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吃着馄饨,黑兰山看着他吃馄饨。
“我买了药膏,你……”黑兰山是第一次,完全不懂控制力道。
李东老脸瞬间挂不住了,被一个小子搞到菊花残,“闭嘴!不需要。”
黑兰山怯怯地不敢再多说,看着自己给李东脖子种的大片草莓,忍不住又开口:“你今天出门的话,记得换个高领的毛衣。”
李东却问:“你要不要搬过来?”
黑兰山半天没反应过来,而后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意思?”
李东没抬头继续吃馄饨,“字面意思。”
“我笨,你说清楚。”
李东心想怎么还撒上娇了?他放下碗筷,认真道:“老子是在邀请你黑大少爷跟我同居,不知道您赏不赏这个脸。”
“我明天就搬过来。”
黑兰山要是女人,李东自然不会这么冒昧。两个男大人不需要矫情,睡也睡过了,住一起也没什么,反倒能加速彼此的了解。
很快,期末考结束,东大陆续开始放假,分区赛也要四月份,黑兰山有一个半月的假期。
除了过年要回趟东南,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和李东腻在一起,如此,心情从未如此敞亮过,无趣的生活也变得生龙活虎。
“同居?”左瑞惊呼道:“黑兰山,你这是要当倒插门女婿啊,你可真行。”
“我乐意。”
“你俩睡过了?和男人做什么感觉?”左瑞一脸坏笑,黑兰山看似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其实纯情的不得了。
“滚。”
“绿鸭,叔叔抱,你爹是有了新人忘旧人那。”左瑞又问:“对了,东明下雪前,我朋友他们想约个局,就野风山那条路,让我问问你。”
“不去。”黑兰山果断拒绝。
“为什么?你不是都放假了,随便跑一趟赚个零花钱不好么。”
黑兰山语气淡淡却认真,“以后不跑山了。”
“怎么突然从良了,老爷子又啰嗦你了?”
“心里有人了,再跑就是找死。”
“操,中国好男友啊。不过也好,以后也犯不着替你担心了。什时候带人过来?正式认识一下,哥们给你撑撑场面。”
黑兰山没理左瑞的邀请,准备蹭个顺风车,“你开车来的吧?晚上送我过去,带你认认门。”
左瑞开车送人来到了学苑小区,忍不住感叹黑少爷这是下凡历劫来了,然后非常识趣没做停留离开了。
说好明天搬的,可晚上黑兰山就抱着狗上门了。
“你东西就这么点?”李东见人就拎一个箱子,有点意外。他下午还特意腾出来一个衣柜来,如今看大材小用了。
“我人来就行,东西买新的,到时候你陪我去买。”黑兰山放下行李和绿鸭,把李东拥在了怀里,李东刚抽完烟,淡淡烟草香黑兰山很喜欢,“好闻。”
“你二手烟吸上瘾啊?”李东把人推开,转身去了冰箱,拿一罐啤酒递给了黑兰山。
黑兰山跟上去说:“以后我下厨,冰箱里不准放这么多啤酒。”
也才登堂入室,就忍不住管上李东来了,不过李东倒也是很乐意被管着,笑着说:“好嘞,媳妇儿。”
黑兰山喝了一口酒,迅速附上了李东的嘴,直接把酒渡进了李东嘴里,溢出来的部分,被他如数舔了干净。
“那么爱喝酒,以后都这么喝。”
李东看着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不要脸的话,竟没有一点违和感,反倒感觉新鲜,一开始跟个闷包一样,如今怎么越发不要脸。
西山和绿鸭这对兄妹,已经是模样大变,现下正互闻菊花,不过很快就察觉了,他们是一奶同胞,而后打作一团。
李东看着两小只,逐渐变成两大只,再看看眼前更大的这只,顿觉房子实在是太小了,“你不嫌弃我这小?”
黑兰山一把拉过李东,让人坐在自己腿上,腻味道:“跟你在一起,住狗窝我都愿意。”
“你撒手,别特么把我当小姑娘。”李东嘴上嫌弃,却一点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黑兰山笑了,对红脸的李东说:“你不是小姑娘,你是我媳妇。”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李东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竟如此经不起撩拨。
到了睡觉时间,李东洗完澡出来,黑兰山已经非常自觉地躺在了床上,正低头看手机。李东停在门口,进退两难。
“要我抱你进来?”黑兰山放下手机,调戏意味十足。
“不需要。”李东说着两步窜进了被窝,他背对着黑兰山,不想露怯,这才感觉到不真实。
李东听着身后的动静,灯熄了,淡淡的情欲似有似无。
黑兰山从身后抱住李东,头紧贴着他的后颈,而后烙下一吻,手只是搭在了李东的腰间,看似很老实。
李东却明显感觉,身后顶着自己的人体零件,越来越硬。
“你想要?”李东低声询问,心想黑兰山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就这么堵而不纾,肯定难受。
“这么抱着你就很好。”黑兰山的温柔像一滩水,李东更于心不忍了,于是转身,两人鼻息相抵却不语。
黑暗里,彼此的双眼,成了唯一的光。
李东把手探进了黑兰山的裤腰里,“我帮你。”
“我怕你手酸。”
“滚蛋!”
第二天,李东是在黑兰山怀里醒来的,那时他整张脸贴着一片结实的胸膛,平缓却有力的心跳,声声入耳,强调着身前的男人,正值人生最好的年纪。
李东小心翼翼的起了身,破天荒想给床上的人做个早饭。无奈家里只有鸡蛋和大米,全自动电饭煲上面的按钮李东研究了好半天,才算把粥煮了。
之后又清炒了两个鸡蛋,盐却撒了大把,正烦躁地想把鸡蛋倒掉,就被人从身后环住了。
“为什么倒掉?你做的我都吃。”
“那,那就不倒了。”李东准备把鸡蛋盛出来,无奈黑兰山不撒手,身后还被对方朝气蓬勃的兄弟顶着。
黑兰山头搭在李东的肩上,半眯着眼道:“我什么都不做,就抱会儿。”
“你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李东从昨天就发现,进了他家门的人总是收敛着什么,就像第一次来别人家做客,小心又局促。
“都住进来了,我还能把你再撵出去?”
李东转了身,眼前睡眼朦胧的男人,刘海安静地趴在额头,没了冰冷的锋芒,就是个大男孩。
“你没说过喜欢我,我不知道自己搬进来,是不是意味着……”黑兰山语气软糯,却不是装的。
李东愣了一下,终于知道,黑兰山是在不安。
即使两人相拥而眠,做了情人间最亲密的事情,可还是会因为自己一句未出口话而不安。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问“你喜欢他吗?”那时李东的答案,确实充满未知和不确定。
这么多年他早就忘了如何去爱人,可意识到自己想要主动靠近对方,亲吻对方,看着对方就会轻易有了欲望,他就有答案了。
在他看来,喜欢只是个形容词或动词,他和黑兰山之间的关系,不需要非得用什么词去定义。难道因为定义了,说出口了,就是盖章上锁了?就能一辈子了?
李东不是没有信心,只是生活教会他看问题,不能只看好的回避坏的。
如今,自己都已经把人请进家门,邀上了床,还正给人准备早餐,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李东纵使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却还是在看向黑兰山的那一秒犹豫了,于是他附上了一个没有情欲的安慰之吻。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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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不矫情,认准了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