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没有危险, 连忙凑上前去。
一些喜欢毛茸茸生物的女生心都要被他萌化了,连忙把它从沟里捡回来:“你们怎么能那么粗鲁啊!”
“好可爱的小家伙,哎哟,不怕不怕哦……”
“让姐姐摸摸, 让姐姐摸摸!”
……
小白毛虎都懵了。
反应过来后, 奋力挣扎。
郎渊将郎鸢护在身后,冷眼盯着它。
小白毛虎被人摸来摸去, 不耐烦了。
光明魔法元素迅速聚集, 形成一个光明魔法阵,光芒大盛,十分刺目。
抱着它稀罕得不行的女孩子们被吓了一大跳, 慌忙丢下它, 后撤到一边:“什么东西?!”
几秒后, 光明法阵的光芒散去, 一个身穿古老魔法光明袍,白色及地长发飘扬的温润少年赤脚悬空而立。
脚下的魔法阵在下一秒散去, 长发少年脚尖缓缓着地。
他睁开双眸, 白色纤长的眼睫毛阴影打落在下眼睑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质。
鸿衣羽裳, 鸾姿凤态,像是不容亵渎的神明。
少年金黄的眸子聚焦,一眼, 便高贵圣洁的恩赐般和郎渊对上了视线。
郎渊“啧”了一声, 眼底各种情绪交杂。
莫名有一种咬牙切齿感。
郎鸢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身上有这么重的情绪,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谁啊?你们认识?”郎鸢问。
该不会是什么关系不菲的熟人吧?
难道……自己还跟一个外人在一起谈过?!
郎渊他最好不是这样!
“不熟。”
郎渊垂眸看了郎鸢一眼, 轻扬起唇角,语气淡淡。
银发少年忽的龇牙咧嘴跳脚:“我靠, 烫jio烫jio!郎渊,快来救救我啊靠,烫jio!”
好不容易嗅着气息找过来的,这龟孙就这样对自己?!
一见面就是一jio,还眼睁睁看他这么狼狈……
白灼一边龇牙咧嘴跳脚,一边跑向他。
这次,郎渊没再制止他,而是坏心眼的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身后的郎鸢。
“……?”
白灼朝他跑到一半,停下脚步,茫然又懵逼:“两个郎渊?”
白灼狐疑:“……你分裂了?”
郎渊冷冷勾起唇角,眼眸微眯:“你说什么?”
“不,不是,不是,我是问你,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
越问越离谱!
郎渊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白灼却高兴得不行,直接一把扑进郎渊怀里,两条白皙细嫩的胳膊紧紧缠住他的脖颈,长腿环住他的腰,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不论如何,郎渊,老子想死你了!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
他屁股扭来扭去。
郎鸢:“……”
郎鸢心情复杂。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忽地意识到,原来成长之后的郎渊,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事了。
未来的自己曾遇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和谁处过什么样的关系……他真的一概不知……
郎鸢低下头,死死咬住唇瓣。
心里巨大的空洞和茫然感将他击倒,不知所措。
郎渊浑身弥漫着厌恶和抗拒,一把将白灼从身上撕下来,往旁边一丢:“滚!”
“哎呀,你干嘛!”
白灼踉跄后退好几步,一把摔进张羌怀里。
“小心点。”
张羌连忙扶住他:“没事吧?”
白灼扭回头一看,正想说什么。
余光瞥见郎渊旁边脸色隐晦不明的郎鸢,登时来了兴致,连忙走向他:“你是郎渊的什么人?你们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吗?”
可双生子在异世大陆,是不详的存在啊?
郎鸢皱眉望着他,一言不发。
这人才到他肩膀处,却和死气沉沉的郎渊截然相反,和他墨守成规,平平无奇的性子也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白灼充满了向上生长的活力,一看就是个从小被保护爱护得很好的人。
就像个小太阳。
“诶你,你真的和郎渊长得一模一样,周身气质也……”
话说到一半,白灼睁大双眸:“等等,你,你你你……”
郎鸢抿唇。
“我没感受错你们的气息,你是郎渊?!”
白灼徒然拔高声音,夸张的指着他:“你真是郎渊!”
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郎渊那王八犊子真的分裂了?!
白灼满脸震惊。
队伍里的人不顾炎热围住他们一队的人,直勾勾盯着吃瓜看戏,津津有味。
许多对白灼大变活人感兴趣的,也没走。
郎渊额角的青筋一跳,一把揪住凑到郎鸢面前的白灼,提着他的后脖颈衣领子往张羌身上一丢:“看好他,别让他发疯。”
郎鸢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互动。
*
晚上,血红色的月亮高悬。
带着热意的暖风一下一下朝他们吹来,夹杂了腥臭气。
他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刚到半路。
在没车的情况下,要想走到荒漠边缘,估摸着还需要再走个两三天。
一路上危机四伏。
为了能睡个好觉,晚上他们偏离了些许原来的大路,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山脊迎风口驻扎。
十几间一层小平房拔地而起,刚好一个队伍一间。
他们的房子前,夏讯端着锅铲,炒菜炒得虎虎生风。
尽管满头大汗,但他硬是要做足十菜一汤。
隔壁队伍早就吃上了,他们几个还在眼巴巴的瞅着。
尤其白灼,凑着夏讯,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眼巴巴盯着香气扑鼻的食物,口水哗啦啦淌,像个被饿了三天没吃饭的小孩儿。
张羌看着他双手藏在□□,蹲在火堆边,也不怕热,好几次欲言又止。
郎鸢靠墙站住,望着他们,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他许久不说话,郎渊觉得奇怪,扭回头看他:“怎么了?”
郎鸢垂眸看向他,沉默不语。
他现在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拈酸吃醋似的质问他,那个白灼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跟你这么熟悉?
还是问他:为什么你允许他碰你,抱你,甚至对你这样肆意?
郎鸢问不出口。
干脆不说话。
“为什么生气?”郎渊偏头,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仔细想想,大概能清楚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没什么。”
郎鸢撇开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现在还没界定清楚自己和郎渊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都不想问。
郎渊沉默了一瞬,温热的大手轻抚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声道:“生我气了?”
“别碰我。”郎鸢撇开头,挥开他的手。
郎渊勾起唇角:“还是生那小崽子的气?”
那个小崽子?
他也会这样亲密的叫一个人?
郎鸢眼底的冷漠更加浓郁,站直身子后退了些许:“没什么,你别凑我那么近,热。”
“别生气了,想知道什么,待会儿我都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郎鸢紧接着问。
意识到自己问得太急,郎鸢立马把嘴闭上了。
该死的……
郎渊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低头闷笑一声道:“可以,跟我过来。”
“去哪儿?”
郎鸢不情不愿。
这样就好像他很想知道什么似的。
廉价!
郎渊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屋后:“来这儿,这里没人……想知道什么?”
郎鸢靠墙站着,撇开头嘴硬:“没什么想知道的……你爱说不说。”
“嗯?”
郎渊朝他脸侧伸手。
“你干嘛?!”
郎鸢下意识皱眉,没躲。
“有树叶。”
郎渊眼眸含笑,从他发丝间捻下一片干枯的碎叶,送到他面前:“你看。”
郎鸢憋屈,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不看!”
他现在心情糟糕透了。
郎渊抿了抿唇:“你别这么凶……”
“我……”
郎鸢瞪他一眼:“你嫌弃我凶?”
郎渊眼巴巴瞅他,缓缓朝他靠近。
郎鸢也不躲,站在原地看着他。
“没有嫌弃……永远不会嫌弃你……”
他们越靠越近。
郎渊小心翼翼的望着他,而后低头,把脑门抵在他肩上。
“……”
郎鸢的心跳扑通一下跳漏了一拍。
沉默许久,郎鸢忍不住推他:“走开。”
每次都用这招。
“你别凶我……”
郎渊被推了一下,又靠近,把脸颊搭在他肩膀上,偏头看他:“我害怕……”
郎鸢:“……”
真是信了他的邪!
“不凶,你说。”
郎渊又想问:你想知道什么?
但是话到嘴边,把话咽回去了。
喉结微动,他选择实话实说:“白灼他……他是……”
郎鸢垂眸看着他。
郎渊心跳有些快,垂落在身侧的手心出了些许汗。
但是气氛到这儿了,郎渊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郎鸢只知道他们是彼此,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死了两回,穿了两回了。
而白灼那个东西,是上一世的光明圣子。
光明神殿圣子把所有的光明神力给了他后,消失溃散在天地间。
他还没弄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是?”
郎鸢蹙眉看他:“……要不想说就别勉强。”
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是我……朋友。”
郎渊斟酌了一下用词。
应该可以这么说?
他应该是没什么朋友的,但是上一世他和白灼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彼此的救命恩人,也算互不相欠,他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郎渊不是很确定,但目前只想到这一层比较适合的关系解释。
“朋友?”
郎鸢不信:“朋友你让他投怀送抱?”
“啊?”郎渊难得懵了一瞬。
什么投怀送抱?
谁?
白灼?对他?投怀送抱?
郎渊一时间被他的脑回路气笑了:“白灼就是这样的人,以后你要跟他混熟了,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你。”
撕都撕不下来!
那玩意儿是有点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
郎鸢拧眉:“你对他很了解?”
郎渊:“……算了解,但不熟。”
上一世,他是黑暗地狱的魔王,白灼是光明神殿圣子,他被白灼追着缠着净化了五年。
对手关系不了解不行。
“哦!”郎鸢心里憋屈,语气冷冰冰。
郎渊:“……具体的,以后再跟你说……”
“现在不能说?”
郎渊用脸磨他颈窝。
郎鸢被蹭得痒痒,抬手按住他脑袋,往外推:“痒,别蹭……”
“……我以后跟你说,以后都告诉你好不好?现在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我还怕你凶我……”
郎鸢被他磨得无可奈何,缩着脖子答应:“行行行,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别撒娇了……”
痒。
郎渊嘿嘿一笑。
他不常有表情。
这一笑,饶是自己的模样,郎鸢都看愣了眼。
下意识抬手摸摸他扎人的寸头:“你……”
“嗯?”
“你以后多笑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