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然然起床还有点小脾气,沈南乔实在没那个耐心等他起床,挣开他圈在腰间的手就去拿了手机准备下床,还没下去就看见他一手支着那只被他压的变形的柯基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看着她。

  耷拉着眼皮,略长的头发被蹭得蓬松,嘴角也是平平的,一脸哀怨的看着她。

  “你睡会儿呗,我睡不着了。”沈南乔说着,下意识想去拿头绳扎头发,却发现头发已经被扎好了。

  她昨晚自己扎的?

  可是刚刚她睡的那个地方,伸手根本够不到床头柜,怎么拿得到头绳。

  那只能是周亦然了。

  她伸手摸摸他脑袋以示安抚,“你睡吧。”

  “嗯。”周亦然脑子还是晕的,被她揉两下好像那点被吵醒的脾气就散了,又躺下自己拉上被子睡着。

  大周末的居家,实在是太清闲,沈南乔洗漱完就穿着睡衣先去阳台看了一圈她养的花花草草,还有刚刚冒出芽的豆芽和豌豆芽,她打算种一批豌豆尖,听气球说这个也很好吃。

  角落里还放着气球送给她的蘑菇菌包,这个东西养起来也很简单,买来的菌包划个口子,每天喷喷水保持湿润就行,她喜欢吃平菇,种的也是平菇,现在已经冒出了小蘑菇,估计再不久就可以收获了。

  巡视完阳台,沈南乔这会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哦,是她太久没做卫生了。

  家里养的植物太多,都是土培的,而且植物需要通风,窗户常年都要开着,风一吹,花盆里面的土就会到处飞,这样家里都到处都是灰尘,再加上偶尔的枯枝落叶,不清理就会显得脏脏的,还有就是花盆,一些花盆虽然是复古风,但是真的蹭上了泥土放在家里也会显得不干净。

  的确是有段时间没做大扫除了。

  沈南乔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过年之前做过一次,年后就没有了。

  再加上他们最近天天躺在家,人也犯懒,不注意维护,家里就变脏了。

  做卫生这种事,真的是要经常,稍微偷懒就很明显。

  沈南乔是个说干就干的性格,拿了块面包叼着就去客厅的卫生间放水拿消毒水什么的准备擦桌子擦花盆拖地。

  在拖地之前,还是要把植物都清理一遍,该擦叶子擦叶子,该浇水浇水,浇完水后要清洗底下的托盘再放回去,这是一个大工程,之前沈南乔干的时候常常一收拾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不过还好,在她一个个掂量花盆浇完水施完肥后周亦然也起来了。

  周亦然是个乖孩子,自己刚起床发现她竟然在干活的时候负罪感一下子就升上来,洗漱完随便吃了片面包泡了两杯咖啡,递给她一杯,“没有咖啡豆了,只有速溶的,加了奶加了糖。”

  沈南乔嗜糖,平时奶茶都是七分糖,现在没了奶茶就只能喝咖啡,但终究是莞莞类卿聊解相思罢了。

  她从花架最下方开始收拾,拿出一盆递给他去一边的洗手池洗花盆和托盘,“要不我们今天做完大扫除试试自己在家做奶茶吧?家里还有点牛奶和茶叶。”

  “嗯,可以的。”周亦然干活很利索,她递过来一盆,他就拿着小刷子刷花盆,刷完就放到一边空置的花架晾干,因为花盆和托盘都是陶的,风一吹很快就能晾干。

  她这个阳台不小,靠着墙的一面放了两个四层花架,靠着栏杆的位置还有一张长木桌,桌上放着花草,阳台右边是洗手池和一个小花架,这边都是一些小苗,空的地方也多。

  花架是很不好清理的,木质的花架容易发霉,所以沈南乔特地买的铁质涂好油漆防止生锈,目前为止还保持的不错,就是花架最底下很容易积灰,沈南乔把最下面一层花清出来就拿着吸尘器上手把灰尘吸掉,然后又蹲下去用抹布擦干净。

  就这个动作,差点没把她老腰累断。

  只能跟周亦然换一下,他擦地,她去站着洗花盆。

  她的阳台原本是放了一张小桌子两把椅子的,因为打扫卫生现在都暂时放到客厅去了,等阳台收拾完,又得擦桌椅,放到植物堆的桌椅也很容易积灰,三天不擦就是一层。

  摆放好,两人才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喝咖啡。

  “第一次觉得我家这么大。”沈南乔感慨。

  他们这才收拾出一个阳台就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

  “也可以请家政服务,”周亦然提议,“下次还是找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沈南乔赞同地点点头,“一个月请一次就够省心了。”

  休息完,沈南乔去擦客厅植物的叶子,周亦然开始拖地。

  收拾东西是一件很解压的事情,今天天气又很好,她干活干上头,掀了沙发套地毯还有乱七八糟的抱枕以及两人房间的床单被罩枕头套,扔进洗衣机。

  反正这个家里就不准有任何东西闲着。

  他们干活,洗衣机也在干活,烘干机也没闲着。

  她的阳台晾衣服不太够,于是收拾完屋子后两人去收拾露台的时候看见菜池上边的架子起了心思。

  那个架子原本是为了番茄苗和瓜果苗准备的,但是现在菜苗还小没爬上去,所以目前就是空空的。

  他们家里不允许有空着的东西。

  于是,那个架子就有了另一个功能:晒她的抱枕玩偶们。

  地毯清洗好了也铺在露台晒。

  一整个屋子收拾下来沈南乔累的脑子都是懵的,原本还觉得饿,这会儿都饿过了,周亦然也饿过了,但是他生活习惯更健康,每天定时定点吃饭,中午就煮了面条,亲手喂她吃饭,——只有这样沈南乔才拒绝不了,因为这个举动对于要强的沈老师来说太羞辱人了,很快她就自己端着吃起来。

  “定点吃饭对胃好。”小周总如是说。

  沈南乔肯定是吃不了什么的,剩下的交给了周亦然,最后还是拿了瓶可乐喝了起来。

  一瓶可乐下肚,精神就回来了。

  不过她开冰箱的时候看了看格子里的可乐们,回忆了一下上次打开冰箱的情景,忽然觉得那些红色蓝色罐罐数量好像不太对。

  沈老师眯起眼。

  这家里就两个人,不是她喝的就只能是周亦然喝的了。

  她开着冰箱门,问他:“你拿我可乐喝了?”

  周亦然一下子有种被抓包的慌乱,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嗯,喝了一罐。”

  “你不是不喜欢可口可乐吗?”上次他还说百事可乐比可口可乐好喝呢。

  “我……想试试你喜欢的是什么味道。”

  这话一出,沈南乔就不好意思为难他了。

  “啧,”她关上冰箱门,压下心里直往外冒的丝丝甜蜜,故作冷静地提醒他:“要克制哦,我们就剩十七罐可乐了。”

  而这一次的封控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周亦然早就拍好了两人一起大扫除的照片发朋友圈,引来同样被封控的单身狗们的控诉。

  唐潜:妈的这一大早!

  关江:是不是两个人一起大扫除都很甜?

  周亦然回复关江:是的。

  妈妈:然然在别人家要勤快哦~

  爸爸:不愧是咱们周家的孩子!

  沈南乔看他一直在翻手机还以为有什么有意思的内容,凑过去看看,竟然是他的朋友圈,周亦然发现她过来还羞涩地用手挡了挡,挡的不太严实就是。

  “我没拍到你的,”他连忙解释,“你不介意我这样秀恩爱吧?”

  “不介意。”沈南乔说。

  其实她没搞懂的就是:两人一起干活真的恩爱吗?

  反正然然很喜欢,她也就无所谓了。

  晾的床单被罩什么的还没干,他们是打算等东西都晒好了一起收拾,这会儿刚吃完饭的时间就来研究奶茶。

  人闲起来真的会闲出病来,比如他们俩封在家里,每天除了吃喝就是工作,已经无聊到爆了,就连一起研究奶茶都变成了一项稀奇的娱乐活动。

  “冰箱里还有布丁,今天只能做布丁奶茶了。”沈南乔看了看冰箱得出结论。

  她家冰箱原本是满满当当的,前段时间给了气球一小部分,他们吃了一部分,现在看起来已经空旷不少,沈南乔的性格,看见空旷的冰箱就会冒出不安全感,就会焦虑,最后还是周亦然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把还没开封的可乐拆了码在冰箱里。

  嗯,果然就丰满很多。

  家里的牛奶也不多,不能浪费,他们先煮茶叶,然后再加奶。

  做完才发现。

  哦,原来奶茶这么简单。

  再弄碎布丁放进去,一杯布丁奶茶就完成了。

  “我觉得奶茶店是在坑我。”沈南乔得出结论。

  周亦然这个资本家也附和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两人喝了一口,品了品,默契地沉默了。

  “我觉得有些钱还是要给人家赚的。”沈南乔又得出结论。

  周亦然点头点得更真诚。

  她不管人家是加了什么劣质奶粉什么垃圾布丁,反正她在自家做的牛奶加布丁就没人家那股味,少了那部分廉价又劣质的灵魂,这杯根本就称不上奶茶,只能算是奶加上茶而已。

  物资紧张,不能浪费,沈南乔喝了两口,最后都给了周亦然。

  周亦然今天热量超标,晚上只能撸铁。

  他撸铁,沈南乔就把阳台的小苗们拿出去定植,之前就已经定植一部分了,今天拿出去的是上次剩下的,周亦然好奇跟过来问她这些都是什么。

  “向日葵,虞美人,翠菊……”

  向日葵?

  “你每年都种向日葵吗?”

  “是啊。”沈南乔没觉得他问这话有什么奇怪的,反而来了兴致跟人科普,“向日葵每年可以播两次的,春天播三四个月就能开花,还能秋播,一年能收获两次!”

  “……”

  “不过大部分向日葵都是切花品种,个子很高,矮秆的品种比较少,所以需要大盆养……”

  “我一般都种很多,然后剪下来送人,到了花期花太多啦,家里完全放不下,我又喜欢每个品种都种一遍,哎。”

  “虞美人比较难养,今年我还是第一次尝试,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周亦然已经听不见她下面的话了。

  满脑子都是“剪下来送人”“太多啦”“家里完全放不下”。

  他好像知道当初那束花是怎么来的了。

  有点小失落呢。

  沈南乔干活的时候是很忘我的,她定植完小苗插好标签,就去看了一圈桃树,拍了一堆照片发在群里炫耀。

  虽然桃树还小,但是已经挂住了几个果子,看样子今年会有收成,沈南乔满心期待。

  群里的果树大佬提醒她:等果子膨大了要记得套袋哈,不然会有鸟来吃。

  阳台陶渊明:我这边很少看见鸟诶。

  大佬:那是因为你以前没种果树啊。

  阳台陶渊明:好有道理。

  果树的套袋一般就是纸袋,她这边没有,但是她有一堆买球根送的网袋,到时候应该能用得上。

  春天虫子多,打药是无法避免的,沈南乔冬天的时候听花友的建议用石硫合剂清园,石硫合剂这玩意非常之臭,不建议阳台党用来清园,但是效果非常好,石硫合剂不能跟别的药剂混用,当场配了要马上用不能放置,一定要在低温的时候用,而且不能用在绣球上只适合给月季这种落了叶子的植物用。

  因为绣球冬天虽然休眠了,但是顶端鼓鼓囊囊的是来年的花苞,喷石硫合剂很可能会伤到顶端的花苞导致第二年没有花看。

  经过冬天的清园,这次春天惊蛰过后她这里情况好了很多,下了雨后月季都没有黑斑或者黑杆。

  但是病害主要在预防,现在不生病不代表之后不生病,为了保险,沈南乔还是习惯隔一段时间就喷一遍杀菌药和杀虫药。

  现在市面上很多乱七八的药和肥料,还有很多博主在推,实际月季的杀虫药杀菌药是很简单很便宜的,杀菌药买代森锰锌或者百菌清,杀虫药主要是蚜虫蓟马和红蜘蛛,买啶虫脒爱卡螨之类的就行,带虫字的杀虫,带螨字的杀螨,自己按浓度配一下就能用,那些贵了吧唧一堆噱头的药不买也罢。

  沈南乔戴好手套戴好口罩给月季绣球们喷了药。

  初春的时候月季刚冒出来的都是嫩芽,配药施肥的时候也要注意浓度,平时一般都是1:1000或者1:1500,现在就要更稀一点,不然很可能会烧苗。

  除了喷枝干和叶片,盆土也要注意杀菌灭虫。

  月季是药罐子,不打药是不可能养好月季的。

  绿化带的月季们就是这样,刚种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能开出一波完美的花,但是紧接着一阵雨下来或者虫子祸害,一棵苗很快就会掉光叶子变得丑的不能看,常常就是头顶一朵花浑身都没叶子。

  然后没几年就会被挖掉换新的种下去,她觉得挺浪费的。

  沈南乔忙活完去洗澡,毕竟刚刚打完药,为了安全还是要及时去清洗。

  周亦然正好洗完澡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沈南乔看见他的眼神好像比早上看她还要幽怨。

  她哪里惹他了?

  不太明白。

  明明今天一天都很正常啊。

  沈南乔没多想,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头发还是湿的,忽然想起来上次自己说的“下次一定”。

  啊,难道是想自己帮他吹头发?

  沈南乔自以为很聪明看透了然然的小心思,顺手就把吹风机带出来了,盘腿坐到沙发上,霸总一样拍拍沙发,“来,我帮你吹头发。”

  她嫌有线的吹风机麻烦,特地买的无线的,非常方便。

  周亦然看了她一眼,乖乖坐到旁边,正对着她低下头。

  “你头发长长好多呀。”

  沈南乔一手弄头发一手举着吹风机吹,难为她这个刚刚捡起锻炼习惯的新手,长时间举着胳膊很快就酸了,只能换只手继续,等吹的差不多了,她放下吹风机替他理理刘海,两手托起他的脸凑近仔细观察。

  “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沈南乔惊讶。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还不高兴???

  这是为什么???

  毫无恋爱经验的沈南乔不明白。

  周亦然作为一个霸总,平时在公司的时候跟在家里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在公司他得端着,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在沈南乔面前他就懒得装了,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也不想说话,——只有她问起来的时候他才想说话。

  “向日葵。”他说,“向日葵的花语是爱慕。”

  沈南乔眨眨眼,“所以呢?”

  “刚认识的时候我们约会你送了我一束向日葵,我查了下,向日葵花语是爱慕。”他声音低低的,听着十分委屈,“我以为你是特地送给我一个人的。”

  特地,一个人,这两个词是重点。

  “啊……”沈南乔听懂了。

  “确实是特地送给你的啊。”她说。

  只是不是送给他一个人的罢了。

  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区别吧?

  他抬眼看着她,与她对视,“我当时很高兴,那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沈南乔有了底气:“那也是我第一次送给男人花啊。”

  她之前都是送给朋友的,而她的朋友之中基本上都是女生,没有男的。

  这下周亦然心里舒服很多了。

  “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

  沈南乔捧着他的脸,捏捏他的脸颊,软乎乎的,跟他的肌肉不一样的触感,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你因为这个不高兴啊?”

  “嗯。”

  他脸上痒痒的,她碰的时候总会有种异样的感觉,而且她离自己很近,好像是在特地哄他一样。

  这个认知让周亦然高兴起来。

  她撩起他的刘海,在人额头上亲了一下,安抚道:“好啦好啦,别生气啦~”

  周亦然很满足,但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皱起眉头对她说:“你应该说‘我以后不会再送给别人花了’。”

  “……”沈南乔沉默了。

  以她这个性格和爱好,她做不到啊。

  “嗯?”

  好不容易被安抚的小情绪因为她的迟疑又有抬头的迹象。

  “我不能撒谎,”沈南乔说,“我跟我的花友还有朋友之间经常送花的,但是这个跟我们之间送花性质是不一样的,你知道的吧?”

  她送给他的肯定是不太一样的啊,好吧,那束向日葵确实是有点随便了,不过之后送的肯定是不一样的!这个她能保证。

  简而言之,花是不可能只送给他一个人的。——这是周亦然的理解。

  然然不理解,然然很生气。

  原本控诉的眼神变得深沉,变得不安分的手支在她腰后,附身压过去,封住她试图解释的唇,她实在是太瘦小一只,被他摁在沙发上的时候可以被完全遮住。

  人是会变的,周亦然清晰地意识到。

  明明几个月前他想的是,能每天都见到她能住在一起他就很满足了,但是不知不觉那条线就在不断往前移,野心越来越大,——他赚钱都没这么大的野心。

  只有靠近她,分享呼吸感受体温的时候,他才有那样满足的安全感,才有种她真的属于自己的错觉。

  她喜欢的东西太多了。

  她需要关注的东西也太多了。

  学生,作业,综艺,电视剧,那些花花草草……他都不知道自己排在哪里。

  为什么不能只喜欢他呢?

  周亦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失去了往日的绅士风度,竟然沉迷于她急促的呼吸和承受不住的呜咽声,手指抚着滚烫的脸颊,一寸一寸,以唇舌纠缠,乐此不疲。

  末了,凝视着她嫣红的唇,手指抚过刚刚过分啃出来的小伤口,低头从脸颊到颈侧,发现通红的耳垂,无师自通地轻吻。

  沈南乔瞬间炸毛,手抵在他胸前,叫他大名。

  她现在有个不好的习惯,总是戏谑地叫他然然,以至于再叫大名就显得很奇怪,但好在这种时候至少能有一点点威慑效果。

  “抱歉……”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以后还会这样的。”

  这语气,绝对是报复!

  沈南乔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单纯的生气还是恼羞成怒了,扭过头,这个动作做起来十分勉强,她也只是往一边的海豚抱枕上靠了靠而已,体型差异,要是周亦然来真的她根本打不过。

  想到这,沈南乔是真生气了。

  “周亦然,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她红着脸控诉。

  “哦。”小周总无所谓,“反正你已经生气了。”

  “???”

  “而且,我也生气了。”

  他还有理了?

  沈南乔曲其腿想挣扎,还没抬起来就被镇压,——嗯,小周总平时撸铁不是白撸的。

  手腕也被摁在一边的抱枕上。

  有点屈辱的姿势呢。

  沈南乔咬牙,最后警告:“这日子没法过了。”

  周亦然笑:“可是现在被封了,你又不能把我扫地出门。”

  封控是给他这样用的???

  她是真的生气了。

  冲动过后,周亦然心里才慌起来,慢吞吞挪开压着她腿的小腿,松开单手扣着她的手腕,捏着她的手到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乔乔,我错了。”

  这人真是能屈能伸啊。

  她嘴唇到现在还疼着。

  “起开。”

  周亦然乖乖起开,还在她爬起来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嗯,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