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月读,须佐之男并称为三大尊神。在广为流传的传说中,月读是观测月亮、倒定历法、预卜农事之职位的自然神[1],但也有人说,月读诞生于虚假当中,依靠着天照的影子登上神位。

  关于这些传说的真假太宰治不得而知,不过他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在大多数的传说中月读只是一个自然神的情况下,民间对月读的信仰只增不减。除去之前农耕时代对信仰的影响,即使是在当代,信仰月读的人数甚至与信仰天照的人相差无几。

  这其中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影响呢?太宰治认为是有的。

  就在前不久他和乱步翻找典籍的时候,他在一本书里看到了一个令人深思的言论。

  【我们几乎公认月读是月亮的神格化,而月亮在大多数的文明中却并不只有农事一面的代表,它往往还与潮汐、欺骗、虚幻甚至疯狂有所关联。】

  而当他将这段话读给乱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沉默的回应。

  这份沉默已经给了他答案,毕竟乱步那家伙的座右铭可是“若合我意,一切皆好”啊。

  太宰治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懒散地将头扬起靠在椅背上,等待着面前“球”的回应。

  ————

  朝凪感觉自己身处的空间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立刻警觉地抬眼看向不知从哪变了把椅子已经悠闲坐下的莉莉。

  正好看见女人恍若刚刚回神一般朝她笑了笑。

  “你赢了。”

  朝凪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毕竟——太宰治可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之一。

  至于她为什么没赌乱步,那当然是因为以太宰治和乱步的性格,就算乱步先找出了答案,太宰治也会用零食之类的贿赂他让他先来的啊!

  “不过我其实以为你会赌五条悟的呢?”

  莉莉恶劣地笑着:“怎么?是不信任你的小男朋友吗?”

  尽管知道这人就是故意想撩动她的情绪,朝凪还是没忍住出声反驳:“这跟信任没有关系,是因为在这种时候去赌一个直觉系是一种很冒险的做法。”

  何况谁知道莉莉有没有在哪里故布迷阵引开悟呢?

  比如海里?

  ————

  五条悟看着面前发着光的海草,完全笑不出来。

  他的六眼和直觉都有告诉他这就是他之前感知到的异常来源,但是——

  无论它怎么奇怪都只是一株海草啊!

  又不会突然变成人!

  这不就代表着他肯定找错地方了吗?!

  稍稍联系自己之前感觉到的吸引力,五条悟怎么会想不到他这是被人给故意误导了。

  低低笑了两声,五条悟认真而严肃地——拔走了这颗会发光的海草。

  至少也不算毫无收获?

  还能种在高专里当个夜灯啥的呢,节能省电又环保,夜蛾老师肯定很欣慰吧?

  ————

  冰冷的铁质实验台上,金发的少年被束缚带牢牢捆住手脚和脖子,动弹不得。

  降谷零用余光瞥见旁边的同伴们正一脸焦急地拼命挣脱束缚,不由苦笑了一下。

  对方人多势众,又有热武器,他们又怎么可能成功逃脱呢。

  事已至此,也只能盼望这场实验不要失败了吧?

  往好处想,成功了不就相当于白得了一个异能?

  他缓缓闭上了眼,紧张地等待着即将来临的一切。

  “你好像并不想拥有异能?”

  一道冰凉的声音伴着笑意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降谷零为之一震,惊诧地睁开了眼,瞳孔不定地游移着。

  他可以确认周围并没有人开口说话,而且这声音分明就是之前广播里的那个女人!

  想到某种可能,他试着在脑海里回复:“是的,毕竟我可能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不是说了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的吗?”

  “那请问您能告诉我实验失败会怎样吗?”

  “呵……”女人轻笑着,“只不过是脑子坏掉罢了,大概就像是动物?”

  “……”

  “怎么不说话?啊,是觉得没有尊严就不算人之类的吗?哈哈哈哈~”

  “……准确地说,那样真的算活着吗?”

  “嗯……降谷君没体验过死亡吧?但如果我说,接下来你的这些好、朋、友都会一个个死去呢?”

  降谷零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在威胁自己乖乖听话,但也真的成功被威胁到了。毕竟接受还有生的可能,拒绝的话才是真的死路一条。他沉默了一会之后答非所问:

  “我会接受改造,请您放过他们吧。”

  “哈~”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愉悦又充满了戏弄:“我可不会对他们出手,不如说,我这是在保护你们哦?”

  保护?这是什么意思?

  降谷零心中瞬间转过许多猜想,可无论是哪种都让他不寒而栗。

  他有些艰难地发问:

  “……您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哦~”

  女人听起来愉悦的回复却让得到答案的人陷入沉默。

  “如果我成功拥有了异能,就可以改变他们的……”

  降谷零没把最后两个字说出口,那两个字沉重的含义压在他的舌根,让他茫然又无力。

  命运什么的,听起来真是荒谬啊。

  ————

  莉莉一边朝着青涩的警校生脑海里丢着重磅哲学炸弹,一边弯起嘴角看向面前懒散的黑发少年。

  “您这不怀好意的笑还真是让人对不知名的倒霉蛋心生同情啊。”

  太宰治眯了眯眼,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跟某个熟人说话。

  “怎么会?!”莉莉惊讶掩唇,“我还以为太宰君早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把同情心扔掉了呢~”

  “原来您是这么想我的吗,真令我伤心啊。”

  太宰治不甘示弱地捂住了心口,但扬起的嘴角怎么看都和伤心没有一丝关联。

  “我怎么想你不重要,你亲爱的妹妹怎么想你才重要吧?”

  放下迅速捂住心口的手,太宰治往椅背上一靠,面无表情地看向这个跟朝凪有三分相像的女人,突然嗤笑了一声。

  “不,最重要的当然是,我们尊贵的巫女大人您怎么想我这个所谓的‘妹妹’啊。”

  “是女儿?”

  “还是继承人?”

  莉莉坐在那把象征着港黑最高权力的华贵椅子上,随意地翘着腿,以手支颌,扬唇一笑:

  “那当然——都是啊。”

  “啧,撒谎。”

  作者有话说:

  [1]来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