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两天,黑兰山终于开机了。开机之后,着实被吓了一跳。
几十个未接电话,有两个陈然的,一个左瑞的,其余都是李东打的。
黑兰山紧握着手机,心率明显过快,最后一个是昨天夜里12点打过来的。
“那么晚了,他……”黑兰山犹豫着准备给李东回电话,陈然的电话又来了。
“你小子总算开机了,”陈然恨不得想抽人,“再不开机,就他妈要出人命了。”
黑兰山情绪不高,“不好意思,教练,不是故意的。”
“少特么给我装,我看你小子挺成熟一人,还学会家离家出走玩失踪了,赵小远都不玩这套了!”
黑兰山默默听着骂,“他,怎么样?”
“死不了,但也差不多了。”
“……”黑兰山一下就后悔了,心疼了,他本意是让双方都冷静一下。
李东是他心肝上的肉,他哪里舍得让人难受,可他确实也憋屈。
“然哥,东哥他心里一直有别人,心里藏着事,而我不管多努力,都换不来他一句掏心掏肺,我也挺累的。”
陈然一个头两个大,就差吼了,“除了你,他心里还特么能有谁?姜彤啊?”
听到陈然提起“姜彤”这个名字,心里不由地揪了一下,教练果然都知道。
“我看见了,他们一起……”
黑兰山的话还没说,就被陈然打断了。
“他们以前好过。”
终于还是来了,自己一直想要挖掘的真相,不过是伤人又伤己。
黑兰山心像被刀割一样疼,手机好像都快握不住了,“是啊,他们好过。”
陈然豁出去了,李东不张嘴,那就让他来说!
“两人算是金童玉女,我们都觉得毕了业就会领证,东子那会儿属于爱情事业双丰收。”
黑兰山沉默了数秒,“是么。”
“你别想歪啊,我是在跟你说明情况,听着就行了。”
“嗯。”
“后来我们比赛越来越忙,又刚拿了三连冠,每天应酬特别多,市里的省里的还有不少职业球队,”陈然顿了一下又说:“那时候东子算是有点飘吧,心气也高,有意无意的会得罪人,招有心人不待见。”
黑兰山想,三连冠,确实有飘的资本。
“之后姜彤和他吵架、闹分手,事都赶在一起了,我们队里有个替补叫徐立峰的,他假借东子的名义把姜彤约了出去,”陈然声音有点颤,“他给姜彤下了药,把人给糟蹋了。”
“……”
“姜彤给东子打过求救电话,可那会儿他正跟外边喝酒呢,给挂了。见到人的时候,已经在医院昏迷不醒了。”陈然语气虽然平静,气息却有些不稳,想着赶紧说完拉倒。
黑兰山终于知道了,那天赵小远被下药后李东反常的原因了,但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拥抱,也让李东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那时不相爱,却赠与了爱。
原来他一直在撕李东的伤口,李东的抗拒,是在跟他喊疼。黑兰山暗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东子把徐立峰打成了重伤,人算废了,姜彤之后一直不太好,自杀了好几次,重度抑郁,之后就离开东明再没人知道去向了。”
黑兰山心口抽痛,硬着头皮问:“东哥……怎么样?”
“还能怎么着,在警察局待了一个月,赔了徐立峰家一百多万,才没追究,东爸东妈没少求人,房子也卖了。学校那边看在他有点成绩,没直接开除,也没对外发通告,只是私下劝退的。”
黑兰山倒吸一口凉气,想起那天在教室,李东坦然又无助地问自己,“你很好奇对吗?”
“姓徐的那畜生,花钱雇的混混干的,加上家里有点背景,姜彤家没撑多久,就不告了。”
此后电话两头皆沉默了,但谁也没挂。
“然哥,对不起。”
陈然松了口气,打起精神说:“你没对不起谁,也怪东子瞎担心,早跟你说清楚,还哪有现在的破事。”
“他担心什么?”那个日思夜想的人,这两天是怎么过的?
“担心你不要他,嫌弃他呗,”陈然笑了出来,“真特么丢人丢到家了。”
通话结束,黑兰山丢了魂似的坐在床边,心绪久久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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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两个小学鸡,没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