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腰伤要两个月才能下床, 实际上也不是完全不能动,谢逐桥行动受限地躺在许延声床上,很多时候便宜的都是许延声。

  许延声只是看起来冷淡又不在乎, 本质上还是个男人,一个虽然不靠下半身思考,却又拥有正常色.欲的男人。

  谢逐桥终于觉得自己可怜了,和以往追着许延声跑却不被搭理的可怜不一样,他躺在许延声身边, 感受着对方不时的撩拨,却无法反抗。

  这还不是最可怜的, 许延声还会对他这个腰伤的人动手,摸他像摸一块上好的璞玉,一寸寸抚摸一点点撩拨,眼睛要看的仔细,呼吸也靠得很近。

  谢逐桥几乎咬牙切齿:“我伤的只是腰。”

  “我知道, ”许延声拨弄着他, “我看到它站着了。”

  谢逐桥:“......”

  很难说这是公平的, 毕竟别人家情侣和好再怎么也得干柴烈火, 他没人可说,只能把这话告诉许延声, 许延声于是安慰他:“其实也没差,终归是有个人下不来床。”

  谢逐桥:“......”

  就, 很有道理, 让他无法反驳。

  谢逐桥在医院待了几天, 大清早就被关进房间的顶流饿了好几顿, 后来才被许延声想起来,让许阿姨过来给它喂饭, 傻狗怨气很大,它此时依然被关在房门外,用脑袋蹭着门发出无声的反抗。

  谢逐桥动不了,就能转转脑袋:“你就这么不理它?”

  许延声漫不经心地说:“我理它可以,你自己躺着。”反正是二选一,他选谁都可以。

  谢逐桥轮流到和狗争宠,忙说:“还是别理它了。”

  等到谢逐桥能下床,宋承悦也已经出院了,这两个多月的日子难得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许延声恢复到了从前不愿意出门的那段日子,唯一不同的是谢逐桥在,并且他一直在。

  “承悦昨天出院?”谢逐桥明知故问。

  许延声正背对着他睡觉,话都不想说,“哼唧”了声当做回答。

  “让他们来家里吃个饭吧?”谢逐桥的觉悟是能赖着许延声的绝对不自己来,这辈子一定不会再买房子,就要赖在许延声这里,寸步不离。

  许延声慢慢睁开眼,直觉有人要作妖:“谢逐桥,你在想什么?”

  “想嘚瑟。”谢逐桥坦然道:“想秀恩爱。”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程聿也叫过来,这人当初当着他的面亲了许延声,就算只是耳朵也不行。

  许延声转过来:“你幼不幼稚?”

  谢逐桥戴着护腰,仍然属于不太能大幅度动作阶段,抱着许延声直蹭,脸在他脖子上蹭个没完,现在是夏天,就算开着空调,两个人抱在一起也是一身汗。

  “滚开,热死了。”话是这么说,许延声连推开他的动作都没有。

  谢逐桥亲亲他的脖子,又亲亲他的脸,转到耳朵尖咬了又咬,不用力但有点痒。

  “别骚。”许延声现在定力相当好,谢逐桥腰伤导致他跟着一起吃素,从一开始的不能忍,变成现在有什么不可以,再下一步就要立地成佛了。

  谢逐桥很懊恼,又无法,弄了半天只把自己弄不舒服了,慢慢地匀着呼吸:“你再等等我。”

  还等,谁家洞房花烛夜要等三个月的,许延声简直懒得搭理。

  又过了两天,宋承悦和蒋行止一块来了家里吃饭,宋承悦想要自己做饭,许延声没让,能花钱解决的事没必要浪费人力,何况这会儿是夏天,厨房里太热了。

  客厅里很热闹,人坐了一堆,顶流在四个人腿上跑来跑去,随后趴在许延声腿上,又被谢逐桥跑走了。

  宋承悦酸溜溜的:“连狗的醋都吃。”

  谢逐桥瞪了他一眼,也没说别的,不知道许延声知不知道宋承悦的喜欢,但谢逐桥小气,不希望许延声知道。

  四人前先前吃了饭,这会儿个个都饱着肚子,靠在沙发里懒洋洋的,只有蒋行止还敬业:“千哥前两天和我说了,流落要年末才播。”

  许延声说:“猜的出来,拍个破电视剧能墨迹那么久,后期剪辑肯定也快不了。”

  这不是谢逐桥第一次拍戏,虽说身处其中,其实也没那么打期待,反倒是宋承悦顶着许延声的资金进组,就怕自己不能回本。

  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人虽然有四个,却都不是话多那一类,蒋行止和这三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就是安逸,体会到了劫后余生是什么感觉。

  宋承悦的病情恢复的很好,谢逐桥的腰伤也在复原,许延声表面上不动声色,蒋行止却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平和,像是落叶归根,终于不再漂泊。

  “这家做的菜有点咸。”许延声小声和谢逐桥说。

  “你渴吗?”谢逐桥问。

  “有点。”

  谢逐桥于是起身给许延声倒水,他腰上带着护具,看起来仍然是个需要被照顾的病人,蒋行止用指责的眼神看向许延声:“老板,你怎么让谢逐桥给你倒水啊?”

  许延声瞟了他一眼,似乎在想这人为什么这么多管闲事:“要不然你来?”

  蒋行止:“......”

  家里就这么大点,谢逐桥当然听到了蒋行止的话,顺口一说:“我腰没事,倒点水怎么了?”

  蒋行止再次:“......”

  就我里外不是人了呗。

  许延声水喝了一半,不想喝了,随手递给谢逐桥,让他把水喝完。

  说是秀恩爱,其实两人坐的很规矩,就算是私密的空间下也没有做很亲密的事,不经意间流露的动作却很亲密,是旁人难以介入的关系。

  这次的聚餐并没有重点,只是四个很久没见面的人聚在一块,所以过了许久,谢逐桥才想起来问:“承悦现在住哪?”

  宋承悦在F市当然没有住所,他过去住在公司宿舍,在F市一直跟着许延声。

  “以前是跟着老板住的,这几天住在我家。”

  理是这个理,谢逐桥也早就知道,不知道哪来的醋性起来,非问许延声:“你家客房也没床,宋承悦过来都住哪?”

  刚还喊“承悦”,现在就带上姓了,听起来很是咬牙切齿。

  许延声听罢好笑,不明白似的:“你在想什么?”

  许延声是不会和宋承悦睡觉的,谢逐桥其实知道,问起来又没底,哪怕两人只是睡在一张床上,他都要疯。

  谢逐桥没说话,许延声又问:“要真有点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宋承悦:“......”

  他延哥火上浇油的事是真不会少干啊。

  眼瞧着谢逐桥的脸色一点点难看下来,宋承悦连忙说:“睡沙发,我一直睡沙发,延哥卧室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

  谢逐桥差点从眼眶里冒出来的泪又咽了回去,没事人一样不吭声。

  许延声倒是忽然想到什么,碰了碰边上顾影自怜的小桥公主:“谢逐桥。”

  谢逐桥委屈还要说:“干吗!”

  “宁俀的房子要装修好了吧?”许延声和谢逐桥提过一回,也知道那房子不是他们过去住的那间,提起过去他永远心里不舒服,眼神跟着暗淡了下去,说:“是吧。”

  许延声装看不见:“我喜欢那里,我们搬过去住。”

  “嗯?”谢逐桥反应了一会儿才问:“我们吗?”

  “那不然?我们是谈了两个月就要分吗?”

  谢逐桥的爱许延声从来没有回应过,连句喜欢都没说过,可他此时说两人在谈恋爱,谢逐桥心里就和裹了蜜似的,只想再去花丛里飞啊飞,好掩饰内心的欢呼雀跃。

  谢逐桥抿了抿嘴,好半天还是没忍住漏了点没出息的弧度:“这辈子都不分。”

  目睹全程并且无语的蒋行止、宋承悦:“......”

  许延声说:“工作室的事还是交给蒋行止办,反正宋承悦归你管,你管成什么样宋承悦的未来就怎么样。我在宁俀买了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你这两天收拾收拾行李,我们先搬过去了。”

  “谁?”三个异口同声地问。

  前半句话还能听出来是对蒋行止的交代,后半句就听不懂了,谁收拾行李,“我们”又是谁?一句话吓坏两个人。

  许延声真是怕了谢逐桥一惊一乍的本事,他不是刚说过吗,又得解释一遍:“我们去住宁俀,这边的房子就不卖了,留给宋承悦住,工作室在F市虽然不方便,但我没办法在A市发展,你在这边总是要有房子住的。”

  宋承悦差点跳起来,支支吾吾:“我、我,延哥......”

  宋承悦不明白自己上辈子经历了什么,这辈子才有这样的运气,碰见许延声这么好的人。

  ·

  盛夏来临最热的那几天,许延声生了一场病,毫无缘由烧到了39度,谢逐桥吓坏了,顾不上腰伤不腰伤,抱上许延声就要跑。

  许延声烧的迷迷糊糊的,搂着谢逐桥的脖子,不敢挣扎:“你腰、腰......”

  谢逐桥哪里肯听他的话,把人抱上医院一测温度就惊呆了,护士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见俩男的搂搂抱抱的过来,下意识就问:“最近有没有性生活。”

  忙里忙慌脑子很乱的谢逐桥突然就脸红了:“......”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过。”上辈子是有的,这辈子还是两个因为腰伤搁置行程的单纯小处男。

  该护士的狐疑的眼神打量谢逐桥,心说看着年纪也不大,年轻气盛的,这还能忍的?重复询问:“你确定?”

  谢逐桥连忙点头,随后又问了其他的,许延声是个小哑巴,身体感知能力也不强,你问他难不难受疼不疼,他也回答不出来,谢逐桥一想,干脆给他来了个全身检查,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体质太差,身体有些虚。

  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排上了点滴,扶着腰在病床旁坐下。许延声好一点了,眨了眨眼看他:“你腰还好?”

  “好!”谢逐桥咬牙,“特别好,等你好了就能试试的那种好!”

  许延声苍白的脸上染了点笑意:“哦。”

  谢逐桥摸摸许延声扎针的手,又摸摸他的脸,怎么看都不够,心疼的不行:“最近不都挺好的吗?也没换季,怎么就生病了。”

  许延声换季总生病,过去谢逐桥不知道,这半年多时间才慢慢发现,许延声不会照顾自己,横竖就在家里躺着,病不病对他而言不过是今天困不困,是不是想多睡一会儿。

  挂了水温度就下去了,许延声不想在医院住,和谢逐桥回了家,饭也不想吃,只是想睡觉。平时总嫌谢逐桥粘他,觉得夏天热,今天睡觉却往谢逐桥怀里钻,谢逐桥问他是不是难受,他说冷,摸摸额头温度又是正常的。

  往后几天许延声的话都有点少,和平时那种懒得说话的模样不同,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疲惫的状态,无论谢逐桥怎么逗他都没用。

  晚上两人吃完饭,待客厅里发呆,谢逐桥揉着许延声枕在他腿上的头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散散心。”

  许延声像是睡着了,好半天才问:“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许延声最近瘦了,好不容易养的几两肉就那么容易瘦没了,谢逐桥撩着他耳边的头发,“在家里待久了有点闷,我伤好了,想出去走走。”

  出去玩,就和一起在外吃饭,约会一样,都是两人不曾有过的经历,许延声虽然不浪漫,但也想和谢逐桥创造这些新鲜的事物,所以他没拒绝。

  出门要带的东西都有谢逐桥在准备,许延声只带了人,上车时才问:“去哪里?”

  “L市,”谢逐桥看见许延声明显的动作停顿,若无其事地说:“你在那边长大,我没见过,想去看看,可以吗?”

  散心的事是谢逐桥提的,去哪里肯定也是他说了算,许延声把安全带系好:“随便。”

  于是他们出发了,谢逐桥其实不敢开车,腰伤也不支持他开很久的车,可旅游本身是一件享受的事,他们需要旅途中独有的亲密。车子上了国道,慢悠悠地吹起了满地尘埃。

  许延声睡了很久,醒来才发现哪里不对,望着窗外看了很久:“怎么到这来了。”

  谢逐桥给他递了水喝:“这不是你长大的地方吗?我想看看。”

  许延声不记得他给谢逐桥说过这里,本来就不是值得回忆的事,怎么会讲的那么具体。但也没在意,说都说过了,只是回来看看有什么关系。

  刚好是周六,盛夏的傍晚,小区里亮起了灯光,然后是柔和的音乐与喷泉,两人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着,观望着世界的繁华和喧嚣。

  “小时候有这样吗?”谢逐桥问。

  不知是想到什么,许延声笑了下:“这小区以前还挺有钱的,想想徐领江好像对我也不差。”

  “那时候会来玩吗?”

  年纪小真好,什么都不用顾忌,面前一群小孩在喷泉里奔跑,湿了头发又湿了衣服却还在笑。

  许延声反问:“你觉得我会吗?”

  “不知道。”谢逐桥实话实说,勾着许延声的尾指,在人群中获得独属于他的隐秘,“现在的你肯定不会,可要是小时候的你过得开心呢,无忧无虑的,肯定也和他们一样疯。”

  许延声似乎心情不错,霓虹灯照亮他的眼睛,璀璨而绚丽像极了烟火,潮湿的新鲜的空气在鼻尖缠绕,像是重获新生,从自我囚禁的牢笼里终于挣脱出来。

  “声声——”人群中突然有人在喊。

  谢逐桥勾着的那节手指突然在抖,紧接着变得僵硬,他朝许延声看去,却发现许延声正望向人群,不确定的眼神似乎在寻找什么。

  谢逐桥温暖的掌心握住了许延声整只手,带着他望过去,指向正确的方向:“在那里。”

  许延声甚至没问谢逐桥为什么知道,跟着他的指引看去,那么久了,谢逐桥几乎没有在许延声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难以置信又惊慌失措,像极那一天问“谢逐桥,你是死了吗”的样子。

  人潮拥挤,那么多人,许延声还是看到了那个人,看着她笑着摸着一个小男孩的头,不明亮的灯光下,许延声看到了她的温柔。

  “她一直在找你,”谢逐桥和他望着同一个方向,“找了很久,因为找不到所以选择住在这里,想着万一有一天你愿意原谅她了,回头不至于找不到她。”

  “......你怎么知道?”

  谢逐桥拍了拍许延声的背,很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上辈子她来找过你。”

  上辈子谢逐桥的名气那样大,出车祸时许延声的身份也被挖了个干净,照片、年纪、背景,再深层次的关于徐领江的当然不会被人知道,可一开始这些基本资料却在网上疯传,他们当然没有想要许延声好过。

  于是许暄也看到了那些新闻,她辗转去找,找到了许延声所在的医院,也找到了六年前一别后再也没有见过的许延声。

  许暄告诉谢逐桥:“我是声声的妈妈。”

  这个在许延声印象里从来没有喊过他名字的女人,自诩是他的妈妈,她注视着许延声的目光那么温柔,谢逐桥几乎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可她又说:“在他眼里,我是个只要钱的保姆。”

  这样的叙述似乎很复杂,但许暄不愿意多说,她确实只是个保姆,顶不了许延声生母的身份,而许延声的父亲另有其人,许暄其实看不上徐领江的钱,连言语上的高攀都不想。

  她说自己找了许延声很久,又说许延声一定恨了她很久,她像个母亲一样抚摸着孩子的额头和脸颊,眼泪像珍珠一样的流,谁知道当初分别再见会是这个样子呢。

  许暄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话,表达最多的事寻找和想念,谢逐桥都听了,后来听许暄说她住在L市,如果许延声醒了希望可以见他一面。

  这么多年没见的人不可能真的只是找不到那么简单,许延声恨一个人向来很认真,他没说过,谢逐桥也不会轻易去问。

  前几天听许延声提起他的身世,谢逐桥终于想起了许暄的嘱托,许暄给的电话号码他自然忘了,地址却还记得,本来就是打算带许延声来看看的,可许延声又病的那么巧,像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原来许延声也想她。

  许延声和许暄分开在七年前的夏天,许暄最后也没能看到自己养到十八岁的儿子读上大学,走上社会,好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长大后的许延声终于还是回来了。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谢逐桥慢慢抚摸着许延声的后背,替他平复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

  许延声望着前方很久,在音乐结束的最后一刻说:“不用了。”

  谢逐桥知道许延声是重感情但又怕感情的人,鼓励他:“你刚刚没有听错,她的儿子确实叫声声。”

  “那又怎么样?”许延声平静地说:“破镜重圆不是多美好的词语,谢逐桥,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明明是那么好听的情话,谢逐桥听了却只觉得难过。

  许延声想,从前他得到的太少,也学不会惦记,如今拥有的东西多了,难免开始贪心。他从来不肯提,想念却没有少过,憋的久了总是会病一场,烧退了就好了,清醒过来才明白他不该贪心的。

  那晚的许延声颇有些不管不顾,压着谢逐桥就要和他睡觉,谢逐桥当然是想,可许延声情绪不对,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躲着许延声的吻:“下次吧,下次再来好不好?”

  上辈子发生的事不可能不做数,但这辈子仅仅对于许延声的身体而言,他们都还是第一次,上一辈第一次的经历一点都不好,这辈子谢逐桥只想把最好的留给许延声。

  可许延声根本不听,脱他的衣服,解他的腰带:“你不行是吧,我来好了。”

  谢逐桥被不行两个字激了,轻而易举的上当,可真关了灯又发现不一样,抱着许延声亲了又亲,亲个没完。

  许延声很久没有过了,实际上还挺敏感的,谢逐桥这样明摆着不想给他痛快,恼了,骂道:“你快点。”

  谢逐桥一口咬在他的喉结:“别急。”

  恼人的前戏,漫长的过程,结局勉强算得上满意。

  许延声懒懒地动着手指头,点在谢逐桥的腰上:“你没事了?”

  谢逐桥回望过来的眼神炽热又真诚,许延声被烫着不想躲,听他说:“有事也开不了这么久的车。”

  许延声觉得挺有道理,那根不讲道理的手指头向下滑拉着:“那再来。”

  谢逐桥:“......”

  ......

  两人在L市玩了很久,一座并不算新鲜的城市在许延声的记忆里变得新鲜,谢逐桥陪他住了很久,把回忆更新了才走。

  回去后没多久是蒋行止的生日,他提前好几天就开始骚扰许延声,难得许延声没忘,那天早上就给他发了红包,谢逐桥跟着许延声变懒了,醒了也不想动,把人搂过来:“我要不要发?”

  许延声由着他抱:“你什么身份?”

  这话再也伤不到谢逐桥了,他想都没想,回答:“老板娘。”

  许延声在他怀里闷闷地笑。

  和许延声不同,蒋行止真是正当年纪的人,生日这天玩了整整一天才结束,他甚至没回家,提了蛋糕敲响了宋承悦的家门:“宋小悦,开门开门开门。”

  宋承悦早睡了,穿着睡衣打开门还顺便打了个哈欠:“怎么了止哥?”

  蒋行止拽着他就跑:“快快快,来不及了。”

  许延声和谢逐桥早准备睡了,被铃声和敲门声双管齐下,不得已才开的门,话都没来得及说,蒋行止就已经冲进来了。

  “还好还好还好,没晚没晚没晚。”

  许延声:“?”

  蛋糕被放在餐桌上,蒋行止把三个人拉到位置上坐好:“老板,我今天生日。”

  “我知道。”

  蒋行止竖起手指晃了晃:“你不知道,我还没许愿呢。”说着笑起来,许延声在他脸上看到了一如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笑容,蒋行止一点都不没变,他还年轻,满脸青春美好。

  “我把这三个愿望送给你们怎么样?谢逐桥呢我是不想给的,但没办法,谁让你和我老板好呢!”

  “我不用许愿,止哥,我现在很幸福什么都不缺,还有你们。”宋承悦从来都不贪心,他被老天爷剥夺的太多,如今的一切对他来说,刚刚好。

  许延声也不想许愿,就算他确确实实重活一世,但他仍然不是个迷信的人,愿望这种东西是人在绝望之下的寄托,他从来没有绝望过。

  “那就我许好了。”谢逐桥说。

  蒋行止关了灯,房子里唯一的光亮就是蛋糕上被点燃的蜡烛,影影绰绰摇晃着的烛光下,谢逐桥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他长得那样好看,拥有着二十一岁时年轻的脸庞,可他睁眼时望着许延声的爱意很深,从上辈子延续到了此生。

  蒋行止笑说:“你许愿,蜡烛就你吹吧。”

  “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谢逐桥眨了眨眼,问许延声。

  “我想知道,你就说?”许延声问。

  “嗯。”

  许延声说:“那我不想。”

  谢逐桥说:“我偏要告诉你。”

  蒋行止和宋承悦还眼巴巴等着谢逐桥吹蜡烛,他俩盯着那样认真,刚想催促。

  看见谢逐桥扣着许延声的后脑勺,偏头吻过去,许延声的耳边荡着谢逐桥在亲吻过后的誓言:

  “许延声,我爱你,一辈子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