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逆插桃花>第22章 想我不知道来哄哄我?

  大或是身旁人散发出来的寒气过于强烈,萧应棠余光瞄到,也停了动作。

  “你是长胖了多少,这么沉,七哥抱不动了,快下来吧。”

  潘应桃臊红了脸,嗔道:“胡说,我才没有胖!你怎么大白天的就喝酒,臭死了,难怪一下下就抱不动!”

  “行了小桃,别闹你七哥,他身上有伤。”苏应桂说着走来,声线细柔,玉容娇丽,风姿绰约,一头及腰长发,动如流瀑,静如惟帘,身着一袭轻盈长衫,乍眼一看分不清男女。

  陆应松也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玩儿这个,小心被三哥看见,又得教训你了。”

  咧嘴一笑,露出颗虎牙,这人倒是不修边幅,休闲背心牛仔裤,撵着一双人字拖,但五官很是锋锐硬厉,体魄刚健,气神浩野,就像一只悬崖峭壁上的猎鹰。

  贺明渊静默观察着这三人,大致已与微信群里的人物对上了号。

  不愧是萧应棠的师兄师妹,个个都焕惊神目。

  萧应棠看见这二位哥哥,全然不同于姜应竹,开心得不得了,急急放下潘应桃迎了过去。

  “五哥!六哥!”

  “好小子,越长越帅了啊你!都快超过我了!”陆应松勾过他的脖子,大笑揉乱他的黑发,“就是瘦了点,一会儿哥给你做顿好吃的补补。”

  萧应棠温顺的缩着脑袋,憨笑:“五哥的手艺光是想想都流口水了,香珠翠冷,流莺秋晚,还有花间蝶恋一团春,可馋死我了。”

  “他那几道破菜有什么好馋的,快来,让六哥好生瞧瞧你,”苏应桂将萧应棠拉到跟前,理着他乱糟糟的毛发,“嗯,还是我七宝最乖,什么叫超过他,本来就比他帅,来六哥怀里抱抱。”

  萧应棠苦笑着回拥上他,异香扑鼻,撩起一缕长发嗅了嗅:“六哥,你又调出什么新香了,好闻,里面是加了荼芜么?肌发生香,芬馥满道的。”

  “就你识货,”苏应桂捏捏他的鼻子,“要喜欢的话,到时候我给你留一些。”

  陆应松挥手扇风,白目:“一股子狐骚味,熏了我一路,我放的屁都比这好闻。”

  苏应桂凤眸娇嗔:“你再说一次试试!我告三哥说你犯言禁!”

  陆应松刚要开口回击,萧应棠就扑上去将他们一同搂住,两个人皆是不明所以的怔了怔。

  “七宝,怎么了?”

  萧应棠摇摇头:“没……就是太高兴了,见到你们真好。”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若有所思的沉静了下来,陆应松轻拍着他的脑袋,叹道:“好兄弟,这些年委屈你了。”

  “乖,告诉六哥,到底做错什么了,三哥要打你?”

  萧应棠没吭声,只是低着脑袋,眼角朝贺明渊那里瞟去,大家这才发现他这个“外人”,纷纷投去诧异又疑惑的视线。

  苏应桂虚目:“七宝,这位是……”

  萧应棠还是不说话,贺明渊见他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留在这里倒是徒增尴尬,更不想成为关注的对象,转身就准备离去。

  “等一下!”

  潘应桃来跑伸手拦住,被贺明渊投去一瞥,清厉的目光吓得她立即缩回手。

  贺明渊从来就是这样,但凡第一次接触他的人,都会被他身上高冷孤傲的气场所威慑,不敢十分靠近,除了萧应棠,像一颗高温火球猛地砸进冰窟,还未回过神,就已经煮沸了他。

  “我、我画过你,啊不,我知道你,”小桃怯怯的打量他,“你是不是约瑟纳画廊那个贺……贺什么来着……”

  “贺明渊。”

  “对对对!真的是你啊,”小桃眨巴眼睛盯着他看,脸蛋红了起来,咽咽嗓子,“我还以为网上的照片是P过的,怎么你真人比照片上还帅这么多,太夸张了吧,唔……就是感觉好像凶了点。”

  贺明渊刚微微皱眉,小桃就吓得一溜烟跑到萧应棠身后,她几乎矮了哥哥们两个脑袋,躲在中间伸出小半张脸,想看又不敢看。

  扯了扯萧应棠的衣袖,小声地:“七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松五和桂六也朝他投来询问的视线,萧应棠有些骑虎难下,瞟了瞟贺明渊,用手挡住嘴朝他们说了几句。

  “海棠仙子?!”

  萧应棠根本来不及阻止,三个人就异口同声喊了出来,弄得他一脸黑线的扶住额头:“都让你们小声点了。”

  桂六:“不是吧,那我的卦该不会也……”

  松五:“师父啊,你坑应棠一个就够了,千万别坑我啊,不准不准……”

  桃八:“七哥,难怪你会被打,师父算得好准,哇呜呜,海棠仙子果然不是我,连女的都不是……”

  看着朝自己齐刷刷射来的视线,或忧或愁或泣,贺明渊也满头雾水。

  什么海棠仙子?什么准不准的?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在后院听见动静,就知道是你们几个到了,”阮应菊轻摇绣扇,袅袅款款的走来,瞟向身旁的男人,“扰得你们三哥心神不宁,竟输了我十个子,三哥,愿赌服输,可别忘了答应小妹的事。”

  姜应竹冷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孕妇二者兼举。”

  “呵,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三哥里外不是。”

  齐嫂笑道:“你这丫头就爱欺负你三哥老实,小心台阶。”

  “四姐!齐嫂!”

  三个人看见他们,纷纷拥了过去,久别重逢,一派欢腾气象,听闻菊四有了身孕,更是炸开了锅,直到竹三重咳一声,才像老鼠见了猫,忽地安分了下来。

  “三哥。”

  竹三严穆审视几个弟妹,面无表情:“进来了就要守规矩,还用我来提醒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还不快先去给师父师兄敬香。”

  “是。”

  一行人皆不敢造次,唯命是从的收敛言行,跟随竹三一同前往怀心堂,半路上还不断回头朝贺明渊看来,面面相觑的用眼神交流。

  “贺先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菊四道,“他们没什么地方冒犯到你吧?”

  贺明渊略微局促,摇头:“没有。”

  “那就好,”菊四打量他两眼,“贺先生怎么看起来有些疲惫,是没有睡好?”

  贺明渊被问得尴尬,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一宿没睡,周旋道:“山里昼夜温差大,中途冷醒了两次,蚊虫也多,没睡很踏实。”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看着他不语,尤其是萧应棠,眼神分外微妙,就像他说了什么奇怪话似的。

  “那真是不好意思,怠慢贺先生了,”菊四抿笑,也不再多说,转头对齐嫂道,“快到晌午了,我们先进去把食材准备上,一会应松该忙不过来了。”

  “那我跟你们一起。”

  萧应棠见她们要走,忙不迭追去,被菊四嫌恶的用绣扇挡开,掩着口鼻数落道:“去,一身的酒臭味,可离远些,别熏着我和宝宝,呆在外面把味儿散干净了再进来。”

  “四姐……”萧应棠拉她的手使眼色。

  “起开,瞧你这潲水模样,胡子不刮,脸不洗,我见着都烦,活该人家看不上你。”

  菊四拿绣扇打了一下他的头,瞟一眼贺明渊,转身和齐嫂一同离去,边走边说:“齐嫂,贺先生房里空调坏了?怎还冷醒了?”

  “不应该,一直就这个温度,怕是客房床生,不比之前保暖吧。”

  “那蚊虫呢?”

  “更不该了,夜里蚊子怕冻,指不定钻梦里了。”

  “也是,夜长梦多,吸人精血。”

  两人漫不经心的聊着走远,贺明渊眉心轻颤,全当做没听见的维持着表情。

  一时间只剩下两人面面相对,情状尴尬,硬撑强态,但偏是谁也不肯做那个落荒而逃的怂包,萧应棠墨瞳冷沉地看向贺明渊,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书本上。

  刚才走得急,那本《林泉高致》也没来得及放下,见萧应棠发现,贺明渊的手不自觉朝身后背了背。

  “干嘛。”萧应棠扬眉。

  “什么干嘛。”贺明渊也扬眉。

  “我的书,还来。”伸手。

  “没看完。”白目。

  “你又看不懂。”轻蔑。

  “我的画你还不是照样看不懂,有不让你看?”

  “不一样,我那是爱屋及屋,柔远能近,”萧应棠满腹抱怨,“你这算什么,睹物思人?想我不知道来哄哄我?”

  闻言,贺明渊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毛发悚立,又惊又怒的瞪过去。

  想他?!简直觉得这家伙脑子病得不轻,将书本用力砸在他脸上,转身就走。

  萧应棠仓惶地接住书本,他向来惜物,本就是陈年旧书,被贺明渊这一砸更是不堪重负了,当下也气得不轻,顶着被砸红鼻头紧撵身后追去。

  “贺明渊,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再弄坏我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滚。”贺明渊越走越快。

  “你还有脾气?”萧应棠活像只螃蟹跟在他身旁,怒发冲冠,又舍不得少看一眼那张英俊的侧颜,“麻烦你搞清楚,是你把我甩了,失恋的人是我!”

  “闭嘴!谁有和你恋过!”

  “你有!”

  贺明渊猛地停下脚步,抓住他的衣领,眼眸锋利:“萧应棠,你想恋爱想疯了吧你!那天我说的话你没听懂?!我们从头到尾就是一笔交易,你别再自作多情了行不行!”

  “我自作多情?”萧应棠挥开他的手,荒唐冷笑,“是谁说欣赏我敬佩我的?是谁每次都被我吻得满脸通红的?是谁在床上要了我一次又一次的?!”

  “你嘴放干净点!”

  “已经够干净了!别一副总是吃亏的样子,就算是交易,你敢说没爽到?没享受到?如果我是自作多情,那你岂非是水性杨花,什么人都可以?!”

  话一出口,萧应棠就后悔了,但覆水难收,贺明渊已经一拳将他揍倒在地,双目红得似要滴出血,紧握双拳,狠狠盯着他。

  脑子里忽地闪过那晚的噩梦,果然,这个人心里也觉得他是下贱淫荡的,只是平时宠他容忍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萧应棠也失神了半晌,直到脸颊传来疼痛,才微微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搞砸了。

  他不是要和这个人吵架的,他只是太委屈,太难受了,根本没有失恋的经验,看网上说被甩最忌蛮缠,尚有一线生机,便独自生了三天的闷气,日盼夜盼也没等来贺明渊一句安慰哐哄。

  好不容易见了面,本也想像平时那样讨巧卖乖的和好,但贺明渊冷漠的态度,半句不离交易,就让他说出来的话全变了味儿,哪怕这个人有一丝顾忌他的感受,自己也不会口无遮拦成这样。

  君子怒而不发,言而不伤,“情”字当头,全成了狗屁。

  颓丧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憔悴的脸,萧应棠闭目扶额:“对不起,我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贺明渊没说话,仍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是不清醒么?难道不是酒后吐真言?

  “我知道是交易,”萧应棠强撑表情,耸了耸肩,“为了画而已,你说得对,是我自作多情。”

  望着萧应棠带幽怨着又丧气的背影直至不见,贺明渊烦躁的将脚边的石子踹进湖里,搅得两只鸳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