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走过去捉住松似月的手腕,把人死死护在身后:“岳母有什么气请冲我来,似月她年轻不懂事。”

  “她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叶喜看到顾之舟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秦倩兮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女儿相提并论?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给这死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折辱她,她竟然还不死心。”

  顾之舟一直挡在松似月面前。

  叶喜不管话说得多么难听,顾之舟始终一言不发。

  松似月生怕叶喜说急了晕过去,惴惴不安拽了顾之舟的衣角,示意他快想办法安抚叶喜。

  叶喜果然越说越气,甚至扬起巴掌就要抽松似月。

  顾之舟大惊失色,又不敢去抓叶喜的手,只得一脸真诚说道:“岳母,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也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个中滋味不足与人道之,您放心我今后一定好好保护似月,您有要求尽管提,求您别气坏了身体,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别伤了似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叶喜目光果然一顿:“你当真什么都能答应?”

  松似月正要制止顾之舟。

  顾之舟就鬼使神差点了头:“是。”

  “好好好,”叶喜连说了三声好,她故意闹这么一出,等的就是顾之舟这句话。

  顾之舟一看叶喜的神情,就觉得不妙,但话已经出口,他也没有办法补救。

  叶喜了下去,顾之舟亲手把热茶递到她面前,她淡淡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说道:“似月肚子里的孩子可以生下来,但我有两个要求,只要你能答应,从今往后我绝对不再找你麻烦。”

  能留下孩子就好,顾之舟忙点头:“好。”

  “第一,”叶喜伸出一跟手指,“立刻跟似月办理离婚手续……”

  顾之舟的脸一寸寸白下去,叶喜接着说:“第二,把离人港还给似月,你这两年花在我们娘俩身上的钱,我加倍还给你。但离人港不可以,那是松家留下来的唯一财产。”

  顾之舟垂眸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叶喜目光淡淡从他白如纸张的脸上划过:“顾董事长办不到?你要食言?”

  顾之舟把松似月的手握得更紧了:“对不起岳母,您这两个条件我一个也办不到,我深爱似月,不得不舍得跟她离婚。”

  “你深爱她?顾董事长,你深爱我们小月还娶别的女人?”

  面对叶喜的质问。顾之舟无言以对。

  片刻后,叶喜又问:“好,你舍不得小月,我且当你是有情有意,有了新欢也不嫌弃糟糠,那离人港呢?你为什么不能还给她?”

  “离人港已经在开发了,股份我也分给似月了,里面牵扯太多,我……我不能……”顾之舟低下头去。

  顾之舟又何尝不想把离人港还给松似月?

  顾长海不止一次威逼利诱顾之舟把离人港交出来。

  顾之舟一直不答应,顾长海才绕弯子逼迫顾之舟娶秦倩兮,为的就是让顾之舟和松似月彻底决裂。

  他好乘虚而入。

  可是这些弯弯绕,顾之舟怎么敢讲给松似月和叶喜听?

  事到如今,他只能咬碎了牙齿死扛到底。

  不管叶喜和松似月怎么误会他,他都不能吐一句实话。

  就算是为当年的车祸恕罪吧!顾之舟绝望地想。

  叶喜语气温和:“你不用拿那些场面话来敷衍我,如今开发的内容不足十分之一,你只要愿意,那十分之一我们小月不要了,就当是给你这两年的补偿。”

  顾之舟堂堂顾氏集团董事长,怎么会贪图那点蝇头小利?

  这话要是换一个人说,顾之舟早就甩脸子走人。

  可这人是叶喜,他不敢反驳,只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他肩宽体阔,一米九的大高个,站在叶喜面前几乎挡住了全部的光。

  偏偏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油盐不进的态度,几乎耗尽了叶喜的全部耐心,她冷冷盯着顾之舟的脸:“怎么?顾董事长既想要这泼天的富贵?又想哄骗我那傻丫头一女侍二夫?”

  叶喜的讥讽字字如刀。

  扎地顾之舟五内俱焚,他却无可奈何:“岳母息怒,不管是离人港还是离婚,我都不能答应。”

  叶喜气的倒退一步:“顾之舟,你也太霸道了!”

  顾之舟垂着眸,不管叶喜说什么他只有一句,那就是不离婚也不归还离人港。

  松似月怕叶喜被顾之舟气出个好歹来,便推着顾之舟往外走,顾之舟握着门把手:“我就在外面等你,你安顿好岳母咱们一起回家。”

  松似月一直在叶喜病房呆到深夜。

  叶喜被顾之舟的无耻气到了,她双目无神,缓了半天才勉强打起精神。

  “不行……”叶喜不停摇头,像是对松似月说,松似月一个劲给她顺气,“妈,您别生气,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叶喜用力攥着松似月的手:“不成,这事不成,我不能让那无耻之徒这么作践你。”

  “妈……”

  “别叫我妈!”叶喜厉声呵斥松似月,“我松家没有你这么没骨气的女儿。”

  松似月于是不再说话,一直呆呆地坐在病房里。

  叶喜双目紧闭,不知道睡着没有睡着。

  松似月没有开灯,就在黑暗里枯坐着。直到护工过来换班,松似月才疲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顾之舟一直等在外面。

  看到松似月出来,他立刻掐灭烟走了过来。

  松似月的脸色很不好,病态的苍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漆黑的如瀑布般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顾之舟看不清她的眼神,只觉得她是那么的单薄,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哀戚。

  顾之舟不敢再看,脱下大衣裹紧了松似月。

  松似月拒绝,提线木偶一般任由顾之舟搂着上了车。

  “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顾之舟问。

  他这么一说,松似月还真觉得有点饿了,于是点了点头。

  她的温顺让顾之舟心中稍感安慰,他立刻说:“你之前最喜欢吃的那家海鲜粥铺现在都还开着门,我也馋了,咱们去吃。”

  松似月又点了点头。

  司机忙不迭打转方向,往顾之舟说的粥铺开去。

  夜深人静,初冬的天气冷彻骨髓,大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只偶尔有几辆僵尸车经过。

  左不言心中叫苦不跌,那粥铺是卖早餐的,人下午都不营业了。

  但他没有办法,只要那粥铺的老板喉咙里还有口气,今晚这海鲜粥都必须要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