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关这个样子显然是不知道他提了车的,他去4s店之前去了趟银行,银行的人告知他卡里的钱随便刷没有额度,但不能取出来。
这跟他想的大差不差,贺京关既然想要把他困在南城,就肯定不会让他手里拿到钱。
傅鹤看着贺京关没什么温度的脸上,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俩人就这么待了一会,贺京关突然握紧他的手“这是怎么?”
傅鹤食指上的伤口绑着创可贴“早上切菜切到手了。”
贺京关紧紧盯着他,盯着傅鹤喜欢说谎嘴巴,盯着他装出来的胆怯眼睛。
“嘶…疼。”
贺京关起身,傅鹤下意识躲避,却见他只冷漠地看了眼傅鹤离开。
傅鹤不懂贺京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床睡觉时,贺京关阴沉的声音从黑暗里泄出“傅鹤,你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傅鹤心口一滞,下意识握紧了被单。
“我是说,除了造型师那件事,你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贺京关又问了一遍。
傅鹤喉咙滚动,嘴唇张合,从齿缝里溢出干涩的两个字“没有。”
继而听到一声冷笑。
傅鹤又做了噩梦,他梦到自己被贺京关锁在一片虚无之境里,四周什么都没有,这次连光源都被剥夺。
他连大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睛死死地撑着,四肢半分动弹不得。
“不…不要…”
傅鹤的眉头紧蹙着,贺京关开了灯,徒手捏碎了烟。
傅鹤的眼睛渐渐从茫然到聚焦,看到始作俑者就这么坐在床边。
“做噩梦?”贺京关声音沙哑。
傅鹤手抵着额头,像是头疼化不开。
贺京关突然笑出声道“亏心事做的多了,自然有东西要缠上你。”
傅鹤不知道贺京关知道了什么,他现在就像一把钝刀,一点一点磨着自己,给不了痛快,也不肯让他好过。
噩梦的源头还在,能醒来已经花了他很多功夫,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劲儿去对抗了,他躺下半阖着眼皮道“睡吧,我很困。”
贺京关关门的声音很大,震得傅鹤脑子疼。
他睁开了眼。
门外不多时响起了敲门声,贺京关去而复返?
傅鹤趿着拖鞋去开门,在猫眼处看到了一脸着急的牧昭。
牧昭一把推开他进了房间,去到岛台给自己倒了大杯水咕噜咕噜喝了干净。“呼…爽。”
傅鹤茫然地看着他,等他再喝第二水时,给他擦了因为动作太大遗留下的水渍。
“你怎么会在这?”傅鹤问。
牧昭坐到长脚凳上,累极的样子吐着舌头“卧槽,你知道我蹲了多久吗?!四个小时!”
牧昭给他笔画了四个手指头“整整四个小时!贺总下去我才敢上来,我他妈从天亮蹲到天黑。”
傅鹤也坐上凳子,催促道“讲重点。”
牧昭“你接裸戏了?!”
傅鹤哑然。
牧昭见他没反驳,睁大了眼睛“你他妈想火疯了吧?敢接裸戏?为艺术献身,至于吗?!”
傅鹤蹙眉“谁说我接全裸了?而且…我没再拍了。”
牧昭不放心问道“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再说”傅鹤像是想起来不寻常地方“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接这戏?”
牧昭坐正,正色道“贺总知道你接《韶光》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贺京关要这么问他。
“还有。”牧昭道“还有,那个楚怀远联系贺总了。”
傅鹤突然站起来“你说什么?”
牧昭将那天楚怀远跟他说的一五一十都告诉傅鹤,傅鹤越听越觉得心惊。
傅鹤听到最后,只觉得呼吸都轻了几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牧昭没想到这个份上他还要问这个没有脑子的问题,他急切道“这现在是重点吗?贺总现在只知道《韶光》的事情,那些照片他还没看,你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想办法在他发现之前删掉或者解决了这些事情。”
他今天去贺京关办公室就是要探口风,探他知不知道楚怀远发给他邮件的口风。
那天他把事情拦下,却没办法制止他发邮件,好在贺京关还没看到,一切还来得及,可是贺京关又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情。
傅鹤察觉他窥探的目光,问“干什么?”
牧昭盯着他,一字一句问“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瞒着他?”
“没有。”
“真的没有?”
他不信“你如果有一并都说了吧,正好我今天在这,好给你出个谋划个策,正好谢谢你那天帮我说话。”
傅鹤用手抓着头发,闻言闷声苦笑“你觉得就只这两件事,如果贺京关知道了,我会怎么样?”
牧昭出现在贺京关身边过,傅鹤下意识把他化为自己营地,像是寻求一些心理安慰,静等着他的赦免。
牧昭露出纠结的样子,他眉目虽俊朗,但因没什么城府又显几分笨蛋美人的天真感,他用天真的声调说着残酷的事实“你可能会死的很惨。。”
傅鹤心里石头落了地——彻底死了。
楚怀远为什么要在找了贺京关之后又来找他?是因为贺京关没什么动静吗,不对,他那天似乎也试探了自己,他和牧昭一样不确定贺京关知不知道邮件的事情,所以打算从他这捞一笔钱。
傅鹤问“楚怀远说了条件吗?”
牧昭摇头。
他这一举动更加印证了傅鹤的猜想,傅鹤问他“你有钱吗?”
牧昭摇摇头又点头“我有一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