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从没像现在这样如坐针毡过，他看了看对面的顾晟添，后者仿佛真的只是来喝水的，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周楠只能拿着杯子，一边喝酒一边疯狂地向沈言递眼色，而沈言只是歪着头，向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周楠：“……”
眨什么眼睛啊……明明是你邀请他进来的，你说句话啊喂！
周楠直接无语。
看到他俩的对视，顾晟添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啪嗒”一声放在了茶几上。
在这寂静的氛围中，这声音有点响。
周楠缓过了神，看向顾晟添，努力寻找话题：“顾总今天不忙？”
顾晟添又拿起了水杯，不咸不淡地应：“嗯。”
沈言瞟了一眼周楠，提醒道：“今天是周日。”
周楠语塞了一下，随即又用“夸人万金油”道：“早就听说顾总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啊。”
顾晟添显然听惯了这种场面话，小幅度地皱了一下眉，客气地回答：“谢谢夸奖。”
啊，尬住了。
沈言却在旁边不紧不慢地抿着酒，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周楠一时找不到话了，他看顾晟添好像也没有要和自己搭话的样子，于是也沉默地喝了好几口酒。
就在这时，周楠的手机很合时宜地响了，他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接通了手机。
“文件出错？好的，我马上回去处理。”挂完电话，他如释重负地笑了。
“顾总，我突然有点事，要先回去了。”他冲顾晟添抱歉地说道，“下次我约您？”
顾晟添点了点头，周身气场顿时放松。他难得地朝周楠浅笑了一下，说道：“行。”
周楠起身拍了拍沈言的肩膀，说了句：“走了。”
沈言摆了摆手，坐到了周楠原来的位置上。
周楠走出了沈言的公寓，关上门，才后知后觉：
怎么感觉我一离开，顾总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公寓内，沈言悠闲地在沙发上靠着，看着对面的顾晟添开口说：“我的客人走了。”
闻言，顾晟添放下杯子，抬眸看向沈言，问道：“我不是你的客人么？”
沈言似乎是笑了一下，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又喝了一口葡萄酒，鲜红的酒液润湿了他的唇瓣，他不经意地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却惹得它血色更满。
顾晟添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沈言的嘴唇上，看到这一幕一时有些难以挪开视线。
沈言却在这时勾唇，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一直在看我。”
“怎么，想接吻？”
顾晟添的耳朵可疑地红了，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不想。”
沈言“哼”了一声，摇晃酒杯的动作就像在调情，“可是你昨晚亲我了。”
顾晟添的眼睛猛然睁大，脑中闪过的是他将沈言困在垃圾桶面前的场景。
“不可能，我没亲到。”顾晟添笃定地反驳。
沈言的动作一顿，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注视着顾晟添，真诚地说：“昨晚我送你回去，太热了，正要扎头发，你一把抢走了我的皮筋。”
他还指了指顾晟添手腕上的皮筋，“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强吻了我。”
顾晟添虽然没有了这段记忆，但是确实很疑惑手腕上皮筋的来历，他难得没有说话。
沈言却来劲儿了，端详着顾晟添怔愣地表情，起了坏心思：“我真被吓死了，顾总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顾晟添的耳朵持续泛红，眼神中还有些迷茫，他重复了几遍这个词。
沈言难得看到顾晟添这个样子，忍着笑喝了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就见顾晟添严肃地站了起来。
“好。”顾晟添一脸认真地说：“我答应你。”
说罢，他就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迈着郑重地步伐离开了沈言的公寓。
沈言的动作僵在原地。
调戏了一下，好像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