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画外空间【完结番外】>第51章 地球最后一夜

  “你要把濠江的那栋房子卖了?”李翘刚从游戏厅出来,身上还挂着耳麦,“那不是你外婆留给你的遗产吗?”

  孟亦舟手里捏着证件,头发乱糟糟得像顶鸡窝,没了平时的冷静从容,也没了平时的气定神闲,整个人甚至有些狼狈。

  他说:“我现在需要钱,你帮我问问周围有没有要买房的朋友。低个三四万也不成问题,只要能全额支付就行。”

  李巧不放心,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不我先借你点。”

  孟亦舟不肯说。

  身边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和沈晚欲,李翘是唯一一个对沈晚欲没有偏见的人,他不想最后连李翘也劝他算了。

  想想看,如果连他身边最亲近的兄弟都告诉他:“孟亦舟,算了吧。你和沈晚欲真的不合适。感情嘛,开心就谈,不开心就散,没必要为了个人要死要活的。”

  那他身后真的就空无一人了。

  他知道自己走在一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路上,但是已经咬牙走到了这里,说不定再往前走走,就能看见曙光。

  “你就别管了,总之尽量帮我问,”孟亦舟低头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消息就告诉我。”

  医院门口车辆拥挤,孟亦舟一路小跑,到花坛的时候,忽然被一辆红色山地车拦截住。

  “帅哥去哪儿?”沈晚欲一手捏着龙头,一条长腿踩住地面,偏过脸颊说,“我送你。”

  他的嘴角往上勾,余晖洒在他头顶,在他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斜影。

  孟亦舟觉得沈晚欲这个笑容很奇怪,明明是笑,看起来却那么苦涩,像一片四处漂泊的浮萍,没有根似的。

  这感觉实在说不上好,所以孟亦舟犹豫一两秒才回答:“回医院啊。我取了钱,我们去缴费。”

  沈晚欲一径那么浅浅地笑着,他看着孟亦舟,说:“不着急,医生说等手术时间确定了再付。我妈那边暂时也没事。我们随便去哪儿走走吧,医院太闷了。”

  这段时间俩人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孟亦舟之前生怕沈晚欲憋坏,一直想带沈晚欲出门,但都以失败告终。

  他愿意外出散心,那再好不过了,哪怕这个时间点选得不是那么恰当。

  “走不走?”沈晚欲似乎很赶时间,又追问了一道。

  “走,”孟亦舟虽然有疑惑,却没再多说什么,他抬脚跨上后座的踏板,扶着沈晚欲的肩膀,“你带我。”

  “慢点,”沈晚欲贴心地弯下腰,让孟亦舟搭着自己肩膀,斜眼看着孟亦舟蹬上脚踏板,“扶稳了么。”

  “稳了。”

  “那出发了。”

  车子骑得不快不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快从立交桥下去的时候,沈晚欲忽然捏闸,停了下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利海的冬天经常飘雨,一个闷雷乍响,淅淅沥沥就开始往下落,今天却出奇怪异,中午晴空万里,此时夕阳仍然挂在天边,余晖温热地撒在身上,很容易令孟亦舟想起濠江。

  孟亦舟说:“我们去看海吧,有火烧云。”

  沈晚欲抬首,头顶着一片延绵数公里的晚霞,红得像火,赤练如血。

  “那你抓紧我。”

  松开车闸,山地车载着两人从立交桥的最高处直直地俯冲下去。

  疾风迎面扑来,他们一路西行,穿过晚霞和橘色的碎光,很快就拐进了一条小巷。

  难以想象,被称为欲望都市的利海也有这么烟火气的一面,推车的小商贩叫卖着烤红薯和玉米,香气远远飘来。摆路边摊的老板手拿锅铲,能听见炒冷面时那种油渍噼里啪啦炸起的声响。老张饼店门口有个中年男人,怀里抱着小女儿,正从店主手里接过煎饼。

  这一幕幕,像一个无需剪辑的长镜头。

  沈晚欲怔怔地看着,心里生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尽管年少时的他每天起早贪黑,发过传单,洗过盘子,扫过厕所,繁华的大都市给予他的全是冷漠,但他邂逅了孟亦舟,尝到了最毫无保留的爱和温柔相待,那个夏天发生过的一切已经足以弥补他流离的半生。

  “累不累?咱俩换换?”身后的孟亦舟突然出声,拉回了沈晚欲飘远的思绪。

  沈晚欲没有回头,说:“不累。”

  身后那道目光没有移开,直直地定在自己身上。

  过了几秒,沈晚欲目视前方,说:“别老看我,云在天上。”

  远方落霞满溢,染红了半边天际。

  孟亦舟抬指,拭去沈晚欲鬓边的汗珠:“谁也没有你好看。”

  沈晚欲苍白的脸上笑了笑。

  孟亦舟也笑了。

  气氛莫名地陷入悲伤,沈晚欲不想让孟亦舟有所察觉,最后一晚,他只想把那点贫瘠的,却是所有的快乐都悉数奉献于他。

  沈晚欲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他仰起下巴,在风里大声说:“我们这样子,像不像私奔?”

  孟亦舟望着远方长路:“其实那次在濠江我带你骑车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在私奔。”

  濠江,好遥远的地方,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一场梦。

  “孟亦舟,”沈晚欲说,“在濠江那段日子,我特别特别特别开心。”

  孟亦舟问为什么。

  沈晚欲轻声说:“因为你啊。”

  孟亦舟从上到下望着沈晚欲单薄的身影,很奇怪地,他们不过一个下午没见,孟亦舟却生出了一种山遥水远的错觉。

  这个人明明离他那么近,又离他那么远。

  孟亦舟忍不住伸长胳膊,从身后抱住沈晚欲嶙峋的背脊。

  太瘦了。

  怎么会这么瘦。

  “阿欲,”孟亦舟莫名心慌,胡言乱语地说,“我们去月球吧。”

  “好啊,”沈晚欲背对着孟亦舟,他笑着,眼眶却红了,“你想去哪儿都行。”

  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一个心知肚明,一个懵懂而不知情。

  在夕阳即将淹没地平线的时候,终于到了神刹海。

  实际上这片水域并不能称之为海,它没有大海那么广阔,那么深刻,它只是一片绕城而生的江河。

  “到了,”沈晚欲放下山地车脚踏,“下车吧。”

  浅滩上堆积着白色细沙,脚踩上去很软,犹如踩在云端。萧索黯淡的景象里,海岸边居然搭了舞台。

  台上有支街头乐队正在表演,主唱扎马尾,戴着骚气的耳钉,脖子上纹着蛇和玫瑰,他脚边支着两个活动音响,前面摆着一块荧光led灯牌,写着——“去他妈的世界”。

  躁动的金属乐在海边蔓延,喧嚣鼎沸,周围站了很多人,有青春洋溢的学生,也有蓝眼睛白皮肤国际友人,他们手上拿着零食和啤酒,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这里不像冬天。

  “我们过去看看。”沈晚欲主动去牵孟亦舟的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

  从前在外面,沈晚欲是不肯表现出这些亲密行为的。沈晚欲转头,见了孟亦舟微怔的表情,他笑了,直接利落的在孟亦舟唇上印下一个吻。

  多年后再回忆起来,好像就是从这个吻开始,沈晚欲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愣着干什么?”沈晚欲拽了孟亦舟一把,“快走。”

  这是冬春之交的夜晚,神刹海远离了城市的声色犬马,他们挤进人群中,如潮的乐声没过头顶,令沈晚欲短暂地忘记了一切烦忧。

  主唱一把沧桑烟嗓,吼得撕心裂肺,脖颈青筋暴起,沈晚欲倾身,凑在孟亦舟耳畔问:“这歌叫什么?”

  孟亦舟偏头,大声说:“不知道,我不太喜欢金属乐。”

  不晓得为什么,沈晚欲开口时,眼底染上几分狡黠,他问:“那你想不想听我唱首歌?”

  周遭嘈杂,孟亦舟听不太清楚,几乎是用喊的:“你说什么?”

  沈晚欲没回答,给了孟亦舟一个温柔的笑,然后推开人潮,几个大跨步跳上舞台,沈晚欲附耳在主唱旁边说了几句话。

  那主唱唱得汗流浃背,他抬手,扯掉半松半散的马尾,扶正麦克风,笑着对底下的听众说:“朋友们,接下来,我要把舞台让给我身旁这位帅哥,他说他喜欢的人也在现场,他想唱首歌给他听。”

  此言一出,人群立马沸腾起来。

  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有人好奇地四处张望。

  地平线处的晚霞逐帧褪去,墨蓝色的天幕滚滚而来,风携着水面卷起涟漪,翻出潮湿,远处是青山,层峦叠嶂,枯黄连绵起伏。

  孟亦舟不知道沈晚欲说了什么,主唱慷慨地把舞台让了出来,他看着台上的那个人,逆光下,他的轮廓蒙上一层泛黄的虚影,好看到不太真实。

  麦克风升高,蓝色荧光在粉红和深蓝交替的天际下闪烁,沈晚欲找到了茫茫人海中的孟亦舟。

  吉他手拨动琴弦,轻扬的旋律随从他的指尖流倾泻出来,沈晚欲唱得是张悬的《艳火》。

  “如果你在前方回头 而我亦回头

  我们就错过

  于是你不停散落 我不停拾获

  我们在遥远的路上

  白天黑夜为彼此是艳火”

  凉风中漂浮着微醺的质感,这首风格和前面的金属乐完全不一样,躁动情绪在沈晚欲柔情的声线中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的哀伤。

  前排站着一对情侣,听着听着,姑娘突然转头跟她男朋友说:“我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好难过。”

  “哪有?”男友捏捏姑娘的脸,叫她别那么敏感,“他明明在笑啊。”

  姑娘无法解释神奇的第六感,转回头,看向台上的沈晚欲——瘦瘦高高,脸庞煞白,穿着一件旧夹克,袖口破了个小小的洞,他一直温柔地笑着望着观众席中的某个点。

  歌快唱到结尾时,她已经泪光闪烁。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身上有怎样的故事,但在听到他唱那句“我等你在前方回头 而我不回头 你要不要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台上的沈晚欲轻轻闭上眼睛,他看不见自己,却看见了孟亦舟那双天真的,满怀爱意的眼睛,锥心之痛隐隐约约地从灵魂深处传来,他想,他没有更多的东西能给孟亦舟了。

  一支老派钢笔,一曲《十面埋伏》,一首《艳火》。

  是他的全部。

  他和孟亦舟本来就是不会接壤的星轨,各自在太空中绕圈漫游,而他花光所有运气,换得与孟亦舟相遇,已是万分之一的幸运。

  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结局,不是每对爱侣都能拥有朝夕,他途径孟亦舟的人间,欢笑过,相拥过,哪怕此时只剩爆烈而绵长的疼痛,一寸一寸撕裂这具破败的身躯,他都觉得何其有幸。

  一曲毕,呼喊声巨大而热烈。

  沈晚欲鼻腔酸楚,眼睛却依然干涩得厉害,他朝观众们鞠了个躬,扭头跟主唱说了谢谢,便从舞台上跳下来。

  他径直走向站在第一排的孟亦舟,每走近一步,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一拍。

  所有人都为他让路,大家好奇张望,谁是他的爱人。

  直到沈晚欲在在一个长相英俊男生面前停下,人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见沈晚欲俯身,当众吻了下去。

  周遭的观众惊奇地瞪大双眼,短暂陷入了几秒的沉寂,然后爆发出一阵激动尖叫,有人喊“freedom”,有人喊“Love is not about gender”,没有任何一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两个男人接吻,好似只是相爱的人在行自然之事。

  万千喧嚣中,沈晚欲喘息着,他俯在孟亦舟耳边说:“回家吧,我想做。”

  急匆匆的赶回去,两人一前一后跑上了楼,大门嘭一声关起来。

  沈晚欲迫不及待地揪起孟亦舟的前襟,一把将孟亦舟抵去墙角,张开嘴巴,舌尖闯进孟亦舟的口腔,顶弄他的上颚,齿列,甚至喉咙,沈晚欲吻得很用力也很急切,像过了今夜就没有明天。

  孟亦舟被沈晚欲吻得喘不上气,他想说这夜很长,我们不用那么急,好不容易找到个开口的空档,就感觉到沈晚欲髋骨紧紧贴上来,大腿磨蹭着他的大腿,手滑进他的牛仔裤里。

  满是茧子的手隔着内裤摸上了孟亦舟的性器,指腹摁住顶端按压打圈,又握住茎身快速套弄起来。

  孟亦舟立马就说不出话了,他仰高脖子,呼吸粗重。

  这是孟亦舟从未感受过的沈晚欲,以往的沈晚欲总是温和的,今晚的他却很大胆,直白,充满男性特有的攻击性。沈晚欲一边上下撸着孟亦舟完全勃起的性器,一边腾出一只手,将两个人的衣服裤子剥落干净。

  欲望点燃,拨至最高点。

  孟亦舟搂住沈晚欲光洁的腰身,大手下滑,拢住那两片饱满臀瓣,揉来搓去,两人不知道激吻了多久,孟亦舟只觉得嘴唇都麻了,他受不了,偏开脸,气喘吁吁。

  孟亦舟胸膛起伏得厉害:“这么急?憋坏了?”

  沈晚欲嘴唇吻得通红,抬起脸庞,眼尾又亮又湿:“嗯,很想你,很想做。”

  说完沈晚欲一口咬上孟亦舟的喉结,用牙齿轻轻碾磨那块凸起的骨头,手摁着孟亦舟的小腹,强势的不准他动,然后探出舌头,循着孟亦舟的脖子、锁骨、乳尖一路往下啄吻,仔细舔舐。

  温热的舌头舔过脐窝,沈晚欲单膝跪地,低下头,含住孟亦舟粗大的阴茎。

  “操——”被温暖口腔包裹住的瞬间,舒服得令人头皮发麻,孟亦舟的气息立马就急促起来。

  他们很久没这么亲密过了,从刘洪艳出事到现在,每晚入睡,孟亦舟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沈晚欲,只亲吻不做爱。刚刚孟亦舟差点没把持住一捅到底,强忍了一下才忍住。

  沈晚欲不是没为孟亦舟口过,只不过没有一次像今晚这样激烈。孟亦舟能感觉到沈晚欲温热的嘴巴吸吮他的龟头,那绵软的舌尖舔弄铃口,从茎身跳动的青筋一点点舔向根部,每一厘都舔湿了,连囊袋都没遗漏。

  如此舔舐一分钟,孟亦舟就忍不住循着沈晚欲吞吐的节奏,挺腰抽送。

  “阿欲.....”孟亦舟嗓音暗哑,抬手摁住沈晚欲的后颈,手指插进他短短的头发里。

  沈晚欲眼尾上挑,含着朦胧的水雾,他被堵得满脸通红。孟亦舟看了一眼,只觉血气上涌,阴茎越发涨大,他还想继续在沈晚欲嘴里驰骋。但这寒冬腊月,沈晚欲跪得膝盖痛红,孟亦舟便一把将他拽起身。

  “太冷了......我们回房。”

  两人赤身裸体,互相抱拥着,吻着彼此的唇转了一圈,跌跌撞撞地进了卧室。

  孟亦舟倒进柔软的大床里,用双肘撑在两侧,支起上半身。沈晚欲腿一跨,直接坐孟亦舟身上,仰首和他接吻。

  火热的舌尖默契勾缠,反复搅弄。沈晚欲双腿岔开,这个姿势让孟亦舟怒张的下体正好摩擦着他的股间,那丁点入口被磨得晶莹发红,鲜艳欲滴。

  黑夜中有瓶盖落地的声音,沈晚欲摸出放在床头柜里的润滑油,沾了湿液掰开臀瓣为自己扩张。

  “我来。”

  沈晚欲动作急切,孟亦舟怕他伤了自己,可沈晚欲不让,他强忍着疼痛捅进三指,很潦草的进出几个来回,就握住孟亦舟的阴茎,急急地想要他插入。

  孟亦舟喘着气说:“还没戴套。”

  “不要套,要你,”沈晚欲面色潮红,喘息阵阵,他用手扶着孟亦舟硬到不行的阴茎,侧首命令道,“快点。”

  孟亦舟忍得满头大汗,本就箭在弦上,再经这么一句撩拨,再也忍不住,他用手托起沈晚欲的大腿,抬高他的臀,猛地一插到底。

  粗硬生生楔入后穴,没扩张好,沈晚欲疼得冒冷汗,可他连眉都没皱一下,他需要这份疼痛,他迫切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求孟亦舟,渴求他的头发,他的下巴,他的锁骨,他的阴茎,他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的气息。

  沈晚欲想要被孟亦舟侵占,被掠夺,被禁锢在他的臂弯间。

  如果这是一部短暂的爱情电影,他演到末尾,没有时间了。

  沈晚欲急促地扭腰摆胯,甬道还没彻底湿润,这几下显得很吃力,他又命令道:“孟亦舟,操我。”

  孟亦舟本想给沈晚欲缓和适合的时间,但他理智那根弦早在沈晚欲为他唱歌时就绷得极紧。

  这下,啪一声断了。

  孟亦舟被勾得三魂七魄离体,他粗喘着,一手揉掐沈晚欲藕色挺立的乳尖,一手抓捏沈晚欲的屁股,找准角度,直往他敏感点上撞。

  骑乘的姿势合不拢腿,沈晚欲双手搂住孟亦舟的脖子,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身下的穴口被蹂躏得殷红,结合处全是润滑液,淌到床上,腿上,无法忽视的快感从痛楚中迅速滋生,蔓延至全身,令人欲仙欲死。

  没了那层塑料薄膜,坚硬灼热的性器跟紧致内壁摩檫,烧起的那把情欲之火愈加浓烈。

  孟亦舟燥出一身热汗,快速进出几下后,在沈晚欲的哼声中猛地翻了个身,将人压在底下。

  孟亦舟抬起沈晚欲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架在自己肩上,发狠地撞进他身体深处,抽插挺送,髋骨与屁股相撞,满室淫靡。

  暴风骤雨般的性爱令沈晚欲难以承受,他在极度攀升快感里抓破了孟亦舟的后背,止不住地一阵阵颤抖,可他嘴上还在说:“孟亦舟.....干我....干死我。”

  孟亦舟浑身的血都沸腾了,抓着沈晚欲侧腰的手臂青筋暴起,他收紧小腹,退出体外半支的阴茎蓄了力,猛地往那湿软处发狠一顶,性器骤然贯穿到底。速度加快,每次都是全根没入又全根抽出。

  他们尽情放纵,疯狂交合,沈晚欲喘不上气,雪白的脚背绷得极紧,销魂蚀骨的快感爬上他的脊椎,他本能地呻吟,高亢的一声胜过一声。

  孟亦舟被那性感低沉的音调勾着耳朵,硬挺的性器摩擦着紧致的壁穴,精关就快失守,他恶声恶气地说:“你真是要我的命了。”

  沈晚欲难耐的粗喘,他快到了,于是主动挺腰,将孟亦舟吞得更深。

  孟亦舟眼神一暗,咬上沈晚欲的唇,又凶又狠地舔吮,下身蛮狠地顶撞,一下重过一下。

  沈晚欲前面被操得越来越硬,铃口淅沥沥逸出清亮的精水,感觉每一下都要被干穿了,他仰高脖子叫喊,探下手去,快速地撸动着自己。

  “嗯.....啊.....”

  绝顶的快感排山倒海,沈晚欲浑身不受控地战栗,后穴剧烈收缩,埋在深处的那根阴茎被绞得急促跳动,尾椎传来阵阵酥麻,孟亦舟失控地低吼一声,握住沈晚欲侧腰的手失了力道。

  忽地,一道白光闪过眼前。

  白浊喷溅而出,射在孟亦舟下巴上,而孟亦舟则射进沈晚欲身体最深处。

  两人喘得凌乱不堪,四肢交缠一同倒进床塌里。

  高潮后,沈晚欲整个人软成一滩春水,没了力气瘫在床上,大腿根抽搐得厉害。

  孟亦舟粗喘着压在沈晚欲身上,火热的肌肤紧密相贴,半硬半软的性器埋在他后穴里,黏腻的液体从股间缓缓流出,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也不知是谁的汗。

  孟亦舟慢慢舒出一口气,缓解着那阵过于剧烈的快感,过了几秒,他用手掌撑在沈晚欲身侧:“我去....烧热水。”

  “等等,”沈晚欲却抬起颤抖的双手扣住孟亦舟臀:“......再待会儿。”

  “我怕你发烧。”

  “没事,”沈晚欲逐渐收紧手臂,搂紧了,不让他们之间漏出一点缝隙,“孟亦舟别动,让我抱会儿。”

  也不晓得沈晚欲哪来的力气,孟亦舟只感觉到他抱得很紧很紧,那力道大得要将他揉碎。

  嵌入骨骼,镶进灵魂。

  孟亦舟被勒得生疼,但他没再动弹,而是压下去,反手抱住沈晚欲,轻轻拍着他的汗湿的背脊。

  以这个姿势躺了五六分钟,恢复了些许体力,沈晚欲又开始不老实。

  “干嘛,”孟亦舟一把攥住沈晚欲往底下伸的手。

  “再来。”

  沈晚欲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他就那么赤身裸体地躺在他身下,眉眼上挑,胸膛起伏,肌肤泛红,每一寸地带都写满了情色二字。

  “你....”孟亦舟被沈晚欲勾着魂,咬他的耳廓,“骚什么?啊?”

  这一声低沉的逼问和耳垂处温热的气息,叫沈晚欲狠狠打了个颤,他又硬了。

  “来,”沈晚欲抬起颤巍巍的膝盖,摩挲着孟亦舟半勃的性器,又用那种命令的口吻说,“这次,操射我。”

  外头夜色阑珊,屋内他们坦诚相对,如野兽,似动物,疯了一样,仿佛这是地球最后一晚,要把所有爱和欲都宣泄在这一刻。

  最后结束时,两人像从海里捞上来的。

  新换的床单一片狼藉,孟亦舟半阖着眼,瘫倒在床上,沈晚欲浑身是汗,也在大口大口喘息着。

  卧室的窗帘只拉了一半,对面是废弃的工厂,月光如银海倾泻而下。

  “渴不渴?”

  不知过了多久,沈晚欲开口,他早就喊哑了嗓子,声音干涩又沙哑。

  “渴。”

  沈晚欲撑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杯。

  “喝点水。”

  杯口温热,里头的水还热着。

  孟亦舟咕噜噜灌下一大口,反手抵回去:“你也喝。”

  沈晚欲摇了摇头:“我等会儿。”

  嗓子实在干得难受,身上,脖子上还淌着汗,孟亦舟仰头闷了个干净。

  夜里月光很亮,薄薄的一层从沈晚欲一侧鼻梁擦过去,让他垂着的眼睛看起来十分落寞。

  很奇怪,今夜的沈晚欲一直在笑,笑容很漂亮,但总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哭。

  像一泓水,拼命收拢五指,水流还是从指尖流走。

  抓不似的。

  孟亦舟捧高沈晚欲的脸颊,抵着他的额头:“怎么这样看我?”

  “没看你,”沈晚欲抬起苍白的手指,抚上孟亦舟的脸,指尖滑过他的眉骨,鼻梁,沾着水珠的嘴唇,“我看月亮。”

  孟亦舟当他说胡话,刮了一下沈晚欲的鼻梁:“月亮不在天上。”

  沈晚欲一眨不眨地望了会儿他,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孟亦舟,你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什么?”

  “我有时候会想,到底交了多少好运才会碰上你,”沈晚欲眼神着迷,叹息般,“又想,这样的好运能够维持多久?”

  温水下肚没多久,眼皮莫名变沉重,耳边嗡嗡地响,孟亦舟强打起精神。

  “你希望多久?”

  沈晚欲垂下眼眸,鼻头发酸:“二十一秒。”

  孟亦舟啊了声,眼睛半睁半闭:“太短了。”

  沈晚欲没解释过二十一秒背后的典故,此刻也不打算解释,只是轻而又轻地在孟亦舟唇上落下一个吻:“你困了,睡觉吧。”

  沈家连续出事后,沈晚欲就不怎么愿意开口说话了,难得他今晚这么多话。孟亦舟甩了甩脑袋,收起手臂,将怀里人搂紧;“不困,我们再聊会儿。”

  沈晚欲乖乖地躺在他臂弯间:“聊什么?”

  孟亦舟轻声说,“就聊聊.....未来。”

  沈晚欲眼眶红了,他笑着说:“未来啊,好远。”

  “不远,”孟亦舟的嗓音低沉,像专门为他一个人开放的夜间电台,“我都规划好蓝图了。”

  “什么蓝图?”

  “我们的以后啊。”

  “说给我听听。”

  “以后啊,我会成为一名大导演,你也会是著名编剧,我们都会拥有自己的事业,会赚很多钱......到时候我们就把你妈妈接过来一起住.......然后去爱尔兰结婚........去阿黛尔小镇度蜜月……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再领养一个小孩。”

  孟亦舟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语速越来越慢,手臂松开,呼吸也沉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

  “那小孩的名字你来取。”

  “好。”

  “我们再养一只狗啊......那样......晚崽就有伴儿了。”

  “好。”

  迷迷糊糊地说完这句话以后,孟亦舟就没了声音,他彻底的昏睡过去。

  那杯温水里放了一整颗安眠药,能安稳的入睡20个小时左右。利海到柏林的飞机大概需要16小时。

  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正从根上崩坏,一片溃烂,沈晚欲想起飞机起飞时引擎的轰鸣,湿意终于从那双干枯的绿眼睛里夺眶而出,沈晚欲没有泣不成声,他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挣扎着,呜咽着,任由泪水淌满双颊。

  他最痛的痛就是这样了,两行清泪,是他的失意和失去。

  沈晚欲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伸出苍白颤抖的手,最后一次抚摸孟亦舟的脸颊——“孟亦舟,遇上你,是我身上发生过的最好的事。”

  窗外的月光很亮,漫天缀满繁星。

  明天会是艳阳天,他将离开他最爱的少年。

  沈晚欲绝望地、安静地坐在床边,时间正一点一滴逝去,他察觉到自己在变老。

  不记得哪本书里说过,人不是慢慢变老的,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而沈晚欲觉得,他已经很老很老了。

  ——cut——

  导演日记

  12月23日 多云转晴

  彼此孟亦舟21岁,沈晚欲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