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闲来无事,叶闻新打开了投影仪,准备看完《逍遥路》最后几集剧情。

  在这之前,他倒是没有看任何剧透,不过看网上剧粉的反响,整部剧应该没有烂尾,结尾甚至 “画龙点睛”“有所升华”。

  上回看到,皇甫寒向苍树及苏子贤坦白了身份,他正欲离开,却被苍树从背后偷袭。

  皇甫寒并没有受伤,苏子贤却被利剑穿透胸膛,又因着剧痛而瞬间晕厥。

  皇甫寒一把扶住苏子贤的后背,运转自身功法,将内力传入苏子贤的体内。

  他未曾拔刀,亦不曾言语,下一瞬,一把大刀就横在了苍树的颈边。

  皇甫寒匆匆瞥了苍树一眼,边撕扯苏子贤胸口的衣料,边扬声问那持刀人:“南叔叔,是否有医者随行?”

  “并无,你爹只是叮嘱我早些下山来寻你,你这朋友的伤很重,纵使有医者来也回天无力。”

  皇甫寒手中的动作很快,他很麻利地锁住了苏子贤伤口周围的大穴、止住了血,然而剑已横穿苏子贤的胸膛,轻易无法挪动。

  “我如何救他?”皇甫寒急促道。

  “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担忧他人的生死,”苍树大笑道,“倒是我看错了。”

  “我也曾担忧过你的生死,”皇甫寒漠然道,却是看也不看苍树,“只可惜,还是父亲说得对,你的身体里流淌着背叛者的血,是永远都养不熟的。”

  “我自幼便身中奇毒,我父为求解药,每年要去魔教一次受辱,我曾发誓斩尽魔教中人,而你偏偏是魔教少主,”苍树的话语中带着苍凉和疼痛,“我想放过你,但想到武林大会那些枉死的青年才俊,想到未来可能丧生于你手下的正道人士,便无论如何也要杀你了。”

  皇甫寒未曾耐着性子听苍树道些甚么,他只是盯着苏子贤苍白的面容,用手轻轻抚过苏子贤的伤口。

  “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

  “少教主,你要三思——”南三直显然也猜到了皇甫寒想要做甚么。

  “我不想让他死。”皇甫寒打横抱起了苏子贤,“无论付出甚么代价。”

  “皇甫寒——”苍树在他的背后喊,“你就这么走了么?你为何不敢看我,为何不回答我?”

  “我不会杀你,南三直会将你打成重伤,扔回到苍家,”皇甫寒足尖点地,提气向原处“飘”去,“你我正邪两道,合该你死我活,我亦不怨你,只是你身上并无魔教下的毒,身体不适是因你修炼从魔教抢来的魔教功法,每年你父亲上山求得不是解药,而是压制功法副作用的丹药。”

  “不过是你一面之词。”

  “若你不信,自可问你父亲。苍树,你我之间,恩怨已消,此生不必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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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树似乎还道了些甚么话语,但皇甫寒已然不会分神再听了,他迅速地抱着苏子贤回了魔教总部,远远地,便扬声唤道:“哥,哥,速来救命——”

  “你尚且安好,又要救何人命?”

  “我朋友苏子贤,他替我挡了剑,如今危在旦夕。”

  “我非医者,救不了人。”

  “哥,你运转魔教功法,可以救他。”

  “你要将他变成我的炉鼎?”

  “是。”

  “他可愿意?”

  “他愿不愿意并不重要,我不想叫他死。”

  “我亦不愿意。”皇甫冰的身影出现在了皇甫寒的眼前,“你当知晓,我于炉鼎并无半分兴趣。”

  “哥,算我求你。”

  皇甫冰漠然道:“答应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

  “继承魔教教主之位,从今日起修习魔教功法。”

  “我不愿意。”

  “那便眼睁睁看他去死。”

  “没得商量?”

  “你知我心事,如今你有求于我,我自然不会放弃。”

  皇甫寒沉默片刻,看了又看苏子贤苍白的面容,半响道:“我答应你。”

  皇甫冰骤然逼近了皇甫寒,冷声道:“喜欢上他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当他做朋友。”

  “他喜欢你?”

  皇甫寒抬头看皇甫冰,心底也涌起了些许愤怒,他道:“对,他喜欢我。”

  “若他醒来,知晓你亲手将他送到我的床上,恐怕会恨你入骨。”

  “纵使如此,我亦要救他。”

  “你勤学苦练些,待到功法有所成,我便将这炉鼎让与你。”

  “他是个人,不是个物件。”

  “既成了炉鼎,那便是个任人摆布的东西,寒儿,若是后悔,现在倒还来得及。”

  “……我不会后悔。”

  “或许,你二人可先入个洞房……”

  “救人要紧。”

  皇甫冰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皇甫寒的头发,道:“你定会后悔。”

  “无论作何选择,皆会后悔,我只是不想叫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