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关走了,夜色里,暖黄的灯光照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不像以往坚挺那么坚挺。
他明白,傅鹤在转移话题,他在维护那个他看见就很激动的男人。
他对那个外国佬有印象。
刘垚看见自家老板浑身戾气回来,雕塑般轮廓分明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丝毫不亚于世界名画被糟蹋。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又看。
“也给你开两下?”贺京关脸臭,声音更臭。
刘垚打了个冷颤“您不是去——”
去给傅先生送安神镇静二十味丸的吗?
贺京关冷哼,送什么安神,什么镇静,他在这一路担心人家被吓到了,寻思送点补品喝点回回神,他倒好,给一野男人差点亲起来?
好好好,这也就算了,他出现的早,拉回来了,无语了!傅鹤又拉偏架!跟野男人一起打他!
贺京关越想脸色越臭,凌厉眉毛似有形——要杀人。
刘垚握紧方向盘,老板还没发话,他不敢发动车子。
贺京关凛冽眸光盯着傅鹤刚上的楼层小区某一处。
“草原那男人,还有印象?”
贺京关话开的突然,刘垚愣怔了会,大脑也极速运转着,草原?男人?
好在,贺京关良心没泯灭的彻底,提醒道:“南海机场。”
刘垚终于想起来了,那次还是他亲自去抓的人,虽然没露面,但当时傅先生最后和那个人在机场拥抱的场面着实让他捏了把冷汗呢!
“有印象。”
贺京关敛眸:“查查。”
邓七给杰西卡上药,杰西卡嘴角处有一块淤青,腰上那块更狠一点。
贺京关手劲傅鹤是见识过的,杰西卡疼的脸直抽搐。
“嘶,慢…慢点。”
邓七伸出去的手又收回,小心翼翼吹了下。
傅鹤走到他们跟前,接过邓七棉签。
杰西卡瞬间安静下来了。
傅鹤满脸歉意:“不好意思,你刚来,就让你经历这事。”
“就这点事儿。”杰西卡一改刚才唏嘘样子,一脸正气,捶胸脯,恨不得再来几个铁拳他都能吃得下“他也就那样,一点也不疼。”
邓七站一旁翻了个白眼。
傅鹤没戳破,他自己身上都潦草不堪,衣服领口松的不能在松,直接开到锁骨底下,劲瘦身躯,锁骨深凹,脸色雪似的晶莹白皙。
他抿着唇认认真真上药,把杰西卡要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
傅鹤动作很快,收起药盒,神色有些疲惫道:“杰西卡,对不起,我今天不能很好招待你。”
今天被迫翻了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愿提起的事,心神消耗过大,精神已经到了极致,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应付一遍杰西卡可能问出的话。
杰西卡真的很会观人脸色,他站起身,笑了笑“没关系,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里。”
送走了他,邓七还站在原地。
他跟傅鹤之间的壁还没破开,他其实,还是不敢多嘴的。
傅鹤叹了口气,似是很疲惫,一头歪在沙发上闭上眼道:“帮我熬碗粥吧。”
邓七眼睛立马亮起来了,鹤哥跟他说话了!
他动作快,特意找了个大功率电磁炉,把火开到最大,站在厨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锅。
没多会,他听见主卧浴室里的水淅淅沥沥。
傅鹤身上的那件衣服丢在了沙发边,他出来,邓七正捡着。
傅鹤蹙眉“扔了。”
傅鹤在家休整了两天,邓七没在他那过夜,那晚煮了粥,看着傅鹤喝了半碗,就走了,第二天一早又去了他家,却见傅鹤缩在沙发里睡觉。
傅鹤是在家休息的第二天下午再联系的杰西卡。
彼时杰西卡正和别人谈景区合作的事,谈到兴起时接到傅鹤电话。
“不好意思陆先生。”
陆应和笑着,“请便。”
傅鹤“哪天有空?”
杰西卡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哪天都有。”
“我明天要去组里,后天下午没有我的戏,我去找你。”
“好。”
挂断电话,陆应和笑道:“女朋友?”
杰西卡摇头,解释道“男人。”
陆应和意味深长哦了一声,“那就是…男朋友?”
杰西卡想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还是摇头。
陆应和没想到这个外国佬来中国久了,就连墨迹的样子都入目了三分,他忍着烦意,他想转行,这个人无疑于就是自己站稳脚跟的重要关系,娱乐圈那蹚浑水,自从贺京关回来之后,逐渐发展乌烟瘴气,以前那些只和他合作的人。
墙头草一样,在他面前还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实际上,只要贺京关勾勾手指头,就全然忘了他这个长时间合作的战略伙伴。
陆应和皮笑肉不笑,“杰西卡先生是在追求他?”
杰西卡眼睛亮了几分。
陆应和挑眉“如果杰西卡先生不嫌弃,也可以把我当成是你在南城的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杰西卡道:“他应该不喜欢别人议论他。”
陆应和没想到,他看着人高马大,对感情还是挺纯情。
“我刚刚听到他说组里,是娱乐圈吗?。”他顿了顿“或许你还还不知道,我前身正巧是圈子里的,还没完全脱离,也许能帮到你。”
前两天下了雨,空气正湿润,很舒服。
其实杰西卡刚来南城很不适应,觉得天气太过闷热,这让本来汗腺发达的他更觉黏腻,身体内里都很不好受。
这种不爽直到见到了傅鹤才得以缓解。
本来跟傅鹤只是露水一面,他都快忘了,后来好友跟他说要发展南方旅游业,给他罗列了几座城市,而南城就在其中。
记忆里那抹惊艳的影子又浮现出来了,他想也没想就选择了这里。
杰西卡喝了口水,笑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