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繁聊完, 蒋慕风带着一脑子的问号回了酒店，看《和荧幕cp一起去旅行》看到凌晨4点半。
当时只当是一个高强度拍戏之余的放松，俞思淼愿意去，他就陪小朋友去玩玩也算工作了, 只觉得是入行以来难得的轻松。
他拍过的电影会看很多遍, 沉淀一段时间后能够发现表演上的一些问题。
但是一个旅游玩玩的综艺, 录完以后，他还真没看过。
蒋慕风没看之前是不信，看完之后是迷茫。
俞思淼看他的眼神确实有些迷恋，眼角眉梢永远都带着笑意，如陆繁所说, 跟他看陆繁的眼神肯定是完全不一样。
但是从四年前第一次见俞思淼，印象中俞思淼对他一直就是这样，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这种有点迷恋的眼神算是暗恋吧？
算吗？
蒋慕风灵机一动, 找出《偶像创造营》最新一期，看看俞思淼看裴向晨的眼神跟看他有什么区别不就行了！
……
早上7点, 助理花花准时敲门来送早餐，进门就看到蒋慕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视频。
看起来像是熬了个大夜, 精神很差, 下眼睑有些发青，而且心情好像也不怎么样，总之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这是备戏准备了一晚上？
花花走近了, 听到电脑里传出来好几声“裴老师”，好奇探头一看，才发现蒋慕风在看《偶像创造营》, 两个半小时的进度条已经到了尾声……
花花看了一眼蒋慕风的黑眼圈：“蒋哥，你不会看了一晚上吧？你今天还有戏。”
蒋慕风抬眸：“陆嘉树是不是也在横店拍戏？”
花花一愣：“啊？啊。好像是。”
蒋慕风是想看《偶像创造营》再确认一遍, 陆繁说的是对的，让心底的那一点冒尖的小信心再强大一些。
但是——
之前随便看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抱着分析的心态对比来看，俞思淼看他的眼神最多只能说是乖巧，看裴向晨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崇拜、佩服和仰慕。
看裴向晨跳舞的时候，俞思淼几乎可以用目不转睛来形容。
听裴向晨唱歌的时候，俞思淼完全沉浸其中，仿佛世界都静止了，眼里只有裴向晨。
别说裴向晨了，甚至看林扬的眼神都比看他崇拜。
一夜未眠，蒋慕风是没问题，但是苦了化妆师，前一天还帅气炸裂的男主角过了一晚上就黑眼圈重得遮都遮不住，化妆师简直要撅过去，只得使出浑身解数。
蒋慕风熬了个通宵，拍了一个白天又加一个小夜，结束后第一时间洗了把脸卸掉脸上厚重的妆，去找陆嘉树。
陆嘉树洗完脸正贴着面膜和老婆打视频，听到敲门声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蒋慕风好像去阴曹地府走了一圈似的，一脸被吸干了阳气般的憔悴。
陆嘉树吓一跳，跟胡蝶说了声，先挂了视频。
陆嘉树闪身让蒋慕风进来：“蒋哥，你……怎么了？”
这是接鬼片了吗……
蒋慕风坐下后开门见山：“你知道淼淼那个暗恋对象是谁。”
蒋慕风的语气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陆嘉树屁股刚挨着沙发要坐下闻声又惊得弹起来，最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确定蒋慕风突然来是个什么意思。
蒋慕风看着他：“淼淼跟你关系最好。”
潜台词就是你肯定知道。
陆嘉树有点把握不住这个节奏，但蒋哥这个眼神看着他，他也没法撒谎，又怕卖了自己的朋友：“小鱼跟你关系最好啊……”
蒋慕风：“什么？”
陆嘉树挠头：“呃，蒋哥，那你觉得是谁？”
蒋慕风有些烦躁地点了根烟：“裴向晨？”
陆嘉树：“……”
蒋慕风平时也抽烟，但今天抽得格外凶，陆嘉树旁观者清，感觉到不对劲。
俞思淼很确定地跟他说，他和蒋慕风没可能。
但蒋慕风突然这个样子来找他问俞思淼的暗恋对象，感觉并不是没可能啊。
虽然烟味很大，但也掩盖不住醋味啊。
陆嘉树：“蒋哥，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蒋慕风闻声偏头，看他好一会儿，看得陆嘉树都心里没底了。
蒋慕风：“我喜欢淼淼。”
蒋慕风话落，陆嘉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耳聪目明！他绝对不会听错！
蒋慕风神色一暗：“我知道我不该对自己的弟弟有这样的想法——”
陆嘉树猛得起身：“你该你该！你最该！”
蒋慕风被吼得一怔，诧异地抬头看陆嘉树。
陆嘉树赶紧蹲下，在蒋慕风膝边循循善诱道：“蒋哥，对自己的弟弟才该有这样的想法，老话不是说了吗，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小鱼的暗恋对象是你！一直都是你！”
陆嘉树激动地说完，蒋慕风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陆嘉树心里没底：“蒋哥，你不会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男人吧……”
夭寿！
他不会把兄弟卖了吧……
蒋慕风：“我喜欢他和性别无关。”
陆嘉树刚刚沉底的心又浮上水面扑腾起来：“蒋哥！我听说他进公司填简历的时候，为什么进娱乐圈那一栏填的就是你！”
蒋慕风心底一软，随即眼眶涨涨的。
原来他的小朋友一直追逐的人真的是他？
“他是个很耀眼的人，是一个让人不自觉就会去仰视的人，他太优秀了，我总感觉我跟他比差太远，配不上他，就感觉好像怎么努力都很难追上他的脚步。”
小朋友说的原来是他。
他当时怎么回的？
他说小朋友被PUA了，小朋友一下子就急了，各种维护。
然后他又让小朋友把感情的事先放一放，先搞事业再说。
曾经一幕幕和俞思淼在暗恋对象的问题上意见向左争执的画面闪过眼前，蒋慕风苦笑，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和暗恋的人一起拍同性恋电影，但暗恋的人并不喜欢他，只拿他当弟弟。
小朋友心里一定很纠结，很不是滋味。
小朋友也是因为喜欢他，才会跟他去录cp综艺吧，那些乖巧的眼神，都是暗恋而又不敢的克制。
突然想起电影宣传的时候，主持人问他拍同性恋电影对性向有没有影响，他当时坚定地说没有，不会因为演同性恋就变成同性恋……
小朋友在旁边听着，该多难过啊。
后来电影宣传时间跟他错开，包括去参加这个半封闭的《偶像创造营》，原来都是因为他随口那句不会变成同性恋，破灭小朋友最后一丝暗恋的希望。
蒋慕风想起曾经的点滴，只觉得心疼，小朋友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