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景桓从别墅接走了墨泱。
孙皓：“姐妹你这骚操作，把我留在这里。你叔叔一家都去看电影了。”
墨泱大惑不解：“你走不了吗？你也可以回家。”
孙皓：“……”
说好的一起等首日票房，结果就这么轻易散场了。
午后阳光炙热，墨泱撑着遮阳伞站在别墅门口的树下，等待着步景桓。
步景桓打车来的。
“司机送卓宁，我自己过来的。”他解释。
墨泱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她在树下、他在冷气很足的车内，故而他手掌微凉。
她想要温暖他，用力握了握：“你出去好久了。五天。”
“抱歉。”
“没事。”墨泱微微侧脸，对着他粲然一笑，“我知道，你出门就只是单纯出门。总会回来的。”
步景桓回视她。
那双大而明亮的眸，倒映着他的脸。他唇线紧绷着，情绪压在深不可测的眼底。
他伸手，揽住她肩头。
他该说点什么，然而一句话也没说，只轻轻抱了她一下。
——如果计划A能成功，他明天就要弄死卓宁。敢伤害墨泱的人，都应该去死。
——如果失败了，那就用计划B。到时候还是要用到卓宁的，越真实越好。而他，可能要让墨泱吃点苦。
步景桓的手微微用力，抱着她，墨泱顺势靠在他怀里。
出租车司机目不斜视开车，墨泱和步景桓也只是轻轻拥抱着，没有进一步。
回到了别墅，步景桓没了往日的急切，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我先洗个澡。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味道难闻。”他垂着视线，睫毛在眼下落了阴影，情绪莫测。
墨泱知道肯定发生了一些事。
但他不说，她就不问，也不去猜忌他。
她笑道：“你用另一个洗手间，主卫我要用的。”
步景桓道好。他上楼去了。
他洗澡的时候，神色晦暗，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等他把内心的焦灼全部按下，恢复到了平常神色时，他才下楼。
他换好了居家服。
墨泱不在卧房，还在洗手间，她洗澡一向很慢。
步景桓等着。
闲得无聊，他随意翻开手边杂志，看了几页。
“景桓？”墨泱喊他。
他抬眸，表情从平淡转为惊艳。
卧房拉紧了窗帘，只开了床头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卫生间暖暖的光，透过磨砂玻璃门照出来，在她身后氤氲出了一片模糊的幻影。
女人立在门口，含笑眉眼带几分怯怯。
一套故意设计的内衣，捉摸着男人的喜好，把女人的身材用最浓艳的方式展露。
而墨泱没吹干头发。
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肩头脸侧。她肌肤瓷白，湿发更添乌黑，将她的雪颈与面颊染了一层薄薄水雾。
她艳到了极致，近乎放浪。
步景桓的呼吸一瞬间滚烫。
他缓缓站起身，走向她，每一步的呼吸都灼人。
墨泱的眼睫修长，因含羞而忽闪：“怎么样？醉醉送的内衣……”
步景桓轻轻抚触她肌肤，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
这个吻逐渐加深，而后带着碾压的力度。
一个小时后，墨泱半靠在步景桓怀里，任由他帮忙吹干她的长发。
她累，虚虚闭着眼睛。
“景桓，你还没说我那套衣服好不好看。”她追问。
步景桓：“好看。”
墨泱笑：“像不像个荡妇？”
步景桓蹙眉：“这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这是dirtytalk啊。在卧室内，我想听你说些脏话。”墨泱笑道，“你学学。”
步景桓沉默了片刻，慢声道：“墨泱，我知道有些侮辱性的话是闺房情趣。但我没办法。”
——我不能羞辱你，任何时候我都开不了这个口。
——你是我心尖上的至宝。
——你是我心头永远滚烫的那一滴热血。
墨泱却没理解他的未尽之言，笑道：“步总，你好古板无趣。”
“嗯？”他勾住她下颌，“我不够努力吗？”
墨泱想了想：“两个男人，一个会花言巧语，事情做七分；一个直来直往，事情做十分，我觉得前者更讨喜。”
“为什么？”
“七分就及格了，没必要做到十分；而好听的话，是一种情绪价值。要我说，它能弥补剩下的三分。”墨泱笑道。
步景桓低头看她。
墨泱抱着他的腰：“你说几句好听的。”
“怎么说？”
墨泱想了想：“你就说，「老婆今天真大度，收到了老公和前女友的照片，也没炸毛，还穿情趣内衣勾引我，真是普天之下最好的老婆。」”
步景桓眸色一紧：“你收到了照片？”
“是啊。”墨泱道，“不过我相信你。”
步景桓沉默着。
他的情绪，隐约有了波动。
墨泱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只是道：“头发吹干了。去吃晚饭，还是睡一会儿？”
墨泱：“……”
她始终觉得，步景桓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不愿意分享，她就不逼迫他。
喜欢一个人，是绝不会故意刁难他的，只想宠着他。
墨泱太累，片刻后沉沉睡着。
步景桓陪着她躺了片刻，见她呼吸均匀睡熟，他才起床，去楼下抽烟了。
他站在走廊尽头，烟雾中，眼睛突然涩的厉害，眼眶片刻就红了。
墨泱睡到了晚上八点才起来。
她饥肠辘辘，厨房准备了宵夜，她和步景桓坐在餐厅吃饭。
步景桓告诉她：“这次和卓宁一起出国的，是私事。以前养的那只猫去世了，送它最后一程。”
“你和她一起养的？”
“不是，我养的。一只流浪猫，赖在我公寓阳台不肯走，我就买了点猫粮猫砂。”步景桓道，“我不是很喜欢猫，就随便养养，给它一口吃的。
它像是我室友。我回国的时候，送给朋友帮忙养。但被人偷走了。我黑进朋友家那条路的监控，知道有人带走了它。”
“什么人？卓宁？”“嗯。”墨泱：“……”
“她愿意养，愿意给它一口吃的、一个地方睡觉，那就可以了。我没去追回来。”步景桓说，“后来她回国，猫又送回了那朋友家。老猫了，我捡到的时候就快十岁，算是寿终正寝。”
墨泱不是很理解这种感情。
步景桓若不是对卓宁没太多情谊，就是深爱她。
她不是男人，没经历过这种，无法代入步景桓。
怪不得上次卓宁哭，步景桓会去哄她。
那只猫是他们俩的纽带。
现在「纽带」去世了，不知卓宁心情如何。
墨泱情绪有点复杂。
要是……步景桓没爱过别人，该有多好。
但这个不能强求，她也有苏容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