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山庄地处东明市郊，适逢节假日人才会多起来。如今看不到旅游大巴，只有少数自驾的车辆。
今天依旧是自由活动，陈然打算和李东去爬山，晚上就在山里的民宿住下，算是返璞归真过一天。
“教练，你和东哥今天怎么打算的？”赵玉和黑兰山此刻正在陈然的门口堵人。
赵玉本来打算窝在房间里打游戏，无奈扛不住他山哥的高压。
“怎么，想入我们中年组？”陈然打趣道。
“这不是想着教练平时辛苦么，”赵玉嬉皮笑脸道：“我们跟着端个茶倒个水也是好的呀。”
黑兰山是一定要跟李东一起行动的，是他逼着赵玉去敲陈然的门，代价是一双AJ1红丝绸。
“年纪轻轻不出去找乐子，什么毛病？”陈然显然不想带着两个拖油瓶，但是也不好拒绝，于是两人变四人。
四个人打了一辆黑车，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燕鸣山国家森林公园。
景区围绕东明最高的燕鸣山开发建设而成，百分之90的森林覆盖率，山里除了珍奇的鸟类，还有野鸡、山兔、黄鼠狼等。
正值秋高气爽，燕鸣山人头稀疏，在这个天然大氧吧里，四人动身往山上走去。
赵玉像是春游的小学鸡，一路叽叽喳喳，跑在队伍的最前列。其他三人就静静地看着他蹦哒，不过没一会儿，赵玉就声称自己体力不支走不动了。
“东哥，你和教练认识很多年了吧。”陈然和黑兰山去买水了，赵玉凑到李东跟前没话找话。
“是啊，大学同学。”李东看着脚下已经逐渐渺小的房屋、车辆，心中燃起了久违的惬意。
“那教练大学时候什么样，也这么凶吗？”赵玉来了兴致，打算多挖一点陈教练的八卦。
李东自然不会告诉赵玉，陈然以前就是个“二货”，“嗯，很凶。”
“在说我什么坏话？”陈然他们买水回来，正好看见赵玉一脸坏笑说着什么。
“没什么，”赵玉开口便是小作文，不用打草稿，“东哥说您大学的时候人特别好。”
黑兰山走到了李东旁边，“给，水。”
“谢谢。”李东没用力，瓶盖就开了。
黑兰山一路上话很少，就默默地跟在李东身后，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比起赵玉的叽叽喳喳，黑兰山更想就这么看着李东。李东和陈然说话时，样子十分放松，偶尔的拳脚推搡，不难看出两个人关系极好。
黑兰山说不出自己是羡慕，还是嫉妒。
此后，山高路远，快意自在心头。
四人最后的落脚点是山顶的望月民宿，民宿老板是山脚下的村民。五十多岁，爽快热情。
民宿装潢质朴，但每一间房都绝佳的山景房。
晚饭是典型农家院的饭菜，粗粮饼子和大锅菜，四个高大的汉子狠狠地吃了一顿，疲累一扫而光。
老板贴心提醒，明天没有雾，是个看日出的好日子。
晚饭后，李东没有回房，而一个人坐在小院里发呆。院落不大，头顶的月光，被蜿蜒的藤蔓挡住了不少，一串彩灯给院门勾勒出了一道弧形。
秋风温和而过，舒服。
李东靠在藤椅上伸懒腰，难得饭后没有想要抽烟的冲动。这里是森林防火区，民宿内外都是禁烟的。
就在李东准备回房间时，看见另一条小径的方向，闪着点点荧光。
李东好奇地走了过去，越往里野草越张扬，灯光被甩在身后。突然，他被一道黑影挡住了去路，李东吓了一跳。
是黑兰山，萤火虫也因此被惊扰散去。
“嘘。”黑兰山示意李东别出声，一起蹲下。
李东顾不上说什么，学着黑兰山的样子，弯腰蹲在了一旁。
“等会儿，还会再有的。”黑兰山压低声音道。
果然！
“靠，真来了。” 李东小小的雀跃，油然而生。
他微微探身，前胸不经意地蹭着黑兰山，只要黑兰山转头的力道不加控制，两人的脸就能来个亲密接触。
“光是萤火虫求偶的讯号，交尾时才会发光。雄的会一边飞一边发光吸引雌的注意。”黑兰山悄声做起了讲解，偶尔歪头看向李东，模样认真。
黑兰山的气息轻轻地扫在李东的脸上，似有似无，却强烈地干扰了李东的心率。
此刻，除了头顶的一轮皓月，周遭漆黑如墨，两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蹲在草蔓窃窃私语，看着眼前浅浅的蓝绿光点，宛若星海。
时间好像都慢了下来。
一早，李东错过了燕名山日出，原因是昨晚回去之后，他满脑子都是某人科普萤火虫交配时的样子，因此失眠了。
四人回程时是坐缆车下的山。
缆车里，赵玉看着身边假寐的人问：“昨晚干什么去了，回来那么晚？”
黑兰山没有睁眼，轻道：“去看萤火虫了。”
对面的李东一听萤火虫仨字，瞬间就不困了。
“你昨晚又是干什么去了？我们三缺一看的日出，怪扫兴的。” 陈然问的是李东。
李东自然不会告诉陈然，他也去看萤火虫去了。
下午回东明的时候，黑兰山坐在了车尾靠窗的位置，李东则是挨着陈然坐的。
李东给赵小远打了电话，问狗儿子的情况，然后想起了绿鸭，顺手就给黑兰山发了微信，一头一尾聊了起来。
咚咚呛：忘了问，你出来绿鸭谁照顾？
黑不是黑：打扫的阿姨会按时过来喂食。
咚咚呛：……
西山被赵小远带在身边，他都还是担心的，得知绿鸭自己在家，顿觉有点生气。
黑不是黑：你担心绿鸭？
咚咚呛：这不是废话么。
黑不是黑：那下回不让别人照顾了。
咚咚呛：你不在，它还能自己给自己做饭吃？
黑不是黑：你来做不就得了。
咚咚呛：美得你。
李东看着消息，越发用力敲着键盘，不可避免地惊动了一旁的陈然。
“这是跟谁生气呢，键盘都要按坏了。”
“赵小远，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呵呵。”李东敷衍道。
远在学府的赵小远并不知道，自己贴心照看李东的狗儿子，李东却说他不是省心的东西。
此时，小美正拿着白菜叶子逗得西山不亦乐乎。
“我看东哥最近总是拿着手机傻笑，你知道什么情况吗？”小美突然开口问赵小远。
赵小远一直知道小美对他哥有意思，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赵小远表示认同。
“谁知道呢，谈恋爱了吧。”赵小远笑嘻嘻回答，小美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
喜欢他东哥的人可不止她一个，菜市场凡是待嫁的姑娘，哪个不喜欢？
其实，小美始终觉着李东看似对谁都挺好，其实不然，不然凭借李东的条件，孩子都应该会打酱油了。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傍晚，在菜市场后身的民巷，小美被两个小流氓堵住了去路，正好被李东撞见，于是来个英雄救美，至此小美芳心暗许。
两年暗恋的确苦，最近才开始酝酿怎么跟李东挑明，她怕李东变成别人的男人。
赵小远那头把小美逗西山的照片发给了黑兰山，其他什么话也没说。
意在告诉某人，他哥很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