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后,许声寒还在时不时的咳嗽,越咳脸色越白。
向半安在旁边看得心慌,半蹲在许声寒面前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样?要不然还是去医院吧?好不好?”
许声寒抿紧了嘴唇硬是把咳嗽闷在嗓子里,“没事,一会就好了。”
气大伤身,他现在这个情况最不宜的就是生气,可生气又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
光是看见吴霖霖那张脸,许声寒心底的火气就越烧越旺。
整整六年,从他认识段勋就一直活在吴霖霖的阴影下。
所有一切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吴霖霖理所当然的侵占。
他的爱人、他的婚姻,都因为吴霖霖毁的一塌糊涂。
这个女人看起来甜美可爱,行事却是十足的恶毒,明里暗里整过许声寒好几次。
甚至有一次故意把许声寒推进了湖里,她明知道许声寒不会游泳,站在岸边笑得得意又畅快。
她是真的想淹死许声寒。
吴霖霖和段勋就像是长在许声寒的人生上的两个烂疮,生生折磨了许声寒六年。
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许声寒看着温润,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倔强。
他对段勋还能顾念旧情,对吴霖霖只有纯粹的厌恶。
到了今天,吴霖霖还敢来他面前猖狂,真以为许声寒不敢把她怎么样是吗?!
许声寒越想越压不住火气,咳得止不住,向半安不住的轻轻拍他的后背,低声劝道:“喝点水。”
许声寒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寒刀,“给段勋打电话。”
向半安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找他干什么?”
这不是上赶着找气受?
许声寒那股子劲又上来了,推开向半安的手拿过了一旁的手机拨通了段勋的电话。
向半安不敢真的拦他,怕伤到许声寒,在一旁无奈的低叹:“小寒。”
手机响了好一会,几乎快要自动挂断段勋才接起来,男人声线低沉,轻声道:“喂。”
许声寒的脾气上来反倒把咳嗽压下去了,冷硬道:“段勋,你妹妹你想怎么纵容都行,但是我没义务照顾你妹妹,你要是教不好她,就别让她出来给别人添麻烦。”
段勋沉默了一会,“霖霖去找你了?”
“段勋,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对你的家人、朋友,没有任何义务。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看见和你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许声寒胸口有点发闷,大概是刚刚动了气的缘故,有些气短,说完这一段话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抬手按住了隐隐发疼的胸口。
电话另一头的段勋听着不对,许声寒似乎有些虚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
“段先生管好自己的妹妹就好。”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用不着你管。
段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什么都没干,莫名的接了这么一通电话挨了一通损。
许声寒这句句带刺的态度,就差指着段勋的鼻子骂他管教无方了。
他也知道吴霖霖脾气骄横,能把许声寒这样性子好的人气到专门打电话过来骂他,可见吴霖霖一定是干了什么“好事”。
段勋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
他身旁插进来一个微弱的男音:“段总,里面还在等您开会呢。”
许声寒一怔,这才突然想起来办离婚的时候段勋提过他下午有事。
听起来,恐怕是暂停了会议,出来接了他的电话。
段勋随口答应了一声,又对许声寒道:“回头联系你。”
许声寒有些走神,没听到他说的话,向半安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
“不用联系,”许声寒垂下眼眸,“我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抿着嘴唇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像是有什么琢磨不透的事。
向半安忍不住打断他,“小寒,你该不会又心软了吧?他就擅长用这些手段骗人!”
许声寒倒不是心软了,他虽然性子温软,但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了就不会随意反悔。
他只是有些……心绪复杂。
段勋很少会顾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情感需求。
他这样傲慢的人,大抵是觉得需要陪伴、需要安慰的人都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懦者。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所以他从不会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耽误工作。
暂停会议出来接非商业电话?
放在段勋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哪怕听到许声寒只是来骂他的,段勋也没有挂电话,还完整的听完了。
甚至还等许声寒先挂断电话。
放着一整个会议室的人等着。
这份特殊许声寒在和段勋结婚之前,曾暗戳戳的期待过。
再明事理的人,也希望自己能在爱人那里成为一个例外。
可许声寒从来就不是那个例外,吴霖霖才是。
他期待了整整五年的事,反倒在离婚之后实现了。
许声寒笑了笑,带着一点嘲讽,轻声道:“我就是觉得挺好笑的。”
段勋最近不止一次的为许声寒破例,许声寒近半个月受到他的关注,比之前五年加起来都多。
他没有觉得感动,只觉得21个亿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毕竟许声寒现在不是段勋的伴侣,而是段勋合同上的“甲方”。
自然要受到优待。
接许声寒的电话对于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应酬呢?
向半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许声寒的表情半点不像是觉得好笑,露出来的笑容太苦涩,看得他心疼,“段勋已经是过去了,别再想了。”
许声寒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一通电话打完,原本的一肚子火气是消了,可许声寒还是情绪不高,一整个晚上都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