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杀了我放了我>第6章 嗯,欣赏你。

  后台。

  “傅鹤,真厉害啊!最后那一滴眼泪我都要哭了,还好忍住了。”同组一女孩一脸崇拜道。

  “是啊是啊,我看沈清扬躺在那时,你一声不吭只直直的看着他那一抹泪。”另一女孩也符合道“把我心都要哭出来了…呜呜。”

  “啊!沈清扬也很厉害!在中间跳的那段舞,别把我美哭!”

  “傅鹤你不愧是优秀毕业生,难怪老顾这么看重你,太牛逼了,毕业有着落了。”

  沈清扬刚卸下发环,一只手正在解着耳环,闻言露出笑容,她长得非常漂亮,巴掌大的脸上长满了五官,别人夸傅鹤她也跟着高兴“我也觉得他很厉害。”

  …..

  傅鹤淡淡笑了声“大家都是一样的。”

  然后转身继续跟衣服做斗争。

  沈清扬看他一直扒拉什么,走上前“怎么了?”

  傅鹤背对着他,手里一直抓着自己后背上的拉链,还没等傅鹤回话。

  沈清扬已经动手帮他把拉链拉下来了。

  “谢谢。”傅鹤道了声谢。

  “不客气。”沈清扬似乎看到什么“你脖颈上是什么?”

  她想近距离瞅。

  傅鹤欠身躲了一下,他皮肤冷白,身上稍微碰一下没一会就可能青一块紫一块,所以也没当回事“没事,应该是碰到哪了。”

  沈清扬有些尴尬收回手“哦对了,今晚欢送会你几点去?”

  “我可能会晚点过去。”傅鹤仔细想了想“大概你们吃好饭了我就到了。”

  “啊?你不跟我们一起吃啊?”其中一个女孩听到,大声回到,其他人也纷纷投来询问的眼神。

  “有点事,可能来不及。”傅鹤把衣服放在位置上。

  傅鹤刚出门就在走廊上看到一个裹得很严实的人,这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束花,身型笔直坚挺。

  傅鹤轻抿嘴,一路小跑过去,在其身旁站定“学长,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先出来。”

  传时泽把鲜花送给他,傅鹤微怔。

  传时泽短而小的笑了一下,“你毕业演出,我当然要来捧场,只可惜只能赶上后半场,不过也很令人惊艳。”说罢他轻轻拍了拍傅鹤的头“只会跟在我后面喊哥哥的小孩长大咯。”

  傅鹤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伸手接过传时泽的鲜花。

  “不好意思。”

  傅鹤闻言转头转头,只见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明显还在上班装束模样的人插话,刘垚脸上挂着笑“傅先生,您好。”

  这人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张名片,傅鹤接过——刘垚。

  傅鹤微一皱眉“刘助,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目前已经….”

  “是我们老板想要见你。”刘垚率先接话。

  刘垚在此之前已经来找过他多次,每次都被他谢绝,这次竟然还不死心,连他们老板也来了,傅鹤不好意思的将目光投向传时泽。

  传时泽挑眉,刘垚他是见过的,只是刘垚的老板…

  傅鹤见传时泽静默“学长我…”

  “没关系,我可以先去咖啡店待一会。”

  刘垚应是听出传时泽的声音“原来是传先生啊,失敬失敬。”

  传时泽食指抵在口罩上,对他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戏剧楼出门左侧就有一家咖啡馆,里面温度适宜,能阻挡不少夏日的炎热,傅鹤将他送到门口,转身跟着刘垚。

  傅鹤被刘垚领到一处商务车前。

  刘垚轻敲窗户示意司机开门,又转头告知傅鹤“我们老板姓贺。”

  自动门缓缓打开,车内传来凉意,贺京关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两条腿率先印入傅鹤眼帘,听到动静,贺京关微一侧头,鼻子挺拔,睫毛浓密,这与傅鹤的想象毫无相似之处,傅鹤有些呆滞,但也只一瞬,率先打招呼“贺总好。”

  贺京关见人呆愣,好心提醒“上车。”

  傅鹤上车坐在贺京关的右侧,双手不自然交叠“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明知故问,傅鹤懊恼的蹙起眉头。

  “为什么不签合同?”

  指的是为什么不和我们签约。

  傅鹤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我…我已经有想要去的地方了。”

  “是吗。”贺京关轻敲着扶手。

  傅鹤觉得车里的空调开的有些低了。

  “传艺?”

  “是..”傅鹤想不卑不亢,但贺京关的气场过于强大,以至于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袖口。

  “哦,下去吧。”贺京关

  “…..?”傅鹤

  傅鹤顶着太阳沉思…这就完了?

  想不明白,干脆直接往咖啡店的方向走。

  “傅先生!”

  身后传来喊声,傅鹤回头,刘垚在他后面小步追过来。

  傅鹤在原地等了一会,待刘垚站定,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盒子“贺总让我给您的。”

  傅鹤怔愣了一瞬,待看清之后“疤痕贴?”

  刘垚见他茫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脖颈示意他。

  傅鹤跟着他的动作也摸了下自己的。

  “嘶..”脖颈传来一阵阵痛,大概是破皮了。

  刘垚欲言又止,傅鹤手里抓着疤痕贴,茫然地看向他。

  刘垚“傅先生,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考虑,我们老板真的挺很…很欣赏你的。”

  嗯!欣赏。

  傅鹤和传时泽到了一家川菜馆,俩人都是南方人且还是能吃辣的大省,最重要的是,俩人都爱吃辣,传时泽带着他进了间包厢。

  空调窸窸窣窣的吹着,有服务员来提醒他们手机下单,傅鹤拿起手机就要扫码。

  被传时泽拦住“我来。”

  傅鹤没坚持,传时泽扫了码又把自己口罩和帽子拿掉,他跟平常在电视上的形象不一样,电视上的他总一副高冷的模样,而且演员嘛,一部电影一个形象,私下的他更亲和些,脸上总是挂着笑。

  “最近在准备电影筹拍,今天见了面下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

  傅鹤将烫好的餐具递给传时泽。

  “又要进组了,谁的片子啊?”

  传时泽接过,顺手又把水倒掉。

  “吴老的,又重出江湖了,翻拍的一部他以前的片子…”突然想到什么,传时泽眼里微微一亮,语言里也夹杂着兴奋“说来,你还很喜欢这部片子..”

  “窗边—-!”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

  “真的要翻拍啊?”傅鹤眸子都亮了几分,去年在网上就有人传过《窗边》要翻拍的事情,当时他只当笑话看了。

  “是啊,吴老亲自下场选的人。”

  “可是翻拍,而且还是翻拍他自己的电影,这部现在已经被奉为神坛了,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大陆几乎没有翻拍的电影,而且很多人也不敢去冒那个险,因为没必要,反响好了那说明是本子本来就好,反响不好,那就是不自量力。

  与其费力不讨好去拍一部本来就好的片子,不如在舒适的领域里待着。

  传时泽背靠座椅,有些怅然地说“起初决定翻拍时,公司的人也劝过我不要那么快答应吴老,后来吴老亲自和我见面,又说了些他不得不翻拍的理由我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了。”

  “《窗边》刚上映时反响就不好,甚至还有不少人说是烂片,可就在几年后,口碑突然逆转,甚至豆瓣评分达到了9.3分的高度..”传时泽夹了块水煮鱼片,做着最后的评价“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傅鹤伸手摸了下淤血的脖颈,那里传来丝痛楚,《窗边》这部电影他也很喜欢,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于十遍…

  主人公林大树是在战火岁月里有幸活下来的孩子,母亲靠着皮肉生意将他抚养长大,院子里有一口井,秦大树每晚睡不着时就会坐在井口望月。

  屋子里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呻吟声,小时候的他不懂这是什么,只知道母亲每隔几天都会领人回家,直到有一天,秦大树在又一次地呻吟声里向前,窗户没糊完整纸,那个年代哪有什么窗帘这种稀奇东西。

  只等过了年,用米糊粘了纸糊在窗上。

  饶是秦大树在不懂也到了年纪,这一眼里他发现自己硬了。

  村子的人本就对他母亲怨声载道,有些女人不去管自己的丈夫裤腰带,然而去约束一个带着孩子谋求生存的可怜女人,直到有一天村长的女人带着村里其它的女人找上门来,秦大树才稀里糊涂地反应过来,这样做是要被人打的。

  被打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之后像是开了阀,村里的女人只要发现自己丈夫不对就会来秦大树母亲这里撒野。

  在长大些,秦大树彻底知道自己母亲做的事是多不为人所容,终于秦大树也爆发了,他不会和其他人一样打自己的母亲,但他的法子也狠毒,他选择无视她。

  可一个母亲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孩子冷落自己呢,彼时的她已经四十多岁了,身子也已经败落了,她每天坐在屋子里呻吟,渴望得到儿子的关注。

  后来,秦大树已经能下地干活,日子也终于不那么苦了。

  傅鹤想到这思绪有些抽离,记得影片刚刚上映时,那群人是怎么说的?

  cao!什么垃圾东西,就tm这几个人整出这么多事儿。

  md,生活已经够操蛋了,没想到电影还要恶心我。

  无病呻吟..差评!

  ….

  过了几年他们又不知道怎么了,对片子赞不绝口,也许电影太过写实,揭开了一层蒙羞布,所以他们不能接受。

  可又因为日子好过起来,那些不好又被遮了起来,所以说它好也无可厚非。

  傅鹤大胆猜测起来“也许,正因为当时片子上映时骂声不断,给吴老心里留下了遗憾也说不定。”

  做艺术的,可能都会有一段孤独的时刻光,艺术人的细胞天生就比别人丰富,所以当被人不能理解时,最多也就一句,那是你不们不懂罢了。

  可偏偏像吴中济这样的老艺术家,人生的十之八九里都活在别人的夸赞里,自然不允许自己的世界里有什么“污点”。

  “圈子里的人说,吴老做完这部片子就退了。”传时泽悠悠开口。

  傅鹤竟然没有觉得惊讶。

  “丁零零”傅鹤手机响了两声。

  传时泽靠回座椅,往外瞅了眼,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此时布满商街昏黄的灯光。

  “响了好几次了,接吧。”

  “学校的电话,应该是催我回去。”傅鹤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是毕业晚会,学长不然……”

  “我就不用了,你们的主场我就不凑热闹了,我送你过去。”

  “不…不用。”傅鹤站起身,连忙摆手“我自己打车,学长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