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一败涂地>第32章 赌气*

  徐知行也从未想过会发展成这样的僵局,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抓不住背对着他的徐书泽,同床异梦的两人似乎已经走到了和解的瓶颈期,徐书泽对他的态度如同枯萎的昙花,错过盛开瞬间的他束手无措。

  徐知行还是跟往常那样包揽家务、准备餐食、专车接送,到了月底徐知行收到两万元转账,他才明白徐书泽心安理得接受这一切,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真正的房东与房客。

  徐知行舍不得跟他争吵,更狠不下心主动结束这段过期罐头般的感情。

  他从西北回来以后被组织批评擅离职守,写了几千字检讨加上刘局说好话他才得以平安无事,领导原本对他委以重任,这一趟折腾完暂时也无法拔苗助长,徐知行混了好一段时间闲差,领导终于领着孙女给他下达了任务。

  “宁宁,你知行哥哥就是双学位海归硕士,你向他取取经,下半年你就回学校去,好好准备申请留学的事。”

  “姥爷~我不想出国!我就想陪在您身边,我舍不得姥爷~”

  钱婉宁拽着限量版小熊挂坠包的肩带,照常发挥着撒娇精的威力,刘局从背后搭上外孙女的肩,往徐知行面前一推。

  “知行,你跟这丫头聊聊,她在家里缠着我要见你呢。”

  “姥爷!我哪有……”

  “别耍性子了,你今天就在这向知行哥哥好好学习,知行麻烦你了啊。”

  小丫头瞬时红了脸不敢抬头,徐知行连忙起身却被刘局按回座位,提了下眼镜框点头道:“好,交给我吧。”

  长辈刚踏出门,眼前这姑娘一改矜持含蓄的模样,拉着椅子凑到徐知行书桌边,托着下巴笑靥如花。

  “知行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你休学前A-level考了吗?成绩怎么样?”

  “那肯定就是有,不过……没关系!”

  徐知行和这撒娇精没打过什么交道,却也在领导同事口中早就听闻过大小姐的事迹,听她对学习毫无兴趣摇了摇头。

  钱婉宁撅了撅嘴,“哎呀哎呀好啦,休学就是因为我的成绩太差,别说G5和曼大这些了,连曼大联邦都把我拒了,我其实不想去英国,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徐知行靠着椅背有些不解,发觉自己说漏嘴的人立刻转移话题:“没什么没什么!知行哥哥你毕业后为什么没有留在英国呀?”

  脑海中的回忆涌现,徐知行垂下眼轻声道:“当时去躲债,还完债就回来了。”

  小姑娘一脸不肯相信,瞪大了眼睛佯怒道:“你在骗我吧!徐伯伯和伯母怎么可能欠债?你不会是借了高利贷吧?”

  “差不多。”

  “你肯定在骗我!不许骗我!”

  “哈哈哈好,知道了。”

  漫不经心哄着孩子的徐知行不知道此时徐书泽也在楼上。

  “你听说小徐的事了吗?”

  揭开袖扣的徐书泽正要转弯进厕所,听到谈话声连忙停下脚步贴墙站着。

  “当然听说了!今天千金大小姐不还亲自来了嘛,我听说小徐来咱们局就是为了给以后驻外铺路,他国外留学回来,父母又是外交部,怎么可能会屈身在咱们这。”

  “也是,现在想来刘局早就看上他当孙女婿了,到时候还能让孙女婿在国外照顾自家心肝,这算盘打得真精明。”

  “你还是道行太浅不懂了吧?还是小徐高瞻远瞩啊。”

  “奥~~我懂了我懂了!”

  徐书泽的眼神逐渐暗淡,面容也显现出消沉与疲倦,

  “徐总还没走呢?”

  刘局不知何时走到跟前,徐书泽连忙端正姿态:“啊我刚上完厕所出来,正要走了,您留步。”

  “好好好,诶,知行你过来正好送送徐总。”

  徐书泽脸色瞬间僵住,迎面走来的徐知行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牛仔超短裙的小姑娘,与那天在醉江南初次见面不同的是更活泼靓丽,搽脂抹粉后与身旁的男人年龄差距也缩小了许多,徐书泽烦躁不安地连忙别过了头。

  “姥爷~”

  “你这丫头,今天和知行哥哥聊得怎么样?”

  “哎呀,姥爷我饿了!”

  爷孙俩先一步走开,熟悉的嗓音缓缓入耳,“我送你吧。”

  徐书泽避开对方的注视,拒绝得十分干脆:“不用。”

  回到公司的徐书泽一整个下午都蹙额颦眉满腹心事,久坐到小腿抽筋才起身从空无一人的公司离开,刚一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徐知行的声音。

  “今天回来这么早?”

  看着徐知行纯真地笑脸相迎,他一时气闷得要抓狂,快步冲到那木头面前,憋着怒气沉声道:

  “脱掉。”

  “等等,我先洗个澡,嘶——”

  徐知行根本不知道这愤懑的目光是何缘由,多日拒绝亲热的人忽然扑上来,徐知行可谓是求之不得,抱着人想到沙发上去,可怀里的人根本不给他喘口气的时间。

  “徐书泽你咬我,这么心急?嗯?”

  “别废话。”

  “坐下,不许动。”

  徐书泽把碍事的围裙拨到一边,急促拽下松垮的运动裤,握住那根还未苏醒的阴茎,同时解开裤腰上的皮带释放出他的欲望,两根充血的肉茎交缠在一起撸动着。

  “别…..哈……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徐知行搂着褶皱衣摆下的细腰,生怕怀里的人滑下去,他完全看不见徐书泽的表情,对方全神贯注低头专心在下半身。

  徐知行凑近那白嫩的颈侧轻吻,想安抚一下徐书泽藏不住的无端燥热,舌尖舔过耳廓软骨,对方忽然来了口。

  “能有什么事?床伴有需求,你不应该有义务满足吗?”

  阴茎猛得被抓紧,徐知行喉头被唾液呛了一下,这才尝出不对劲来。

  “你好好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徐知行太了解这个人了,立刻握住他的手腕,可徐书泽根本没有要停下手里的动作,甩开他的手继续加速,徐知行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毫不犹豫吻了上来。

  门牙碰撞得满嘴都弥漫着血腥味,徐知行的吻法生猛,几乎是在嚼着他的唇舌,一开始徐书泽还试图压制对方,却转变为互相讨伐着领地,直到嘴角流缓缓流下黏腻的血水,徐知行皱着眉头推开了对方。

  这才看清徐书泽脸颊的泪痕,下唇破了皮红肿着根本无法直视,徐知行伸手一抹嘴角立刻刺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对方瞪着自己满眼都是怨愤,低头一看贴着他的性器竟然也疲软了下去。

  徐书泽提起裤腰带就要起身,徐知行连忙抱住对方,他最怕徐书泽生出逃跑的心思。

  “你今天有点反常,给我个理由。”

  徐书泽垂眼看着这个缠着他的男人,他总是如此,需要答案,需要解释,需要理由,函数求导般需要列出一切变量。

  徐书泽向后一靠轻轻坐在餐桌上,双手倚在身后翘起二郎腿,冷眼看着衣衫不整的人。

  “做爱需要个屁的理由。”

  他抬脚踏在对面褪下的裤裆处,脚趾隔着棉质黑袜点弄着勃起的性器,意料中脚腕被抓住,徐书泽歪了歪头自上而下望着徐知行。

  徐知行懂得把握与人交际的分寸,可他却拿捏不住眼前的这个人。

  爱欲之于他们二人,确实找不出理由或是答案,徐书泽的喜怒哀乐都能隐匿在每一声承受不住的娇吟。

  “插我…哈啊啊啊哼…….嗯啊啊顶那里!”

  “怎么……嗯啊哼啊啊啊….鸡巴操我…..哼啊啊啊啊好爽……呃啊啊…..操……”

  徐书泽趴在餐桌上喊得浪荡,被扯开的衬衣凌乱地露出最让人血脉喷张的部位,肉感的臀瓣之上细嫩的腰肢软肉轻按就泛起桃色。

  后穴绞紧住阴茎不肯吐出,徐知行艰难地在肠道深处顶弄着,身下的人双手扣着桌沿,从手背蜿蜒到小臂的青筋突露,泛白的指甲边缘时不时划着桌面,就如同在徐知行心口挠了几下似的。

  徐知行挺腰深深一顶,看着身下的人高潮迭起脚尖颤动,迅速拔出阴茎握在手心,把身下的人翻过身来,大开的双腿展示着習合抽搐的穴肉,徐知行盯着眼前潮红的脸蛋,精液瞬间射在了徐书泽弹动的性器上,浑浊白液覆满了龟头,徐知行俯身凑近喘息不止的人。

  双唇还未触碰在一起,徐书泽就别过了脸,心跳忽然落了一拍,徐知行撑着手臂把人从混乱的桌上抱起,鼻尖轻滑过脸颊后,对着耳垂啄吻起来。

  “我想亲亲你。”

  “累了,别烦人。”

  徐知行自然而然以为是欲擒故纵,掌心贴着后颈往喉结周围轻吻,怀里的人却瞬间炸了毛。

  徐书泽伸手推开他的脸,侧身要用肩膀撞开他,朝着他低吼了起来:“我说我累了!听不懂人话吗?!”

  徐知行都能听到对方的拒绝在胸腔中碰撞出回音,一遍遍叩击着他的理智。

  “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还是我妈找你了?”

  徐书泽嗤笑一声,撩起衬衣遮住赤裸的身体。

  “那还没这个荣光能让婶婶来找我这种下流货色。”

  那双幽深的眼眸蒙上一层冰雾,徐知行不禁后退一步。

  “你别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是,我哪有未来驻外大使会说话,把你的姥岳父哄得团团转。”

  徐知行得到答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欣喜,可下一瞬又忍不住失落。

  “这种谣言你也信?”

  “是不是谣言你自己心里有数。”

  徐书泽事不关己那般扔下一句嘲讽,根本不打算听他解释,徐知行再也装不出和颜悦色,偏执地按住对方的双肩,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我有什么数?我心里只有你!”

  徐书泽沉默不语,只是用冰冷的视线审判着他,凭空捏造的谎言也在此刻失去了辩解的机会。

  “徐书泽,你误会我都可以,可你不能一次都不信任我,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吗?就算以前我是逃避过,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毫无疑义的拉扯,毫无意义的辩驳。

  “你需要改正什么?需要改正的是我,我这样的同性恋就不应该挡着未来大人物的路。”

  反复揉皱的白纸被再次展开,徐知行的心缓缓沉底,落入不可窥探的洞窟。

  “我是。”

  对上那不解的目光,徐知行坚定得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徐知行,是同性恋,行了吗?”

  “有病。”

  “还不够是吗?好。”

  徐知行捡起丢在脚边的围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了电话,徐书泽果然就要伸手夺过,低声警告道:“你干嘛!”

  “喂,刘局。”

  徐知行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慌,那种恶劣的执拗再次控制了他,身旁的徐书泽压低声音却不敢再擅自作主强制挂断电话。

  “理应我个人私事不该打扰您,但我在局里听到一些有关您孙女和我的风言风语,我想先找您澄清一下:我二十八岁还没成家不谈恋爱,只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个男人。如果我个人感情生活一旦影响到组织安排的工作,无论是否期满我一定会自行辞职。”

  “失心疯了吗你!!!赶紧挂了!”

  电话另一头诧异得说不出话,徐知行并不打算听取任何建议或是劝解,看着对方慌张吃瘪的模样心中的刺痛感反而更加折磨。

  “徐知行你、你以为这、这样就能……”

  “哥。”

  “徐书泽。”

  徐知行的一字一句都颤抖着,失力地跌坐下,望着狠心的人不觉早已落泪两行。

  “求你别再推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