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我靠病美人大佬咸鱼翻身!>第39章 自相鱼肉第十五天

  异族大战后,甘城止戈中心更名为审异局,四部一会一中心的构成体系正式确立。

  据传言在审异局成立的次年,有一波能力超强的异者不满其作为,欲取而代之。

  他们曾派代表与审异局进行友好谈判,谈判地点选在了甘城与滋城交界处。谈判未果,改为明抢,抢夺失败,便于当晚在滋城另起门户成立异者之家。

  而他们在谈判桌上所要抢夺的不是金钱,是人。

  这个人叫梁逸。

  审异局派去交涉的有三人:杜亦、梁逸、陆云

  异者之家家主未曾露面,却在梁逸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谈判的要求更改为:只要审异局把梁逸让给他,他便立即解散聚集起的异者。

  谈判失败后,异者之家所到的异者群起攻击三人,并将目标对准梁逸。

  杜亦、陆云二人以少敌多,不负所托将梁逸完好地带回了审异局。

  自此,异者之家正式宣布与审异局对立,并宣扬自己才是思异者所思,将异者放在第一位的组织,不似审异局那般虚伪做作。

  止戈中心后身的断壁残垣清除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最后两排砖墙,梁逸在最里头的砖头堆里找到了呕血的杜亦。

  他上前攥紧杜亦的手腕,指尖流出道道银光顺着杜亦的经脉进入。

  杜亦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神情严肃:“你在干什么!”

  “我不想欠人情。”

  “是不想欠人情还是不想欠我的人情?”

  在刚结束的战斗中,杜亦飞身挡住刺向梁逸的殊力,作为以少敌多的代价。

  “很难还。”梁逸淡淡道。他的殊力凝成的银光中点缀着灿灿的星辰,搭成一架星桥将血.腥的、混浊的、一切不好的东西洗涤。

  靠近杜亦的星星愈来愈亮,而另一端的星星却越来越暗淡。

  银光,J型殊力的特征。星桥有个别名叫做“殇引”,而“殇引”则是伤害转移殊力的代称。

  伤被转走了部分,疼痛便被截流在可忍受的范围,杜亦咬紧牙关调动体内的S型殊力,毫不犹豫地将梁逸的J型殊力推了出去。

  星桥断裂,点点星光逐渐消弭。梁逸偏头连呕了两口血,薄唇被染得如娇艳的红玫瑰花瓣,他不擦不抹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转都转了,留一半干什么。”

  “两个人承受总好过一个人硬抗。”

  杜亦扶起歪倒在地昏厥过去的梁逸,在他胸前轻拍两下,一个英朗的男生证件照被调了出来。

  “部长。”男生客客气气。

  “谈佑,我是行动部杜亦,我和梁逸在止戈中心后身。”

  “然后?”

  “他晕了,我快晕了,回不去,你想想办法。”

  刚刚取得医学博士后学位的天才少年谈佑嘴一张就嘣出个脏字,他尽量维持高素质形象,但还是不吐不快:“你们审异局就是这样考验新异者的?”

  化身成肉垫的杜亦仰面朝天数着眼前的雪花,一片两片三片……多得数不过来,眼皮抖得要耷拉下来了,杜亦对着压在身上的人喃喃自语:“好好爱自己,别被人骗,更不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

  窗外下起了雨,骤然变得剧烈的腰痛压得杜亦不知所措,思绪被迫从几年前拉回。

  “待会我去看看他吧。”他慢悠悠地调换姿势,企图缓解愈加严重的疼痛。只是,稍微能舒服上一点的姿势都难以寻到,他缓慢的动作更像是在辗转反侧。

  “你去看他?”谈佑双手插兜望着又折腾出一身虚汗的病人,“老实待着吧,到第七天还有得受呢。”

  他走到窗前听了会儿雨:“现在特别像那时候,当时我以为你俩殉情了。”

  窗上起了雾,谈佑抬手,龙飞凤舞的“醒”字飞快地落在上面,紧接着又被迅速地抹去。

  “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迄今为止他只为你转移过那么重的伤。”

  杜亦笑着摇头:“不会。”

  窗上,被谈佑破坏得一塌糊涂的水雾正沿着崎岖的路线凝成水珠往下淌,像在流泪:“为什么。”他出口的是问句,语气却在陈述,似是知不知道答案都无所谓。

  “我们只是同病相怜。”

  雨声渐大,人要提一提音量才能将声音传出去。

  “局长,我的老师已经失联五天了。”

  余贤站在局长办公室,通过保镖的上报又等了半小时才被允许进入。

  “另外想拜托您告知,我的队长去了哪里。”

  “你还没权力知道弋的动向。”越昱埋头笔下生风,答得毫不客气。

  余贤的神情一僵,指尖陷入掌心,慢慢收拢。

  “杜亦你自己联系,你想见他,他自然会让你见。”

  “我找到杜亦是不是就找到了弋。”

  越昱笔下一顿,依旧未抬头。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他难受了。”

  阴雨连绵了两日,在余贤与弋失联的第七天,云才停了哭,但依旧沉着脸。

  审异局内林区,一道黑影正在狂奔,他手上攥着工牌,两条刺目的信息被提了出来,反复播放。

  “杜亦,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我在小院里,你不来,我就同别人表白。”

  接近弋的小院时,黑影来了个急刹车,他踉跄地扑到树干上,闭目急喘。工牌上的信息在他眼前横跳,仿佛两道催命符。他费力地压下翻滚的腥气,一把将信息窗口关掉收起工牌直奔进小院。

  “你在作什么?”心里难受得如火燎,气息不稳,话就显得急躁。

  垂得极低的头猛地抬起,小马扎砸向地面,余贤几乎是扑过去抱住那抹黑影。黑影本就站立不稳,被他撞得连连后退就要砸到土墙上,余贤伸手及时揽住黑影的腰,一声闷哼登时钻进他的耳朵。

  嘴角被这声痛吟打得一抽,余贤咬牙耐住心疼立即打响攻击战。

  “弋,我喜欢你。”

  黑影颤了又颤,要借着揽在腰上的手臂才能站稳。

  “你喜欢我吗?”

  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余贤持续发力,接连猛击,势必要拿下眼前这座固如金汤的城池。

  “我的信息是发给杜亦的。弋,你消失了七天,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回来?”

  “队长,你拒绝我两次了。我与别人表白你急什么?”

  “这里只有我和老师可以进入,你怎么进来的?”

  余贤打量着黑影穿戴不整的袍子,凝视着那双被疼痛侵蚀得水雾连连的眼眸,整整七天,他不上不下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位。

  攻势不减,他的手指抵在黑色的面罩上,逼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你是弋还是杜亦?”

  余贤颤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你是弋还是杜亦?”

  黑影的指尖抖出重重虚影,嘴一张血气就往外涌,他不敢开口,更讲不出半个字,然而对方的拔城掠地并未因为他紧闭城门而中止。

  “第三次了,我说我喜欢你。作为杜亦或是弋,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他不说话,那他便来点狠的。

  “队长,我的后背还疼着。”

  余贤勾出一抹惨淡的笑,轻轻道:“杜亦,只这一次,如果你说喜欢,我就去转换成J型,无论如何都要和你在一起。”

  “不论你是谁,这一次如果你不放弃我,我们就和好吧?”

  “归一广场,我等你。”

  堵在喉间的血争先恐后地染湿面罩,黑影虚脱地滑向地面,他试了好几次才摘下面罩,青白的唇瓣早已被染得鲜红。他没力气说话,被血污堵住的嗓子眼也不允许他发出声音,原本准备好的表白讲不出来,竟让小狼崽这般误会他。

  眼睫颤得跟筛子似的,嘴里三分血.腥气,剩下的七分是泛着苦味的委屈。

  慢慢地将黑袍从身上扯掉露出里面穿着的病号服,手指擦过从工牌中调出的“余贤”,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他是弋还是杜亦,他从来都不想放弃余贤啊。

  都做到这个份上,也不怕去迎接再多的刺骨寒霜。

  归一广场没有杂人,所有人都识趣似的避开这个时间点,只余下长椅上的一抹孤影。

  杜亦披着松松垮垮的大衣,被掩饰在里头的病号服湿得贴在脊背上。他来之前抓了一把止疼片,可以勉强走路。冷热交替,疼痛与虚汗混杂刺激得他的头脑不甚清醒,强烈的眩晕感让愈发清瘦的身体在冷风中打摆。

  “小渔……”杜亦坐过去拉着余贤的衣角展露出少见的脆弱,“小渔,我很疼。”

  余贤抠着手指,威武挺进的攻势被一个“疼”字打得溃不成军。他瘪瘪嘴眼眶一分一分地变红:“杜亦,你欺负人。”

  “小渔啊……”带着八分缱绻两分无奈,杜亦轻唤了声。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话不能讲半句,血吐了一口又一口,好不容易挣扎着活过来见面,险些被一连串的质问憋到没气,眼前的狼崽子偏偏生出这般可怜的模样让他心疼得坐立难安。

  杜亦眼中水气渐重,心底翻过无数委屈,最后只是放软声音道:“对不起,你的连环计让我心神俱焚无法招架,不用苦肉计你连句话都不让我说。”

  他攒了把劲儿拉过余贤的手轻轻捏了下:“小渔,坐过来些,我没力气了,声音大不了怕你听不见。”

  人不动,杜亦便艰难地往过凑,他身上的零件都散了架,双颊的颜色迅速褪去,冷汗像刚落下的雨滴摔在余贤的手背。

  余贤心头狂跳,抬起屁.股就挪了过去,两人的腿立马紧紧地挨到一块。

  “小渔对不起,因为我的不信任,我伤了代号刃,也伤了你。但是我发誓,无论是杜亦,还是代号弋,对余贤都没有半分虚假的情义。那一法鞭,你不原谅我我也接受,不论怎样都可以,但是我不想你再因为我难过。小渔,我喜欢……”

  最后一个字挣扎了几番淹没在骤降的暴雨里。

  余贤揽住倒向自己的人,目眦欲裂。

  “杜亦?”

  他只是微微一动,他发誓他视他如瓷器怎敢用力,但杜亦的嘴角仍然因为他动得这么一下便开始源源不断地向外淌血,越来越多。

  心尖被整个削掉,淋漓的鲜红淌满余贤的五脏六腑,烫得他如坠地狱,他张大了嘴,唇瓣颤抖了两下,才再次发出声音。

  “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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