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鸢:“……”
郎鸢没好气:“不去!”
郎渊那死东西莫名其妙发脾气……他还生气呢!
郎鸢怒气冲冲跟着进房间, 反手甩上房门,“咚!”的一声。
张羌一把坐起身:“这是又咋地了?”
好好的,又闹矛盾?
霍望挠挠脸:“好像是小情侣吵架了……”
他扭头看向夏讯,好奇问:“那第二个消息是什么?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呀?”
夏讯盘腿坐在竹席上, 挠挠脸, 汗流浃背了:“那什么……第二个消息就是,黄牵国他说, 项墟给他们基地高层发布了恐怖威胁……”
“什么恐怖威胁?”
“说是……他不日将率领怪物大军前来攻打我们西南基地, 让我们等着受死……”
“不是,那个……项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吗?”
怎么那么中二?
比他还中二!
霍望不满蹙眉:“这话就不像是成年人能说出来的……”
“这不是重点。”
夏讯忧心忡忡:“重点是那个王八蛋就想弄死所有人,他厌世……可自己不去死, 就不让我们活着!”
你说哪儿来的乌龟王八蛋, 这么傻逼。
想死他自己去死得了, 一了百了, 皆大欢喜。
可他搞别人算什么?
现在全人类都恨死他了。
“有说什么时候杀过来?”霍禧考虑得比较多。
如果项墟真的按耐不住率领了怪物大军攻过来,那他们这些刚经历过一次月度审判的人还能扛得住吗?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项墟能率领多少怪物过来?!
成百上千?
还是堪比月度审判时候的怪物大潮?
亦或是更甚?
“不知道啊, 我们就打听到这么点儿。”
夏讯叹气:“要是黄牵国肯再多说点就好了, 但是现在无论谁问他,他都不肯说其它的。”
张羌两条长腿跨起, 胳膊搭在膝盖上,烦躁抱头:“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们都没有考虑到……如果怪物大军真的能被项墟操控,那我们还有胜算吗?!”
有人操控的怪物大军可不比只知道嗅着人味儿一股脑往前冲的怪物潮。
要真是那样, 那他们比的就是指挥能力和人类的实力。
只要这俩有一个不行, 他们就会凶多吉少……
张羌这话一出,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
屋里, 郎渊坐在床边,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跨开, 伸直。
郎鸢站在他面前,两腿中间,眉头紧皱。
他们都听见了。
心里的火气在生死面前,散得无影无踪。
郎渊伸手拉住他垂落在身侧的手,仰头看他:“怕么?”
郎鸢垂眸与他对视,沉默了一会儿,道:“说不怕都是假的。”
没有人不怕死。
就连厌世如项墟,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悄无声息死去,而是选择报复所有人……
“有我在。”郎渊望着他,捏捏他的手心,眼底情绪翻涌。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郎鸢活得快乐的。
而如果活着和快乐只能选一个,那他还是希望郎鸢能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往后的年少轻狂和恣意自由。
“我怕的不是我们都死……”
郎鸢抿抿唇,语气里透露着些许沮丧:“我怕的是……万一你们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就只有我独自苟活……”
郎渊会保护他,他无比确信这个,就像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随便放弃自己,让自己随便死去一样。
可是一想到他可能看着所有人都死在自己面前,甚至郎渊会为了保护他,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郎鸢不敢再接着往后面去想。
“别怕,还没到那一步。”
*
入了夜,天空黑沉如墨。
基地外面,时不时传来怪物的嚎叫声,幽远绵长,尖锐入耳。
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各种各样恐怖的鬼魂……
晚上守城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骂几句,心里发寒。
和平年代从未有过这样诡异恐怖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是不害怕的。
除了霍望。
夜里比较凉快。
霍望把摇摇躺椅搬出院子,懒洋洋的躺在上边儿,津津有味的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怪物叫声。
他不怕,甚至还觉得有趣。
夏讯蹲在门槛上喝祛湿降火的中药,喝得满脸扭曲:“你丫是真牛逼,这你都不怂……不是,霍禧那家伙到底怎么把你养这么大的?你就没什么害怕的东西?”
霍望嘬着冰棍,笑嘻嘻的:“这有什么好怕的呀。”
人们之所以畏惧鬼神,不就是怕被弄死么?
那如果他连死都不怕了,那他还怕什么鬼神?
但凡他遇见,上去就给它一个大逼兜。
“你这……”
夏讯见鬼似的上下打量他,小声嘀咕了句:“霍禧原来你这狗才是真牛逼……”
居然养出这么个脑回路新奇的崽子……或者说,清澈的小东西!
“你说什么?”霍望没听清。
“没什么。”夏讯连忙一口将碗里的凉茶闷了,被苦得龇牙咧嘴。
张羌调侃他:“你是啥玩意儿都要往嘴里塞塞尝尝味儿?要不我去地里给你拉一泡你尝尝……”
“滚你大爷。”
夏讯瞪他:“恶心。”
余光瞥见一直站在黑漆漆的院子外面不说话的人影,鬼似的,夏讯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我靠,什么东西?!”
萧逍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而后缓缓走出黑暗。
夏讯看清他脸,骂骂咧咧:“不是,你他妈有病啊?没事儿站那儿扮鬼吓人?!”
脑子被丧尸吃了吧。
“我……”萧逍唇角嗫嚅。
他现在浑身剧痛,鼻青脸肿,要是掀开衣服看看,衣服遮掩下的皮肤肯定也青紫一大片……很痛……
但是他现在不知道该去哪儿求助了。
父母死了,郎鸢已经不要他了。
原本是他枕边最亲密的人的萧婳,现在和李劲亮搞在一块儿。
她在和他争宠,在明里暗里羞辱他,指使人欺负他……
甚至这次已经明目张胆到直接唆使李劲亮那王八蛋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了……
“你要没事儿就赶紧走,我们没空理会你。”张羌语气微冷。
之前他那样看不起他们,甚至耍心眼利用郎鸢……看在他是前夫哥的份上,他们都没和他计较了。
现在他到底想怎么着?
还想再回来把他们队伍搅和得鸡犬不宁?
想都不要想!
张羌脸色阴沉。
“我,我不是……”萧逍急切的上前半步。
破天荒的反思了自己之后,萧逍才知道自己当初仗着郎鸢的善良和不计较作得有多离谱。
再回想起来,他才意识到,当初和郎鸢订下婚约时,郎鸢就算不爱自己,但肯定也是把自己放在了眼里,想跟自己好好过的……
否则他怎么会容忍后续发生的一切……
后悔了,他现在是真的后悔死了!
眼泪哗啦啦往下流淌,萧逍无措的擦拭,哽咽问:“郎,郎鸢呢,我想见他,我要见他……他在哪里……”
张羌没好气:“不知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
福气都给他哭没了!
现在受委屈了,难过了,受伤了,就知道回来找郎鸢了?早干嘛去了?
张羌打心眼儿里不喜欢他:“赶紧走,别在我家门口哭!”
晦气!
“我要见郎鸢……”
萧逍的眼神逐渐坚定:“见不到郎鸢我不会走的!”
说着,他就要干闯。
张羌不耐烦,蹭的一下起身拦住他的去路:“你有病?”
当人前夫哥就好好当得了,时不时来纠缠一下算怎么回事?
这人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
自己都爬别人床上那么久了,甚至还和自己的继妹一起滚一个男人,他不嫌脏,他们还嫌脏!
“我要见郎鸢!”萧逍咬牙。
“他不在!”
“我要见郎鸢!”
两人对峙不下。
夏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屋里听见动静的郎鸢脸色阴沉。
正要出去,手腕被郎渊一把拽住。
“……?”
郎鸢回头看他:“你干什么?”
郎渊面无表情,眼底的阴郁化不开。
他坐在床边,与郎鸢沉默对视了一会儿,漠然开口:“你要出去见他?”
郎鸢现在有点没搞懂他的脑回路,试探道:“……不然?”
萧逍都在外面那么嚷嚷了。
他要是不出去看看,照这么吵下去,非得把大半个基地的人都吵醒过来围观不可。
大半夜的……
尤其现在大家都戾气很足,要不是有基地约束着,草芥人命的事儿数不胜数。
他可不想平白招惹麻烦。
“你要出去见他……”
郎渊缓缓松开他的手腕,眼底的阴郁晕染上了失望和冷戾。
还是这样。
只要萧逍一转回来找郎鸢,郎鸢就一定会过去……
时至今日,郎渊已经不知道这时候的郎鸢这样对萧逍好,到底是因为那所谓的未婚夫责任,还是因为爱他……
“你在想什么?”
郎鸢见他脸色不对,心里一咯噔:“郎渊,你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郎渊撇开头,不想再看他,一言不发。
“郎渊你看着我,你现在的情绪不对劲,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郎鸢捧起他的脸,眉头紧皱。
自从郎渊说自己启用了封印已久的黑暗元素能量后,他的情绪就很容易受到负面影响。
而且每一次,几乎都是与他有关……
郎鸢心里有点慌了。
如果现在的郎渊能感受到之前那种坠入地狱般的痛苦情绪……
他不敢再想下去。
那种情绪太过绝望,太过痛苦,他只感受到了那么些许都已经怕得厉害……
“郎渊,你看看我,是我!”
郎鸢拔高声音:“是我,你别害怕,我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他刚才就不该跟他说要出去看看情况。
郎渊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推他:“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