫的时候，那种茶茶的感觉吗？
顾瑜瞬间觉得自己喝完了一壶龙井。
“那我把我的cf超季拿给你穿？”
陆衍反问道：“你穿过吗？”
顾瑜：“没有啊，我拿的那件你的T恤，不也是没穿过的吗？”
“哦，那算了。”陆衍兴致缺缺。
顾瑜：“？？？你不要穿我的衣服？”
陆衍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我要穿你穿过的T恤。”
顾瑜：“！！我就知道！你就是一个不太正常的，变态！”
他就知道！他从来都没有看错过他！
陆衍委屈巴巴：“我想穿我男朋友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是陆衍的眼神太委屈，还是陆衍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顾瑜心软了。
他开始反思，是不是他把陆衍想的太过了。
他甚至真的打算拿一件他穿过的T恤给陆衍。
直到他伸手到柜子里拿的时候，“不对。”
他一个转身，却没想到陆衍就站在他身后，和他面对面贴得很近。
顾瑜：“你干嘛？”
陆衍又一脸委屈：“是你突然转身的。”
顾瑜：“你干嘛贴我这么紧？”
陆衍：“我等着你给我拿衣服。”
顾瑜看着陆衍光溜溜的上半身，也不知道陆衍是不是故意的，腹部的肌肉块若隐若现，练的还挺好啊。
“拿衣服也不用贴着我吧？”
陆衍打了个寒颤：“我冷。”
顾瑜：……
他迅速地从抽屉里随便抽了一件T恤，扔给了陆衍，让他穿上。又翻出了一件，准备给他自己换上。
陆衍看到顾瑜拿给他的T恤：“新的？”
语气里还有些失落。
顾瑜：“嗯，我怕你太变态，回去对我的衣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陆衍：“我是这种人吗？”
顾瑜郑重地点了点头。
陆衍听了这话，对着顾瑜反手一个壁咚，把他按在衣帽间的墙上：“我可以直接对着你做奇怪的事情。”
顾瑜点点头：“但是你刚刚答应过我的。”
陆衍：“嗯，我记得，你在上面。”
最后，那两件T恤，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套上。
毕竟，今天是他们第一天确定关系。
毕竟，今天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相距快一星期了。
毕竟，他们两个人都刚刚睡醒。
下午的太阳洒进顾瑜主卧的落地窗内，但好在，顾瑜的窗帘足够遮光，电动窗帘，按一下按钮，就能让人忘记这还是在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