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第二十四层,男人跌落下去的身形映在少年眼中。
他漆黑的眸子瞬间变成红色,直接朝着窗口冲去。
耳边风声呼啸,沈确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失去了翅膀的蝴蝶,只能任由身体下坠。
“确哥!”
在楼下空地等着的众人也看见了这一幕,全都呆愣在了原地。
砚秋刚想动作,就看见了窗边出现的身影,他脚步停下。
有他哥在,沈确不会有事。
还没来得及告别……
沈确想着,他刚准备闭眼,就看见跑到窗边的少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不要!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眼睛被风吹得酸涩也强迫自己不要闭上。
“温白他……”
舒浔看着紧跟着沈确跳下来的少年,握在胸前的手都不由攥紧。
温白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遏制的悲伤从他身体各处开始蔓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
羽翼如夜幕下的黑烟般在他身后展开,带着他飞向沈确,他身后的银色发丝不断生长,直至腰后才堪堪停下,他如落入凡间的神,在爱人陷入危险后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温白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已经超过了沈确,他伸出手将人紧紧拥进怀里。
‘砰!’
沈毅先一步落了地,他掉在草坪上,四肢扭曲,血从他身下蔓延,但依旧没有完全断气。
温白带着沈确缓缓下降,后怕依旧回荡在他心中,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有及时赶到……
将人温柔放在地上,温白捧着他的脸,“沈确,沈确……”
“咳咳……”
黑血从沈确嘴角不断溢出,想咽都咽不回去,毒素已经入侵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我会救你的,等我……”
温白的手上幻化出一把银色的匕首,说着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插。
“哥!”
砚秋和舒浔他们都跑了过来,他们来不及研究温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全都担心地看着两人。
“不要。”
沈确用自己另一只没有骨折的手握住了温白的手,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看着温白手上戴的黑色手套和戒指,他愣了一下,二十年前车祸那天晚上他模糊的记忆再次涌现。
很快,他笑了。
“原来,你早救过我了……”
他终于知道了沈毅他们为何会得到温白的血,也终于知道了为何那枚戒指会与温白如此适配,原来……如此……
“你别说话了,让我救你……”
看着沈确不断吐出的血,温白唇瓣颤动,他无法忍受,他想将自己的手从沈确的掌心拿出来,可又怕力气大了会伤到他。
沈确依旧握着,他看向温白身后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羽翼,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手。
“幸好,你会飞。”
他刚才多么害怕少年就那样跳了下来,若是温白因他……
他一定让自己落入地狱永不超生。
“给,你……的血……我拿回来了。”
不知是有多么用力,绑着瓶子的细绳已经嵌入了沈确的肉里,上面还浸着他的血。
看着那个瓶子,温白闭了闭眼,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类。
“我求你,让我救你,好不好?”
少年哀求地盯着他,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滑下,他拉着沈确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不哭。”
沈确伸手抹去他的泪,“早在二十年前我就该死了,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你再敢乱说我马上一刀捅死自己,正好我活了那么多年也无聊地很。”
温白眼里带着怒意和疯狂,他不惧死亡,他更不想听见从沈确口中说出什么最好他们没遇见过的屁话。
“我不说,你别生气。”
沈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感觉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连受伤的痛感都渐渐感觉不到了。
“我不许你死。”
温白后背的羽翼直接将他们两人护在了里面,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砚秋呼出一口气,他已经知道他哥要干什么了。
“温白,你要干什么。”
沈确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干你。”
匕首被温白丢在了地上,他捏着沈确的下巴偏向一边,洁白锋利的牙齿离他的脖颈越来越近。
异物钻入肌肤,他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感,相反还十分的熟悉。
“呃——”
沈确感觉这一次温白的尖牙比前几次都要埋得深,血液的流速更是快了不少,就连他都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想到自己中了毒,他的血已经不似之前,怕会对温白造成什么影响沈确抬手想要推开温白,但他的手才刚刚碰到,就已经被少年用力地握住。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已经无力再睁开眼睛看着温白,周身冷得可怕,人也浑浑噩噩,好似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吸干了。
恍惚间,他不禁想到,若是就这样死去,也挺好的。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想法,尖牙一下从他的肌肤离开,蔷薇花香骤浓,一片凉凉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唇,撬开了他的牙关。
他像是受到蛊惑般贴了上去,冰凉甘甜的液体不断渡入,沈确本能地吸吮。
是水吗?
不,是血。
意识到他吃进去的是什么,沈确想要停止,但温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死死扣住男人的后脑勺,肩膀也被他抓在手中,少年与他重叠,银色的长发与黑色的短发交杂,暧昧又让人回味。
两人的唇都染上了血的颜色,温白的脸色更白了,他的眼角像是点了层粉色的眼影,很漂亮。
他撩过沈确额前的头发,看着他好似比之前白了些的肌肤,温白眼睛亮晶晶的,他看着闭眼与他接吻的沈确,嘴角微勾,眼里闪过势在必得。
虽然他擅自做主给沈确做了初拥,给他印上标记,宣告他的所有者,但他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他并不担心沈确会生气,毕竟他还有账没算,让他盯人差点把命搭进去了。
沈确,哼。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而他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