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贺亭的谈话不欢而散。
即使贺亭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奚竺的离婚提议,奚竺还是带走了所有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彻底搬出这座婚姻的物理牢笼,只需等待它从法律意义上被宣判结束。
抛下这一切的感觉远比想象中要好。
和贺亭结束这所有,等同于和过去说结束。
在这之前,无论是年少的贺亭还是奚竺,都不曾预料过他们的人生,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不过回想曾经,奚竺仍然不会否定当时的自己。
他在那个时候,做出了年少时的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他无需思索如今是不是该后悔,因为人生的道路不继续往下走,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奚竺只是有些惆怅。
心中固然觉得是解脱。
但爱过是真的,厌烦是真的,被背叛的失望是真的。
它存在了,他面对它,难免在一切结束时感觉到空虚。
奚竺就去见了江懿。
在江懿旅居的一座小岛上。傍着蔚蓝色的大海,天地相接,朝霞与夕阳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光芒淡而华丽。
他见到江懿时,江懿正躺在沙滩的躺椅上。
见到他来,江懿坐起身,摘下墨镜看着他。一双眼睛像在诉说甜蜜的情话:“奚总把事情忙完了?和熙科技没出什么大事吧?”
奚竺坐到江懿身边,凳子有些矮,他仰起头看着江懿。
他说:“没出什么大事,和熙科技一切都好。”
顿了顿,奚竺的睫羽微微颤动着,又说:“我向贺亭提出了离婚。”
江懿低下头与他对视。
海滩上的风略显轻柔,明亮的光洒落在金黄色的沙滩上。这座小岛格外的寂静,天地好像只属于他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江懿问:“你说什么?”
奚竺只得重复:“我和贺亭说了,我要和他离婚。”
“因为我吗?”江懿又问。
奚竺答:“和江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既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那就证明还是有关系。”
江懿俯身贴近他,见他没躲,相当熟练地吻了吻他的唇瓣。
“很高兴你做出这么正确的选择。就算不是因为我也很好,不过,是因为我就非常好。”
浅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江懿的每次呼吸都传递着温热。
静默片刻,江懿说:“说起来有一些奇怪。我应该对此感到失望,因为你还没有彻底爱上我,你就先放弃自己的婚姻了。”
奚竺的目光停在江懿的唇间,他淡淡微笑:“那为了江少不感到失望,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向贺亭说我撤回离婚申请?”
江懿道:“这会让我更失望。”
他们谁也没再说话。
短暂的几秒对视后,江懿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深深吻了过来。
这是意乱情迷的一个吻。
没有情欲,没有强烈的征服欲。它发生的太自然,几乎让人恍惚觉得,这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在为美好的生活做幸福的预示。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懿最后亲吻了一下奚竺的舌尖。他们分开,唇边的水色被阳光照得发亮。
江懿失笑:“就算你今天不说,我也会在之后劝你的。”
奚竺消解着浮动的心绪,偏过头,吹着风,好让脸颊上的热度消退。
“因为江少没有耐心再等了?”
江懿道:“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调查到贺亭的某些小秘密。”
奚竺又看过来,问:“江少调查到了什么?”
“我调查的消息简直精彩。奚总,你知道陆雨徽,是吧?”
奚竺一怔:“……江少调查的人还有我?”
江懿答:“我不想调查你,但是作为江家的人,我不能不调查你。”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愿意与和熙科技合作。了解自己的合作对象,调查是必不可少的。”
奚竺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些惊讶,问:“江少是在向我解释?”
江懿又笑:“你可以这么理解。”
“好了,说说我调查到了什么——”
江懿拿起手机,调出几个文件,递到奚竺面前,道:“贺亭从很早开始就在挑选情人,和他保有联系的情人不止一个两个,应该说,贺亭不止拥有很多情人,他还把这些情人分成了不同的类型。”
“你见过的陆雨徽,是贺亭情人分类里玩真爱的类型,他会向这些情人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隐瞒自己的婚姻关系。创造机会偶遇,然后追求对方,直到确认他们是恋人关系。”
“另一类……就是那天骚扰你的秋天小雨。”
奚竺翻看着调查资料,眉头渐渐皱起。
江懿的语调如同诉说某种隐秘,唤起无数的探究心,“我也调查过了,这个类型的情人,他们很清楚贺亭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和谁有着婚姻关系,而贺亭从不和他们谈什么真爱,贺亭要求他们听话、解风情,要能够满足贺亭。”
“通常这类情人……能留在身边的时间不会很长,感觉到不满意时,贺亭就会抛下他们。”
江懿解说完毕,伸手从奚竺手里拿走手机。
“奚总,我很理解你的这种反应,不过我认为,在你对这个失败的婚姻感到荒诞的时候,能先想一想我。”
奚竺仍皱着眉心,闻言,脸上生出些许茫然:“想你什么?”
江懿道:“如果没有我这个功臣,奚总怎么会这么快就脱离苦海?都是因为我,没有我,你如何下决心背叛你的婚姻,如何下决心逃出你的婚姻,如何变成今天的你?”
奚竺偏过头去:“少胡说了。”
江懿轻轻笑着,探身过去,又一次吻住他柔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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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在本章的唯一遗憾:我为什么不是在卧室呢,亲这几次不如做爱。
贺的情人小分类被发现咯!奚总以为贺是这样,没想到他还能那样!
雨:(突然戴上红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