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就是他弄碎了我的脆球。”阿拉斯托伸手指向汤姆·里德尔，“他用的魔杖，我看到了。”
汤姆往后微微撤了两小步，摆了摆手，“穆迪同学能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是那种情况下想用魔杖发出咒语，确实高看我了。”
乔伊教授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沉默片刻，“确实。”
在扫帚上发射魔咒本来就不是一年级新生的能力所及，更何况里德尔当时做出的扫帚翻身动作难度极高，根本没机会将双手从扫帚柄上解放出来。
阿拉斯托确定自己看到汤姆·里德尔做了些小动作，他袍子口袋里的脆球就是因为里德尔才飞了出去，然后碎掉变成了降落伞。
但现在一想，也觉得确实如此。
阴险的斯莱特林向来喜欢宣传纯血高贵论，在这一论调之中，他们主张高贵的血脉才是巫师魔法天赋的决定性因素，麻种巫师则注定平庸——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父亲在自己的杂志中高调宣扬着这些胡言乱语。
去他的注定平庸。
即使阿拉斯托·穆迪不是麻种，但他完全不同意这种说法，他甚至觉得麻种巫师的魔法天赋更高，性格也更好。
如果刚才的课上真是汤姆·里德尔做的，岂不是变相承认了斯莱特林的阴险论调？
斯莱特林学院绝对不会收麻种巫师，毕竟萨拉查·斯莱特林创建学院的初心便有这个。
他实在不认为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不光是高难度的扫帚翻滚动作，还有精准的飞来咒和粉碎咒，说不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汤姆·里德尔。
阿拉斯托·穆迪动了动嘴唇，语气却不似刚才那般肯定，“一定有人陷害我，说不定是他们几个商量好的。”
“如果我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想陷害你，何必对你用漂浮咒呢？”汤姆耸了耸肩，“我本来可以早早飞过终点，但是...因为担心你才中途停了下来。”
阿拉斯托·穆迪想说斥责的话，但于情于理那些字眼都不能说出口。
“你要是实在不信我，可以问问后面的格兰芬多。”汤姆朝着返回城堡的人流中看去，眼睛迅速梭巡着，最后定在一个方向。
他伸出手指往远方指了指，“就是他，罗克韦尔·沙菲克，我减速的时候他就飞在我们后面，问问他就行了。”
阿拉斯托握紧了拳头。
这样也好，既然他不能确定，就将希望放到罗克韦尔·沙菲克手上吧。
“喂——”阿拉斯托朝前跑了两步，将手捋直成掌放在嘴边大叫道，“沙菲克，沙菲克你过来一下，乔伊教授找你谈话！”
罗克韦尔·沙菲克耳朵一向很灵，瞬间就听到了背后有人叫他，回首看见阿拉斯托·穆迪远远在朝他招手。
他没多想，疾步朝着阿拉斯托跑了过去。
等到走近后，才发现在场的气氛十分奇怪。
“罗克韦尔·沙菲克？”乔伊教授重复了一次他的名字。
“是。”沙菲克点了点头，下意识打量着在场的人——四个斯莱特林，一个格兰芬多，上课时那三个斯莱特林的男生都飞得不错，尽管米尔顿·罗齐尔和马库斯埃弗里设计冲撞了他。
还有阿拉斯托·穆迪，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降落伞，他应该也会拿到名次。
沙菲克心中隐隐涌起两分期待，难道是为校队选拔人才...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进入魁地奇学院比赛？
他微微翘起唇角，“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上课时，你一直跟在他们两个身后，是吗？”乔伊教授指了指汤姆·里德尔和阿拉斯托穆迪。
罗克韦尔·沙菲克出人意料地诚实，他摆了摆头，“不是，我大部分时间在那两个斯莱特林的后面，只是后来他们超到了第一和第二。”
“罗齐尔和埃弗里同学超越到第一名的时候，你有看到什么吗？差不多就是穆迪同学背后显出降落伞的时候。”
“唔...”罗克韦尔·沙菲克沉默片刻，“看得不是很清楚。”
芮娅站在一旁一直没被提起，可是乔伊教授又没让她离开，她只能百无聊赖地听着这群人的对话。
这会儿，她明显瞅见汤姆露出了愉悦的表情，虽然笑意不算明显，但芮娅十分了解他。
今天的事，很可能是汤姆计划好的。
“我只是骑着扫帚翻了个身，随后脆球落到了穆迪同学身上——其余什么都没做。”
汤姆有足够的信心，他骑着扫帚翻身的时候校袍正好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罗克韦尔·沙菲克一定什么都没看到。
更何况，那时穆迪正好转过弯，他们与罗克韦尔·沙菲克之间还有部分被塔楼所遮挡。
“是的，”乔伊这才将手从下巴上放下，“倒是你，在背上降落伞后不安全使用，让落在后面的同学受到你降落伞上碎布的干扰，差点出安全事故。”
“不说其他，你指控里德尔的话并没有证据，但是我亲眼看到你用魔杖指向了里德尔。”乔伊皱起眉头他，显然，这位教授选择站到里德尔这边。
罗克韦尔·沙菲克暗道不妙，原来找他来是为了当证人，今天被乔伊教授留下来的每一位都与课堂里的事件有关。根本不是什么魁地奇学员选拔。
现在再想为了同一个学院的穆迪改口指认里德尔，他的话也不会再有可信度了。
“降落伞的线拧成了一股，我只能用这个方法自保。”阿拉斯托呛声道。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汤姆·里德尔超人到不可思议的魔法天赋，但也不代表他愿意被人空口冤枉。
“教授。”汤姆轻声唤了一句。
“嗯？”乔伊转过头看向汤姆，“怎么？”
“有关于穆迪同学准备对我施魔咒的事情，我并不在意。”汤姆和煦地笑了，“更何况，确实是我不小心把脆球掉到穆迪同学的身上才会使他的降落伞打开，导致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随后，汤姆的小脸上又染上些愁绪，“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减速，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芮娅抿了抿唇，与孤儿院时期相比，汤姆真的‘成长’了不少。
至少他不在与人明面上为敌。
但这样真的好吗？汤姆·里德尔，真是一个丝毫不善良的小孩。
“对了，里德尔不说我还忘了——之前就有强调过，城堡塔楼的弯道处需要减速行驶以保证安全。”乔伊教授的火气更盛了，“结果你非但不按照我说的做，反而在弯道持续加速，不要命了吗！”
“就算是比赛中的运动员都知道，一时为了胜负而危及安全的举动并不可取，反而会导致今后的职业生涯受损...如果你以那样的速度撞上了塔楼，根本不是一两周能在医疗翼治好的。多少要去圣芒戈住上两个月吧！”乔伊教授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穆迪压根没有还嘴的可能。
“另外——”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教授，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监管者？”
乔伊松开了另一只手中一直紧紧抓住的扫帚，这只小东西十分听教授的话，自动漂浮在半空中。
他朝前走了两步，几乎是贴在了阿拉斯托·穆迪的身前，“在我再三嘱咐你不要使用魔咒的时候，你依然对降落伞发出了蹩脚的四分五裂。”
偏偏遇上逆风天气，“若不是这个女生，今天的飞行课会出很大的事故。”乔伊点出了芮娅，虽然没有看她，但是他仍斩钉截铁道，“为了这位女同学今日在课堂上的壮举，斯莱特林加五分。”
“为了阿拉斯托·穆迪同学的鲁莽，格兰芬多扣两分。”
......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阿拉斯托·穆迪垂下了脑袋，好像只斗败的大犬，耷拉着脑袋。
“行了，解散吧。”乔伊教授朝着几人摆了摆手。
芮娅暗自叹了口气，也算不得是找她有事吧？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同学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拨，罗克韦尔·沙菲克拍了拍阿拉斯托·穆迪的后背，以示支持和鼓励。
“等等。”乔伊教授再次叫住了穆迪，“阿拉斯托·穆迪。”
穆迪回头，板着脸朝乔伊教授回话，“还有什么事吗，难道说您觉得分扣地不够多？”
乔伊教授没有理会穆迪言语中的挑衅，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只透明小瓶往阿拉斯托·穆迪身前抛去，“接着！”
穆迪张开手掌，正好托住玻璃小瓶——里面是略微泛黄的透明液体。
“缓和剂，你喝下去，下次不要再犯相同的错了。”乔伊教授说完便骑上了扫帚，‘嗖’地一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芮娅挑了挑眉头，不得不说，这个乔伊教授虽然没查出事件的真相，但是对学生还不错。
......
米尔顿·罗齐尔出人意料地走在了汤姆的身边，撇头看着汤姆，像是想搭话。
“请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汤姆早就发现了米尔顿的接近，他有意贴着芮娅在走。
毕竟，钓鱼，是需要耐心的。
米尔顿翻了一个白眼，嘴上却不再与汤姆呛声，“你是故意的对吗？”
“算不上吧。”汤姆耸了耸肩，不再佯装出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而是道，“只是想让斯莱特林拿到前三名，这不是最好的方式吗，虽然没有完全达到预期，但是也还不错。”
芮娅不想掺和到罗齐尔和汤姆之间的纠纷里，连忙快走了两步。结果还没出汤姆三米外，就被他追上，并且不留痕迹地拽住了袖子。
米尔顿·罗齐尔沉默了，确实如此。
尽管他一再否认汤姆·里德尔这个身份不明、来自麻瓜孤儿院的巫师，他为斯莱特林学院做出的贡献是不容忽视的。
面前这两位巫师，自开学起就一直在为斯莱特林加分。
就算他米尔顿·罗齐尔再怎么不在意学院杯，斯莱特林中总有人会在意——这两人在新生里的名声可比自己要好得多。
今天，汤姆·里德尔甚至将第一名拱手让给了他...甚至还有他们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之间的关系。
“明天的魁地奇比赛会去看吗？”米尔顿忽然这般问道。
汤姆淡淡点了点头，“我会去的，芮娅·安也去...阿布拉克萨斯不是要上场吗？他邀请过我们去看比赛。”
芮娅觉得，汤姆·里德尔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和她这个成年人比起来简直不相上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连着几天去医院看病，做检查什么的比干啥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