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对柳澈失去信心之时，柳澈高中了。
他只比杨佰低二十个名次。
杨佰不出意外的是前三甲。
柳父在家中听到柳澈的好消息，立即叫人去置办宴席。
宴席之上宋渊在中间唱着戏，目光流转似哀，似怨有意或者无意的落在柳澈身上。
柳澈恍若未闻，只管与一同高中的官家子弟把酒言欢。
杨佰高中之后，身价水涨船高，也成了坐着听曲的一员。
这才是让宋渊心中最难受的，一个在挽春苑打杂的下人，攀上了个什么都不如柳澈的人，最后反而春风得意了。
而他一心为柳澈，不惜出卖身体，最后也只能在这里供些人取乐。
……
几杯黄汤下肚，众人也是半醉，趁着天色尚早柳父高兴的将人送回了家。
转头还不忘夸赞柳澈。
再一转头见了杨佰，他更是高兴。
柳父此人，不是个好人，却也算不得绝对的坏人。
对于杨佰这个中前三甲的人，即使曾经是家中的侍卫，他也并没有觉得高人一等，反而庆幸在柳家时家中并未有人为难杨佰。
以后入朝同为官员，若是步步高升，他柳家还算对杨佰有恩。
“你小子深藏不露，珏儿的夫子恐怕是教到你肚子里去了。”
柳父的亲昵了许多，虽是戏言，却意外的说中了真相。
杨佰抬手行了一礼：“多谢柳大人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好好好……”柳父也算是擅长交际，不管这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现下就当作真的来听。
杨佰面露几分难色。
柳父这个人精立即说：“贤弟有何事为难，若是用得到我现在说出来也无妨。”
帮了他人的忙便是有了人情，有了人情，这人终是要还的。
“我的住所还未修缮，恐怕需要一些时日，还望柳大人能……”
不等杨佰说完，柳父便答应了。
“这算什么事，我立即派人去朝南的院子收拾出一间房，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柳父心想，也住不了多久，若是真愿意住在尚书府不走，那他真成了此次科考最大的赢家。
“我就多谢柳大人了，不过朝南的院子就不必了，我习惯了以前住的房间。”杨佰手指在裤腿边摸了摸。
柳父闻言，心中嘀咕，有好房间不住，偏要住下人房，不过他也并未多言，只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我说，今日时候不早了，我就先休息去了。”
“柳大人慢走。”杨佰转身朝柳珏院子里走去。
柳父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又停住脚步回头，见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他摇摇头。
“怎么听着我才像是客人。”
……
房间中。
柳珏正靠在床头借着烛火摆弄新得的九连环，翡翠碧绿的色彩在暖黄的灯光下蒙上了一层温柔。
杨佰进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个模样。
他缓缓上前，脚步放的极轻，担心打扰了这份宁静。
但柳珏还是知道有人来了，他头也不抬地说：“做贼回来了？”
一瞬间，温馨地氛围被破坏殆尽。
杨佰稳步上前握住柳珏地手。
“公子，我高中了。”
他地声音当中隐隐含着几分激动。
柳珏将目光从九连环上移到杨佰脸上。
“恭喜。”
他的目光此刻十分的纯粹，只有眼前这个人。
他心中早已经确定杨佰会榜上有名，在得知的时候也并不觉得有惊喜。
“公子……”杨佰是激动的，他想要的不仅仅是高中，还有眼前这个人。
他一直在克制，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他的手有些发颤。
柳珏缓缓抬头，将十指穿插入杨佰颤抖的手中，然后慢慢收拢交握。
他的手一直是冷的，无论何时都像是冰块。
仿佛什么都暖不了的冷。
“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什么。”
柳珏看着眼前之人。
“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等杨佰功成名就，等他心甘情愿。
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不管这人是否愿意，强要了也要先满足一下自己。
这次他等了。
等待的时间就像是在酿酒。
时间越久，酒香便越浓厚。
“现在愿意了吗？”
杨佰点头。
又觉得不对。
“为什么是你问我？”
难道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他问的吗？
柳珏勾勾唇角，手指在对方因为喝酒而红润的唇上划过。
“今晚的酒好喝吗？”
杨佰的注意转移到了柳珏身上，眼中便只有那一张一合的唇。
“好喝……”
柳珏吻了上去。
杨佰温热的唇带了缕说不明道不清的酒香。
就如同柳珏所想的一样，甜甜的，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杨佰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像是千万次以前一样，他深深的将人拥在怀中。
听着耳边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到胸膛之中跳动的鼓声。
“柳珏……我们好像……见过……”
这声音细若蚊蝇。
柳珏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未曾听到，只是呼吸一顿，而后越发的急促，像是暴风雨来临。
杨佰略微失神，直到身体出现异样，他闷哼一声，才惊觉失守了。
他慌乱而又茫然的看向柳珏。
“不……不应该是这样……”
柳珏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将天上繁星尽收眼中，而这双眼睛现在倒映着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身影。
“一直是这样，所以我愿意等，等你愿意。”
他像是引路人，包容着杨佰的紧张，一点点的消散了那份茫然。
他手指带着消融冰雪后的余温轻轻的抚摸着温度颇高的肌肤。
他亲了亲那双透露着不安的眼睛。
………………
……
……
柳珏就像是个得到丁点筹码的赌徒，越来越疯狂。
很快整个手掌都消失在视野中，他觉得时机到了，便将手掌换下。
………………
……
杨佰在过了最初的那段青涩情绪之后，逐渐尝试拥抱眼前这个个人。
发带掉落，他乌黑的发丝披散，像是一幅山水泼墨画般展开。
他的唇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愈加的红。
柳珏亲昵的低头在杨佰的鼻尖蹭了蹭。
杨佰无意识的晃着脚尖，显得愉悦又纠结。
都说人心里越想要什么便越得不到什么。
但杨佰并不这样觉得，他想要的现在都有了。
只是过程有些不一样。
“嗯……”
他轻呼出声，又很快咬住自己的唇。
这种欢愉时不能被人发现的隐秘感，让他想要发狂。
柳珏发现杨佰走神了，只是略微用力便将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幸好你读书的时候，不爱走神，不然要落榜了。”
杨佰仰着脖子，一口咬在柳珏肩膀上。
谁让这人在这种时候还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