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小少爷被绿茶娇养了>第一百章 拜佛

  时准和宁杭走在最前面,进入大门,一个大鼎在院中间,地板上还绘制了莲花图案。

  寺庙供奉着许多佛祖菩萨,进入院子,一行人分散开来,找寻他们需要的菩萨佛祖去跪拜。

  时准和宁杭来到最中间的大殿,寺外东阳光与莲花座上金身佛像相映,端庄肃穆,华美异常。

  释迦牟尼敛眸,视线以某个轻微的角度向下倾斜,和蔼地微笑着俯视跪在地上的信徒。

  时准跪在垫子上,双手合十,看着面前的释迦牟尼,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两个慈爱的面容。

  “佛祖在上,信徒时家小儿时准,三年多前,母亲在车祸中离世,不久父亲也郁郁而终。”

  “信徒不求其他,只希望父母能够早登极乐,若有投胎转世,希望父母来世平安顺遂,若有苦难,信徒一人承担。”

  “另外,爱人宁杭,还有家里两位哥哥,乃至所有爱我信我的人,都能得偿所愿,一生平安。”

  宁杭偏头看了眼时准,随后也闭起眼睛对着佛祖诉说心中的愿望。

  “佛祖在上,信徒宁杭,此生安乐顺遂,唯有爱人,困在他人的牢笼中久久不能自由,望佛祖能够保佑爱人时准,就是此时我身边这位,早日走出过去。”

  两人许了愿望,同时对着佛祖的金身拜了三拜。

  “两位施主如此虔诚,佛祖应当听到了。”

  一位穿着袈裟的大师从佛祖金身后走出,看了眼宁杭后,又看向时准。

  “寺里刚煮了茶,两位施主可有时间?”

  时准和宁杭对视一眼,跟着大师来到偏殿。

  大师煮的茶味道清淡,或许是在寺庙里的缘故,喝下去有种远离世俗纷扰的感觉。

  大师看向时准:“这位施主,往事如流水,早放下也是早解脱。”

  时准略微诧异。

  这是他第一次和大师见面,大师怎么知道他放不下过去。

  大师又说:“施主请伸出左手。”

  时准将左手伸了出去。

  大师看了看,摇了摇头。

  一旁的宁杭有些急切:“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可有办法化解?”

  大师抬起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施主莫急,这位施主的手相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只是这条生命线虽然长且平稳,但中间有两条横纹切在上面,这就代表着施主虽然出生很好,但却会遇到两次大的灾祸。”

  大的灾祸,应该就是指两次的车祸了。

  “施主是贵人,两次皆是逢凶化吉,只是施主的本性使得施主不肯放过自己。”

  时准看着手上的纹路。

  曾经也有人给他算过命,但他从来不信这些东西,那些话也早就抛之脑后。

  “大师,你说世上会有极乐世界吗?”

  大师笑着给时准的杯中添了水。

  “这世上处处都是极乐世界,施主身边有爱人、有关心自己的家人,那这个世界就是极乐世界。”

  “像是殉情的情侣,他们虽然身体已经焚毁,但灵魂纠缠在一起,对他们来说,他们就在极乐世界。”

  “只是人总有执念,不肯放过自己罢了。”

  时准心思顿时清明起来,有什么东西突然亮了。

  大师当着时准的面点燃了桌上的香炉。

  一股清淡悠远的香味飘了出来。

  “施主觉得这香味如何?”

  时准想了想,用三个字评价:“很沉静。”

  大师:“这是沉水香,也就是沉香,看着黑黢黢的,味道不如龙涎香香气四溢,也不如檀香的经济价值高,更不如麝香能够入墨,却是众香之首。

  沉水香的香味是悠长醇厚的,香气层次多样,就算是这一块香料,在不同的时间环境下留给人的香味感觉也是不同的,而且,它还在佛教中被誉为‘唯一能通三界’的香。

  施主,一块香料其实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都是人赋予它的,爱它的视它为珍宝,不爱的则弃如敝屣,可它的作用和性质都不会变,施主又何必纠结呢。”

  出了偏殿,时准还沉浸在大师的话里没有回神。

  宁杭牵着他下了楼梯,带着时准来到了后院中求姻缘的姻缘树前。

  时准突然回神,抓住了身边人的胳膊。

  “宁杭,我真是笨啊,之前劝着章殊然不要沉浸在过去,怎么到我自己身上,就把那些话给忘了。”

  时准痛苦是因为他被人当成棋子,害死了妈妈,让爸爸永失所爱郁郁而终,他无法接受自己犯下的错,同时也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大哥二哥。

  大哥二哥越是不怪他,他就越是难受。

  可他难受的同时,大哥二哥只会更难受。

  时准以为通过折磨自己,就能够恕罪,可他不仅没有恕罪,可让真正关心爱护他的人跟着他一起受罪。

  这不是他想要的啊。

  时准想要的是这世上真心对他的人都能得偿所愿、平安顺遂,可自己平安喜乐也是他们愿望的一个。

  即使是已经逝去的爸妈,想要的也是他能够平安喜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到现在才明白呢。

  时准气得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宁杭吓得手里刻上名字的锁都掉了,连忙护住时准的脸。

  “想明白就想明白,打自己干什么,我还不够你打的。”

  时准挥开宁杭的手,踮起脚尖在宁杭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宁杭,我这次真的想明白了。”

  宁杭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两把锁。

  “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和我一起把锁挂上吧。”

  姻缘树上系满了红飘带,写着各种各样的名字,旁边的网格上挂着许多同心锁,都是情侣来这里挂上的,每一个都许下了最真挚的希望。

  时准的视线落在两把老旧的锁上,锁已经发黄了。

  将锁上的灰尘擦去,露出两个刻上去的名字。

  “时廷议,章若清。”

  时准念出了这两个名字,这是他爸妈的名字啊。

  试探性的扯了扯两把锁在一起的锁,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已经牢牢的锁在一起。

  “宁杭,我们把锁挂在这两把的下面吧。”

  刻有时准名字的锁先挂在铁网上,然后宁杭将刻有自己名字的锁穿过时准的锁和铁网,往下一按,两把锁牢牢的锁在了一起。


第一百零一章 置办年货

  时恒时易等人过来后,又多了三对锁。

  宁先生和宁夫人、时恒和卫琮、时易和狄拉克。

  章殊然则是买了枚平安锁刻上乐乐的名字,抱着乐乐让她将锁挂上。

  一行人靠在一起。

  他们没有同样的姓氏,身体里流的血也是不一样的,却像真正的一家人。

  下山的路比上山要好走的多。

  打开心结后,时准的脚步比以前轻快许多。

  上山心思沉重,来不及好好看看山上的风景。

  如今再看,只觉得风景宜人,路边打闹的猫猫狗狗都俏皮不少,就连枯败凋零的树叶野草也觉得有始有终。

  “哥哥,等会儿咱们去买些年货吧,快过年了,要准备的东西挺多的。”

  “好啊,大家一起去。”

  时准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过过年了。

  上次过年还是在计鹤洋家。

  大年三十的晚上,家里黑漆漆的,他没有开灯,就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准备小口小锅,放点火锅底料,涮着之前买的食材。

  大哥二哥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过年,时准借口说在外面旅游,到底是没回去。

  站在服装店里,时准看中了一件红色中长款羽绒服。

  要过年了,穿点红色的衣服,想想也觉得喜庆。

  “哥哥,你试试这件衣服。”

  时准看去,笑容凝固在脸上。

  宁杭眉眼弯弯,手中拿着件毛衣。

  毛衣的款式更像个礼物包装盒,胸口分成四块,两块红两块绿错开组合,中间还有个蝴蝶结,两条胳膊一红一绿。

  宁杭又拿出了个红色的圣诞老人同款帽子。

  “哥哥,穿上试试,肯定很好看。”

  时准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更是警惕的盯着宁杭,语气坚决:“不,我绝不会穿这件衣服的。”

  宁夫人凑了过来,眉头紧锁。

  “宁杭,你是怎么从这么多精美的服装里挑出这么丑的衣服的。”

  宁杭又看了看衣服:“丑吗?我觉得挺不错的。”

  他将衣服往时准面前伸了伸。

  时准躲到宁夫人身后。

  “打死我也不穿这么丑的衣服。”

  时准平时很注意衣品,即使是在家里,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也会挑舒服又好看的。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看着顺眼。

  面对宁杭手中的衣服,他浑身都写满了拒绝。

  宁杭有些失落,头垂了下去,有些丧气。

  时准有一瞬的心软,想着要不勉强答应下来,可看到宁杭手中的衣服,那点心软顿时消失了。

  宁杭喜欢就让他自己穿吧,反正他不会穿的,那衣服简直能把人丑哭。

  买了新衣服,一行人又去购置年货。

  过年的瓜子砂糖橘是绝对不能少的。

  各买了五斤,装了袋子,又去买了其他的东西,折腾到家,天都黑了。

  看着袋子里的砂糖橘,时准有些按捺不住,给每人拿了两个分了后,砂糖橘少了一半。

  砂糖橘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轻易能让人上瘾,吃完了手里的两个,剩下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剩下半袋上。

  很快,五斤的砂糖橘变成了一堆橘子皮。

  三个“女婿”默默将橘子皮收拾掉,等明天再去多买点回来。

  除夕这天,一家人忙着贴春联。

  时恒站在门口,指挥着卫琮贴“福”字。

  “歪了,往左一点,再下一点,对,就这样。”

  时易和狄拉克在给家里的四处挂红灯笼,宁夫人说这是转运灯笼,可以带来好运,还能保平安。

  宁先生和宁夫人正在包压岁钱,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少。

  “爸爸,别让光光跑了。”

  章殊然拦在房间门口,一下按住了四处乱跳的光光。

  乐乐拿了个红丝带,把光光尾巴上的蝴蝶结解开后,把红丝带在那个位置系了个蝴蝶结。

  那么小的人,系出来的蝴蝶结却端端正正的,要知道,乐乐为了系出好看的蝴蝶结,天天对着娃娃练习。

  时准将家里其他的小动物们都打上了红色蝴蝶结,从房间出来后,扫了一眼,却没看见那个人。

  “宁杭呢,叔叔阿姨,你们看见宁杭了吗?”

  宁夫人和宁先生交换了个眼神,纷纷给儿子打起掩护。

  宁夫人道:“宁杭出去了,咱们晚上要包饺子,我让他去买点饺子皮。”

  时准有些疑惑:“不是昨天刚买过吗?我看冰箱里还有很多。”

  宁先生说:“怪我,做馅料的食材买多了,饺子皮有些不够,这才让宁杭又出去跑一躺。”

  “这样啊。”

  时准不再多想,帮着时易一起挂灯笼。

  一个穿着红色工作服的人来到门口,看到了正在贴对联的时恒和卫琮。

  “您好,钻石婚庆公司的,你们订购的东西到了。”

  他的声音不小,就算是房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

  时准半眯着眼睛,重复道:“钻石......婚庆公司?”

  其他人则在心中暗骂宁杭做事不靠谱,明明说是惊喜,还让他们帮忙打掩护,转眼婚庆公司的人都找到家里了,还被时准撞了个正着。

  宁夫人大脑快速思索:“对,就是婚庆公司,时恒和卫琮打算结婚了,就找了这家婚庆公司。”

  莫名要被结婚的时恒还有些发愣。

  卫琮倒是喜笑颜开,就差变成猴子回树上荡秋千了。

  他双手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东西,顺带着给人塞了一大笔小费。

  “今天是除夕还出来工作,太不容易了,早点回去休息。”

  工作人员本来对除夕还出来工作还有些怨言,但那么厚的红包拿在手里,心里那点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

  “你们先忙,我先把东西放到房间里,放这里太占地上了。”

  看卫琮宝贝的样子,时准打趣道:“不能给我们看看吗?”

  卫琮打着马虎眼糊弄了过去。

  时准看向自己大哥:“大哥,之前你可是一直都不愿意的,大嫂是做了什么让你感动的事,竟然让你松口了,婚庆公司的东西都寄到家里来了。”

  时恒嘴角抽了抽,面上还带着笑容,只是眼中多了些无奈。

  哪里是他松口了,分明是宁杭办事不当心露出破绽,这才让他出来顶包。

  他能反驳吗?

  不能!


第一百零二章 抓马的求婚准备

  为了弟弟能够彻底好起来,为了弟弟能够开心,顶包就顶包吧。

  不过,他和卫琮确实在一起挺久的了。

  如果能转变一下身份,或许也还不错。

  时恒摸了摸鼻子,迈开长腿往房间去。

  “我也去看看。”

  看着房间的门被关上,时准笑得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三分庆幸,七分八卦。

  外面又响起声音。

  “您好,宁杭先生在吗?他定的求婚花束到了,一共是九十九朵玫瑰花。”

  其他人:“!!!”

  还来!

  时准疑惑的眨眨眼睛。

  宁杭的......求婚花束?

  宁先生赶紧起身:“是我的,今年是我和我老婆结婚三十五周年纪念日,我儿子给我们订的花束,不是什么求婚花束。”

  工作人员拿起订单看了后,嘀咕道:“可订单上写的就是求婚花束啊。”

  宁先生签收后,赶紧把人打发走,顺带着给人塞了红包。

  九十九朵玫瑰花束真的好大一捧,放在茶几上,占了大半的地方。

  宁夫人对着花束闻了闻,笑道:“每次结婚纪念日都是玫瑰花,下次换换。”

  宁先生也说道:“对,下次换狐尾百合试试,我记得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送的就是狐尾百合。”

  夫妻俩抱着玫瑰花回到房间。

  宁夫人急的跺脚。

  “宁杭是怎么回事,说是出去办事,人是出去了,事到找上家里了。”

  宁先生安抚道:“先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响了好几声,即将挂断的时候,那头接通了。

  宁夫人立即说道:“宁杭,你是怎么回事?又是婚庆公司又是订婚花束的,一个接一个找上门,差点被小准识破。”

  宁杭的声音有些急:“我也不想的,我订的求婚戒指被人抢了,人在警察局录口供呢,他们应该是见我没去拿,就送到家里了。”

  宁夫人更急了:“那戒指呢?”

  宁杭解释:“已经拿回来了,我马上回去。”

  “那你快回来,小准这里,我们还能糊弄一会儿。”

  挂断电话,看到宁先生的脸宁夫人有些无奈。

  “怎么你们父子两个求婚是一样的抓马,真是急死我了。”

  宁夫人是个急性子,偏偏宁先生待人温柔,也算是互补了。

  “没事的,一点小意外而已。”

  时准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红纸,学着手机上的那样裁剪,不一会儿,一个可爱的小人跃然纸上。

  乐乐见到后跑了过来。

  “小准叔叔好厉害,还会剪纸。”

  章殊然给乐乐扎了两个小揪揪,上面还夹着两个可爱的小猫咪。

  乐乐动了,小猫咪也跟着动。

  “小准叔叔剪的是乐乐吗?”

  时准将小人放在乐乐脸边比划两下。

  “就是乐乐啊。”

  乐乐接过剪纸,兴奋的拿去给章殊然看。

  “爸爸,你看小准叔叔剪的乐乐,好不好看,像不像?”

  章殊然看了一眼,随即笑了出来。

  “像,简直一模一样。”

  乐乐又跑回时准身边。

  “咦,小准叔叔,爷爷奶奶呢?”

  时准看了眼关着的门,摸了摸乐乐头上顶着的小猫咪,说:“他们在给某人帮忙呢。”

  时准不是傻子,相反,他聪明的很。

  之前是因为不设防,且心怀愧疚才被计鹤洋耍得团团转。

  眼前这些实在太明显了。

  明显到他想忽略都不行。

  没关系,第一次求婚,有点失误很正常。

  他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天渐渐黑了,时准他们围在一起包饺子。

  宁夫人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就是不见宁杭的踪影。

  其他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避开宁杭这个话题。

  “小准叔叔,你包的饺子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

  看着手中的饺子,时准有些尴尬。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包的饺子就是站不起来,偏偏旁边还放着宁先生包好的饺子,显得他本就不出众的饺子更难看了几分。

  章殊然说道:“乐乐,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小准叔叔的手更适合画画。”

  乐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大声说道:“我知道了。”

  “爸爸擅长写剧本,爷爷奶奶擅长做饭,时恒叔叔擅长工作,时易叔叔擅长治病。”

  围在一圈的人都被这个小机灵鬼逗笑。

  卫琮笑道:“那剩下的叔叔呢?”

  乐乐摸着下巴思考,手上的面粉沾到脸上,变成了只小花猫。

  “剩下的叔叔擅长跟着前面的叔叔,还擅长躲猫猫,总是带着喜欢的叔叔躲起来。”

  其他人:“......”

  大人们都陷入沉默。

  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

  乐乐的声音弱了几分:“乐乐说错了吗?”

  章殊然给乐乐擦去脸上的面粉:“乐乐没说错,但说得不够准确,以后观察的多了,说得就更准确了。”

  宁夫人包好最后一个饺子。

  “包完了,咱们一起看会儿电视吧,今年春晚应该会有点好看的节目。”

  收拾好,一群人坐上沙发,宽大的沙发坐得满满当当。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但没人注意他在说什么,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了外面。

  宁夫人感觉糟透了。

  白天打电话的时候,宁杭就说马上就回来,天都黑了,春晚也开播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再等下去,他是要到梦里求婚么。

  光光趴在沙发前的垫子上,意识到什么后,甩着尾巴离开了。

  乐乐顺着它离开的方向看去,惊呼:“是宁杭叔叔。”

  所有人都朝着外面看去,点点耀眼的星光在外面飞舞着。

  来到阳台,这才发现刚刚看到的哪里是星光,分明是亮着的无人机。

  时准看向楼下,宁杭正站在那里对他笑,手里拿着个大喇叭。

  其他人轻手轻脚的离开,去布置婚庆公司准备的东西。

  温泉度假村在郊区,离得最近的居民楼还有五六公里。

  时准看不到玩家灯光,但看到了亮着的无人机,还有楼下站着的那个满眼都是他的人。

  宁杭将喇叭放在嘴边,说道:“时准,我今天要跟你求婚。”

  话刚说完,宁杭就后悔了,怎么说的是这句,他要说的不是这个,之前准备的稿子上写的也不是这个。

  第一次求婚,怎么一紧张都给忘了。


第一百零三章 求婚

  “不是的,我......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时准笑着偏过头,宁杭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有些滑稽,但感受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爱意。

  因为爱才会紧张,才会小心翼翼。

  再对上宁杭,时准恢复了微笑的神色。

  宁杭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时准,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300天,交往也不过100天,我知道有点快,但我不想等了。”

  宁杭顿了顿,憋出一句:“请看无人机。”

  宁夫人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她准备得那么真心实意的稿子啊,一点作用都没发挥。

  时准的视线落在无人机上。

  不知什么时候,无人机排列成了方阵。

  接着,开始变换防卫,几百架无人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组成细长的手,一部分组成了戒指的形状。

  无人机在黑夜下如此闪亮,让时准无法移开目光。

  时准能够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在这样的心跳声中,手和戒指慢慢靠近,最终,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明明没有烟火,可时准的心理就是想烟火炸开般绚烂,五颜六色的光辉迷得他神魂颠倒。

  这么声势浩大的场景,出现在了很多人的手机中,更是当夜登上热搜。

  当事人却不管别人怎么说,时准看着眼前的无人机愣神,还是宁杭的声音将他从闪耀中唤醒。

  “时准,下来。”

  时准跑出了门,宁夫人正带着其他人站在一旁,周围也被布置得像童话故事里的仙境。

  在时准踏出门的瞬间,周围的电子蜡烛都亮了,由一个总开关控制,亮起来也方便。

  电子蜡烛摆放在四处,地上、牛奶箱上、花坛上......

  宁杭扔掉了喇叭,一条腿后撤一步,膝盖弯曲,最后单膝跪地,手里捧着给红丝绒戒指盒。

  “时准,我想给你做一辈子饭,给你准备一辈子的果盘,陪你晒一辈子的太阳,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时准一步步靠近着宁杭。

  “我当然愿意。”

  这么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时准高兴的时候,是宁杭陪着他一起笑。

  时准难过的时候,是宁杭哄着他。

  时准最孤立无援、遭受前所未有的痛苦的时候,也是宁杭一直陪着他,帮助他。

  在时准面前,宁杭从没有过一丝不耐烦,甚至他们没有吵过一次架。

  这样的人,时准相信他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宁杭爱时准,时准也爱宁杭。

  宁杭双眼含泪,声音也因为紧张颤抖起来。

  “时准,你愿......愿意答应我的求......求婚吗?”

  时准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原来感动到极致,真是会流泪的。

  “我愿意的。”

  时准伸出手,宁杭刚想给他戴上戒指,光光跳了出来,一口咬住戒指盒跑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是林医生先反应过来。

  “戒指!快追戒指!”

  所有人都追起光光,不管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还是知名医生,亦或是家世极为出众的富家公子,都围着一只尾巴上系着红色蝴蝶结的无毛猫跑了起来。

  ......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瘫在沙发上。

  时准抬起左手,戒指已经戴到了他的手上,宁杭手上也戴上了戒指。

  光光这个罪魁祸首无力的趴在垫子上。

  时准扫了它一眼,随后移开目光,追着一只猫跑了一个小时,缺乏锻炼的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宁夫人坐起身:“宁杭,你怎么搞到这么晚?”

  宁杭连叹了好一会儿气,难受得直往时准身上贴。

  “我也不想的,先是戒指被人抢了,我去追,好不容易追到了又被警察带去派出所做笔录。”

  “后来要用无人机,之前走的流程出了些问题,出了公安局又被国安局带去问话,耽误了几个小时才结束。”

  宁杭抬起头,对上时准的双眼。

  “哥哥,我心里委屈。”

  时准摸摸他的头,觉得不够,又在宁杭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乖,不委屈。”

  宁夫人欣慰的看向时准:“答应了宁杭的求婚,以后就该改口了。”

  明明之前就想过无数次,到实际行动时,时准突然不好意思了,半天才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喊了句爸妈。

  宁夫人和宁先生笑着应了下来。

  “来,爸妈给的红包,拿着。”

  时准手里被塞了四个红包,每个都是鼓囊囊的。

  “这么多哦?”

  宁夫人笑道:“压岁钱和改口费都有,爸妈的分开给了。”

  接着,宁夫人又开始给其他人发起红包。

  “孩子们,新年快乐,发压岁钱了。”

  时恒他们很久没收到过压岁钱了,不管数量多少,心里都是欣喜的。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时准和宁杭靠在一起,鼻尖萦绕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那位大师点的沉水香,又好像不是。

  浓浓的困意涌上来,时准打了个哈欠,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时准又看到爸爸妈妈了。

  在家门口,时夫人正在叫时准画画,时先生在一旁看书。

  时夫人握着时准的手画了幅画,像是全家福,又好像不是。

  画上不只有他们时家所有人,还有卫琮、狄拉克、宁杭,甚至是宁先生宁夫人,乃至乐乐、章殊然和林医生。

  这就是全家福!

  “小准要成家了,爸爸妈妈很开心。”

  时准被父母抱在怀里,这一次,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父母身上的温暖。

  “爸爸妈妈,我找到喜欢的人了,他会像你们一样爱我护我,我们会幸福的,大哥二哥也是,我们都会幸福的。”

  “所以......你们也要幸福啊。”

  爸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准,爸爸妈妈很幸福。”

  躺在沙发上的时准露出了笑容。

  林医生对着其他人点点头,宁夫人感动得捂住下半张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生怕惊动还在美梦中的时准。

  时恒时易脸上也欣慰不少。

  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时准再也不用困在过去了。

  宁杭把时准抱到房间的床上,给人洗漱后,才抱着人躺下。


第一百零四章 为所欲为

  刚求婚成功,宁杭的心还在激动着,根本缓不过来。

  抬起时准戴着戒指的手亲了一下又一下。

  时准被他闹醒,推了宁杭一下,宁杭又贴了上来。

  “宁杭,别闹。”

  宁杭不说话,一味的蹭着时准,抱着他的腰,像是小孩子得了喜欢很久的玩具。

  “哥哥,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真的答应我的求婚了。”

  时准清醒不少。

  “当然是真的。”

  毕竟即使是在梦里求婚,也不会经历这么多抓马的事吧。

  想到戒指差点被猫吃进肚子,宁杭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戒指,是他专门找人设计,内侧还刻上了他和时准的姓名开头字母。

  这是他和抢劫犯打赢的战利品,也是他对时准的爱。

  时准抱住宁杭:“反正我们两个都睡不着,不如做点其他事?”

  看着时准冲自己扬眉,宁杭不禁笑道:“那哥哥可要忍住了,这墙可不隔音。”

  时准眨了眨一边的眼睛:“看在今天你求婚上,想对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了。”

  宁杭起身,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了些东西,连带着的,还有那件几乎要把时准丑哭的毛衣。

  时准有些抗拒,但他刚刚已经答应了宁杭,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件衣服,我不会让你穿的,但你要穿另一件。”

  看清宁杭手里拿着的东西后,时准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整个人像是被煮熟,几乎能看到他身上冒着的热气。

  “你......从哪里找出的这个东西。”

  这哪里是衣服啊,根本就是......

  太羞耻了,时准根本说不出口。

  宁杭拿着衣服靠近时准,时准象征的推拒两下就放弃了。

  “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买这件衣服吗?”

  “因为我想让哥哥变成我的礼物,由我一点一点拆开,然后被我一口一口吃掉。”

  时准用胳膊盖住眼睛,太羞耻了,他没脸见人了。

  宁杭拿下他的胳膊,所以一如既往的带着诱惑的意味。

  “哥哥,我还有很多荤话没说呢,今天晚上,全都说给你听。”

  ......此处略过三千字的火箭发射过程......

  时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睁眼。

  浑身酸疼得厉害,像是骨头被拆开又重新组装到一起。

  时准发誓,下次决不允许宁杭这么胡来。

  想到今天是大年初一,时准赶紧起床,却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原来其他人都没起,时准又躺回了床上。

  不一会儿,宁杭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哥哥饿了吧,我煮了饺子,吃点吧。”

  时准看着碗里的饺子,又看向宁杭。

  “其他人呢?”

  宁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煮饺子的时候可不是一个人,哥哥今天休息就好,不用想那么多。”

  时准了然,一碗饺子下肚也差不多饱了,打了个哈欠,又躺下继续睡。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大年初一整整一年,不论是时准还是其他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房间里过的。

  直到大年初二,所有人才走出房门,到温泉房间泡温泉。

  时家三兄弟以及他们的伴侣都是在一个池子里泡着的,身上多多少少带了点痕迹,但大家都闭口不提。

  时恒:“过几天我就要回公司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这段时间,时恒一直在陪着时准,公司的事务都被送到度假村处理,必要的会议也是通过线上进行。

  但终归和在公司处理有差距,他需要回到公司。

  时准说道:“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大哥放心。”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卫琮身上。

  “大嫂要帮我好好照顾大哥。”

  卫琮并不在乎是大嫂还是大哥夫,只要有个身份,他就能乐得满地跑。

  “小准放心。”

  时易叹了口气,两条胳膊后撑在池壁上。

  “我这次可是把一年的假期都休了,以后可有的忙了。”

  狄拉克抬手给他按着肩颈:“我帮你。”

  时易抬眼看他:“你又不懂医,怎么帮我?”

  狄拉克沉默,半晌道:“我帮你处理医闹。”

  时准看了眼狄拉克露出的上半身,没有衣服的遮挡,结实的身材更有冲击力。

  “二哥夫,你是健身教练吗?”

  说起来,时准还不知道这位二哥夫是做什么的,之前想问来着,但总是话到嘴边又给忘了。

  狄拉克对上时准的视线,摇了摇头:“不是。”

  他组织了下语言,通俗易懂的描述着工作:“我是讨债的。”

  时准微微皱了皱眉。

  时易白了他一眼,解释:“国外洗白了的黑手党。”

  时准往宁杭怀里缩了缩,再次打量起狄拉克。

  他是典型的混血长相,又高又壮,五官凌厉,看着就不好惹,确实比较符合这个身份。

  宁杭圈着时准,抄起些热水浇在怀里的人身上。

  狄拉克咳嗽两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有些吓人,辩解道:“我手上没沾过血。”

  时准微微宽心。

  “都是让手底下人做的。”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时易将手放在狄拉克肩上,把他往水中按了按,直到狄拉克脖子以下都在水里才停手。

  “狄拉克已经变了很多了,你们不用怕,当初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是拿枪抵着我的头的,那才叫人害怕。”

  时准有些佩服狄拉克,第一次见面就用枪抵着二哥的脑袋,还能早早的就和二哥领证,给自己混了个二哥夫的身份。

  狄拉克的声音轻了不少,气势和平常相比也弱了许多。

  “我知道错了,那样的事之后就没有过了。”

  时易捏了下他的脸:“没有怪你的意思。”

  时准看了眼对大哥殷勤的卫琮,又看了眼被二哥训得服服帖帖的狄拉克,唉声叹气的。

  宁杭问:“怎么了?”

  时准撑着下巴,有点怀疑人生的意味。

  “只是在怀疑,为什么我们三兄弟都是被人压的那个,很不公平。”

  时恒和时易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和身边人拉开些距离。

  时恒说:“我们时家需要继承人。”


第一百零五章 有人暗渡陈仓

  三个男人都慌了。

  宁杭紧紧抱住时准:“我和哥哥还小,听不得这些,你们想办法去。”

  时易眉头微蹙:“确实需要继承人,总不能让祖辈的心血落在其他人手里。”

  狄拉克站起身,带起了许多水。

  凌厉的五官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的抓着时易的手腕。

  卫琮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时恒,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时恒白了他一眼:“想哪里去了,我可做不出那种不负责的事。”

  时易补充:“时家那么多旁支,过继个孩子或者去领养个孩子都可以。”

  时准默默举起手:“我也可以要个孩子吗?”

  宁杭强硬的拒绝:“不可以。”

  时准又默默把手放下。

  宁杭柔声道:“我养你这么个孩子应该够费力了,其他的,还是让大哥二哥来吧。”

  时家三兄弟达成协议,然后时恒和时易就被身边的人强硬的带走了。

  时准对着他们的背影挥手,在心里祝他们好运。

  双手撑着池壁,稍微用力,时准坐到池子边上,浴袍穿在身上,小腿以下的部位浸在水里,加上打着空调,倒也舒服的很。

  拿了本漫画书没看多久,宁杭的手落在时准的脚腕上,那里还有之前留下的痕迹。

  时准轻踹了他一脚:“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

  宁杭讨好的笑着:“不做别的,就给你揉揉。”

  时准的眼神重新落在漫画书上,这是本探案漫画,情节精彩,一环扣一环的,看得他全神贯注,连宁杭的手顺着腿往上游移都没注意。

  时准猜了半天都没猜到凶手,就在他想看看作者怎么圆回来的时候,发现右下角的人被圈了出来,还写上了“这是凶手”四个字。

  时准心里咯噔一下,翻到最后几页,发现这个人确实是凶手,这就导致接下来很多页都看不进去,根本找不到之前的感觉。

  时准炸了,把书放在地上不住的捶打。

  “可恶啊,究竟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竟然敢这样对我的漫画书!”

  宁杭扫了一眼:“这不是你从网上新买的书么。”

  时准更气了,拿起手机给商家差评。

  “什么破商家,我花原版的钱卖给我二手书,还是别人画过的,我要投诉!”

  有关探案剧情,最忌讳的就是提前透露凶手,毕竟探案剧情最吸引的就是设置的悬念了。

  时准洋洋洒洒的写了几百字的小文章,刚要发出去,发现字数太多无法评论。

  “我吐了,这是什么鬼啊。”

  时准气得一把将漫画书扔到一边,这一整天,他的心情都别想好了。

  看了眼胸口毛茸茸的脑袋,无情的抬手,然后推到一旁。

  宁杭委屈:“哥哥,别这样对我,又不是我招的你。”

  时准冷笑几声,爬起来往外走。

  “不高兴,出去了。”

  宁杭迅速从水里出来,裹着浴袍就往外走,

  “哥哥慢点,等等我。”

  刚出房间,宁杭撞上了宁先生,看着儿子这副乱糟糟的样子,实在没眼看,在宁杭叫了声爸后扭头就走。

  时准回到房间,找了身家居服换上,然后站在床边喝水。

  从他的房间,可以看见外面的花房。

  乐乐小小的声音在花房跑来跑去。

  之前的花几乎都被宁杭做成了鲜花饼,宁夫人又让人送了新的过来。

  花房里除了乐乐,还有章殊然和林医生。

  两人正在一盆花前交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章殊然笑了起来。

  乐乐跑过去后,林医生让乐乐骑在脖子上,然后追起章殊然。

  时准目光如炬,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之间不对劲,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宁杭也换了衣服过来。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时准冲着花房抬了抬下巴:“我觉得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了。”

  宁杭看了过去,乐乐已经被林医生抱在怀里了。

  章殊然满脸笑容,丝毫看不出曾经的颓废无助。

  宁杭:“林医生也三十多了,我问了二哥,林医生离过婚,那个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事业有成,他的妻子婚后出轨,离婚后一个星期就和别人同居了,后来发现那个男人的老婆闹了一场,他前妻就被甩了,想回头找林医生,林医生没同意。”

  时准看向宁杭,这人动作到时快,都已经把人家离婚的事弄清楚了。

  宁杭看出了时准的心思,说:“你的医生,我肯定要多了解一些才放心。”

  时准抿了口花茶,继续看着花房里的人。

  章殊然和林医生都是有责任心的人,并且人品好,三观正,都是本身就很好的人。

  如果他们都有这份心思的话,在一起应该还不错。

  花房里的章殊然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递给面前的林医生后,林医生没有接,章殊然扭捏了一会儿,然后时准就看到章殊然拿着纸巾给林医生擦汗。

  时准激动的将杯子放在窗台上,发出咚的一声,旁边小鱼缸里的金鱼都被吓得游开。

  “宁杭,你看见了没,章殊然竟然给林医生擦汗。”

  宁杭看着激动的某人有些失笑。

  “嗯,看见了。”

  时准扫了眼他,扳过宁杭的身子让他看向花房。

  “章殊然有点害羞,林医生也没有拒绝,擦汗之前应该也示意过了,他们真的有希望。”

  时准早就把章殊然当成好朋友了,在他最难受的时候,章殊然能够带着乐乐回国,踏上这片让他伤心欲绝的土地,还陪着他那么久,时准都把这些记在心里。

  看着章殊然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爱上其他人,拾起新的希望,时准别提有多高兴了。

  林医生的人品是信得过的,对乐乐也好,乐乐也喜欢他,他们要是能在一起,也不失为一桩美满的婚姻。

  宁杭从身后抱住时准。

  “哥哥,咱们都还没领证呢,你多关心关心我吧。”

  时准拍了拍腰上的手:“大年初二的,哪家民政局开门啊,等他们上班了就去领证,行吧。”

  “哥哥真好。”


第一百零六章 民政局领证

  正月初九是法定复工的日子。

  宁杭早早就拉着时准来到民政局门口。

  排队的情侣并不多,大约有五六对,男男、男女、女女各有一对,时准和宁杭站在中间的位置。

  旁边离婚的队伍倒是长很多。

  时准每天都要睡懒觉,属于睡得早起的迟的那种,起床的时候还有些赖床瞌睡,可往民政局里一站,从心底涌现的激动将其他情绪都冲散。

  宁杭把时准的大衣领子拢好,又理了理他的头发。

  时准靠着宁杭,牵着他的手,两人的手指上戴着相同的戒指。

  离婚的队伍突然爆发争吵。

  是一对男男夫妻。

  一个高大冷漠,一个样貌温柔却身形消瘦。

  瘦弱男人哭诉:“我和你在一起七年,陪着你从籍籍无名走到发家致富,你却背着我在外面养小三,现在还反过来怪我。”

  “我帮你照顾家人,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到底有没有心。”

  高大的男人脸色铁青:“够了,婚姻出了问题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错。”

  “是你违背了誓言,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错就错在当初选了你,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瘦弱的男人神情癫狂,看样子被打击的不轻。

  高大的男人抓着他的胳膊,恶狠狠道:“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泼,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工作人员出面制作:“两位先生,到你们了,如果有什么分歧,可以先解决再来。”

  时准皱眉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看着他们办了手续,瘦弱的男人看着小本本,苦笑:“刚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结了婚就变了,难怪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他的声音不小,很多人都听见了,时准也在这些人当中。

  离婚队伍里的一个女人说道:“你起码还在一起七年,我这个才结婚七个月,过年的时候一大桌年夜饭都是我做。”

  “他们一家人都在等着吃饭,等我忙完上桌,饭菜都不剩什么了,甚至他们还对我挑三拣四,一直在说我不好。”

  “大年初二我发高烧,去了趟医院,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七年都在医院,挂号、输液什么都是我一个人,都知道我发烧了,却没一个人关心。”

  “天黑回到家,还被抱怨回家太晚,一家子人就坐在那看电视等我做饭。”

  女人语气极为冰冷。

  身边的男人皱着眉,脸上带着怒气,却什么都没说。

  其他人也抱怨起来:“谈恋爱和结婚根本就是两种状态,要是回到之前,我肯定不会选择结婚。”

  “我也是。”

  “结婚真的要想清楚,可别一时冲动,万一选错了人,倒霉的还是自己。”

  不知是谁对着他们这些排队结婚的人说了这么一句。

  宁杭更加抱紧了时准。

  他们前面站着的情侣突然改了心思,女孩跑了出去,男孩追在后面,脸上带着焦急。

  “哥哥,你怎么在发抖?”

  时准不由得抓紧宁杭胸前的衣服:“宁杭......”

  “什么?!”

  身后传来尖叫。

  男人说道:“你竟然觉得人家在医院过了一天,弄得家里人吃不上饭是生病人的错,我可算是看清你了,这证不用领了,我们分手,现在就分!”

  前面后面的人都走光了。

  时准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后面,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工作人员提醒:“到你们了,还要登记领证吗?”

  这话问的,工作人员自己都不确定了。

  “哥哥,你......”

  时准看向宁杭,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生怕下一刻会被人抛弃。

  时准心里是害怕的,刚刚那些话都在他的雷点上蹦跶,扪心自问,他是绝对接受不了那些事的。

  再看到其他想要登记的人都离开了,时准也有些犹豫。

  宁杭对他是真的好,可这也架不住时准害怕。

  万一哪天宁杭对他不好了,或者没有现在这么好了,他能接受得了吗?

  宁杭握着时准的手,嘴唇微抿,眼中闪动着泪花,整个人看着有些脆弱。

  “哥哥,你会不会在结婚后就不爱我了?”

  时准立即摇头:“当然不会。”

  “那我们就去登记吧。”

  宁杭立即拉着时准坐下,填了表,拍了照片,没一会儿手里就多出了个小红本。

  时准还有些没回过神,他就这么领证了?

  不对啊,他刚刚不是还在担心吗?

  怎么稀里糊涂的,小红本就到手里了。

  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照片,时准深吸一口气。

  算了,别人的日子是别人过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时准相信,宁杭会对他好的,他也会对宁杭好,他们会好好在一起。

  如果......如果以后真的出了不开心的事,时准也认了。

  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手中的小红本被人抽走,宁杭将两个小红本夹在一起放进大衣口袋。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我来拿着吧,哥哥,我们去吃点东西,附近有一家餐馆,味道还不错,哥哥会喜欢的。”

  宁杭眉梢都带着喜悦,嘴角更是一直扬着,时准最喜欢的那双眼睛亮亮的。

  他抬手搂着时准的肩,打趣道:“哥哥,咱们都领证了,能不能叫我一声老公?”

  时准脸上发热,有些不好意思。

  “不行,我才不叫。”

  宁杭蹭着时准的脸,那么大的人撒起娇来简直让时准招架不住。

  “叫嘛,哥哥,就叫一声,我想听。”

  时准别过脸去,脸上已经不是发热了,而是烧了起来。

  时准倒是想叫,但“老公”两个字即使到了嘴边,也怎么都吐不出来。

  “哥哥,别害羞,就叫一声,你就叫一声,让我高兴高兴。”

  宁杭依依不饶的,直到进入餐馆才停下。

  点了几个菜,摆到桌上后,时准刚动筷子就被宁杭拦下。

  “哥哥等等,我拍几张照片。”

  宁杭一手掏出手机,一手拿出结婚证。

  结婚证摆好后,宁杭举着手机,竖着拍完横着拍,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结束。

  时准等得花都谢了。

  宁杭拍完后,他立即动了筷子。


第一百零七章 小红本

  时准:“宁杭,你以前从来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的。”

  宁杭的指腹在手机上滑动着。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领证了,哥哥是我的人,国家认可的名正言顺的法定的伴侣。”

  又是认可的,又是名正言顺的,又是法定的,听着有些幼稚,却让人打心底里高兴。

  宁杭放下手机,又把小红包放进口袋拍了两下,眼底透着得意:“以后谁要是挖我墙角,我就把这个朋友圈怼到他面前,看谁还敢张狂。”

  时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宁杭这个架势,像是正室教训小妾似的。

  “宁杭,说实话,在民政局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万一我们结婚后你变了怎么办。”

  上流圈子里多的是腌臜事。

  表面和睦的夫妻,实际上玩得一个比一个花。

  也有年少夫妻一路风雨走过来的,但有了钱,生出其他心思并且背叛了的多的很。

  一心一意相处的少之又少。

  宁杭瞪大眼睛;“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还担心哥哥和我结婚后,过段时间腻了我,被更年轻有趣的人勾走呢。”

  时准扬起笑容:“不说这个了,快吃饭吧,你也饿了,正好你喜欢的清蒸鲈鱼也好了,味道不错,快尝尝。”

  宁杭的眼睛亮了许多。

  时准将鱼肚子上的一大块肉夹到宁杭碗中,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却不见他动筷子,有些疑惑。

  “怎么了?”

  宁杭声音欣喜:“哥哥记得我喜欢清蒸鲈鱼。”

  时准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了,不过是记得他喜欢吃的菜而已,怎么能高兴成这样。

  “我们连证都领了,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记得这些不是应该的么,你记得我的,我也记得你的,这些是夫妻间该有的相处。”

  宁杭把时准放在心尖上,时准也会用同等的爱对他。

  宁杭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哥哥,你不知道,我看着你一点点把我放进心里,看着你一天比一天在意我,心里有多高兴,就算现在死了都愿意了。”

  时准脸色一变,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你要是不在了,我就去找个更年轻的小男生,带着他天天在你坟头蹦迪,看你的棺材板压不压得住。”

  宁杭抓着时准的手在嘴边咬了一口,语气染上了些狠厉:“我能被气活过来。”

  时准一手捏着宁杭的脸,让他张口,另一只手夹了块鱼肉送进宁杭嘴里。

  “宁杭,你要保证,你得走在我后头。”

  看着心爱的人离开,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时准没有那么坚强。

  妈妈去世后,爸爸整个人都消沉下去。

  时准看着父亲的生机一日日消散,看着他每日在痛苦里挣扎,那样的痛苦,时准承受不住。

  宁杭嚼着鲜嫩的鱼肉,心中一沉,随后轻松的笑道:“哥哥发话了,我肯定保证。”

  即使时准不说,宁杭也想过他们的未来。

  虽然有些不吉利,但这些事终归是要遇到的。

  他也希望时准走在他前面,等他把时准伺候走了,他也就能跟着去了。

  如果宁杭先走了,时准就要别人照顾,不论这个别人是谁,他都不放心。

  宁杭本想借机在时准脸上亲一下,却见时准的目光跟着玻璃墙外的东西在走。

  “好大的娃娃。”时准感叹。

  宁杭看去,两个成年男子靠在一起,其中一个抱着个巨大的白熊玩偶。

  那么大的玩偶,几乎把两个成年男人的身形都盖住,这两人看着也是一米八以上的。

  时准觉得这两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其中一个转过脸,正好对上时准的视线。

  “章殊然!”

  时准立即冲出去。

  一阵风刮过,宁杭转过头来,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宁杭将嘴里的鱼肉咽下。

  时准还担心他会不老实,不老实的到底是谁啊。

  不一会儿,时准带着章殊然和林医生一起回来。

  巨大的玩偶放在凳子上,占了大半的位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坐在餐桌边,时准的视线在面前两人的身上来回打转。

  章殊然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像乖巧,像是个腼腆的小学生。

  平时进退有度的林医生也红着耳尖,不敢和时准对视。

  时准半眯着眼,说:“早就看出你们暗渡陈仓了,今天又被我撞见,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的事。”

  宁杭夹了块肉递到时准嘴边,时准张口吃下,顺带着将手边的雪梨汁送到宁杭手边。

  “你这几天辣吃得多,有些上火,喝点雪梨汁。”

  章殊然刚松口气,时准的目光又投了过来。

  “老实交代,别想逃。”

  林医生吞了吞口水,说:“我给你治疗的时候,和小然接触了一段时间,觉得他人很好,乐乐也很可爱。”

  说完,林医生低下头去,泛红的耳尖极有存在感。

  时准啧啧两声,刚想打趣,却见身边人的筷子伸到辣子鸡的盘子里。

  时准一把按住宁杭的手:“不许吃辣,嘴里溃疡还没好呢,别到了晚上又对我哭疼。”

  “哥哥,我想吃的。”

  宁杭咬着下唇,做足了可怜的样子。

  时准趴在他的肩头,压低声音说:“老公,晚上奖励你。”

  啪的一声,手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

  宁杭愣住,睁大了眼睛,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然后,他害羞的捂住脸。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小鸟依人的靠着时准。

  一句老公。

  宁杭高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哄好宁杭,时准再次“审问”起章殊然和林医生。

  “小然?林医生叫得这么亲密啊。”

  章殊然偷看林医生一眼,两人的目光正好撞到一起,皆是一愣,然后同时侧过身去。

  这副害羞又欲盖弥彰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章殊然,你呢?怎么喜欢上林医生的?”

  章殊然长得好,性格也好,还有才华,让人喜欢很正常。

  但章殊然能接受林医生,时准还是有些好奇的。

  他清楚章殊然的过去,知道能让章殊然动心,林医生一定有过人之处。


第一百零八章 玩乐

  章殊然脸色爆红,眼神到处乱瞟,却怎么都没和林医生对上视线。

  时准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

  他和章殊然认识时间不短了,知道这个人生性腼腆,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宁杭挺直腰背,清了清嗓子,说:“哥哥也算是你们的红娘,怎么着也得说给我们听听吧。”

  接着,宁杭起身给林医生和章殊然倒水。

  他压低了声音,“说说吧,瞎编的都行,不然时准能光想你们两个的事一夜不睡。”

  “我们今天刚领证,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就可怜可怜我吧。”

  宁杭实在无法想象,他热切的缠着时准时,时准一个劲儿的问章殊然和林医生的事。

  毕竟时准可是有前科的,简直是万千八卦的承载体。

  章殊然看向时准,犹犹豫豫的,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准整理后,发现很简单。

  就是一个受过伤害的人,遇到了另一个温柔克制的人,长时间相处,在一点一滴的接触中动了心。

  他们两个年纪不小了,一个三十好几,一个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这时候在一起,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知道事情的始末,时准心里的堵塞顿时通了。

  看着时准的表情,宁杭就知道这件事可以过去了,立马开始赶人。

  “既然知道了,那你们继续去玩吧,我还要和哥哥继续吃饭,走吧走吧。”

  林医生和章殊然刚站起身,那只巨大的熊玩偶被塞了过来。

  宁杭笑着催促他们:“带着东西一起走吧。”

  笑话。

  这可是他和时准领证后的第一餐,是他们甜甜蜜蜜的好时光,怎么能让别人插一脚。

  别说是好朋友了,就算是亲爸亲妈也不能来打扰这种时光。

  时准冲着他们挥手,送他们离开。

  林医生和章殊然慢慢好的来,又迷迷糊糊的离开,反应过来后才发现,他们这一趟就是交代在一起的事。

  回头看向餐厅,时准和宁杭正靠在一起说话。

  不愧是刚领证的,浓情蜜意的让空气都散发着爱情的酸臭味。

  宁杭的殷勤的给时准夹菜:“哥哥,尝尝这个竹笋,虽然味道没有我做的好,但还是不错的。”

  时准接着桌子的遮掩,用脚蹭了蹭宁杭的小腿。

  “高兴吗?”

  宁杭扬了扬眉:“当然高兴,证有了,人也有了。”

  时准冲他眨了眨一边的眼睛。

  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在宁杭看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时准嘴角上扬,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看他的时候眉眼带笑,带着情谊,里面似乎有钩子,睫毛一眨一眨的,挠得他心肝都在痒。

  “我在家里给你准备了惊喜。”

  时准抬了下下巴,宁杭看着面前的菜品,再好再香都味同嚼蜡。

  没吃几口,宁杭放下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时准。

  时准被他盯得难受,这样的目光不是没见过,尤其是在床上,简直是要把他吃了。

  时准忽然后悔这么早就把有惊喜的事告诉他了。

  “哥哥。”

  宁杭的声音很怪,听起来带着点迫不及待,还有点软糯,和网上的奶狗音很像。

  换做以前,时准肯定要高兴的应下,但他现在不想。

  “哥哥。”

  时准故意冷下声音:“吃饭就吃饭,不许叫我。”

  “哥哥——”

  宁杭又叫了一声,故意拖长尾音,还伸手在时准的掌心挠了挠。

  时准触电般的缩回手,别过脸去,一味的吃着面前的菜。

  宁杭又凑了过来:“哥哥不想吗?”

  “......”

  “我可是等不及看哥哥给我准备的惊喜了。”

  时准语气坚定:“吃完饭再回去。”

  现在可是大中午的,可宁杭可不分什么时候。

  要真这时候回去了,这一个下午再加上晚上,他能一直折腾。

  就像之前,已经闹了一晚上了,早上起来虽然会有正常反应,但宁杭能接着这个理由一直折腾他。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继续折腾他,他上厕所都是由宁杭抱着的。

  深刻吸取过教训,时准已经不会再轻易被他诱惑了。

  一抬眼,撞入宁杭深沉的目光中。

  时准移开视线,继续吃饭。

  宁杭叹了口气,只好由他去了。

  吃过饭,宁杭眼巴巴等着和时准回去,却被时准带去了游乐园。

  “宁杭,陪我去玩过山车。”

  宁杭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算了,反正黑夜总会来的。

  系好安全带,车子慢慢启动,接着速度加快,“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尖叫声此起彼伏。

  时准和宁杭举着手,肆意的大叫着。

  很多人喜欢玩过山车并不只是因为刺激,还有在玩的时候可以大声尖叫。

  这个尖叫不是个人故意的,而是顺势发出来的。

  每次坐完过山车,时准都要喊出来,结束后,身心舒畅。

  “啊——”

  两只手碰到一起,时准握住了宁杭的手。

  宁杭也全身心的投入,陪着时准一起把游乐园玩了个遍。

  玩累了,时准坐在长椅上休息,手里拿着根烤肠。

  宁杭听说这里有卖鹅腿的,味道很好,在网上也挺火,就去买了,还没回来。

  衣服穿得多,加上玩得太厉害,时准有些出汗。

  一张湿纸巾被递到面前。

  时准接过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转过头,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计鹤洋消沉不少,精神也不如以前好。

  看到他,时准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计鹤洋也注意到了,他在时准身边坐下,尽力扯出一抹笑容。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来这个游乐园玩。”

  时准沉默着。

  他不是圣人,从前的事还历历在目,即使他走出来了,也不代表曾经的伤害不存在。

  计鹤洋妈妈做的事,时准永远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计鹤洋埋藏过往,将错都推在他身上。

  计鹤洋垂下眼帘,颓唐的神色让他整个人都暗淡了。

  “邱炳前几天回到国外了,你们关系那么好,他肯定告诉你了。”

  “他劝我跟你道歉,毕竟我确实有错。”

  “......”

  时准吃着烤肠,心里想着宁杭怎么还不回来。


第一百零九章 正攻的气场

  计鹤洋:“时准,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时准吃完烤肠,将竹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宁杭还没回来,时准起身要去找他。

  刚走一步,计鹤洋拉住时准的胳膊。

  “时准,我跟你道歉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原谅你是吧?”

  时准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不知道计鹤洋是怎么有脸请求原谅的。

  “计鹤洋,我妈死在你妈策划的车祸里,我爸也郁郁而终,算起来两条人命,虽然你不是罪魁祸首,但你事后包庇,更是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计鹤洋,你是帮凶。”

  时准眼神阴沉,看计鹤洋的目光冷得像是冰块,光是对视,就让计鹤洋浑身发冷,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

  “时准,别这样跟我说话,求你了。”

  计鹤洋低着头,神情被垂着的头发遮掩,语气卑微,带着难掩的哀求。

  他向来眼高于顶,习惯了用强势掩盖一切,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时准甩开他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计鹤洋大步拦在时准面前。

  “时准,事情都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

  “不,我不会。”

  时准说得笃定。

  他紧紧盯着计鹤洋:“当初我觉得我有罪,所以我和你结婚,将计家救了回来,我承担了原本不属于我的罪责,你呢?”

  计鹤洋眼神躲闪,分明是在心虚。

  “计鹤洋,其实你根本不知道错,不过是走投无路想让我心软,再救你一次。”

  真正知错的人,怎么会说得出“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这种话。

  时准自问之前的做法和计鹤洋可不一样。

  计鹤洋脸上褪去血色,嘴唇蠕动两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时准叹了口气。

  “可惜啊,我不是普度众生的佛祖,你曾经也说过,我这个人心眼小,还睚眦必报,又怎么会原谅你呢。”

  时准想走,再次被宁杭拦住。

  “宁杭不是好人,他一声又一声的‘哥哥’叫着,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讨你欢心,他就是个绿茶。”

  “时准,你从小就聪明,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时准嗤笑一声。

  这个笑容带着轻蔑,还有些其他东西,计鹤洋一时有些看不明白。

  “你以为你看出来的东西,其他人就看不出来吗?”

  计鹤洋突然卸了力气,他没想到时准是知道的。

  是啊,宁杭的手段不算高明,时准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

  时准道:“我乐意。”

  那三年,他一直在遭受煎熬,计鹤洋却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黑暗寒冷的情况下,有人冲他伸出了一只温暖的手,有人愿意爱他,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哥哥!”

  宁杭站在不远处,一手拿着鹅腿,一手抓着根系着氢气球的细绳。

  “哥哥饿了吧,鹅腿很香,快尝尝。”

  宁杭上前,挤开计鹤洋,将鹅腿送到时准面前。

  时准接过后,宁杭又从口袋里拿了瓶水。

  “哥哥再休息一会儿,计总这么有精神想找人说话,我也是。”

  时准又坐回了长椅,手中的鹅腿不住的散发香味。

  宁杭走到计鹤洋面前:“计总不是想聊天吗?我和你聊,走吧,别影响哥哥吃鹅腿,你在的话,哥哥会没食欲的。”

  计鹤洋看向时准,却发现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一门心思都在鹅腿上。

  呵。

  在时准眼中,他竟然连只鹅腿都比不上。

  跟着宁杭来到不远处,计鹤洋脸色阴沉,几乎能滴出墨来。

  “真是厉害啊,竟然把时准的两个哥哥哄得接受你。”

  宁杭一脸的无所谓,和计鹤洋的沉重不同,他语气轻快:“我真正的本事是让喜欢的人眼里心里只有我,容不下别人。”

  他这么得意,计鹤洋自然是看不惯的。

  “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宁杭坦诚的说:“对啊,早就等着了。”

  “计鹤洋,其实如果靠我自己,很难走进时准的心里,真论起来,你才是功不可没。”

  计鹤洋捏紧拳头,气愤得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要不是你做出那么多让时准难受的事,我又怎么那么容易乘虚而入,也是在你的对比下,我对时准的好才显得更加珍贵。”

  宁杭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红本,左手翻转,连同手上的戒指一起展示给计鹤洋看。

  不论是戒指,还是结婚证,都刺痛了计鹤洋的眼睛。

  宁杭眼神得意:“今天刚领的,还热乎着。”

  计鹤洋对时准有愧,愿意在他面前软下态度,但宁杭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他面前趾高气扬。

  在情敌面前,他竭力维持着风度。

  “有什么好显摆的,我又不是没和时准领过,曾经是我,现在是你,怎么知道味道不会有别人?”

  宁杭笑着收好结婚证,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戒指是定制的,刻上了“SZ&NH”,和刻在内圈的不同,几个字母和图案是用花体刻在外面的。

  为了美观,花体融入戒指外圈的图案,仔细看就能看出来。

  “我既然有本事让时准和我出现在同一个红本上,就有本事将他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就算有其他人又怎么样,我有的是能耐把他们赶走,计总不是体会过?”

  “你!”

  计鹤洋一把揪住宁杭的衣领。

  宁杭笑着摇头。

  “怎么经过这么久,你还没长记性啊,就你现在的名声,即使是我主动打了你,时准也会认为是你挑衅在先。”

  计鹤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手上的力气却松了许多。

  宁杭轻易扯开他的手。

  计鹤洋咬着牙忍耐着。

  “你真以为你能一直守着时准?等时准知道你的真面目,他绝不会留下你。”

  “什么真面目?”

  宁杭反问。

  想起时准的回答,计鹤洋噎住。

  可他就是看不惯宁杭在他面前这么得意,还是因为和时准一起得意,明明时准之前是他的老婆。

  宁杭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

  “计鹤洋,有些戏,一个人是唱不了的,要有人配合才行,就像你当初明知道养的情人故意挑衅为难时准,还一心向着他们责怪时准。”


第一百一十章 没出息的流鼻血

  计鹤洋是后悔的,他知道错了,他想弥补。

  “宁杭,人不会一直得意的,虽然时准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但我们十几年的情分,我爸妈之前对时准也很好,他们只是走错了路,等时准不生气了,我们还会回到从前。”

  宁杭围着计鹤洋转了一圈,故作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觉得借着情分,时准会原谅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时准每次想到这些情分,只会对你们更加怨恨。”

  他曾经听过一句话,亲近的人不仅仅是支持者,有时候,更是最大的加害者。

  外人对自己捅十刀造成的伤害,不如亲近的人捅一刀来得厉害。

  宁杭抬手整理着衣领。

  “衣服都被你弄皱了,这可是时准给我买的,不对。”

  宁杭抬眼,目光中挑衅的意味极为明显。

  “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时准买的,他说我这样穿很好看,让他怎么都看不够。”

  一阵风吹过。

  即使阳光明媚,可风中还带着料峭,从衣领袖口钻进去,冻得人瑟瑟发抖。

  宁杭经过计鹤洋身边时,留下一句话。

  “你不会是想让计家东山再起才来接近时准的吧。”

  宁杭有这个想法,其他人自然也有。

  不管计鹤洋是真后悔还是假认错,这种怀疑人人都会有。

  计鹤洋站在原地,单薄的身体几乎要被风刮走,向身后看去,宁杭正给时准擦嘴。

  曾经是他和别人你侬我侬,时准在一边看着,现在,轮到他孤身一人了。

  时准抬着头,手里还拿着签子,鹅腿的肉被吃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小部分连在骨头上。

  宁杭宠溺的看着他,拿着纸巾将时准嘴角沾着的油腻子擦去。

  “好吃吗?”

  时准不住的称赞着:“好吃,怪不得在网上火呢,但还是能吃出些腥味,不过瑕不掩瑜。”

  不远处闪过一个人影,时准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那里,几人携手走过,只不过遮挡了几秒钟的时间,那个人影就淹没在了人群中。

  “怎么了?”

  时准在人群中寻找着,却一无所获。

  宁杭有些担忧:“怎么了?”

  时准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时准的兴致不高,还抽空给两个哥哥发去了消息。

  靠在沙发上,时准将床底放着的高尔夫球杆拿着手里看了许久。

  宁杭身子一歪,枕在时准腿上。

  “之前虞兴凡来找我们,你从床底下拿出这根球杆可是吓了我一跳。”

  “当时我就想着,不会那天我惹着你,你一气之下用球杆把我的球打出个坑来。”

  时准被逗的露出笑容。

  “这根球杆是我爸的,后来到了我手里,我一直守着,曾经,我爸用他打断了我二叔的腿。”

  宁杭在球杆上摸了两下,和正常的高尔夫球杆差不多。

  “那我以后可要警醒着,绝不惹你生气。”

  时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宁杭,最近你要小心点,今天我在游乐场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宁杭搂着时准的脖子,让他低头,趁机在时准的唇上啄了两下。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整天和哥哥在一起,他们找不到机会的。”

  时准摸了摸宁杭的脸,目光重新落在球杆上。

  杆身干干净净的,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底部沾着小块的污渍。

  “宁杭,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有很大差别,你会害怕吗?”

  时准依旧笑着,但笑容中带着几分冷冽。

  宁杭的手覆在时准的手背上。

  “哥哥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话音刚落,宁杭想起一件大事。

  从时准腿上爬起来,两条腿屈着,跪坐在沙发上,像只讨赏的大狗狗。

  “哥哥,你说过在家里给我准备惊喜的,惊喜呢?”

  时准眨眨眼睛,下一秒移开目光,眼底藏着几分慌乱。

  宁杭两手抓住时准的肩头:“哥哥,你不会忘了吧?”

  宁杭分明在笑,一双眼睛弯弯的,故意笑得眯成缝,时准从这两条缝里看出了危险。

  他有种预感,要是今天不把惊喜拿出来,宁杭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时准摸了摸鼻子:“我现在就去拿,一个小时后,你到房间里来。”

  宁杭笑着应下,乖巧的看着时准握着球杆飘去卧室。

  时准将球杆放好,打开衣柜,将最下面的纸箱子拖出来。

  年一过完,度假村里的众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这个箱子是宁夫人让人送过来的。

  说是可以在相濡以沫的婚姻生活里,添些刺激。

  即使知道箱子里放着什么,时准打开后,还是不禁脸红心跳。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也不知道是谁说老一辈的人固执封建,他们这些新生代行事开放。

  要是真那么固执封建,整个国家怎么可能在十年间人口从几亿变成十几亿。

  时准拿出箱子里放在最上面的画册,翻开后,全是些劲爆的图画。

  将画册放到床头柜上,时准开始用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布置房间。

  一个小时后。

  宁杭站在门口,揣着激动的心,颤抖着手敲响了房门。

  “哥哥,一个小时到了,我要进来了。”

  门根本没锁,敲的过程中就打开了。

  房间的地上铺着玫瑰花瓣,床上还用玫瑰花铺成爱心的形状。

  彩灯带挂在墙上,还有的摆在桌子上、地上,昏暗的灯光更添了暧昧的气息。

  时准从暗处走出来,身上穿着件宽大的黑色蕾丝外袍。

  宁杭不住的吞着口水:“哥哥,你这是......”

  时准红着脸打开外袍,接着又迅速合上。

  宁杭整个人愣住,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场景。

  时准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哥哥......”

  宁杭刚想说些什么,一股热流顺着鼻子流下。

  时准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他,这人竟然流鼻血了!

  赶紧拿着纸巾上前给宁杭擦拭,两手一抬,外袍分开,里面的春光再次露了出来。

  宁杭的鼻血更加汹涌,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却还不忘抓着时准的胳膊揩油。

  “哥哥,别管这个,咱们继续。”

  他胡闹,时准怎么会陪着他胡闹,抬手将他的爪子打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烧结婚证

  宁杭坐在床上,时准已经穿上了睡衣,正拿湿纸巾给他擦脸上的鼻血。

  “哥哥——”

  刚抬手,手背上又被打了一下。

  时准声音比之前多了些严肃:“老实点。”

  宁杭一腔委屈没出发,只能憋在心里。

  期待了一天的惊喜就这么落空了,他除了怪自己没出息还能怎么办。

  又不是第一次,之前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时准全身上下也被他摸了个遍,怎么还能到流鼻血的地步。

  看着随意扔在床上的蕾丝外袍,宁杭泄气似的闭上眼睛。

  好好的晚上,全没了。

  时准看着他略显绝望的神情,心中发笑,手中沾着的湿纸巾被扔进了垃圾桶。

  “鼻血止住了。”

  坐到旁边,时准翘着二郎腿,胳膊环在一起,目光狎昵。

  “宁杭,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流鼻血。”

  宁杭睁开眼睛,抓着蕾丝外袍放在腿上。

  “哥哥,能不能......”

  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不言而喻。

  “不能!”

  仅仅两个字,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把宁杭心里泛滥的火焰扑灭。

  更让他崩溃的话还在下面。

  “咱们还年轻,确实不能像之前那样不加节制,以后要限制每周次数,一周两次,高兴的话最多三次,不能再多了,要是累的话,可以多休息休息。”

  “哥哥!”

  宁杭大喊着,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

  “我才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又天天在我面前晃着,正常的都会有反应,怎么能限制次数呢。”

  时准微微皱眉,思考着宁杭的话,想着时不时太苛刻了。

  目光触及宁杭指缝的血迹,这点念头又飞走了。

  “我这是为我们两个的将来考虑,你还年轻,做多了这种事伤身体,年纪大了会吃到苦头的。”

  “不行!绝对不行!”

  宁杭坚决决绝,换做其他事,他都能够答应时准,但这件事事关他的幸福生活,绝对不能退让。

  宁杭难得和时准理论起来。

  “哥哥,人生就几十年,幸运的能活个一百来岁,其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我们现在的年纪,处处被约束着,不就浪费了么。”

  “而且,能咱们七老八十的,就算想亲热也力不从心了,更得抓紧。”

  “你想想,现在不多珍惜美好的时光,以后想要都没那个精力了。”

  “哥哥,你别听外面那些人乱说,我天天锻炼,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荷尔蒙,年纪又轻,身体又壮,是你喜欢的,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强迫自己禁欲呢......”

  宁杭的嘴叭叭个不停,时准听着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等他们老了,亲情会比爱情更多,对着白发苍苍、鹤发鸡皮的样子,应该也生不出其他心思。

  虽然听着有些薄情,但也是事实。

  时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宁杭的话洗脑。

  “可你刚刚还流了鼻血。”

  宁杭察觉到时准的转变,高兴地摆手,随意的扯着借口:“这证明我年轻气盛、身体健壮啊。”

  “是吗?我怎么没听二哥说起过。”

  时准半信半疑。

  宁杭不想和他在这方面上浪费时间,伸手去扯时准的衣服。

  “哥哥,你还是先把这件衣服换上,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

  时准半推半就的从了他,可在宁杭把外袍给他套上的时候,宁杭又一次流鼻血了,不等时准阻拦他,他自己就跑去洗手间清理了。

  时准不由得给自家二哥发去消息,问他鼻血流多了会不会致命,结果得到了个问号。

  为了防止真出什么事,时准又把自己亲手布置的房间收拾好,换回了还热乎的睡衣。

  宁杭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恹恹的,额前的碎发也打湿了。

  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好不容易让时准心软,可这又流了鼻血,算是前功尽弃。

  躺在床上,宁杭抱住时准,再次为自己辩解。

  “哥哥,我就是这段时间上火。”

  时准轻笑着:“我知道的,白天吃饭的时候不是才说过,你还非要吃辣的。”

  “我错了。”

  宁杭趴在时准肩头,声音闷闷的。

  时准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像小孩子了,认错、撒娇,简直和小孩子没差别。

  “嗯,睡觉吧。”

  宁杭挪动着身子,将时准抱得更紧。

  今天晚上和以往的感觉都不同,他们领证了,身边的人是他名正言顺的伴侣,国家资料专栏上法定的配偶。

  时准从头泛起从未有过的甜蜜,这个人是他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宁杭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半梦半醒中,时准起来上厕所,他睡得太迷糊了,没注意到身边少了个人。

  从洗手间出来后,意识清醒了许多,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糊味儿。

  时准一激灵,想到网上那些惨烈的火灾,赶紧顺着糊味儿冲进厨房,却发现宁杭蹲在灶台旁,手中拿着还在烧的半截小红本。

  台上放着个白色浅口盘子,里面堆着些黑灰,露出小红本的残角。

  时准愣住,宁杭也愣住了。

  喵——

  一声猫叫唤回两人神志。

  宁杭被火烧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残余的小红本掉到盘子里。

  时准赶紧上前查看,立即抓着宁杭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降温。

  宁杭心虚的不敢说话,本想着半夜偷偷起来烧结婚证的,没想到被人抓了个正着。

  他咳嗽两声:“怎么这时候起来了?”

  时准:“上厕所。”

  时准的声音太淡了,听不出到底什么意思,宁杭心中有些焦急。

  “哥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目光落到旁边趴着舔爪子的无毛猫,宁杭立即说:“都是光光的错,是它想烧我们的结婚证,我只是在阻止它!”

  光光:“???!!!”

  时准好笑的问:“你的意思是,火是只猫点的,结婚证也是它放到火上的?”

  宁杭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找借口就找借口吧,怎么挑个这么离谱的,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点头承认。

  光光瞪大了眼睛,眼神疑惑,似乎在说怎么这么大口锅落到它身上了,它只是半夜听到厨房有动静,想让主人给自己开个小灶开个猫罐头而已。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没有安全感

  关上水龙头,时准无奈的拉着宁杭回到房间,用碘伏给宁杭烧伤的地方涂了几遍后,又贴上了创可贴。

  宁杭依旧嘴硬:“真的是光光的错,哥哥,你可不能不信我。”

  时准上扬着眉毛,语气平静:“你觉得这种话谁会信?”

  宁杭的头垂了下去。

  “为什么要烧结婚证?”

  时准有些拿不准,他见过最夸张的是有人把结婚证供起来的,就是他爸。

  喜欢上他妈的时候用尽手段追人,领证了还给两张结婚证供了起来,被爷爷奶奶骂过之后,才又找了个橱柜放着,还专门上了锁。

  宁杭声音弱弱的:“没了结婚证就不能离婚了。”

  时准动作一顿,愣了一会儿后,说:“可以补办的。”

  宁杭急的想说些什么,却强忍着没发出声音。

  时准一张口,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见两滴泪落到宁杭手背上。

  “怎么了?”

  时准急切起来。

  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宁杭掉眼泪。

  之前撒娇的时候装哭过,却从没真的掉过金豆豆,时准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同时,他又有些乖自己,为什么不等宁杭把结婚证烧完了再出去上厕所,而且只是烧个结婚证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

  宁杭喜欢,让他烧又怎么了。

  宁杭边哭边说:“哥哥,我就是害怕,我没安全感。”

  “哥哥这么好,那么多人喜欢,计鹤洋现在也知道哥哥的好了,都是男人,那些人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就是想想要挖我墙角。”

  时准心疼的抱着宁杭的脸,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泪。

  “哥哥不喜欢他们,只喜欢你,不管他们想什么,我只爱你一个。”

  宁杭抽噎两下,眼泪继续哗哗的流着。

  “我虽然是宁家二少爷,但不如大哥有名,也没怎么露过面,就会点厨艺,其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我实在害怕,万一有更年轻、更优秀的人出现,哥哥会不会就喜欢上别人了,到时候看我一眼都觉得烦。”

  时准哎呦一声,抱着宁杭安慰。

  “更年轻更优秀的人自然有更好的人去配,我只要你一个人,别哭了,哭得我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宁杭止住眼泪,吸了吸鼻子:“那哥哥还生气吗?”

  时准摇头:“没生气,不哭了,好好一个大男人,没说两句就掉眼泪,像话么。”

  宁杭固执又嘴硬:“就哭就哭,谁让我有人疼有人爱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球球爬进了房间,正抱着颗浆果吃得欢快。

  光光紧随其后,也不怕球球身上的刺,抬着爪子将球球弄成一团,推着出了房间,临走时,还看了宁杭一眼,发出一声轻嗤。

  时准反应过来,宁杭这是被光光嫌弃了。

  忍着笑意又哄了宁杭一会儿,将脑子里记得的那点海誓山盟永不变心的话说了个遍,这才哄着宁杭睡着。

  以前时准觉得宁杭把他当孩子养,现在隐隐有种反过来的感觉。

  晚上闹了一通,时准又是日上三竿才醒。

  下午心血来潮,一头扎进了画室。

  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后,时准重新拿起画笔,他喜欢画美丽的风景,还有美丽的人。

  宁杭进入画室,一眼看到了画纸上的大海。

  蔚蓝的大海,金黄的沙滩,两边还有几棵椰子树,两个男人的背影正对着他们。

  虽然只是背影,却能让人一眼看出这两人是谁。

  “哥哥很喜欢绚烂的色彩,亮眼的同时看着干净又舒服。”

  时准看了他一眼,注意力又放回画上。

  “人生就这么短,我想活得漂亮,绚烂多姿最好,但又想让自己舒心。”

  作品最能反映创作者的内心,时准也不例外。

  将完成的画作放好,时准退后几步欣赏起来,越看越觉得满意。

  宁杭:“大哥知道你又开始画画很高兴,想要给你办个画展。”

  时准在绘画上有很高的天赋,真正的年少成名,即使沉寂四年,依然有很多人敬佩他的天赋和能力,等着哪一天能再次看到他的作品。

  时准揉了揉酸痛的肩:“办画展也不错,也好告诉他们,曾经最有天赋的匿名画家又回来了。”

  时准每完成一幅作品都是匿名送出,再加上时家的势力,别人用尽手段都查不到他是谁,更让别人觉得这位匿名画家神秘。

  宁杭说道:“还好那些人不知道哥哥就是这位匿名画家,不然跟我抢哥哥的人会更多。”

  其实,最先提出匿名的人是时准的妈妈。

  她说,要想画出真正的好作品,是要有些神秘感和距离感的,这样才能保证初心,不会被外面的世界污染,但也不能离得太远,不然会脱离实际,成为空中楼阁。

  妈妈说的每句话,时准都记得。

  宁杭搂着时准离开画室:“去洗洗,到晒太阳吃水果的时间了。”

  往阳台的吊椅上一躺,光光蹭了过来。

  冲着时准软着嗓子叫了两声后,又对着宁杭甩甩尾巴,抬着下巴绕过他,蹲在时准腿边。

  宁杭弹了下光光的眉心:“这家伙还生我气呢。”

  光光高傲的小模样和生气时的时准像极了,宁杭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

  “这个家里,我的地位是最低的了。”

  时准笑着两手捧着宁杭的脸,接着大力的揉起来,将宁杭的脸揉得不成样子。

  “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有这句话,宁杭觉得死都值了。

  太长时间没有画画,一拿起笔,时准就觉得灵感无限。

  再加上已经决定办画展,时准每天都要在画室里待上十几个小时,懒觉不睡了,每天晒太阳的时间也没了。

  时准一投入,眼里就只有画,要不是宁杭顿顿把饭送到画室,时准能一整天不吃东西。

  宁杭既心疼又高兴。

  心疼时准这么废寝忘食的,但又高兴时准重新拿起了喜欢的画笔,做着真正喜欢的事。

  爱一个人,是希望看到他在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的。

  最后一幅,时准画的是两只手,小拇指勾在一起,无名指上戴着一样的戒指。

  这是时准最喜欢的一幅,也是他准备送给宁杭的礼物。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给你安全感

  画展办得如火如荼,时准忙得每天脚不沾地,还好有家里人帮忙,又有宁杭照顾他,不然时准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时准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宁杭了。

  同时,心中的一个想法也越来越明晰。

  画展邀请了许多圈内人士,还有上流社会的一些人。

  周围的墙上挂着时准的一幅又一幅作品,那些人站在画前发表着看法,同时谈论这位匿名画家到底是谁。

  有个元老级别的人指出,这些画的风格和某些线条和画家Y很像,同时和叶瑾故去的时夫人的作品很像。

  画展正式开始前,所有人被请到大厅,毕竟画展的主人是要露面的。

  这是时准做出的决定。

  站在台上,时恒身为主办方向所有人介绍着这次画展,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开始进入正题。

  “各位应该也听到风声了,圈子里最为神秘的画家,也是这次画展所有作品的创作者即将露面,让我们有请这位画师。”

  时准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台,拿起了麦克风。

  “大家好,我是时准,也是这次展出所有作品的创作者。”

  台下的人面露疑惑,他们从没想到时家最游手好闲的小少爷竟然是圈内最神秘的年轻画家。

  元老级别的老人笑道:“时小子,你从小就跟你妈学着画画,风格和你妈妈也有些像,你父母在天上看着一定高兴。”

  时准微微低头,恭敬的说:“我从四岁学画,秦老师教了我很多,我能有今天,还要感谢秦老师的精心教导。”

  秦老师满意的点头,算是接受了时准的感谢。

  秦老师可是元老、泰斗级别的人物,他都这么说了,就是认可了时准的身份。

  众人纷纷夸赞起时准年少有为。

  时准不在意他们说什么想什么,视线落在人群后方的那人身上。

  往下面看了一眼,两个人搬了幅用红布盖着的画上来。

  时准介绍着:“这幅画是我最满意的,也是接下来我想说的。”

  揭开红布,戴着戒指的两只手露了出来。

  画上的两只手线条流畅,细腻到皮肤的纹理都画了出来。

  时准将自己的手举起来展示给台下的人看。

  “各位应该也猜到了,上面的手一只是我的,一只是我爱人的。”

  宁杭站在台下,右手盖在左手上,掌心下的那枚戒指似乎在发烫。

  时准的声音继续响起。

  “过去四年的时间里,我遇到了很多事,我的两位哥哥一直在我身后,同时,我也遇到了一个很爱我的人。”

  “他叫宁杭,是个很好的人,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时准说不紧张是假的,脸上也有些发热,不自觉间将麦克风握得更紧。

  秦老师摸着胡子,即使上了年纪,眼睛依旧清明。

  “时小子,你是好事将近了吧。”

  时准点点头:“很抱歉在这里说这些和画展无关的画,但对我们这个搞艺术的人来说,灵感缪斯是最重要的东西。”

  “宁杭就是我的缪斯,更是我的爱人,我们已经领证了,在此,我向所有人介绍他的存在。”

  台下有人高声道:“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啊。”

  时准笑着应下。

  “到时候一定给各位送去请柬,现在请各位前去观画,咱们畅所欲言。”

  又客套了几句,看着工作人员将客人带进画廊,时准长舒了口气,下台小跑到宁杭面前。

  宁杭一把将他搂入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名字。

  时准窝在他的胸口,有人注意到这边拿出手机拍照。

  “宁杭,你说你没有安全感,那我就给你安全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领证了。”

  宁杭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别人不知道和时准主动当着所有人承认他的身份是两回事。

  四周挂着时准的画作,每一幅都带着爱意和温馨,时准和宁杭相拥在一起。

  这些画就是见证。

  “宁杭,刚刚我在台上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我的缪斯,更是我的爱人。”

  宁杭心里清楚,时准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回应他的爱。

  爱确实是需要回应的,但只有被爱的人回应才有意义。

  时恒在一旁咳嗽两声:“煽情够了就办正事吧,那么多人在看画展呢,小准,你是创作者,赶紧去招待,宁杭,你去陪着。”

  时准和宁杭携手离去。

  看着坠入爱河的弟弟,时恒总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之前一直不露面,今天倒是因为宁杭缺乏安全感脱下马甲了。

  时准拉着宁杭的手兴冲冲的站在画前跟别人交谈。

  秦老师上下打量着宁杭,眉头往一起靠了靠。

  宁杭知道这位秦老师德高望重,时准很尊敬他,见他神色不好看,心里直打鼓。

  秦老师:“宁杭是吧,你什么时候和时小子在一起的?要不是时大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和时小子在一起了。”

  宁杭站到秦老师身边,殷勤的扶着老人家。

  “秦老师,我是前不久和时准领的证,之前也和时准上过几次新闻。”

  秦老师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老人家的注意力落到面前的画上,“时小子,你这次的作品和以前比起来,给人的感觉更丰富更有内涵了。”

  时准接受这来自老师的夸赞,又和宁杭一起带着秦老师在其他作品前走走停停。

  时准兴致勃勃的介绍着每幅画的灵感和意义,听着的人纷纷点头示意。

  画展从早上九点开到晚上九点才结束,要连开三天,这才是第一天,时准就累得浑身瘫软在沙发上。

  宁杭喂他吃了颗润喉糖,又准备了足浴桶,放了热水、泡脚包,给时准脱了袜子,将他站了一天的双脚放在桶里。

  接着,自己也把脚放进热水里。

  时准声音弱弱的:“累死了,以前办画展我都是隐身的状态,像今天这样满场跑的还是第一次,还真有点吃不消。”

  宁杭也知道他是真的累了,站了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讲解,就这么陪着时准,给他揉揉酸疼的腿。

  今天,宁杭见到了不一样的时准。

  站在画旁,时准浑身上下充斥着自信,镇定自若的在一群人前讲解自己的作品,与他们探讨艺术。

  他在自己的领域内如一颗精美的钻石,闪闪发光,引人侧目。


第一百一十四章 匿名电话

  加了热水又泡了一会儿,宁杭拿过干净的毛巾,时准伸手去接,却被宁杭躲过。

  “我来给老婆大人擦脚。”

  时准重新靠回沙发:“你这样会把我宠得四肢退化的。”

  “那更好,这样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宁杭仔细的将时准脚上的水擦干,脚趾缝都没放过。

  紧接着,他低头在握着的脚上亲了一口。

  时准笑着踹他:“别闹。”

  宁杭眼神中透着些不满:“你身上哪里没被我亲过,害羞什么。”

  时准缩回脚,穿着宁杭精心准备的棉拖回房间,嘴上说着:“赶紧上床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呢。”

  时准一直觉得二十六七的自己年轻力壮,可三天的画展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体力有多差。

  倒是宁杭,明明只比他小了几个月,却依旧精力充沛。

  办完画展,他在床上连睡了两天还恢复过来,宁杭却能依旧每天六点起床在跑步机上跑一个小时,然后去做饭收拾家里。

  时准从卧室出来,宁杭正拿着刷子给四只乌龟清理龟壳。

  “怎么想起来给它们刷壳了?”

  宁杭将四只乌龟放进盆里,洗了手又擦干净水,再去牵时准的手。

  “花花和绿绿原本是狄拉克送给二哥的,只是借给我们,听说二哥和狄拉克最近吵架了,我想着把花花绿绿还回去,或许能缓和两人的感情,老大老二就当是利息了。”

  时准点点头。

  但二哥和狄拉克吵架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就狄拉克那架势,恨不得把二哥别在裤腰带上,那么高大的人,天天学着卫琮做保镖。

  蹲下身,时准点了点四只乌龟的小脑袋。

  “养了这些日子,把它们还回去还真有点舍不得。”

  喵——

  一条尾巴缠上了时准的手,过年时的大红蝴蝶结已经换回了粉色丝带蝴蝶结。

  “还好有你。”

  一颗浆果滚到视线中,然后就见球球哼哧哼哧的爬过来,背上背了许多浆果。

  “看来是知道它们要走了,光光和球球过来送行呢。”

  宁杭将四只乌龟装好,叫了闪送,穿着工作服的小哥接过后用最快的速度将东西送到狄拉克手里。

  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时准拿起一看,是个匿名电话。

  “是时准时先生吗?您有一个包裹到了,方便来快递驿站拿吗?”

  “好,我等会儿就去。”

  挂了电话,时准有些疑惑,他似乎没在网上买东西啊。

  “宁杭,刚刚快递驿站的人通知我有包裹到了,你从网上买了什么?”

  宁杭也是一脸茫然:“我没买啊,我从来不在网上买东西的。”

  在这个网购发达的社会,像宁杭这个年纪的人从不在网上买东西,简直算是异类。

  无关其他,就是觉得可能会不干净,之前有坏人在别人买的宠物粮里注射东西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就连时准都有些犯怵。

  还有商家会故意把死人穿过的衣服放在店里原价售卖,都让宁杭觉得不舒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杭直接不从网上买,直接断了这万一,连带着时准也很少从网上买东西。

  时准看了眼手机:“算了,我去拿吧,或许是朋友寄来的。”

  换好衣服刚要出门,时准接到了另一通电话,是时恒打过来的。

  “小准,来公司一趟,有急事找你。”

  “好,我马上到。”

  时准边穿鞋边对着宁杭说道:“大哥让我去公司一趟,应该出大事了,宁杭,你帮我去拿快递,我先走了。”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宁杭话没说完,门已经关上了。

  光光甩着的尾巴扫过宁杭的裤腿。

  宁杭冷哼一声:“烧什么,再烧也没人看你。”

  光光:“......”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很快,宁杭也出门拿快递。

  时准匆匆赶到时恒的办公室,时易和狄拉克也在,除了他,办公室里的四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怎么了?”

  时恒闭上眼睛,语气厌恶之余还带着无奈。

  “二叔回来了。”

  时准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身影,呵了一声:“原来那天在游乐场我没看错。”

  其他四人心中一紧。

  时易:“你看到他了?你有没有受伤?”

  时准摇着头回答:“没有,他就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当时人多,他不好动手,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们动手了?”

  时易看向狄拉克,狄拉克放软了声音:“我没事。”

  卫琮解释:“昨天时易值夜班,凌晨回家的时候被几个人围住,还好有狄拉克在,拦住了那伙人,我和阿恒正好去公司开早会遇到了。

  那些人一开始咬死是医闹,被威逼利诱一番,供出幕后主使是个瘸腿男人。”

  瘸腿男人,又和他们有深仇大恨的,只有一个。

  时恒坐在老板椅上,浑身散发着冷气,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把那个企图伤害自己弟弟的人凌迟。

  时恒:“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小易小准,你们要小心点,我给你们配了保镖,这段时间先让他们保护你们,时德昌那种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时准本想说什么,突然想到来之前的那个快递电话。

  不祥的预感从心头蔓延全身。

  “糟了!”

  时准大喊一声,其他人全都警惕的看过去。

  “宁杭有危险!”

  扔下这句话,时准冲了出去,剩下的四人紧随其后。

  时准寄希望于只是自己想多了,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上了车,手和腿都是抖的,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开车。

  时恒将他扯出驾驶室塞进后座位,让卫琮开车。

  时易和狄拉克则是因为座位原因上了后面的车。

  时准催促着:“去小区的快递驿站,快点,再快点。”

  时恒按着时准的肩头安抚:“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先别急,或许是你想多了。”

  时准急得直掉眼泪。

  “大哥,我害怕,接你电话之前,有个匿名电话打过来说我有快递到了,我没买东西,宁杭也没买,我以为是别的朋友寄的东西,现在看来很大可能是时德昌冲我来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二叔?

  时恒和卫琮心中皆是一惊。

  时易当时被好几个人围住,那些人手里还拿着凶器,狄拉克那样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都挨了好几下,何况是其他人。

  如果真是时德昌搞得鬼,毫无防备的宁杭凶多吉少。

  时恒提醒:“快给宁杭打电话。”

  过于担心焦虑的时准这才反应过来有手机这个东西,颤抖的指尖拨了好几下才将电话打出去。

  铃声不住的响着,却迟迟不被接通。

  一个没接,时准接着打。

  不知道打了几个,依旧没人接通。

  时准的脸整个白了,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冷得像是之前发生车祸差点死的时候。

  来到快递驿站,车子还没停稳时准就冲了下去。

  “宁杭!宁杭!”

  时准大喊着宁杭的名字,驿站里有几个人是来拿快递的,被他这么喊着,吓了一跳,看傻子似的看着时准。

  时准站在管理员面前,发出的声音带着轻易察觉的害怕和颤抖。

  “有没有见过大概这么高的男人来拿快递,和我差不多年纪,手上戴着和我一样的戒指?。”

  “这个......”

  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拿快递,管理员一时想不起来。

  时恒扶住时准,对着管理员说:“他外形很出众,要是见过他,你应该会留下印象。”

  管理员像是想起了什么,回答:“是有一个帅小伙来拿快递,还找我查了快递单号,但系统显示没有。”

  时准像是抓到了希望:“就是他,他去哪了?”

  管理员有些犯难:“我哪能知道他去哪了,可能回家了吧。”

  时准转身往家里跑去,冲进大门,大喊着宁杭的名字,期待下一秒宁杭会从某个房间里出来,笑着责怪他扰民。

  可时准将房间找遍了,都没看到宁杭的声音。

  不祥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压得时准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恒:“小准,这里你最清楚,想想宁杭可能去哪儿,或者,时德昌最可能在哪里动手。”

  时准大力的抓着头发,逼迫自己思考,嘴里喃喃道:“哪里呢?会在哪里?”

  想到一个地方,时准疾步冲了出去。

  宁杭的视线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红布,看什么都带着红意。

  头上流下的血沾在他的睫毛上,让他看不清东西。

  他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半天才反应过来被人绑架了。

  在这之前,他去驿站拿快递,到了被告知可能是搞错了,回家的路上后脑突然一疼,然后就没知觉了。

  脚步声传来,一重一浅的传达着来人是个瘸子。

  宁杭撑着身下的地板,几乎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坐起,绑架他的人看他没了反抗的能力竟然没捆住他。

  宁杭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蠢还是太过自信。

  坐起后,宁杭擦去额上的血迹,从口袋里拿出给光光绑尾巴的备用丝带给脑袋做了简单的包扎。

  时德昌拄着拐杖在宁杭面前站定:“你倒是镇定,不愧是宁家的二公子,可惜落到我手里了。”

  宁杭抬眼看他,眼前的男人在时准口中不过四十几岁,看着却像六十几岁。

  看五官,年轻的时候长得应该不错,可惜表情太过凶恶,眉眼一看就带着算计。

  “二叔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儿啊。”

  时德昌听到这个称呼,竟然笑了起来:“你竟然知道我是谁,看来时准确实把你放在心上了。”

  宁杭笑着眨了眨眼睛,用平时对父母说话的语气说道:“时准确实都和我说了,不过我记性不好,刚刚才想起来你十年前就被赶出时家,对不住啊,叫错称呼了。”

  越是平静的语气越是容易惹人生气。

  时德昌最在意的就是十年前被人赶出时家,狼狈逃出国的事。

  心里怎么都过不去的坎被人这么轻飘飘的说着,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时德昌忍得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

  “真是牙尖嘴利,难怪计鹤洋那个没用的东西总是被你三言两语就激怒。”

  简单两句话,宁杭已经了解到眼前这个人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否则他不可能知道他和计鹤洋的事。

  计鹤洋那么爱脸面的家伙,绝不可能自己透露。

  宁杭看了眼周围,守着大概十几个人,个个看着都是练家子。

  时德昌提醒:“这些都是雇佣兵,我花了大价钱请的,宁杭,就算你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怪就怪你和时准扯上关系了,他们三兄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凶恶的目光中带着势在必得,积攒了十年的仇恨即将发泄出来,激动得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

  宁杭碰了碰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他轻松道:“是吗?可惜我还没活过,快到吃饭时间了,我还要回去给我老婆做饭呢。”

  “你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等着吧。”

  时德昌手中的拐杖敲了两下地面:“把他捆起来。”

  高大的雇佣兵动作粗鲁的将麻绳捆着宁杭,宁杭对着时德昌的背影高声道:“老人家,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要下雨,你可要注意身体,阴雨天瘸的腿疼起来可不好受。”

  被扔到一边,宁杭寻找着解开绳结的办法。

  摸着熟悉的绳结,宁杭心中发笑。

  在床上的时候,时准总喜欢拿东西捆他,做出强迫的意味,第一次不小心打了活结后,后面都是系的死结。

  玩的次数多了,宁杭解绳结的技术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这种最常见的死结,即使被绑在身后,宁杭也能轻松解开,就是费些力气,毕竟雇佣兵捆人确实在行,奈何他更在行。

  时准找到废弃仓库的时候,时德昌正坐在门口喝茶。

  “时恒时准,二叔很久没和你们说话了,别来无恙啊。”

  时德昌朝兄弟倆的身后看了一眼,问:“时易呢?”

  像是想起来什么,时德昌反应过来。

  “二叔忘了,时易早上被吓到了,他对象也挨了几下,现在应该在养伤吧。”

  眼前的男人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明明是亲人,却闹得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时准冷声道:“宁杭呢?我要见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绑架

  时德昌半眯起眼睛:“时准,你从小可是很懂礼貌的,才十年没见连二叔都不知道叫了,看来是你爸妈死得太早,这几年没教你,让你连该有的礼数都忘了。”

  时德昌的每句话都在时准的雷点上蹦跶。

  时准咬着舌尖,用疼痛和血腥味维持着理智。

  时恒挡在时准面前:“时德昌,你早就不是时家的人了,叫你一句二叔是看在血缘的份上,可你做的事实在让人不齿。”

  “有什么冲我来,别牵连无关的人。”

  时准鄙夷的笑着从时恒身后走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要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孩子了。

  “他怎么敢对大哥动手呢,他动无关的人就是清楚动不了我们,时德昌,你的每个行为都在透露着你的无能。”

  用话刺人谁不会啊。

  不过是用些锋利恶毒的话扎对方最在意最脆弱的地方。

  时德昌彻底冷下脸,连表面的笑容都不维持了。

  “你们厉害又怎么样,你爸妈还不是早死了,真是可惜,我没看到时廷议临死前的样子,听说他是接受不了章若清的死才撒手人寰的,要是我见到了,一定会好好嘲笑他一番。”

  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仇人对自己去世的父母不敬。

  时准:“一个跳梁小丑,谁会在意你,时德昌,你就像网上的键盘侠,现实里活得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在攻击他人时找到存在感,以此让自己活着,实际上在攻击他人时也暴露了自己有多肮脏。”

  时德昌在贬低他们的父母,实际上越贬低越是在告诉其他人他没有放下过去。

  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没办法放下,又迈不过心中的坎。

  时恒视线下移,落在时德昌的腿上。

  “看来你这些年拐杖用得挺顺手,站着不动都看不出来是瘸子。”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两下。

  时准拿出手机翻看,笑道:“时德昌,没想到十年不见,你的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龙凤胎呢,真是有福气啊。”

  手机翻转,露出了屏幕上的照片,上面是一对姐弟。

  时德昌瞬间瞪大双眼,即使手里拿着拐杖也差点站立不住,还好身边的雇佣兵将他架住。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两个孩子?!”

  时准继续翻动着照片,嘴上说着:“这十年你一直在调查我们,我们就不会调查你吗?四口之家还真幸福啊。”

  这些年,他们确实也关注着时德昌的动向,但父母去世后,就不太注意他,最近更是失去消息。

  可惜狄拉克在国外可是做过黑手党的,在找人这方面可比其他人都要厉害。

  再加上早上被袭击,国外的人全部出动,短时间内就把时德昌藏着的一双儿女照片给找出来了。

  时德昌态度强硬:“这是我们的事,和我的孩子无关,你们不会连孩子都不放过吧。”

  时准点开手机里的音频。

  先是一段混乱嘈杂的声音,然后孩子的哭诉声传来。

  “啊——不要——啊!”

  孩子的尖叫听得让人心惊。

  时德昌去看时准的表情,却发现以前最心软的人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时准的声音像是化不开的寒冰,平静的语气带着刺骨的冷意。

  “我们的事也和宁杭无关,你能伤害他,我为什么不能伤害你的孩子呢?时德昌,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得知爸妈去世的真相后,我就告诉我自己,绝不会再因为曾经的情谊让别人伤害我。”

  时德昌死死握着拐杖,阴沉着脸死盯时准。

  “你想怎么样?”

  时准:“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要见宁杭。”

  时德昌抬起手,两个雇佣兵打开了仓库的门。

  阳光从门口随着开门的动作踏进仓库中,又在宁杭身边停下脚步。

  地上的人被绳子捆了一圈又一圈,目光接触到宁杭头上包着的丝带还有脑门上残存的血迹后,时准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一刻,他真的起了杀心。

  时准刚上前一步,十几个高大的身影站成一堵人墙,连同视线一同挡住。

  宁杭有些着急,却发现几个人影出现在破旧的窗口。

  时德昌这时候也联系上了国外的人,得知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见后,气得用拐杖狠捣了几下地面。

  “我真是小看了你们,可不管怎样,你们今天都走不出这里。”

  时德昌的声音阴狠起来,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从我回来的那刻起,我就决定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让你们下地狱,即使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时恒心道不好:“时德昌,你真不在意你孩子的死活吗?K国那么动荡的国家,那里的法律可都是摆设,就算真的出了人命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时德昌面上浮现纠结,一方面是自己的儿女,一方面是自己忍受了十年的仇恨,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选那一个。

  两方人对峙着,等着时德昌做出决定。

  最终,仇恨战胜了亲缘。

  时德昌破罐子破摔:“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至于孩子......”

  时德昌的脸上闪过痛苦:“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们一定要死。”

  看着仓库里打出的手势,时准笑道:“死的可不会是我们。”

  嘹亮的警笛声响起,时德昌慌乱起来。

  “你们竟然敢报警,就不怕我杀了宁杭吗?”

  雇佣兵分开后,原本绑着宁杭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捆麻绳。

  很快,时易、狄拉克、卫琮三人扶着宁杭从旁边出来站在时准和时恒身边。

  时准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时德昌,怎么过了十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反派死于话多真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时准看电视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吐槽,现在却发现了不一样的感觉。

  用言语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实在是最便宜的成本了,趁着这个时间,他们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将宁杭救出来,比如搞到时德昌孩子的信息。

  时德昌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刚刚要实现复仇的喜悦整个被驱散。

  他不能被抓到,他已经四十多了,在牢里蹲几年再出来更找不到报仇的机会了。

  何况,时家这几个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剃光头

  时准出言提醒:“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二叔。”

  时恒时易一时搞不懂时准为什么要让他离开,随后反应过来,时德昌在国内已经待不下去了,过两天通缉令就会出来,他只能逃到国外。

  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去K国,和华国的安定不同,K国每天死的人的人太多了,他们的官员政府就是个摆设。

  很多亡命之徒选择的容身之处都是K国,要不然也不会有黑手党的存在。

  在K国,想让一个人死实在是太容易了,甚至不用付出代价。

  时准先带着宁杭去医院检查,还好宁杭先做了包扎,时易又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不然按照流血的速度,他现在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宁杭躺在病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剃头发。

  打他的那个人用的力气不小,伤口出了血,还和头发黏在一起,需要把头发清理掉观察伤口。

  宁杭鼓着脸,眼神委屈,企图和医生商量:“一定要剃头发吗?少一块头发很丑的。”

  医生语气不满:“小伙子,头发重要还是命重要啊,万一头发扎进伤口造成感染就晚了。”

  宁杭将目光挪到时准身上:“哥哥,我要变丑了。”

  时准看了眼他的头发,说:“那就别只剃一块了,全部剃掉吧。”

  医生:“好主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头发一缕一缕的落下,宁杭有种想哭的冲动。

  “哥哥,一定要这样吗?”

  时准点头:“光头还不用洗呢,等伤养好了,头发也长出来了。”

  剃了头发,宁杭生无可恋的任由医生在伤口处消毒。

  时准:“要不把他的头都消毒一遍吧,保险一点。”

  医生拿着碘伏将宁杭整个光头都涂了一遍,原本是颗白煮蛋,沾了碘伏的颜色,看着有些滑稽。

  时准一面心疼一面又忍不住笑。

  看着伤口,医生神情严肃:“伤口有些严重,需要缝针。”

  时准立在一旁,看着医生手中的针扎入宁杭的头皮,又从另一侧传出,黑色的线也跟着针穿入肉中。

  那根针像是缝在时准身上,疼得他咬紧后槽牙才勉强没有发出声音。

  “哥哥,哥哥......”

  回神时,医生护士都离开了。

  “哥哥,把镜子递给我。”

  宁杭举着镜子看了一眼,只是一眼,立刻又将镜子反着盖在床头柜上。

  宁杭蜷缩在床头,捂着脸自闭。

  时准抬起没有知觉的两条腿来到宁杭身边,安慰道:“别难过了,光头才考验颜值,我觉得你光头也挺好看的。”

  宁杭抬起头,声音哽咽:“真的吗?”

  时准移开目光,生硬的嗯了一声。

  宁杭更难受了,转过身去继续自闭。

  他的后脑勺正对着时准,伤疤的地方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更深,小指长度的伤口被缝了三针,歪歪扭扭的像个蜈蚣,看得时准心惊。

  时准双手落在宁杭的肩上,艰涩道:“很疼吧。”

  宁杭:“没事的,已经消毒了,过段时间就会好。”

  时准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是我连累你了。”

  他和时德昌的事,原本和宁杭是无关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宁杭不会受这个苦。

  宁杭转过身来,“我们是夫妻,福祸与共,老婆,你要这样说话我就不高兴了。”

  时准别过脸,看向旁边的果篮。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时准拿着水果刀,抓着苹果一下又一下的削着。

  身为时家最受宠的小少爷,时准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吃水果也有人削干净果皮。

  时准上一次碰到似乎还是发病自残的时候。

  水果刀每削一下,宁杭都心惊肉跳一下。

  他慌忙从时准手里拿过水果刀,明明是削皮,可削过的地方果肉都不剩什么了。

  “还是我来吧,不然这苹果都后悔长出来了。”

  时准放下苹果,伸手去拿了香蕉。

  “我生病的时候是你照顾我,现在我来照顾你。”

  剥好的香蕉递到面前,宁杭没用手接,直接低头咬下一大口。

  “真甜。”

  时准喂着宁杭吃了根香蕉,自己也觉得肚子有些饿。

  “宁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时准本想自己尝试着做,但想到自己这一手烂厨艺,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宁杭:“想吃银鱼面。”

  时准:“我去买。”

  宁杭:“我等哥哥回来。”

  时准出医院找了个高档餐厅买了两份银鱼面,付了钱又对着服务员嘱咐:“其中一份是病人吃的,要少油少盐清淡点的,不要放刺激的调料。”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医院,宁杭正靠在床上休息。

  “哥哥回来了。”

  放下餐盒,时准将床摇了起来,方便宁杭更好的用餐。

  “哥哥,其实我没事的,不用住院。”

  时准拿着筷子,对着热气吹了两口送到宁杭嘴边。

  “不行,就算真的没事也要在医院待一天,不然我不放心。”

  宁杭:“都听哥哥的。”

  享受着时准的投喂,宁杭幸福极了。

  他受伤的是头不是手,时准却喂他吃面,宁杭觉得这次受伤真是值了。

  时准的动作不快不慢,宁杭吃的动作却有些急切。

  他想着,自己吃得快一些,早点把面吃掉,时准也能早点吃饭。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宁杭又喝了几口汤:“我吃饱了,哥哥,你也快吃吧,面都要坨了。”

  一碗面下肚,时准也吃饱了,将饭盒收拾好后扔进垃圾桶,摇下床让宁杭休息。

  宁杭握着时准,缝针的时候,他看到了时准痛苦的表情。

  感同身受四个字很少能实现,但他刚刚在时准身上看到了。

  “哥哥,你知道我被绑架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吗?”

  时准:“什么?”

  宁杭轻松道:“想的是还好被绑的不是你,要是你受伤了,我只会比现在更疼。”

  时准憋了许久的眼泪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视线一片模糊。

  一颗名为爱的石子被投入心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宁杭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响起:“哥哥,我想说的是,我爱你,爱到可以把命给你,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父母,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凉薄

  时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宁杭,我也爱你,或许我对你的爱没有你对我那么深,但我保证,会每天都多爱你一点点,直到非你不可。”

  宁杭握着时准的手,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时准愿意每天都多爱他一点,甚至做好了非他不可的准备。

  都已经非他不可了,任由其他人再怎么作妖都没办法拆散他们。

  时准身边的人,只会有他一个。

  时准:“宁杭,我很需要你的爱,如果没有这份爱,或许我不会撑到现在。”

  宁杭亲了下时准的手背,动作带着无限的爱意。

  “哥哥,我有很多爱,都给你,也只给你。”

  宁杭睡着了,时准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印象中,似乎都是宁杭这么看着他,他很少这样观察宁杭。

  宁杭的五官是出众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眼就对这个人生出好感。

  性格还这么温柔,在他承受着内心的煎熬时,是宁杭陪着他,照顾他。

  那个时候,时准无法面对大哥二哥,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宁杭一个。

  宁杭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也见过他最光彩的样子。

  时准抬起手落在宁杭的眉心。

  他最喜欢宁杭的这双眼睛了,亮亮的,里面只有他,让他感觉像是被爱包围。

  “宁杭,我爱你。”

  时准低下头,在宁杭的眉眼处落下一吻。

  “我绝不会再让别人有机会伤害我爱的人,那样的事有一次就够了。”

  宁杭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就跟着时准离开了。

  时准每天都在厨房学做饭,宁杭本想自己来,却被时准按着坐在旁边指点。

  辛苦努力再加上名师指导,时准手艺进步不少,起码已经不是曾经的炼丹术了,做出来的饭也可以下咽。

  宁杭吃着白粥,就着两盘小菜,尝到了生活中的恬淡。

  时准看着宁杭吃得正欢,说道:“宁杭,我有事要离开几天,你在家里陪光光和球球。”

  宁杭动作一顿:“不能带着我吗?”

  时准摇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继续在家里养伤,之前的保姆阿姨会送饭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宁杭知道不管怎么样,时准都不会带着他了。

  “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一个星期后,时准出现在K国街头。

  今夜没有星星,黑漆漆一片。

  时德昌穿得严严实实的回到家里,一开灯,却发现房间里站了一群人。

  刚想转头离开,却被人抓着胳膊扔在地上。

  时德昌想跑,却被人踩在背上。

  时准拿着高尔夫球杆一步步靠近时德昌。

  “这根球杆熟悉吗?”

  看清楚球杆,时德昌瞳孔猛缩。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根球杆,他的腿就是被时廷议用这根球杆打断的。

  时准晃了晃手中的球杆:“十年前,我爸能打断你的腿,让你灰溜溜的逃到这里,十年后的今天,我就能打断你的另一条腿,让你再没有本事翻出花样。”

  冰冷的球杆贴在时德昌的脸上,时德昌瑟瑟发抖起来。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原本也是时家高高在上的少爷,却被你爸打断腿赶出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把所有钱都拿去请雇佣兵,可时间有限,期限一到,他们就走了,我的两个孩子也被他们的母亲带走,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都是因为你们,我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要逼我?”

  球杆挥下,时德昌吐出的鲜血盖住了他的半张脸。

  “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你原本只是管家的儿子,管家夫妇离世后,爷爷奶奶觉得你可怜才收养你让你姓时,我们才叫你一句二叔,可你贪心不足。

  为了谋夺公司,竟然也爷爷奶奶下药,想让他们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你,时德昌,你能享受荣华富贵已经是幸运了,还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即使是鲜血也遮不住时德昌脸上的狰狞。

  “那又怎么样,他们都让我姓时了为什么不能把公司给我?说什么把我当亲儿子看待,那凭什么把公司交给时廷议不给我?

  一个个假惺惺的,如果他们把公司给我,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

  时准手中的球杆再一次打在时德昌脸上。

  “能对自己的养父母下死手,你这种人凭什么什么都有啊。

  我爸念着以前的感情留了你一条命,本来想着你要是老实的待在国外,还能好好过日子,可你竟然想着对我们兄弟三个出手。

  失败也就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宁杭。”

  时准再次扬起球杆,大力的落下,一下接着一下,尽数落在时德昌完好的腿上。

  “啊——”

  一声声惨叫响起。

  但在K国这个动乱的地方,没人会在乎这种惨叫是谁发出的。

  “疼吧,宁杭头上缝了三针,当时我心里比你这还疼。”

  时准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地上的时德昌疼得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时准累得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费力的喘着气。

  一下飞机就来这里了,时差都没倒,时准一时头晕。

  时德昌伸出手,想要抓住时准的裤脚,却怎么都够不到。

  “时准,我是你二叔啊,你小的时候我经常抱着你玩的,你放过我这次,我保证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再也不会伤害你们。”

  他的声音很弱,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时准冷笑几声。

  “你十年前就对我爸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结果呢?时德昌,我可不敢再信你的话了,不论是我们三兄弟还是我们的伴侣,我都不会再冒这个险。”

  时德昌已经精疲力尽,只剩求生的本能让他强打着精神。

  “时准,你是时家最善良最正义的人,别这么对我,求你了。”

  时准忽然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听着有些渗人。

  “爷爷还在的时候说过,我们三兄弟里我最像爸爸,重感情的同时又格外凉薄。”

  曾经,时准只认可“重感情”这句,后来却发现“凉薄”也是真的。

  就比如在得知车祸真相前,他付出最大的代价偿还计鹤洋,这是因为感情。

  得知真相后,时准只觉得计鹤洋的妈妈活该死在那场车祸里,害人终害己,即使对方看着他长大,对他很好。这就是凉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斩草除根

  时准看时德昌的视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这个人啊,对爱我的人能够付出一切,对陌生的可怜人也会出手相助,但对伤害我伤害我在意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

  “当初我爸把你赶出国的时候,我还想着,怎么能放过你呢,斩草总得除根啊。”

  休息了一会儿,时准再次站起身,重新拿起了高尔夫球杆。

  “我爸没做到的事,就由我来完成吧。”

  哀嚎声再次响起。

  半个小时候后,时准带着雇佣兵走在街道上。

  即使是凌晨三点,K国的街头也有很多人藏在暗处,等着某位落单的倒霉蛋。

  他们选中了看着就富贵的时准,却被他身边围着的雇佣兵打断想法,光是听着刚才的惨叫,他们就能知道这位小少爷也是个狠辣的角色。

  时准办完事再次坐上飞机。

  先前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又处理了时德昌的事,再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时准实在吃不消,昏昏沉沉的在飞机上睡了过去。

  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时准身旁,将一块毛毯盖在时准身上。

  时准睡得不安稳,男人坐下后,轻手轻脚的将时准放到自己腿上,让他能够睡得舒服些。

  时准是被空姐叫醒的,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

  揉了揉太阳穴,时准看向旁边的座位。

  座位空无一人,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时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下了飞机,时准故意放缓脚步,心里算着时间,等其他人差不多都出去后,他才不紧不慢的从过道中走出。

  一眼,人群里的现眼包出进入视线。

  宁杭手里举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我的宝贝老婆回家”,还有一支玫瑰花被他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刚和时准对上视线,宁杭高声道:“老婆,我在这里,快来!”

  许多人的视线都被这个现眼包吸引,有人笑着调侃他们的感情好。

  时准又羞又臊,往日被记者围着拍都没这个反应,怎么一对着宁杭,脸上就止不住的发热。

  时准快步走出,宁杭将胸前的玫瑰花送到时准面前。

  “老婆,我对你的思念都在这朵玫瑰花里了,家里的汤还在保温呢。”

  时准接过花后拉着宁杭往外走:“回家喝汤,我快饿死了。”

  一打开门,猫和刺猬都在门口等着。

  挨个抱过亲过后,时准才洗手坐到饭桌旁。

  宁杭:“哥哥,秦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国外有个富商想让你画幅风景画,有稻田、风车的那种,其他没什么条件,让你自由发挥。”

  时准叹了口气,神情疲惫:“过两天吧,吃完饭我需要充足的睡眠,飞机上睡得我腰酸背痛,还做梦被人占便宜了。”

  宁杭:“......占便宜?”

  时准点点头,满眼无辜:“是啊,梦到有个人摸我的脸,亲我的嘴,还捏我的腰。”

  宁杭尴尬的移开目光,默默的给时准盛汤。

  直到时准放下筷子,宁杭才发出声音:“你都知道了。”

  时准在他脸上揉了两下,过瘾了才放开。

  “你了解我,我自然也了解你。”

  时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手不只会拿画笔的。”

  宁杭揉了揉脸,语气舒缓:“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越是被重视,会的东西就越多,画笔是因为喜欢,其他东西则是因为必要。”

  他们可以不会画画,不会做饭,但不能不会自保的手段和应该有的能力。

  如果只是贪图享受,每天混吃等死,无疑是被家族流放。

  宁杭换了个话题:“哥哥,我爸妈问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他们好安排。”

  说着,时准竟然在眼前人的脸上看到了娇羞的神情。

  不过,时准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宁杭,我也想早点和你举办婚礼。”

  宁杭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真的?!那我现在就给爸妈打电话,还要跟大哥二哥说,他们平时那么忙,让他们早点安排,把时间腾出来。”

  时准擦过嘴后起身去卧室休息,进入房间前嘱咐道:“对了,婚礼不要再像求婚的时候出岔子了,我可不想的结婚隔天就出现在媒体的新闻上,还配上什么公安局的字眼。”

  “哥哥放心,我知道了。”

  宁杭兴冲冲的拿着手机去一一通知。

  “爸妈,我要和时准结婚了,你们有什么好的婚庆公司推荐推荐......”

  五个小时后,时准睡得饱饱的从床上起来,光光和球球都在床边。

  “你们怎么在这里?”

  光光喵了一声,冲着门龇牙,接着趴在地上用爪子按住耳朵。

  球球则是将自己缩成一团,从这边滚到那边,又滚回来。

  时准觉得两个小家伙有点奇怪。

  推开门,隐隐听到宁杭的声音。

  找了一圈,发现宁杭正在阳台上打电话。

  “小赵啊,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你可得来啊。时准对我可好了,除了我,根本不看别的男人一眼,虽然那些人都比不过我,但这也是他对我的真心......”

  时准简直没耳朵听他说的话,通知就通知呗,怎么还秀上恩爱了。

  如果他是小赵,已经有揍宁杭一顿的冲动。

  难怪光光和球球躲进卧室。

  时准已经想到他睡觉的这段时间,宁杭应该一直在打电话,换谁都忍不了。

  等宁杭挂断电话后,时准才进入阳台,一眼就看到了阳台上放着的不成样子的盆栽。

  “宁杭!”

  宁杭被这一嗓子吓得手机都扔了,接了两次才接住。

  “哥哥,怎么了?!”

  时准心疼的站在绿植面前。

  “你!你怎么把仙人掌上的刺都拔了,还扎在多肉上!”

  宁杭顺着时准的目光看去,自己也愣了。

  他刚刚刚顾着打电话通知结婚的喜讯,手上是在摆弄什么东西,但根本没在意。

  时准伸手把多肉上的刺拔下:“它们还能活吗?”

  这些绿植都是在他住院的时候宁杭给他搬进病房的,后来跟着他搬进温泉度假村,病好后,更是被挪到家里的阳台。

  时准天天浇水,看着它们长大,却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第一百二十章 准备婚礼

  犯了错的宁杭被时准罚睡了一个星期的书房。

  宁杭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老老实实的在书房睡着。

  好不容易要和时准举办婚礼了,他可不想在这之前出岔子,反正可以在结婚后补回来。

  宁杭几个小时的电话造成的后果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结婚了,许多人都打电话给时准或者他的两个哥哥询问情况。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宁杭爸妈的效率高得吓人,几天内联系了十几家婚庆公司,看了几十个方案。

  时准和宁杭两个当事人也被叫过去发表意见。

  上午看方案,下午试服装,时准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机器人,每天的程序就围着这两个转。

  时准站在镜子前,身上是手工裁剪的白色西装,肩不宽不窄,腰细腿长,看得宁杭差点没忍住。

  宁夫人围着时准转了一圈,满意的点头:“这件好,小准穿这件好看。”

  宁杭凑了过来,胳膊搭在时准的肩上。

  “妈,我呢?我穿这件和哥哥配不配?”

  宁杭身上是同样的白色西装,款式和时准有些不一样。

  时准打量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这件有点太简单了。”

  宁夫人赞同:“确实素了点,当天来观礼的人大多也是穿西装,你这一身有点让人分不清你是新郎还是宾客了。”

  宁杭有些急了:“那你们重新帮我选选,总不能让我在自己的婚礼上被别人抢了风头。”

  时准和宁夫人挑了许久,总觉得剩下的服装不够好,甚至比不上宁杭最先穿的那件。

  时准提议:“要不我来设计吧,到时候让专门的人去做。”

  宁夫人拍手同意:“这个好,这个更有意义。”

  宁杭高兴得抱着时准不放:“太好了,哥哥不仅会画画还会给我们设计衣服,我真是捡到宝了。”

  时准是美术生,审美不是盖的,就宁杭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一个赛一个的好,足够凸显他的衣品。

  坐在画室里,时准拿着宁杭削好的笔,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宁杭,你对结婚当天穿的衣服有什么要求吗?或者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宁杭想了想,说:“其实我也没有太大要求,就是希望别人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我,毕竟我的新郎,风头还是要有的。”

  “其他的话,我想让衣服上能够有朵合欢花,曾经参加朋友婚礼的时候听说合欢花可以让新人恩爱一辈子,当时我就想我结婚的时候,衣服上也要有。”

  “再然后就没什么了,不对,我还想让衣服能够好撕一点,这样的话洞房花烛夜会更有情趣,到时候我再准备一副手铐......”

  时准急忙打断:“可以了,不用再说了。”

  宁杭不禁担忧:“哥哥,真的够了吗?要不我再想想要求吧。”

  时准已经能够想象出他之后再想出的要求会有多突破底线,直接将人赶出画室。

  不过,宁杭的话确实给了他灵感。

  要想衣服和其他人不一样,确实要别出新意,合欢花也不是不能加,只是在西装上绣合欢花......

  时准摇摇脑袋,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

  不能绣,就用碎钻代替吧。

  时准勾勒着西装的花纹,如果选用洁白的羊毛面料,再缝上水晶珠钻,按调理层级从肩头垂下,星辰的瀑布顺流而下,像是在洁白的面料上洒下星河的浪漫。

  设计好的西装跃然纸上。

  时准停下笔,露出满意的笑容。

  至于他自己的衣服,时准换了张纸继续勾勒。

  他的得是燕尾服的,缎面翻领....再加个合欢花图案的胸花......

  时准的小心思都在设计好的两件西装里了。

  设计好后,立马找了有名的老师傅,像这种定制的衣服都是需要时间等的,可宁杭没那么多时间,找了十几个老师傅一起做,愣是用钱砸得他们一个月就把衣服做好了。

  时准将衣服交给了宁夫人保管,放在他身边,宁杭早晚会知道,放在两个哥哥身边,宁杭也会起疑,反正其他人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除婚服外,酒水、菜品都是宁先生和宁夫人挑选的,他们都是过来人,在梦里给儿子办婚宴就办了不下十次,实际准备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乐乐也忙了起来,她要在婚礼上当花童送戒指,每天在家里拿着个小盒子,从客厅跑到卧室训练。

  众人一致决定在A市举办婚礼。

  宁杭很少用宁家二少的身份抛头露面,不然那也不会隐瞒身份,于是,宁家那边只请了亲戚还有经常来往的朋友。

  婚礼前几天,宁家人就到了,一起帮着忙婚礼的事。

  两家人也坐上了同一张饭桌,这也是时准第一次见宁杭口中的大哥。

  宁煜比宁杭要大好几岁,三十几的男人举手投足都是成熟男性的魅力,和时恒有的一拼。

  和宁杭的温柔阳光不同,宁煜五官凌厉,头发打了发胶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加上不苟言笑,简直就是小说里的高冷霸总。

  时准不由得想到宁夫人曾经的话,说是宁煜被人下药后,把送的人扔出去强撑着处理了几个小时的文件,整个人差点笑出声。

  宁煜看过去,皱眉道:“为什么看到我就笑?”

  时准打了个激灵,解释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后多了个哥哥,很高兴。”

  宁杭握住时准的手:“大哥,你别吓到我老婆。”

  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打了大儿子一下。

  “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么,难怪那些人看到你就跑,就是被你吓的。”

  随后,宁夫人低声埋怨:“从小就板着张脸,跟别人欠了你二五八个亿似的,你弟弟都有媳妇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

  时恒见过许多场面,应付能力多得很。

  他打起圆场:“有能力的人孤傲点很正常,叔叔阿姨,各位长辈,来,我敬你们一杯,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宁夫人笑起来,招呼着其他人举杯。

  几杯酒下肚,桌子上的氛围活络不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婚礼前两家见面

  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说不紧张是假的。

  时准和宁杭的手在桌下紧紧握在一起,都有些出汗。

  时准身子略微往宁杭身边靠了靠:“宁杭,我该怎么叫人啊?”

  宁杭回答:“我也不知道,很久没回B市了,亲戚的关系都是爸妈在疏通,我也认不全。”

  两人皆是汗颜。

  宁夫人向时准介绍着:“小准,这两位是你大表叔还有二堂叔,那是你表姑,旁边的是姨妈,还有那个酒鬼是你舅妈。”

  时准挨个叫过去,一圈下来,收到的红包一个比一个大。

  酒鬼舅妈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光:“小准啊,咱们家亲戚多,关系好的都在这张桌子上了,记不住称呼没关系,看到女的叫美女,看到男的叫帅哥就行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宁杭在一旁说道:“舅妈平时就这样,和我们这些小辈的关系最好。”

  宁夫人笑道:“你舅妈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不过你要是想喝酒了就找她,她那里好酒多的是。”

  看到乐乐吃桌上的秋葵,宁夫人让服务员多准备了一份,小姑娘见人多,怯生生的道谢。

  舅妈盯着乐乐的目光不放:“哎哟,好可爱的小孩子,过来给我抱抱。”

  表姑也凑了过去:“给我也抱抱。”

  乐乐被这个抱过又被那个抱,有些没应付下来。

  今天这顿饭是两家人的饭,章殊然本来不想来的,但时准一定要他来。

  时准看着乐乐被其他人喜欢,心里也高兴。

  在他低谷时给他鼓励的人,他不会忘记。

  章殊然是个好人,乐乐也是个乖巧的孩子,章殊然和父母断绝关系没有家人又怎么样,他们就是他的家人。

  “你是那个编剧章殊然吗?”

  被人认出来后,章殊然有些局促。

  时准说:“是啊,大表叔,章殊然是我朋友,他写的剧本可好了。”

  大表叔:“我也觉得好,我家孩子天天蹲在电视机前等着看电视剧,之前我没注意,后来才发现编剧都是同一个人,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吃到后半场,所有人都不在乎性氏,都达成了一片。

  二堂叔喝得满脸通红:“小准啊,我跟你说,宁杭这小子从小心眼就多,来之前我还怕是他骗了无知少男结婚,看到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宁杭笑得僵硬,捂住了时准的耳朵。

  “二堂叔,您别喝了,等会儿我让人送你回酒店休息。”

  宁先生洋洋得意:“看到没,我儿子比你们都先结婚,还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婆,还是我儿子厉害。”

  表姑翻了个白眼:“你大儿子还单着呢。”

  宁夫人也喝多了,对着大儿子说:“你争点气,别到四十了还不结婚,公司的事哪有你的人生大事重要,我以前对你的要求是女人,现在要求都降到活人了,你看看人家三兄弟都是成双成对的,就你一个孤家寡人。”

  宁先生要了杯解酒的番茄汁,哄着宁夫人喝下。

  时准被宁杭看得严,就喝了几小口,脸上有些发热,其他倒是没感觉。

  他凑到宁杭耳边:“你哥为什么不找对象?不婚族吗?”

  宁杭压低声音回答:“他觉得温柔乡是英雄冢,怕被人骗感情。”

  时准看着坐得笔直的宁煜。

  他被人骗?

  他都在生意场人把别人骗的团团转了,还怕被别人骗呢。

  酒过三巡,酒鬼舅妈喝倒一大片。

  宁杭叫了车把他们送回去后,搂着时准要回家,却被卫琮和狄拉克拦下。

  “你们这是?”

  转头看去,时恒和时易正一左一右守着时准。

  时恒:“时家的规矩,婚礼前一个星期,新人不能见面。”

  宁杭满头问号,他只听过婚礼前三天不能见面的,还没听过一个星期的。

  “哥哥?”

  时准转过身去,他才不会心软。

  “我要和大哥二哥回老宅住一个星期,宁杭,你自己回家睡吧,我们一个星期后见。”

  车子停在面前,时准第一时间钻了上去。

  宁杭刚上前一步,却被卫琮和狄拉克按着肩头阻住。

  时恒时易上车后,卫琮才说道:“宁杭,我们也不想的,你就老实点吧,别让我们难做。”

  随后,他们两个也上了车,徒留宁杭一个人在原地跳脚。

  车子是七座的,五个人加一个司机并不拥挤。

  时恒喝了不少,卫琮正帮他按着太阳穴。

  “小准,你怎么想起来弄这出?”

  时准无奈:“你们是不知道最近宁杭有多反常,大半夜的起来敷面膜,凌晨两点爬起来给光光洗澡,还对着镜子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帅的新郎?’。”

  时准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有时候半夜把我叫醒,说是梦到婚后我出轨其他人把他给甩了,还剩一个星期,让他冷静冷静吧,不然我都要魔怔了。”

  时易将眼镜镜片擦干净重新戴上:“他可能是因为太激动导致的焦虑,婚礼后应该会好转。”

  时准眼珠子一转:“二哥,二哥夫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

  狄拉克斩钉截铁的否认,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我们还没举办婚礼。”

  时易面色如常,却把脸转向车外。

  时恒语气欣慰:“没想到小准是我们兄弟三个里最先办婚礼的,弟弟长大了,要结婚了。”

  两个哥哥都有种吾家弟弟初长成的感觉。

  时准也有种飘飘然的不真实感。

  “我也感觉自己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可是又觉得自己年纪确实不小了。”

  几人高高兴兴走进时家老宅,回了房间,时准换了睡衣躺在床上。

  其实,回这里住还有另一个原因。

  也不知道宁杭最近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拉着他胡闹。

  时准实在吃不消,只能找个由头出来朵朵了,总不能在婚礼上让别人看出他亏损过度,脸还要不要了。

  揉了揉腰,还有些轻微的酸痛。

  明明出力的是宁杭,怎么每次撑不住的都是他?

  结束的时候,他累得眼皮都不想抬,宁杭还神采奕奕的,做上面的真这么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兄弟密谋反攻

  时准当初是因为看网上说做下面的舒服才心甘情愿屈居宁杭之下的,如果真的那么好,他才不要做下面的。

  不过,不管舒不舒服,总让宁杭欺负他,时准心里有些怨气。

  他也想试试上面的感觉。

  俗话说了,不想当攻的受不是好受受。

  时准也想当老公。

  可是,他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辗转反侧一夜,时准觉得去找两个哥哥取取经。

  虽然大家都是受,但他们总会比自己有经验吧。

  三兄弟在书房中对坐着,脸上都带着尴尬的神色。

  时准:“大哥二哥,你们就没有反攻的心思吗?”

  时恒喝了口水:“有过,没成功。”

  时易心虚的移开目光:“别看我,狄拉克那体格子,一手能把我拎起来,我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时准抓住了他话里的意思:“那就证明你们都是有过这种心思的。”

  两人的目光到处乱转,怎么都掩盖不了真正的想法。

  他们都是男人,带着时家人与生俱来的高傲,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屈居人下。

  没有过反攻的心思根本不可能,否则也不会因为这个话题坐到一起了。

  时准看向大哥:“大哥,你说之前失败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以当成经验。”

  时恒面上一红,翘起二郎腿,右手手指不住的在腿上点着。

  “卫琮清醒的时候,我和他商量过,他没同意,本来想用强的,但力气没他大。”所以失败了。

  “后来,卫琮喝多了,我又起了心思......”然后被他绑了,所以失败了。

  时准摸着下巴分析:“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需要先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二哥,你是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

  时易思索着可以用的方案:“用药可以达到效果,但麻药一类的医院看管很严,且不符合规定,我没办法做。”

  时准嘿嘿一笑:“那就用其他药,再准备点绳子.....算了,绳子能解开,还是用手铐吧。”

  时易不禁怀疑:“这样真的可以吗?”

  时准自信到了极点:“当然可以,就我们三个,稍微使点手段,他们能被勾得五迷三道的,把药放进果汁或者酒里,哄着他们喝下,简直是易如反掌。”

  说着,时准把手翻过来又翻过去,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样子。

  时恒语气平静,像是在谈论家常。

  “真要实施的话,小准婚礼当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时易沉默不语,他想,但面对狄拉克,想起他曾经的那些手段,心里实在发怵。

  时准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说:“先预祝我们能成功,总不能让我们三兄弟全都做下面的,传出去太没面子了。”

  既然有了这个打算,时准开始准备东西。

  不仅他要有,两个哥哥也得要有。

  要成功一起成功,要失败......不可能失败!

  婚礼前一天晚上,时准亲手设计的衣服被送了过来,高价请的化妆师也提前到了,就能天一亮就开始。

  时准正观察着衣服,宁杭打了电话过来。

  “哥哥,不好了,我们的西装拿错了。”

  时准摸着西装的燕尾,眉眼带笑的说:“没有吧。”

  宁杭疑惑:“咱妈说了,两件西装,有燕尾的是老公的,没有燕尾的是老婆的,我手里这件没有燕尾,而且肩上有很多珠钻,这么漂亮肯定是你的。”

  “还有,我看过照片,有燕尾的那件还带着合欢花胸针,应该在你手里,我去换过来。”

  “别!”时准急忙阻止他:“没拿错,是你们想错了。”

  “想错了?什么意思?”

  宁杭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时准的话。

  时准:“我设计的衣服我能不知道么,有燕尾的是我的,明天你老老实实的穿上手里的西装,出现在婚礼现场,听话哦,我先挂了。”

  “等等,别......”

  嘟嘟嘟的声音传来,宁杭放下手机,他真没想到,时准竟然怀着这个心思。

  时准哼着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燕尾服西装。

  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下面那个吧。

  想着想着,时准笑出声。

  明天,他就要穿上自己亲手设计的衣服和宁杭步入婚姻,在亲朋好友的祝贺中,他们走到一起,牵着手,永远走下去。

  时准太激动了,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早上四点,婚庆公司的人敲响他的门。

  接着,一圈人鱼贯而入给他化妆。

  化妆师仔细打量着时准的脸,打趣道:“时少,昨晚激动得一夜没睡吧。”

  “结婚这么大的事激动很正常,咱们先放轻松,小红,先给时少敷张面膜,调整一下皮肤状态。”

  时准像个木偶般被折腾,敷面膜的同时,还有人给他做手膜。

  “时少,听说您是画家,不愧是拿画笔的手,真好看,等会儿咱们是要戴戒指的,做个手膜,让手指白白嫩嫩的,戴上戒指会更好看,另一个新郎官也会高兴。”

  房间顿时被笑声充满。

  这不是时准第一次结婚,却是他第一次举办婚礼。

  和计鹤洋的那次,不提也罢。

  听说计鹤洋家的公司前不久倒了,计鹤洋现在开始自己创业,却处处碰壁,整天在家里喝闷酒。

  这些都是邱炳告诉他的,邱炳是时准的朋友,也是计鹤洋的朋友。

  时准和计鹤洋闹掰了,不代表会逼着身边的人也和计鹤洋断了往来,但邱炳和计鹤洋的往来和以前相比少了很多。

  邱炳本来想回来参加婚礼的,但他妈妈的病加重了,只能托人将礼物和礼金带过来。

  时准平时不太注重皮肤这方面,以前都是拿清水洗脸,再拿毛巾擦干就好。

  和宁杭在一起后,宁杭给他准备了面霜,说是补水保湿的,成分简单,于是时准每天洗脸多了个步骤,就是挖一块面霜全脸一涂。

  时准每天睡眠充足,被宁杭管着不熬夜,吃得也简单,几乎没什么皮肤问题。

  就是激动地一晚没睡,眼下有些发青,化妆师用遮瑕一盖就看不出来了。

  桌面上的手机亮起,显示小兔子的头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婚礼

  手指一滑,宁杭喜悦又委屈的声音传来:“哥哥,我想你了。”

  房间里的人都憋着笑。

  时准提醒:“化妆呢,别让人笑话。”

  宁杭却不在意这些,继续说着:“一个星期没见了,哥哥,你想我吗?”

  时准看了眼身边,一个个都在捂嘴偷笑,耳朵一下子烧起来。

  “我也想你。”

  说出后,时准羞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宁杭嘱咐:“化妆师吗?那边的新郎皮肤很好,你们不要给他抹太多化妆品,过敏了他不肯吃药的。”

  糗事被揭穿,时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化妆师笑道:“新郎官放心吧,我们知道了。”

  时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连忙借口化妆将电话挂断。

  柔软的化妆刷在脸上扫动着,带着淡淡的香味。

  化妆师拿着唇刷沾了口红在时准嘴上涂了一层,接着挑了只唇釉,故意说道:“时少,叠涂这只唇釉吧,不会干,涂出来的效果很好,嫩嫩的,看着让人想要亲上去。”

  随后,化妆师在时准耳边说道:“那位新郎官吃下去也没关系哦。”

  时准像是靠着个火堆,明明天气不冷不热,却差点热得冒汗。

  化妆师打趣道:“不用害羞,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身为婚礼的化妆师,我们在这方面都有经验的。”

  旁边的人弯着眼睛笑道:“我们在任务就是把新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毕竟是婚礼。”

  化好妆,换上衣服,时准坐上了婚车,时恒时易的车在最前面领路。

  遇到红绿灯时,还遇到了另一对新人。

  对方先打开车窗,里面是个穿着婚纱的漂亮女生。

  女生晃动着手里的捧花,眼里带着幸福的喜悦:“新婚快乐,要换捧花吗?”

  时准说了声好,两人通过车窗交换了手里的捧花。

  两对婚车在红绿灯处分开。

  离现场越来越近,时准也越来越紧张,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站在礼堂前,时准双腿不停的抖着。

  时恒时易走了过来。

  时恒:“小准,怎么了?别紧张,举办个婚礼而已。”

  时准一开口,不只是人,声音都在发颤。

  “大哥,二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我控制不住。”

  时恒时易一左一右架着时准进入会场的新郎休息室。

  时易给时准按摩穴位放松:“放松放松,对方可是满眼都是你的宁杭,你们结婚是好事。”

  时恒倒了杯水过去:“喝点水缓一缓。”

  时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

  喝了水,又深呼吸几下,才感觉好了点。

  章殊然抱着乐乐走进来,手里拿着瓶酒。

  “这是宁杭让我送过来的,度数不高,说是时准喝了之后可以缓解紧张,他自己也喝了。”

  时准赶紧接过喝了几口,好像是有那么点效果。

  乐乐穿着小裙子跑到时准面前:“小准叔叔,乐乐偷偷告诉你,宁杭叔叔在休息室里哭呢,说是终于和你结婚了。”

  时准心中又甜又酸的,结婚是喜事,他怎么还哭了。

  低头在乐乐脸上亲了一下,时准说道:“乐乐,你也去亲宁杭一下,就说,我把吻给了你,让你送给他。”

  “我现在就去。”

  乐乐又被章殊然带出了休息室。

  站在台后,司仪的声音清晰入耳。

  “尊敬的各位来宾......”

  时准一下接着一下的深呼吸。

  “下面,让我们掌声欢迎两位新郎。”

  面前的大门被打开,时准抬脚前进

  另一边的门也被打开,宁杭出现。

  场内的灯光暗了下去,两束光打在宁杭和时准身上,这一刻,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时准只有一个念头:走到宁杭身边。

  周围是亲朋好友的掌声和祝福。

  屋顶上方的水晶灯组成各种星座的样子,让人仿佛置身浩瀚的银河。

  舞台边摆着花篮,两扇门正对着。

  时准和宁杭对视着,一步又一步的靠近,在众人的见证下,走到了一起。

  这时,他们就是彼此,周围和他们有交集的亲人朋友把感恩和珍惜带到了婚礼中,让这场婚礼真正的见证爱情。

  司仪的声音响起:“下面,请我们可爱的乐乐小朋友送上戒指。”

  乐乐头上戴着花环,身边跟着光光保驾护航,光光尾巴上的蝴蝶结变成了红绳。

  乐乐站在时准面前,一手一个,举起两个戒指盒。

  “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

  接过戒指,乐乐被章殊然抱下台。

  司仪:“请两位新郎交换戒指。”

  时准伸出左手,宁杭缠着指尖,将戒指慢慢推到无名指指根。

  接着,时准给他也戴上了戒指,动作很慢,很缓,带着无尽的爱意。

  一抬头,时准发现宁杭已经流泪了。

  下一秒,宁杭将他搂到怀里。

  “时准,我终于和你结婚了,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时准也控制不住眼泪。

  明明不想哭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原来和喜欢的人结婚,真的会高兴到哭。

  司仪:“大喜的日子,两位新郎都很激动,让我们的新郎跟各位来宾说几句,分享分享喜悦。”

  宁杭接过话筒,声音染着哭意。

  “我和时准结婚了,以后我们是合法夫妻,不离不弃,一生一世,我想问最后一句,时准,你愿意吗?”

  时准脸上挂着泪珠,低头回答:“我愿意的。”

  司仪拿过话筒揶揄道:“新郎官,你这说的可是我的词啊。”

  台下欢声笑语,台上浓情蜜意。

  婚宴开始后,时准和宁杭坐到主桌上,敬了酒开始大快朵颐。

  凌晨四点起来化妆,这么长时间就喝了点酒,时准和宁杭都饿得难受。

  宁夫人:“饿坏了吧,多吃一点,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也饿得难受,流程多得很,要不是偷吃了几块巧克力,差点撑不下去。”

  时准和宁杭不住的点头,嘴里的功夫也没停下。

  婚宴刚开席,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菜品上,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宁先生提醒:“还要挨桌敬酒的,多吃一点。”

  敬酒?

  时准和宁杭都看到了眼底的绝望,随后站起身,挨桌去敬酒。


第一百二十四章 婚礼当晚反攻的下场

  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了。

  时准瘫倒在床上,宁杭也累得不行。

  休息一会儿,宁杭脱了衣服翻身压到时准身上。

  时准推了推他,发现怎么都退不开。

  “我累得很。”

  宁杭用牙齿蹭了蹭时准的脖子:“一个星期没见你,最多就是跟你打打视频,你总不能让我在洞房花烛夜还忍着吧。”

  时准忽然想起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挣扎着坐起来。

  “我渴了,去喝点水,你......在这里等着我。”

  时准跑去厨房,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

  翻出擀面杖将药片碾碎成粉末,加入水里,搅拌几下发现水里出现了絮状物。

  时准晃着杯子,发现絮状物没有丝毫减少,心里把商家骂了几百遍。

  说好了无色无味溶于水的,哪点溶于水了?

  时准的余光扫到了边上没喝完的那瓶橙汁。

  重新找了颗药,碾碎后放到橙汁里,效果比清水好很多,乍一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应该能糊弄过去。

  时准端着橙汁来到卧室,发现宁杭竟然把刚刚脱掉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疑惑的问:“不是已经脱了吗?怎么又穿回去了?”

  宁杭侧身躺在床上,手撑着脸。

  “这衣服可是哥哥亲手设计的,我还是让哥哥亲手脱了才有乐趣。”

  时准的喉结滚了滚,随后端着橙汁来到宁杭身边。

  “喝点橙汁吧,你为我挡了不少酒,喝点果汁舒服一点。”

  宁杭接过橙汁看了一眼,随后视线落在时准身上。

  “哥哥,我想喝的可不止是橙汁。”

  宁杭解开西装的一颗扣子,里面竟然是空的,腹肌露了出来,流畅的线条暴露在空气中。

  宁杭被他撩得面红耳赤。

  “你先把橙汁喝了,我再拿个东西。”

  时准过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回过头,宁杭已经把杯子里的橙汁喝光了。

  宁杭靠在床头,对着时准勾了勾手指。

  时准走了过去,手铐拷在宁杭的手腕上,另一只手落在眼前的腹肌上。

  流里流气的说:“你每天都锻炼,这身材练的可真是好。”

  指尖在纽扣上稍微动了动,剩下的纽扣也被解了开来。

  在时准反应过来时,手铐的另一边已经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时准眉心一跳,“你在干什么?”

  宁杭搂着时准的腰,一个翻身将人压了下去。

  “我在做咱们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儿。”

  时准在宁杭嘴边亲了一下,眼神里像是带着钩子。

  “宁杭,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宁杭的嘴唇在时准的脖子上扫来扫去。

  时准捂住他的嘴,“我也想试试上面的,你让我一次呗,我看了那么多的片子,也算是有了解的,你放心,不会让你疼的。”

  “我保证,如果这次我做的不好,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宁杭的目光危险起来:“哥哥,你还存了这个心思呢。”

  宁杭的声音不快不慢:“我就说哥哥为什么给自己设计的衣服带燕尾,我的却没有。”

  “哥哥,明明每次你都被我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怎么在下面不舒服吗?”

  时准啧了一声,“次数多了也腻呀,你就当让让我了。”

  宁杭故意反问:“如果我不呢?”

  时准在心里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双手环住宁杭的脖子。

  “那就由不得你了。”

  宁杭眼前一花,趁着这个空隙,时准一个转身和他换了位置。

  “为了这次,我可是准备了好几天的。”

  时准保证:“就这一次,你就当让让我,你放心,我也会让你舒服的。”

  时准缓慢的扯下宁杭的衣服,顺着他的脖子往下亲。

  下一刻,整个人被翻了过去。

  宁杭的声音鬼魅般的在耳边响起:“哥哥,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时准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把橙汁喝下去了。”

  想到商家对这个药的形容根本一点都不对,时准气得立即要起来给差评。

  宁杭浅笑着:“哥哥有时间想其他东西,不如先想想怎么度过今天晚上吧。”

  “不行!”

  时准躲开他的亲吻,继续为自己争取。

  “好宁杭,你别这样,你这么喜欢我,就当为我妥协一次吧。我也想试一试在上面的感觉。”

  宁杭半眯着眼,语气带着隐隐的警告。

  “哥哥这辈子都别想了,我会用实际行动让哥哥取消这个想法的。”

  宁杭的动作比以往都要重。

  时准想要躲开却被强硬的拉回去。

  他的手和宁杭的手被铐在一起,不论去哪儿,宁杭都能把他扯回来。

  或许药是有作用的,宁杭比其他晚上都要凶悍。

  偏偏他在做的时候还一次次的问时准还敢不敢反攻。

  时准也是个有骨气的,死死咬着被角,怎么都不肯发出声音,像是要和宁杭斗争到底。

  直到天蒙蒙亮时,时准抬起泪痕交错的脸,声音崩溃:“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宁杭欣慰:“不敢就好,哥哥真好,我可要好好奖励哥哥。”

  时准终于哭出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宁杭才堪堪放过时准。

  时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浑身酸疼的厉害,胳膊从被子里一伸出来,上面还带着牙印。

  宁杭推门进来。

  “哥哥醒了。”

  时准转过身去,他不想看这个人。

  宁杭笑道:“你这是生我的气了吗?这件事可不能都怪我啊,是你让我喝的橙汁,你引起来的事端,当然要由你自己来解决了。”

  时准:“……”

  “时间不早了,哥哥不饿吗?我来伺候哥哥穿衣起床。”

  时准懒得动弹,任由宁杭给他套上衣服,又抱着他坐到桌边。

  坐在宁杭腿上,时准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你把我放到旁边的座位,这样让我怎么吃饭?”

  宁杭夹着一只小笼包送到时准嘴边。

  “哥哥昨晚那么辛苦,我肯定要好好照顾哥哥,来,张嘴。”

  时准深吸一口气:“宁杭,你是不是故意的?”

  宁杭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哥哥说什么呢,我只是伺候你吃饭而已。身为老公照顾老婆,这些都是应该的,怎么能说是故意呢。”

  “那请你把你的手从我的手服里拿走。”

  宁杭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只是给哥哥捏捏腰,按摩按摩舒缓筋骨而已,哥哥不用太在意,咱们继续吃饭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做人

  一顿饭时准吃的浑身难受,倒是宁杭跟得了宝贝似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

  吃过后,时准又躺回了床上。

  想着自己反攻失败了,大高二哥会不会也失败了。

  自己的失败虽然让人心痛,但两个哥哥反攻成功,更认让他遍体生凉。

  拿出手机在他们三个人的群里发了消息询问,却没等来两人的回答,几个小时后,他们才发了几个黑点。

  看来他们三兄弟都失败了,时准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失败。

  宁杭切了果盘端进来,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深。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嘴角都要裂到耳后跟了。”

  宁杭拿出手机,调出了个界面。

  是个结婚的场景,却不是他们结婚的场景。

  “计鹤洋昨天结婚了,跟我们同一天举办婚礼,是一个暴发户的女儿。”

  曾经高高在上的计总,如今再一次利用联姻才能保住地位,真是让人唏嘘,可是这一次再没人会包容他。

  “他现在还是要靠这个手段,听说新娘的父亲不是个好惹的,就计鹤洋现在的样子,怕是要被人家捏的死死的。”

  昔日情敌落到现在的下场,宁杭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现在他已经和时准结婚,计鹤洋也和其他人结婚了,他们彻底没有关系。

  虽然说宁杭根本不担心计鹤洋会和时准旧情复燃,他们也没有这个机会,但他一想到这个人心里就膈应。

  “怎么你比我还关注他?”

  宁杭冷哼一声:“我就是想看他过得一塌糊涂,他过得越不好,我就越高兴,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计鹤洋家的公司已经倒了,他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位。

  计鹤洋之前得罪了那么多人,要不是有时家着,还不知道要落的什么下场。

  现在是该到他还债的时候了。

  “我看他就是因为无法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才找个靠山,真是活该。”

  “以后啊,我们和他算是彻底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时准有些感慨,想当初他们要好的时候,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现在竟然落到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天意弄人。

  感慨归感慨,却不是后悔。

  已经发生过的事,时准不会再做没有意义的计较,但也不代表会轻易就原谅他们这辈子,就让计鹤洋过他原本的生活吧。

  时准:“对了,今天晚上你去另一个房间睡。”

  宁杭整个人惊得跳了起来。

  “别呀,哥哥,今天才是我们新婚第一天,你竟然赶我去另一个房间睡。

  人家都是七年之痒,咱们这才多久啊?

  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吗?哥哥,我不再是你的宝贝了吗?”

  宁杭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抱着时准不撒手。

  时准想要推开他,力气去不能和这个长期健身的人相比。

  “你放开我!”

  宁杭纹丝不动。

  时准叹了口气:“我打算后天带你去墓地见我爸妈,我们结婚这么大的事,总要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看看他们儿子的伴侣是个什么样子的。”

  宁杭松了口气:“原来是带我去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啊。哥哥,你早说嘛,那也不用赶我去另一个房间睡呀。”

  时准沉下脸色:“这两天晚上我要好好休息,你总不能让我垂头丧气,跟个软脚虾一样去见爸妈吧。”

  宁杭像是受惊吓一般,拍了拍胸口:“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哥哥生我气了呢。”

  很快,他又不满起来:“可是就算是去见他们也不用让我去另一个房间睡呀,我们这刚结婚就分房睡,像什么样子,咱爸咱妈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哥哥还是别了吧。”

  时准嘴角下沉,静静的看着他演戏。

  这个人床上床下就是两副面孔,床下的时候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哄得他不知东西南北。

  在床上的时候,时准还怎么都弄不过他。

  对此,时准坚决拒绝:“不行,我这两天要养好精神,你给我老实一点,乖乖的去另一个房间睡,否则我就回老宅跟大哥二哥住。”

  宁杭微微睁大眼睛:“怎么稍微弄得厉害一点还回娘家告状,你不怕大哥二哥笑话你呀。”

  接着他小声嘟囔着:“大哥二哥自己都难保,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护着你呢。”

  他声音太小,时准只听到细若蚊蝇的声音,不禁问道:“你在说什么?”

  宁杭笑着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

  “到喂猫的时间了,你去吧,喂完了再给球球弄点浆果,然后就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宁杭看了看时间:“你才醒多久,怎么又困了?我才跟你说几句话,你还把我往外赶。”

  他的声音带着些幽怨。

  时准躺回床上,被子上拉遮到脖颈,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

  “我累的很,被你折腾来折腾去的,你以为我像你啊,整天精神充沛的。”

  宁杭最后还是不信不愿的出去了。

  时准本身是有些困意的,但真的关了灯,怎么都睡不着。

  小夜灯被打开,温暖的灯光下,时准还能看到墙上贴着的“喜”字。

  布置的时候,宁杭觉得太过单调另行,还特意买了气球放在房间里。

  那些气球有的还飘在天花板上,有的落在地上。

  身下的床是他和宁杭一起去家具城买的最大款,床上用品也是他们自己挑的,又轻又软,还保暖。

  哦,不对。

  现在铺的这款是橙色的,他们新婚当晚铺的是水红色的,看来原本的床单被罩已经被宁杭换了,不然那样湿答答的根本没法睡人。

  时准的脑海里走马观花的浮现自己这些年来的过去。

  他才二十六七都二婚了,有的人二十六七连对象都还没有呢。

  他的步伐也太快了点。

  揉了揉腰,还是有些酸疼。

  时准之前听人说,那玩意时间太持久也是有问题的。

  难不成宁杭身体出了问题?要不改天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时准掐灭了。

  要是真让宁杭知道自己觉得他身体有问题,最后遭罪的肯定还是他。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回门?

  结婚第三天,没有宁杭的折腾,时准早早就醒了。

  整个人神清气爽,换好了衣服,推开门,宁杭买了两束花。

  不仅是花,衣服也穿的端端正正的。

  成套的西服,还打着领带头发,用发胶梳上去,整个人一丝不苟,看着和他哥哥确实很像。

  时准问“一束就够了,怎么买两束?”

  宁杭回答:“老丈人和丈母娘一人一束,毕竟两个都是要讨好的,不然他们怎么放心把你交给我,回门,的事可不能耽误。”

  回门?

  时准愣住了,他只是想告诉爸妈这件事而已,怎么就成回门了。

  宁杭笑呵呵的:“老婆,你不用瞒着我了,结婚三天后回门的习俗,在我们家那边我也是听说过的。

  就是为了让老丈人和丈母娘看看自己的孩子在夫家过的好不好,我肯定是要重视的。”

  时准有时候真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无语的摇了摇头。

  进入墓园,两人轻车熟路的找到地方。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宁航也来了。”

  “前两天我结婚,你们没到现场,真是遗憾,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在天上看着我的。”

  宁杭清了清嗓子,将两束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我是宁杭啊,之前来过的,你们还记得吧,你们放心,我把时准照顾的很好,还在家里养了只猫和刺猬,猫是无毛猫,时准对猫毛过敏,我记得的。”

  “听时准说,爸最喜欢栀子花,妈最喜欢红玫瑰,我给你们都准备了,希望你们能喜欢。”

  宁杭滔滔不绝地说着话,时准第一次发现他竟然那么能讲。

  从天南说到海北,从花说到天文地理。

  时准觉得他不像是来祭拜的,更像是跟着父母一起来听相声的。

  “爸妈,过段时间我想带着时准去度蜜月,你们也知道他喜欢艺术,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画。

  艺术是需要灵感的,之前的几年我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他过的不太好,浪费了许多时间,所以我想带着时准到各个地方去看看,也能多获得一点灵感,但时准还没没有答应,我想让爸妈帮我劝劝他和我一起去度这个蜜月。”

  时准抬眼,对上宁杭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度蜜月什么的,听起来好像不错。

  他也确实很久没有出去旅游散心了。

  “怎么样,老婆大人,有没有听到咱爸咱妈让你跟我一起去度蜜月的要求呀?”

  说着,宁杭眨了眨一边的眼睛。

  时准点点头,嘴角勾起,心中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宁杭又问:“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我可是做了很多攻略哦,保证让你乐不思蜀,等咱们七老八十了,想起这次蜜月还回味无穷,做梦都能被甜蜜吸引的程度。”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又在父母面前说了许多话,时准才和宁杭离去。

  想到之前的事,车子行驶到半途,时准又让宁杭调转车头去往公司,他也想见见大哥。

  跟前台说了一声,登上专用电梯来到顶层后,时准站在时恒的办公室前敲响了门。

  听到“进来”两个字后,时准拉着宁杭踏入办公室。

  时恒正坐在电脑后。

  和上次来的情况不同,办公室内又多了一张桌子,卫琮正坐在上面笑着跟时准打招呼。

  “小准你们来了,这才新婚第三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时准笑着回答:“过来见见大哥,大哥,最近还好吗?”

  时恒喝了口咖啡:“也就那样。”

  宁杭说:“大哥,这次来有件事想跟你们说,我和时准打算度蜜月,过两天就启程,想着光光还有球球没人看管,拜托你们照顾一下。”

  卫琮抢先回答:“没问题,到时候让人把它们送到家里就行了,我保证把它们养的白白胖胖的。”

  时准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那什么,能不能我想和大哥单独说两句。”

  卫琮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这样啊,那我就先和宁杭出去透透气,你们兄弟俩慢慢说。”

  他们走后,时准站在门口将门打开一下缝隙往外看,确定他们离去后将门反锁,快速来到时恒身边。

  “大哥,我那天失败了,你是怎么回事?”

  时准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药效和自身力气无法和宁杭抗衡,毕竟他每天大多数时间是坐在画室里画画,宁杭可是有每天锻炼的习惯的。

  至于二哥那边失败了,也早就是意料之中。

  即使是在药效的加持下,二哥柔弱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是狄拉克的对手。

  可大哥不一样啊,大哥能在生意场上纵横这么多年,一个人把公司撑起来,就是凭借着理智的头脑,精明的算计。

  卫琮被大哥迷得死死的,加上药效,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成功。

  这样都失败了,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其实时准还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反攻的思想还没有完全停歇。

  他向来是个不记打的,这次没有成功,下次想方设法都要再来一次,直到成功为止。

  宁杭把他压制的那么厉害,让他连尝试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反抗的心一下子就升了起来。

  当时说不敢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句话,也就宁杭当真了。

  时恒叹了口气。

  “当时我准备了两杯红酒,喝下去之后才发现我喝的是加了料的那杯,最后用来束缚卫琮的东西用到了我自己身上。”

  时准心中一惊。

  “意思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了,等着我们实施,然后来个请君入瓮。”

  他怀疑起人生来:“不是,他们怎么知道的?”

  时恒无奈按着太阳穴。

  “那天我们在书房里谈论的时候,卫琮和狄拉克在外面听到了,他们应该也告诉给了宁杭。”

  时准拍了下脑门,无力的坐在一旁。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开始,他们什么都知道,等设好的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呢。

  令他更难受的是,这个坑还是他们自己挖的。

  弄清楚一切,时准只觉得反攻无望,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以至于宁杭和卫琮回来后都发现了不对劲。


第一百二十七章 蜜月(正文完结)

  踏上蜜月之旅,走的时候兄弟朋友都过来送别时准和宁杭。

  和他们道别后,夫妻俩坐上了飞机。

  巧的是,时准的座位和之前坐飞机的座位是一样的,而宁杭正好就在旁边。

  只能说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就像两人的相遇,注定他们会在一起。

  下飞机,两人到了酒店倒头就睡。

  宁杭醒来时,发现时准已经醒了,正撑着头,情意绵绵的看着他。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柔情似水,看着他浑身都酥了。

  时准俯身在宁杭脸上亲了一下。

  “早安,老公。”

  宁航脑子里一片空白,时准的话太过惊喜,将他整个人都砸晕了。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宁杭侧身,抱着被子将脸埋了进去。

  饶是如此,时准也看到了他高高扬起的嘴角,还有滴血的耳尖。

  时准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肩头。

  “怎么了,老公,看看我呀,我不好看吗?”

  宁杭转了过来,对上时准的目光,再次将脸埋进了被子。

  整个人蜷在一起,表现出来的样子太不值钱了。

  时准心中暗喜,原来网上说的是真的,一睁眼看到喜欢的人叫自己老公,那么这个人会羞涩的难以复加。

  早知道网上的攻略这么靠谱,他就早点拿来用了。

  “老公,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已经给酒店打过电话了,他们等会儿会把早餐送上来。”

  宁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觉得自己像个刚嫁进家里羞涩的小媳妇,明明之前主导权都在他的手上,现在却害羞的不成样子。

  一大早就这样招惹他,明明之前他醒的时候时准还没醒的。

  蜜月的第一站是在海边,明媚的阳光下,金色的沙滩,蔚蓝的海,支起遮阳伞后,时准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宁杭挤了防晒霜在掌心:“老婆,我给你抹点防晒。”

  时准点点头,然后两只大手落在了他的身上。

  防晒霜顺着宁杭的动作涂抹在他的皮肤上。

  宁杭很多时候感慨,时准明明是个男人,平时也不怎么保养皮肤,但是皮肤就是比一些女生用高档护肤品护理出来的还要好。

  在他的印象里,时准从来没有出现过痘痘闭口这样的东西,背上也是滑嫩嫩的。

  一声轻佻的口哨声响起,两人往那个地方看去,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对着他们笑,还举了举手中饮料。

  宁杭眉头一皱,快速抹完防晒霜后,拿起手边的花衬衫盖在时准身上。

  说出的话带着明显的醋意:“不准给他们看。”

  时准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顺从的将衬衫穿起来。

  宁杭觉得不够,拿着手机凑到时准身边。

  “老婆,我们多拍些照片发给大哥二哥他们,让他们安心安心,顺便记录我们幸福的蜜月生活。”

  宁杭拍了许多照片,选了几张发给家人,然后将剩下的都存在了手机里。

  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记录下来。

  他们在沙滩上拥抱,在雪地里接吻,在高大的建筑下互相拍照……

  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留下了足迹。

  宁杭主打拍照,时准则会在酒店休息时画上一两幅画,画上出现的无疑是这一路上看到的风景。

  “时准,准备好了吗?咱们该去看极光了。”

  时准换好宁杭准备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已经好了,咱们去吧。”

  极光出现时,耳边起赞叹的声音。

  黑色的幕布下,五颜六色的极光展现着它的美。

  它不是彩虹那样柔和的,都是绚烂的颜色,但极光带着它耀眼的独特的美,在黑暗中更加牵动人心。

  宁杭从身后抱住时准。

  “老婆,我爱你。”

  “宁杭,我也爱你。”

  时准以前觉得爱不必要说出来,应该用实际表达。

  后来又觉得爱这样的词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因为害怕说出来就变了味儿,更害怕对方听到这个词后会逃跑。

  和宁杭相处这么久,时准有了另一种感觉。

  爱一个人既要用实际行动爱她,更要说出来。

  体会出来的爱和说出来的是不一样的。

  说出来的爱要更加直观,更能让人体会到。

  胸腔里这颗跳动着的心脏,带着他热烈的满满的爱,都在叫嚣着。

  回到酒店,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店送过来的晚餐,在宁杭的要求下,还摆上了蜡烛。

  坐在餐桌的两边,时准手中拿着刀切面前的牛排。

  “时准,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啊,那个时候你正被人欺负,我看不下去帮了你,现在想想是你故意的吧,竟然利用我的同情心接近我,真是好计谋啊!宁二少。”

  宁杭本想回忆两人的甜蜜过往,没想到被掀了老本。

  他笑道:“也得是哥哥这样善良的人才有用,换做旁人早就事不关己了,哪能多看我一眼呢。”

  “回想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闹过矛盾,哦,有一次就是我的身份刚被人揭穿的时候,你确实生我的气了,但是没几天呀,我们又好了。”

  时准白了他一眼,“明知道别人故意挑拨还中别人的计,那种就是蠢蛋。”

  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和真正喜欢的人冷战,甚至从此错过,他可不会做出那么蠢的事。

  幸福来了就该好好把握,而不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让它就这么溜走。

  时准:“不过我当时确实是生气的,但当时有更大的矛盾在我面前,所以对你的事轻拿轻放。”

  宁杭:“哥哥,你要答应我,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也要像之前的一样,咱们有问题第一时间要解决,不要总是憋在心里。”

  蜡烛的光下,心很容易就被牵动。

  “好,我答应你。”

  时准叹了口气:“你呀,犯错或者故意讨好我的时候就叫我哥哥,没事了就直呼我的名字啊,真是一点都不装了。”

  宁杭冲对面的人抛了个媚眼:“老婆大人要是喜欢,我可以一直叫哥哥的,毕竟还挺有乐趣,之前在床上的时候,哥哥不也挺享受的。”

  时准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吧,别胡言乱语了。”

  放下手中的刀叉,柔和的蜡烛光在脸上跳动着。

  “哥哥,今天是我们蜜月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回A市,来,为我们以后美好的幸福生活干杯。”

  杯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红色的液体晃动着,似乎也在为他们未来的幸福欢呼。

  飞机到达A市的那天,阳光明媚。

  寒冬过去,天气回暖,许多人已经穿上了短袖。

  时准和宁杭手牵着手,拖着他们的行李,踏上回家的路程。

  正文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时恒番外

  今天是A大开学第一天,时恒拖着繁重的行李来到宿舍。

  原本家里是想让他不住校的,但时恒想体验一下,这样也能和同学们增进感情。

  A大是有名的国际学校,同时也是最好的贵族学校。

  能进这所学校的不仅成绩要好,要想负得起高额的学费,家庭条件也是一方面。

  时恒放下东西开始铺床,虽然是时家的大少爷,但他还是能够自理的,不可能像电视剧或者小说里一样,连个被子都不会叠。

  “你好啊,舍友。”

  清朗的声音响起,时恒转过身去,门口正站着个穿着球衣的男生。

  利落的短发,额头上还戴着个发带,抱着个篮球,浑身上下带着青春的气息。

  “我叫卫琮,你就是我的舍友时恒吧,希望以后我们两个能好好相处。”

  A大的宿舍是两人寝的,空间足够大,要想好好的度过住校生活,还是要和舍友好好相处。

  时恒伸出手,卫琮则是整个人抱了上去。

  呆愣了几秒后,时恒伸手推开他。

  “抱歉,我不太习惯和刚认识的人靠的这么近。”

  卫琮尴尬的摸摸鼻子。

  “这样啊,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自来熟。”

  他上下打量时恒,“之前就找人打听过舍友了,不过你长得还挺帅气的。”

  “你还不知道吧?在你进来之前,你的照片就已经在万能墙上被人疯狂捞了,却被我占了便宜,那些人怕是要羡慕死我了。”

  时恒一边听他叭叭个不停,一边铺床。

  卫琮放好手中的篮球,然后站到时恒身边。

  “我来帮你一起吧。”

  在他碰到被子前,时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刚打过篮球吧。”

  卫琮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全是汗,这么碰人家的被子,肯定是被介意的。

  “真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先去洗个澡,你继续忙哈。”

  卫琮风风火火进了洗手间。

  时恒觉得这个舍友和他口中的一样,确实有够自来熟的。

  不一会儿,卫琮从洗手间里出来。

  时恒看了一眼,立即收回目光。

  他侧过身去,说话结巴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卫琮一脸的无所谓,拿着毛巾擦头上的水。

  “反正我们都是男的,穿不穿无所谓,我有的东西你都有,又不怕看。”

  时恒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无法忍受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衣衫不整。

  即使这个人不是他,他也不好意思面对。

  身为时家的大少爷,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时家的颜面。

  不仅是因为外面那些目光,还要给两个弟弟做好榜样。

  卫琮套上裤子,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时恒被溅了一脸水,抽了张纸,把脸上的水擦去,被子铺好后,他把其他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来帮你吧。”

  时恒本想拒绝,卫琮已经把他箱子里的书放到桌子上了,话到嘴边,改成了道谢。

  卫琮孜孜不倦的说着:“时恒,听说你是时家大少爷,之前只在新闻上见过你,没想到见到你真人感觉和新闻上真不一样。”

  时恒:“是吗?哪里不一样?”

  卫琮笑道:“新闻上都是别人随便写的,从其他长辈里口中听到的都是你怎么进退有度,是个绅士,但具体怎么样,还是要接触下来,不过你长得是真的很好看,我都想追你了。”

  时恒眉头一拧:“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开了。”

  卫琮沉默了一会,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时恒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可能有些重了,毕竟开玩笑,其实也是想拉近些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好另找了个话题。

  “你是之前就到了吗?我看你之前都收拾好了。”

  卫琮一边帮忙收拾一边点头说:“对啊,我一个星期前就到了,主要是我已经满十八了,家里人催着我和其他女人相亲,我才十八,整的跟二十八一样,一直在催,为了让耳根子清净,我就提前来了。”

  “哎,你今年也十八了吧,你们家里人就不催吗?”

  卫琮虽然笑着,但脸上写满了八卦的意味。

  时恒本不想和他说这么多,但对方已经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还是照实说了。

  “我爸妈对这方面比较随缘,确实没有催过。”

  时恒的父母是自由恋爱,他们对爱情的看法和其他家人不一样。

  或许其他家想着商业联姻,但是他们不会这样。

  他们想的是让自己的孩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毕竟几十年的相处是孩子们自己的。

  卫琮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时恒想了想,描述了个大概:“人品好的,长相温婉可爱,善解人意的。”

  其实时恒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人,但如果真的要在一起,他还是更倾向于他口中描述的这类人。

  又或许等哪一天遇到真正喜欢的了,这个标准也会发生变化。

  折腾了几个小时,时恒的东西终于被收拾好。

  卫琮和时恒躺在床上,他们的两张床在一个房间里,侧身就能看到。

  卫琮翻过身,盯着时恒不放。

  “那你有想过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吗?”

  虽然说现在社会爱情开放,不论男男,男女,女女,只要相爱都可以领证结婚,但很多男性还是倾向于和女人结婚。

  时恒微微皱眉:“目前没有考虑过。”

  时恒对自己未来的规划,还是更倾向于和女人结婚生子,然后接管公司,扛起属于他的责任。

  身为长子,这是他应该做的。

  小易还在上高中,小准更是还在上小学。

  难不成要让他这个当大哥去享受,把责任和事情都扔给两个弟弟么。

  卫琮露出可惜的神情。

  “唉,要是你喜欢男生,我都想追你了,既然你不能接受,那还是算了吧,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也会遇到自己的爱情的。”

  和卫琮相处下来,时恒发现他是个很热心的人,下课之后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球,还会时不时带些好吃的给时恒。

  时恒对他的感觉倒是不错,觉得他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相处的时间多了,时恒也知道了卫琮的身份。

  他们家是做安保公司的,给各种各样的人提供安保,不论是保镖还是网络的安保都很成熟。

  两人越来越熟,时恒也把卫琮划入了好朋友的行列。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时恒卫琮番外

  卫琮为人热情开朗,异性缘也很好。

  每次在球场上打篮球时,一堆女生在旁边看,送水的送水,递毛巾的递毛巾。

  但每次卫琮都是笑着拒绝。

  时恒一心扑在学业上,除了学业之余,他还要学着管理公司,学校里学到的东西真正运用起来太少,他需要多实践。

  这天,两个学院进行联合篮球赛。

  卫琮磨了许久的嘴皮,这才将时恒从图书馆拖出来。

  坐在篮球场边上,卫琮一会儿就要看时恒一眼,还要对着他挥挥手。

  时恒心中发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怕自己半路跑了才时不时盯着自己。

  “那个……你是时恒吧。”

  时恒看过去,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手里正拿着粉粉色的信封,信封上是一个大红色的小爱心。

  自开学以来,时恒收到了许多封情书,但他一心扑在正事上,对这些人都是委婉拒绝,这次也不例外。

  刚想说什么,就听女生说道:“听说你和卫琮是同一个宿舍的,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时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还好,刚刚他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要不然岂不是要被别人当自恋狂了。

  时恒将信接下,“我只能保证把信交给他,但结果我不能保证,祝你好运。”

  女生红着脸跑开。

  时恒这倒是第一次帮别人转交情书,以往都是他自己收到的。

  视线重新落到篮球场上。

  时恒觉得卫琮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正目光阴沉的盯着他。

  裁判吹响哨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球场上。

  卫琮的打法很凶,比以往的都要凶,每次扣篮,篮球架都要晃荡几下。

  不止时恒,其他人也觉得篮球架像是卫琮的仇人,他恨不得在扣篮时候把篮球架击碎。

  大比分拉开后,卫琮他们毫无悬念的赢得了比赛。

  场上许多男男女女都在为卫琮他们欢呼,可卫琮却没露出半点笑容。

  彻底结束后,卫琮三两步跨过栏杆来到边上,拉着时恒就走,时恒手里还攥着那封信。

  回到宿舍,卫琮这才注意到时恒拿着的东西。

  他冷笑:“时恒,这东西你就这么宝贝,一直捏着。”

  时恒:“这是那个女生给我……”

  “够了!”

  时恒的话被打断,他敏锐的察觉到卫琮现在非常生气,甚至怒火已经隐隐盖过他的理智。

  卫琮深呼吸几下,脱了球衣,露出精干的上半身,流畅的人鱼线还有引人垂涎的腹肌,全都暴露在空气中。

  “我去洗个澡。”

  留下这句话,卫琮进了洗手间,被大力踹上的门发出瑟瑟发抖的声音。

  时恒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人是怎么回事?

  从比赛开始之前就跟吃了枪药一样。

  揉了揉手腕,卫琮刚刚抓着他的力气太大了,留下了明显的红印子,还有些疼。

  时恒看着手里的信封,有些皱了,便拉开抽屉拿出了曾经参加社团时,社团赠送的小礼物。

  其中有一个就是信封是他最喜欢的蓝色,将粉色的信封塞进去之后,又拿笔写上了三个字。

  “给卫琮”。

  然后时恒抱着电脑重新回了图书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仅有老师留下的作业,还有老爸让他做新项目的企划案。

  下周小准的生日就要到了,他还要给小准准备生日礼物,所有的事都堆到一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能抽出空看个篮球已经是奢侈了,他不能再浪费时间。

  卫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时恒收其他女生的情书时,心里像是窝着一团火,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都烧成灰。

  时恒也真是的,一封情书而已,他都拒绝那么多次了,这次不拒绝还收下了。

  甚至一路拿回了宿舍,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卫琮现在还看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将一切都归结于身为兄弟的时恒竟然背着他想要脱单。

  凭什么!

  他们俩可是兄弟啊,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呢。

  想到以后他一个人在宿舍,一个人去打球,时恒却和别人双宿双飞,宁杭就难受的厉害。

  天气本来就炎热,心里更是窝着火,洗澡开的凉水才将那团火压了下去。

  出来后,宿舍已经没人了。

  卫琮大力的拉过椅子,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时恒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把他气成这个样子,自己倒是跑了。

  余光扫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蓝色的信封。

  卫琮想起,这好像是他和时恒一起参加社团时,时恒选的礼物。

  打开蓝色信封,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封粉色的信封,信封中间还贴着个小爱心。

  此时,卫琮丝毫没有发现这个信封和时恒拿回来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当时他太生气了,也没有那个闲心思去注意。

  这个时候,卫琮整个人都被打晕了。

  蓝色的信封上还留着时恒的笔记。

  给卫琮。

  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说,这封信是时恒写给他的,可这个信封的样子,明明是情书啊!

  巨大的信息砸得卫琮头晕目眩,等他反应过来时,手中的信已经被展开:

  卫琮,第一次见你是在开学的时候。

  你穿着球衣,手里抱着个篮球,还戴着个发带,真的很帅。

  在阳光下一下就击中了我的心,我对你一见钟情,此后一直观察你。

  你为人热情开朗,球打的也好,之后你还帮过我,我很喜欢你,我知道你单身,所以想问一句。

  你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

  卫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明明信上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一句暧昧的话,却让卫琮的心砰砰直跳,怎么都停不下来,捏着纸的手微微发颤。

  这封信是时恒写的吧?

  一定是时恒写给他的!

  没想到时恒这么喜欢他,怪不得要写信。

  这些话不是时恒平时能说出来的,正是因为说不出来,这才写出来。

  之前自己还问他能不能接受男生,那个时候他应该是考验自己吧,所以才说没考虑过。

  这才过了多久啊,情书都送过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时恒卫琮番外

  既然时恒那么喜欢他,卫琮也想和时恒试试。

  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生怕哪里做的不够好,立即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恋爱初期该怎么和对象相处?

  看上面写着牵手接吻,卫琮的脸再一次烧了起来。

  这刚确定关系就能接吻了吗?

  是不是太快了?

  到时候真的亲上去,时恒会不会觉得他太不矜持了?

  可是谈恋爱总不能是光聊天,其他啥也不做的吧。

  他们两个都是大男人,有些需求是很正常的。

  又不是和尚,借着接吻来促进感情,也是很正常的手段。

  卫琮脑海里天人交战着,一方面催促着他和时恒促进感情,一方面又拉扯着让他守住矜持。

  想着想着,卫琮的思绪又放远了。

  虽然说一谈恋爱就想着结婚也太远了,但有句话说的好,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他可是个好男人,时恒也是正人君子啊,肯定不是玩玩而已。

  到时候等他们关系稳定了,他就带着时恒去见爸妈。

  时恒这么好,爸妈肯定会同意的,然后他再跟着时恒去见他家里人。

  听其他人说,时恒的父母家人都是很好相处的,相信只要时恒愿意,他们都不会太为难自己。

  等家里人同意了,两家人见个面,吃个饭,事情就定下来了。

  他们一毕业就结婚,虽然两个男人没法生孩子,但是他们能去领养一个啊。

  有了婚约,有了孩子,他们就真的能稳定在一起了。

  即使时恒有想离开的想法,也会因为孩子牵扯在一起。

  等把孩子养大,让他把该学的东西都学会,然后他们就退休,找个好地方一起去过养老的日子。

  卫琮就这么天马行空的想着,丝毫没发现他们两个连开始都还没有。

  直到天黑,他都没有等到时恒回来。

  卫琮不禁想着,这人不会是害羞的不肯回来吧。

  怎么能这样呢,自己又不会拒绝。

  卫琮当即掏出手机打出电话,却被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想到自己既然已经接受,卫琮穿好衣服出门去找自己的小男朋友。

  毕竟天这么黑,即使是在学校也要注意安全。

  而且,这个时间段是情侣出没最频繁的时候。

  让时恒一个人穿梭在那些撒狗粮的情侣中,是他这个男朋友的失职。

  刚走出宿舍没多久,远远的,卫琮就在黑暗的裹挟中精准无比的搜索到了时恒。

  卫琮小跑了过去,胳膊一伸,搂住时恒的肩膀,像是在搂着自己的对象。

  时恒怀里抱着电脑,被他这么大力的一搂,脚下踉跄了一下,身子一倾,靠在卫琮身上,站稳后又重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

  卫琮整个人飘飘然起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只是像之前一样搂了时恒而已,怎么时恒还整个人贴过来了。

  看来时恒已经从自己的行动中得知了自己做的决定,他在用行动回应自己呢。

  不过时恒贴上来的时候还挺舒服的,要是能再来一次就好了。

  时恒完全不知道他脑海里骇人的想法。

  “那封信你看了吗?”

  卫琮移开目光:“已经看了,也做好决定了。”

  时恒点了点头,“看了就好看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卫琮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都已经说看了,自己还这么搂着他,怎么还不赶紧再过来抱一下。

  难不成是害羞矜持?

  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时恒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忙了一个下午,忘记吃饭了,我要去食堂,你要一起吗?”

  卫琮点点头,随后拿出了男朋友的样子开始教训他。

  “就算再忙也要注意吃饭,你不知道么,现在新闻上那么多年轻人因为饮食不规律,天天熬夜,身体出问题的,你别看你现在还年轻,癌症这种东西越来越年轻化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其他人考虑啊,真出什么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时恒扯了扯嘴角,觉得卫琮越发不对劲了。

  不对,是这一整天,他都和之前不一样。

  进了食堂时,时恒习惯性的去橱窗买一份米线。

  在进入大学之前,他还没吃过米线。

  自从吃过一次后,他就像打开了新世界,时不时就要吃一份,顺带着给自己要了份炸鸡和可乐。

  刚要付钱,却被卫琮阻止拉到一边。

  “这大晚上的,吃这么不健康的东西,身体真的不要了吗?”

  “……”

  卫琮态度强硬:“听我的,喝点小米粥,再加两个茶叶蛋就够了。”

  时恒还想再说什么,但卫琮的动作比他更快。

  卫琮将小米粥和茶叶蛋拎在手里送到他面前,时恒再不满意,也只能道谢。

  到宿舍时,时恒将吸管插入粥中,开始剥起茶叶蛋来。

  卫琮表面上在刷视频,视线已经跟着时恒的手动了。

  时恒手指修长,剥茶叶蛋的时候动作不快不慢,一点一点将壳剥掉,然后又撕开蛋白。

  每喝一口小米粥,就要吃一块蛋白,蛋白吃完后又将蛋黄掰成两半,分两次吃进去。

  时恒的吃法算得上真正的细嚼慢咽,卫琮光看着就觉得莫名的撩人。

  吃茶叶蛋就吃呗,像他一样一口一个最多两口不就行了,吃那么慢干嘛。

  茶叶蛋吃完,时恒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指尖沾上的污渍。

  喝完小米粥后,时恒将垃圾全都放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再次打开电脑优化刚做出来的企划案。

  卫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上去抬手就将电脑合上。

  时恒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卫琮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自己已经是他男朋友,鼓足了勇气,说道:“已经十点了,去洗漱一下,赶紧上床睡觉,别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明天还要早班呢,睡眠要是不充足,上课的时候又要打瞌睡了。”

  时恒不管什么时候上课,睡得有多晚,还从来没有在课上打过瞌睡。

  想要反驳,却已经被卫琮拎着衣领往洗手间推了。

  “赶紧洗洗睡吧,我今天累了一天也要睡了,等你洗漱好我就关灯了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时恒卫琮番外

  想着卫琮白天打篮球赛用了那么多体力,早点休息也正常。

  时恒也就不去强求他了。

  等洗漱出来后,时恒发现卫琮看自己的目光极为炙热,盯着他眼都不眨。

  当天看了看自己宽松的白t睡衣,加上短裤,很正常的打扮。

  时恒不禁问道:“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劲吗?”

  卫琮蹭得一下红了脸,别过头去,“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么穿挺好看的。”

  时恒的长相随了父亲,属于清冷挂的,天生的冷白皮,眸子和他父亲一样是琥珀色的。

  高挺的鼻梁,嘴唇偏薄,身材比例是完美的三七分,腰细腿长,刚洗过澡出来,身上还冒着白气。

  几乎是一眼,卫琮就起了反应。

  他在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但更加偏向于高兴自己找了这么好的对象。

  卫琮双腿交叠,故意对着时恒恶狠狠的说:“站着干什么,赶紧去睡觉,我要关灯了,困死了。”

  躺在床上,卫琮翻身去看时恒。

  关了灯,宿舍里一片黑暗,他只能看到时恒大致的轮廓。

  脑海里却浮现了时恒的睡颜。

  时恒这样的人,睡觉的时候应该也是老老实实的,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卫琮咬了咬牙,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站到时恒旁边,然后钻了进去。

  他的动作惊醒了半梦半醒的时恒。

  “怎么来我床上睡了?”

  时恒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卫琮有些恼火,强行将他翻了过来。

  “今天我想跟你一起睡。”

  时恒疲惫的抬了抬眼睛,“你今天怎么了?一整天都怪怪的。”

  那么大张床睡不着,非要和他挤在一起。

  话是这么说,时恒却没有强行将他赶走,只是顺着他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连日来的疲惫席卷上来,如洪水一般将他淹没,时恒实在没有心思和精力管卫琮想要做什么。

  卫琮见他不赶自己,越发大胆的躺到时恒身边,伸手就搂住了身旁人的腰。

  时恒原本还觉得不舒服,动了几下后就随他去了。

  明天早上还有课,不想再浪费休息时间。

  卫琮则是更加得寸进尺,时恒的呼吸离他太近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喷洒在自己皮肤上的温热。

  估摸着时恒嘴唇的方向,卫琮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亲上去。

  一咬牙,整个都凑了上去,却在即将亲上去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过了一会儿,卫琮认命般的躺了回去。

  他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真是太没出息。

  亲就亲呗,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怎么在关键时刻就没这个胆量了。

  时恒醒来时,卫琮已经穿好衣服了,甚至已经从食堂回来买好了两人的早饭。

  卫琮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前卫琮可是逃过不少早八,就连早饭也没吃过几次,今天怎么突然就勤劳起来了。

  卫琮催促道:“赶紧起来在洗漱,吃早饭,等会该去上课了。”

  时恒嗯了一声,穿上拖鞋去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时恒坐到位子上,发现卫琮买了太多的早饭。

  “包子烧卖鸡蛋饼,豆浆油条茶叶蛋,面条饺子馄饨元宵,你想吃哪个就吃。”

  卫琮边吃边把眼神往时恒身上瞟。

  时恒喝了杯豆浆,吃了个茶叶蛋,还有两个烧麦,擦了嘴之后,看着剩下的东西。

  “你还给其他人买了早饭吗?”

  这么多东西,就他们两个人吃,是不是太多了点。

  卫琮脸色一变,“我为什么要给其他人买?”

  看着剩下的东西,卫琮继续说道:“剩下的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然后,时恒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剩下的所有东西足够几个人的早饭了,没想到卫琮一个人全都吃了下去。

  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后,卫琮打了个嗝,将桌子收拾后,擦了擦嘴,搂着时恒往外走。

  时恒看了一眼他的肚子,像卫琮这样天天打篮球,消耗大量能量的人,吃的多应该也不奇怪吧。

  不过他之前确实没有见过人能吃那么多的,就算是他在青春期特别能吃的时候,也只是每顿三碗面条的量。

  进了教室,老师还没来,时准拿着水杯出去接热水,回来的时候就见卫琮冷脸对着面前的女生。

  这个女生好像就是昨天让他送情书的那个。

  女生红着眼,看着有些想哭。

  时恒走了过去,卫琮看到他不知道对女生说了什么,女生跑开了。

  对上时恒,卫琮换上笑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快来,等会老师要到了。”

  时恒看了一眼坐得远远的那个女生,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以前卫琮不是没有拒绝过女生的经历,但这种把人弄哭的倒还真没见过。

  卫琮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就是她问我现在愿不愿意做她男朋友,我直接说我不愿意,对她不感兴趣,让她不要插入我和我对象的感情。”

  他故意加重“对象”两个字的语气,甚至眼神中带了点讨好和夸赞的意味。

  时恒微微皱眉,“你什么时候有的对象,我认识吗?”

  卫琮只当他是在明知故问,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他觉得时恒这个人有时候真让人生气,明明知道对象就是他,还故意这么问,就这么想让自己亲口承认他的身份吗?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他能像昨天晚上那样抱自己一下,最好是再亲自己一下,那自己也不是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的。

  只是他们俩的关系还没稳定下来,就这么告诉其他人,被那些人起哄,万一黄了怎么办?

  时恒这个人也要面子到,等他们关系稳定了,别人要问起来说自己追的他也不是不行。

  早八的课程有些枯燥失衡,一边听一边记着笔记。

  卫琮却是没看黑板一眼,坐在窗边,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笔,侧脸看着身边的人,笔尖在纸上画着,没一会儿,一个正在学习的小人跃然纸上。

  连上三节课后,时恒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脖子,视线一转,看到了纸上的那个小人。

  卫琮急忙双手捂住,但一想,他画自己对象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就将手移开,大大方方的将画展示给时恒。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时恒卫琮番外

  时恒看了一会儿,问:“你这画的是我吗?”

  卫琮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时恒,像是个大狗狗刚刚完成了惊险的一仗,等着获得主人的赞赏。

  时恒:“画得还不错,我妈也喜欢画画,我最小的弟弟也喜欢,他们都很有天赋。”

  卫琮再次愣住了,时恒这是在说他可以和他妈妈还有他弟弟相处的很好么。

  昨天才接受表白,今天算是他们正式恋爱的第一天,家里人都牵扯进来了。

  这也太快了点,卫琮一时间难以招架。

  三节课下来,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时恒再一次站到了米线的窗口,昨天晚上没吃到,今天一定要吃。

  “阿姨,我要一份特大份米线,中辣,加根烤肠。”

  接着,时恒又在旁边的窗口处要了一份炸鸡。

  卫琮本想说什么,但想着偶尔吃一份也没关系,昨天就没让时恒吃到,今天要是再阻止,他生气了怎么怎么办?

  刚在一起就闹脾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既然适合这么喜欢吃的话,他以后就稍微管着点,时恒一周吃个一两次就可以了。

  卫琮早上吃的太多了,现在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但他下午要去打球,不能一点都不吃,就买了蔬菜沙拉。

  看他吃的那么清淡,时恒将炸鸡的一条腿撕下来送到卫琮面前。

  “今天的炸鸡味道很不错。”

  卫琮一口咬上去,时恒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他本是想让卫琮接过去的,没想到他直接咬了上去。

  卫琮享受的咬下一块肉,接着将炸鸡腿接过。

  “确实很好吃。”

  三个穿着球衣的男生站在桌边,时恒抬眼看去,正是昨天和卫琮打篮球输的那队的队员。

  最中间这个白毛似乎是球队的队长。

  “没有其他位置了,能拼个桌吗?”

  卫琮已经把这顿午饭当成了他和时恒的约会,两个人的约会怎么能插进其他人?

  卫琮当即拒绝:“不好意思,你们去问问其他人吧。”

  白毛自顾自的坐到时恒身边,嚣张地将一只脚踩在另一边的凳子上。

  白毛看着时恒,说:“昨天打篮球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那么多人,没一个比得过你的,听说你是时家的大儿子,叫时恒是吧,我姓齐,叫齐轩,我们家的公司在国外,和你们家的公司有不少来往呢,交个朋友吧。”

  姓齐啊。

  时恒已经接触家里的公司了,公司在国外的业务确实和齐的公司有很多接触。

  而且,应该也没人那么无聊,会冒充别人的身份。

  既然他们两家有业务往来,不管怎么样,表面的友好还是要维持的。

  时恒对他点点头。

  卫琮胸腔里一下子出现团火。

  这个姓齐的分明对时恒别有用心,他就不信时恒这么精明的人看不出来。

  卫琮:“你们这是刚打篮球回来吗?也是,毕竟技术不行就该多练练,免得下次再落后那么多分。”

  齐轩和其他两人脸上闪过难堪,其中一个当即就想给卫琮一拳。

  他们家里条件都不差,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不说众星捧月也是一堆人奉承着,怎么能忍受的了卫琮的阴阳怪气。

  齐轩拦下了那个人。

  他笑着说道:“确实是我们技术上有所欠缺,下午我们还打算去球场练一练,时恒,你要过来看吗?我让人给你留前排的位置。”

  卫琮用力的折断了手里的筷子,这个齐轩分明是想撬他墙角。

  他还在这里呢,就这么明目张胆,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他都可以觊觎的。

  时恒拒绝:“不好意思啊,我下午还有事,不能去了,你们找其他人吧。”

  一方面是时恒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另一方面他不想和齐轩有过多的接触。

  不仅仅是因为卫琮不喜欢他,还有是因为他对这个齐轩的感觉不太好。

  这个人的目光太过火了,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看透,这是他十分不喜的。

  被拒绝后,齐轩脸上有些惋惜,接着又说:“听说下周你们家的小少爷要过生日,时董事长也给我们家发了请柬,不知道时小少爷喜欢什么,到时候我们把东西送过去,也好让小少爷高兴高兴。”

  提到最小的弟弟,时恒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时准是它最小的弟弟,原本爸妈是想着要个女儿的,没想到又是个儿子。

  于是他们从小就把小准当成了女儿养。

  “小准平时喜欢画画,你们可以送一些他喜欢的画作。”

  齐轩:“这样啊,那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下,等准备好礼物了,下周去参加生日宴的时候送给小少爷。”

  说完,齐轩看向卫琮,眼神里带着挑衅。

  “卫琮,生日宴你也会去的吧,你和时恒关系这么好,又是室友,总不可能没有请柬的吧。”

  卫琮冷笑:“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我和时恒关系这么好,去他们家玩不需要请柬这些东西才能进去。”

  两人视线交汇间,似乎有火花出现。

  随后,齐轩带着人到窗口买饭去了。

  卫琮低着头,盯着时恒不放。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弟弟要过生日了?”

  不仅没告诉他,请柬都没有。

  齐轩那家伙都有的东西,他凭什么没有。

  他和时恒的关系,可比齐轩和时恒的关系要亲近的多吧。

  卫琮越想越气。

  时恒说道:“你不是也说了,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你要去我们家,不需要请柬。”

  刚刚燃起的怒火瞬间被扑灭。

  卫琮身后像是出现了根尾巴,不住的晃动。

  “真的,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礼物,一定比齐轩的家伙准备的好一百倍,肯定能让你弟弟高兴。”

  时恒觉得卫琮是越来越古怪了,不只是现在,接下来到生日宴来临的前一个星期都古怪的很。

  每天盯着他吃饭,和他一起去上课,一到十点就催着他洗漱睡觉,跟个老妈子似的管着他。

  还粘人的很,时恒不管去哪,卫琮都要跟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时恒卫琮番外

  生日宴会这天,这天正好是周末。

  时恒还在睡着就被卫琮叫醒。

  人还没清醒呢,就已经到了家门口。

  卫琮一手搂着时恒一手拿着礼物,在其他客人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进时家的大门,像是故意在显摆自己和时恒的关系。

  时先生和时夫人站在客厅里招呼客人,卫琮拉着时恒迎了上去。

  “伯父伯母好,我叫卫琮,是时恒的朋友,也是舍友。”

  时先生和时夫人看到他都露出了笑容。

  “你就是卫琮啊,小恒之前跟我们打电话的时候还提到过你,说你很照顾他,还帮过他,真是谢谢了。”

  卫琮笑得不好意思,“伯父伯母客气了,都是应该的,毕竟我和时恒挺合得来的,在一起相处也很舒服,相信以后可以相处的更好。”

  时恒觉得他这话怪怪的,但细想之下又找不到怪异的地方,就随他去了。

  时恒问:“爸妈,小准呢,我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怪想他的。”

  “小准在花园里和计家的小子一起玩呢。”

  时恒:“我先去看看他。”

  时恒带着卫琮来到后花园,看到了两个小孩。

  看着十岁出头的样子,其中那个穿白色小西装还打着领带的男孩和时夫人很像,应该就是时恒最小的弟弟时准了。

  所以旁边那个黑衣服的应该就是时夫人口中的什么计家那小子。

  小准抬起头看过来,立即扑过去。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时恒抱起时准,在他脸上亲了亲,很快又放下。

  “小准长高了,哥哥都快抱不动了。”

  接着,时恒看向旁边的小孩。

  “鹤洋也长高了。”

  计鹤洋笑了笑,随后扯了扯时准的衣服。

  时准看向卫琮:“这个大哥哥是大哥的朋友吗?”

  卫琮端下身子,“对啊,我是你大哥的朋友,我叫卫琮,这次是来参加你生日宴会的,还给你带了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整套的水粉笔。

  造型精巧,毛尖柔软。

  时准看的爱不释手,“这套水粉笔也太好看了吧。”

  卫琮颇为自豪:“送给你的礼物肯定要最好的。”

  管家找了过来,说是老爷夫人让大少爷去招待客人。

  时恒便跟着管家离开了,趁着他离开,卫琮哄着还是小孩子的时准。

  “小准啊,你说以后我成为你大嫂好不好啊?”

  时准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大嫂?可是卫琮哥哥,你不是是男的吗?怎么做我大嫂?”

  时准小脸皱到一起:“哥哥进大学之前说过,或许有一天会带回来一个漂亮温婉,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回来给我做大嫂的。”

  计鹤洋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卫琮耐心的解释:“那是你大哥之前没遇到我才有那种想法,他现在遇到我了,所以我们才是一对儿。”

  “我跟你说,我和你大哥现在正在处对象,等过段时间我们感情稳定了,是要见父母还要结婚的。”

  时准被哄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吗?你要和大哥结婚,那你真的会成为我的大嫂吗?”

  “当然了!”

  卫琮没有一点哄骗小孩子的羞愧感,反而变本加厉。

  “既然早晚会这样,你不如提前叫一声大嫂过来听听。”

  时准很快反应过来,“大哥哥你是要嫁到我们家吗?”

  卫琮也被绕进去了,赶紧甩甩头。

  “不对不对,您看该叫我大哥夫。”

  时准拼命的摇头,“大哥夫好难听啊,你还是做我大嫂吧,你嫁到我们家里来,我们肯定会对你好的,让大哥嫁给你的话,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卫琮叹了口气,妥协:“大嫂就大嫂吧,起码比没名没份好。”

  大嫂怎么听着都比大哥夫好听,虽然地位稍微低了那么一点,但那又怎么样?

  都有了老婆了,还在乎这些吗?

  “大嫂。””

  时准和计鹤洋都喊出声。

  察觉到有其他人靠近,卫琮伸手捂住两个小孩子的嘴。

  转头看去,是一个和时恒长得有几分相像,但更加青涩稚嫩的男生。

  时准拿开卫琮的手,乖巧的喊道:“二哥,你也会来了!”

  1时易点点头,视线落在卫琮身上。

  “你是大哥的朋友了吧,我叫时易,是时家的二儿子。”

  哄骗小孩子被抓包,卫琮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时易看着就比他小那么一两岁,肯定不是好糊弄的,找了这个借口,赶紧逃离现场。

  找到时恒的时候,他正和齐轩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而且时恒的爸妈和齐轩的爸妈竟然也在一起说说笑笑。

  两家人看着好的跟一家人似的,看的卫琮浑身不舒服。

  卫琮心中鄙夷起齐轩,这是自己追不到手,就让爸妈做僚机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时恒看着卫琮往这边来,有种气势汹汹的感觉。

  卫琮站在他旁边,对着齐轩笑道:“齐轩,你也来了啊,我刚在花园里见过时准,你要去见见吗?”

  卫琮接着又补充道:“时准可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

  场面话说的漂亮,还带着占有欲十足的意味。

  齐轩笑着:“等会再去见小少爷,我和时恒正聊着天呢。”

  时先生:“原来你们三个都认识啊,也是,你们都在一个大学关系,应该还不错。”

  卫琮主动回答:“之前不怎么认识,但前段时间我们专业和齐轩的专业举行了一场篮球赛,这才认识了。”

  时恒知道齐轩和卫琮的关系不好,但现在是小准的生日宴会,他可不想让自己弟弟的生日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时恒:“我让人准备了点心和果汁,卫琮,你去吃一点吧。”

  这话摆明了是要把卫琮支开,偏偏齐轩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卫琮,你先过去吧,刚刚时恒答应,要带着我去其他地方参观的。”

  卫琮立即怒火中烧,可当着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面,他只能忍下来。

  “这样啊,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参观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

  时恒知道两人的不睦,自然能听出了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但两家的父母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关系也好,让时恒带着他们俩一起去转转。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时恒卫琮番外

  卫琮和齐轩唇枪舌剑了许久,两人一有机会就要拿话刺挠对方。

  不仅是时恒,其他人都听出来了。

  时恒帮了这个那个不高兴,帮了那个这个又不罢休,偏偏一个是他朋友,一个是生意伙伴家的孩子,两方他都不好得罪。

  时恒被夹在中间难做的很,幸好这两人怄气归怄气,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破坏这次生日宴会。

  卫琮在这件事上确实有些小心眼了,哪怕时恒只是齐轩说了一句话,他都要难受半天。

  宴会结束,时恒和卫琮回了学校宿舍。

  时恒没忍住指责起卫琮:“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吃了枪药似的,我生怕你下一秒对人家动手。”

  “我知道你和齐轩关系不好,但那是在我弟弟的生日宴会上,他还是个孩子,对这次生日宴会期待了那么久,要是被破坏,他有多难过?”

  卫琮白天积攒的怒气一股脑发了出来,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东西发出颤抖。

  “我想怎么样?到底是你想怎么样?”

  “时恒,我是你男朋友,你当着我的面和齐轩有说有笑的,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时恒彻底愣住。

  卫琮气势汹汹地看着他,宛如被渣男抛弃。

  好半天,时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就成你男朋友了?”

  卫琮被气笑了,好几次才能流畅的说出话。

  “是你对我写了情书,说对我一见钟情的。”

  他翻出蓝色的信封,掏出里面放着粉色的信。

  时恒这才弄清楚状况,他一时不知是该哭该笑还是该生气,只能解释。

  “你误会了,这封情书是一个女生让我给你的,就是之前那个被你拒绝后哭的女生,她让我帮忙转交给你,后来外面的信封太皱了,不太美观,我就把它放到了蓝色的信封里。”

  卫琮也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时恒追问:“信里没有署名吗?”

  卫琮重新打开,这才在信的背面看到了署名。

  是一个姓林的女生。

  也就是说,这封情书根本不是时恒写给他的。

  得知事情的真相,时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来这几天卫琮的不对劲,都是因为这场乌龙。

  但两人还是朋友,时恒并不觉得这样的误会会影响到两个人之间的友情。

  时恒:“既然误会解开了,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过去?为什么要过去?”

  卫琮撕开手中的信纸,交叠在一起后再次撕开,直到将信撕成碎片。

  “没有这封信,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吗?时恒,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动过心。”

  时恒下意识的皱眉,他不太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开学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没有和男人在一起的准备,我们还是做好兄弟吧。”

  卫琮连连冷笑,“你想和我做兄弟,但我不想。”

  他慢慢上前靠近着时恒。

  “我既然已经在心里把你当成伴侣,那这点就永远不会变,不是没有开始么,那我们就重新开始。”

  卫琮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人:“时恒,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卫琮要追你。”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时恒意识到他是真的认真了,继续劝他:“卫琮,你不要做傻事,我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上。”

  卫琮反驳:“事情是我做的,你觉得没有意义,但我觉得有就足够了。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卫琮离开了,一整晚没有回到宿舍。

  时恒躺在床上,不由得回想起他们相处的时光。

  卫琮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朋友,热情开朗,对人真诚,但时恒是真的没有往那方面想过的。

  他实在不清楚卫琮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就是因为一封乌龙情书吗?

  可既然弄清楚了,为什么要紧抓着不放?

  时恒没有喜欢过人,更没有谈过恋爱。

  他在心里想着,或许只是卫琮一时间钻进了牛角尖而已,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可在第二天,卫琮开始了他的骚操作。

  时恒去图书馆的路上,广播声传来。

  “喂喂,大家好,我是大一的卫琮,今天占用大家的时间是为了自己的一件私事。时恒,我喜欢你,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直到你答应我,我不会放弃的,请其他人做个见证。”

  这段话在广播中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时恒没有数过有多少遍,因为路上遇到的人一个个都在拿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时恒觉得自己个动物园里被人逗弄的猴子,整个人又羞又臊,转个方向跑去广播室。

  刚到地方就见卫琮站在广播室门口,看到他后靠在门上双手环胸,得意洋洋的。

  “你现在相信我是对你真心的了吧。”

  时恒非但没有感受到他的真心,还觉得他是在有意逗弄自己。

  一个广播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卫琮是高兴了,可他有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

  “卫琮,你闹够了吗?”

  卫琮的笑容将在脸上,整个人有些无措。

  “我、我没闹啊,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时恒捏紧了拳头,“你觉得你做这些很高兴是吗?那我告诉你,我不觉得高兴,我甚至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时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理智。

  “你在广播里说这些,是想让别人知道我被你追,然后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和你在一起吗?”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卫琮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他没想过时恒会是这个反应。

  “时恒,你别生气,你要是不高兴,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时恒捏了捏拳头,最后还是松开了。

  “卫琮,别要再做这种事了,我每天很忙,有很多事要做,不想再在学校里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时恒给卫琮留下了个背影,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一连几天的时间,时恒除了上课都是窝在宿舍,连图书馆也不去了,他不想出现在那些人面前,被人议论。

  卫琮就在宿舍陪着他,两人没有过言语的交流,只是卫琮一个劲的在跟时恒说话。

  时恒再也受不了冷战,来到时恒身边。

  “你就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吗?”

  时恒看了他一眼,摘下降噪耳机。

  “我很忙。”

  卫琮:“时恒,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才追你的,没有想过戏弄你,更没有想过要冒犯你,广播的事我和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做错了,可是你能不能别不理我,你给我一个笑脸,我就能高兴好几天了。”

  时恒起身,转过去看向他。

  “我已经跟辅导员请过假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要和我爸去B市出差,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时恒卫琮番外

  当晚,时恒便被家里的司机接走。

  卫琮一个人在宿舍,第一次觉得宿舍这么空荡荡的。

  他不禁反思起自己来,他做的事就真的这么让时恒不高兴吗?

  他是不是把时恒逼得太紧了。

  手机跳动几下,卫琮激动的拿起来,本以为是时恒给他的消息,没想到是齐轩更新了朋友圈。

  那天在时准的生日宴会上,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点开齐轩的朋友圈,发现他也要去B市出差,时间也是下个星期。

  烟火的图案上还配了文字。

  “和喜欢的人一起出差”。

  无论是图片还是文案,都引人遐想。

  原来时恒是要和齐轩去出差,故意隐瞒是什么意思呢?

  卫琮苦笑,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想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可对方却瞒着他和别人一起去出差。

  那个齐轩有什么好,一头白毛跟个非主流似的,长的不如他,身材不如他,篮球打的也没他好,时恒怎么偏偏就和他一起出差?

  卫琮暗自想着:“时恒,你别想就这么摆脱我。”

  和家里人说了一声,卫琮立即买了去B市的票。

  不是要出差么,多一个人岂不是更加热闹。

  坐上去B市的专车,时恒靠着车窗,思绪飘到远方。

  时先生喊了他两声,见他没反应,又伸手推了推。

  时恒这才反应过来:“小恒,你很少这么出神的,在想什么?”

  时恒低下头,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情况手足无措,只好向父亲求助。

  “爸,我有一个朋友,嗯,他最近被别人喜欢上了,对方还打算追他。”

  “只是我的这个朋友,并没有那份心思,一开始的时候就跟他说清楚了,但是那人不依不饶的,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先生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来,怎么可能看不出大儿子口中这个朋友是谁。

  他笑道:“那你的这个朋友和喜欢他的那个人关系怎么样呢?”

  时恒思索了一下他和卫琮的关系关系,“还不错,两人聊的来。”

  时先生轻笑着:“那就让你的这个朋友试想一下,哪一天那个人把他所有的好都对着另一个人,你的这个朋友他心里会不会不舒服,甚至是吃醋,让他想好了再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关系,深思熟虑后再做出决定。”

  时恒眉眼间带着复杂。

  “年轻人的爱是炙热的,要是遇到了,可不要轻易让它溜走。”

  时恒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彻底断了他和卫琮的联系,那他就失去了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如果答应卫琮的话,那就成了从朋友到恋人之间的转变。

  他真的能接受的了吗?

  明明之前的状态是最好的,可看卫琮的架势不会轻易罢休。

  至于卫琮的好会对着其他人,时恒设想了一下,他也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见到合作伙伴,时恒立即调整状态跟在父亲身后与对方商谈。

  这个项目是他们之前就已经谈好的。

  齐轩跟着他父亲,在其中以第三方合作的身份出现。

  这次见面是商谈一些细则,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将那些模糊的的东西敲定。

  为了庆祝他们这次见面的成功,合作伙伴专门准备了一桌酒席。

  合作伙伴酒量很好,餐桌上的其他人几乎都灌醉了,就连年纪不大的时恒和齐轩都喝了不少。

  让司机把父亲送回去后,时恒站在路边。

  此时,一阵风吹过来,夹杂着凉意,倒是让时恒清醒不少。

  他突然想起有段时间,每次他从图书馆出来,卫琮都会在门口等着他,然后两人一起回宿舍。

  想想那时候两人勾肩搭背,谈天说地,还挺放松挺舒服的。

  可惜了……

  “时恒,等一等。”

  身后传来声音。

  齐轩跑过来,手里拿着瓶水。

  “看你刚才喝了不少酒,还吃了很多辣的,怕你等会儿渴,给你拿了瓶水。”

  时恒笑着向他道谢,喝了口水后,又问:“头发什么时候染回去的?”

  原本那头扎眼的白发已经重新染成了黑色。

  齐轩抓了抓头发,解释:“我爸觉得我染白头发太难看了,跟小混混似的,勒令让我必须跟他出差前就把头发染回去,怕给合作商留下不好的印象。”

  “时恒,你现在要回酒店吗?”

  时恒摇头:“我想在路上走一走。”

  齐轩:“那我跟你一起吧。”

  两人肩并肩在路上走着,齐轩时不时偷看时恒一眼。

  最后,他下定决心问:“时恒,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时恒中肯的评价:“我觉得你挺不错的。”

  齐轩:“真的吗?那到底是哪里不错?”

  齐轩两只手背在身后,搅在一起,紧张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时恒莫名觉得他这个样子,和之前向他表白的那些女生有些像。

  他回答道:“你人挺不错,虽然有的时候会和别人发生争执,但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输是坦坦荡荡的输,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这一点很多人都比不过你。”

  齐轩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我在你眼里这么不错,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应该知道的,我喜欢你。”

  时恒站住脚,齐轩也跟着停下脚步。

  时恒神色怪异:“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句话不仅仅是在问面前的齐轩,也在向他表过白的卫琮。

  明明他们都是男人,他们有的自己也都有,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在向他表白呢?

  时恒自问他从来没有给过齐轩一些暧昧不清的信号,卫琮那封情书闹得乌龙算作例外。

  齐轩看着时恒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时恒,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招人稀罕。”

  “往那一站,其他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的被你吸引,尤其是在你认真做事的时候,这样的外貌,再加上浑身的气质,真的很让人着迷。”

  时恒无奈道:“谢谢你对我的夸奖,但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表白。”

  齐轩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

  时恒继续说着:“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找到真正喜欢的人。”

  齐轩眼角似有泪花闪烁,勉强的笑着:“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做不成情侣,还是能做朋友吧。”

  “当然可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时恒卫琮番外

  齐轩找了个借口跑开了。

  或许用落荒而逃更合适。

  相处久了,时恒觉得齐轩人品没有太大问题,心肠也直,有什么都挂在脸上。

  喜欢他的那点心思,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可惜,齐轩实在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

  恍然间,卫琮的脸出现在时恒的脑海里。

  时恒心中一惊,立即将脑海中的画面清除掉。

  真是被卫琮弄得魔怔了。

  时恒拢了拢身前的衣服,慢慢在街道上走着。

  他尤为享受安静的夜晚,没有白天的喧闹,可以静下心来聆听内心的声音。

  这是时恒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时间。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时恒警惕的快速转身,看清来人后,整个人呆愣住,不由得瞪大眼睛说道:“卫琮,你怎么在这里?”

  卫琮一把抓住时恒的手腕,语气似怒似醋:“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

  他冷笑一声:“还是说只能你和齐轩在这里?”

  时恒皱眉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卫琮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他找了那么多人才知道时恒的位置,一心一意的只想快点见到这个人,没想到赶过来后,却发现他正和别人有说有笑的。

  那人还是他最讨厌的齐轩!

  醋意涌上心头,卫琮完全丧失理智,半拖半拉的带着时恒往路边走去。

  “卫琮,你要带我去哪里?”

  时恒挣扎着,但卫琮的力气太大了,抓着他的那只手像是铁钳一样死死箍着他。

  二十分钟后。

  时恒被大力的甩在酒店的床上。

  “卫琮,你发什么疯?!”

  刚要站起,却又被卫琮按下。

  卫琮压在时恒身上,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抵在时恒的胸口。

  时恒对这样的姿势感到十分不适,声音不由得带上了些怒火与不满:“卫琮,放开我,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卫琮的心凉了半截,都到这个时候了,眼前这个人竟然还觉得自己是在胡闹。

  他勾起唇角,笑得冷漠:“我今天还非要胡闹。”

  身上的人开始撕扯起自己的衣服,时恒脑中的警钟响个不停。

  “卫琮,停下来!你别疯了!”

  卫琮的动作更加野蛮:“我今天还非要疯给你看!”

  时恒拔高声音,警告道:“卫琮!你一定要毁了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吗?!”

  卫琮的动作停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卫琮的双肩抖动起来,压抑的哭声传入时恒耳中。

  “你……你别哭啊。”

  时恒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还从没有一个与他同龄的男人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

  身边的人只教了他如何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从没人教过他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哭,他该做些什么。

  换句话说,时恒就没有见到过哭的男人。

  卫琮无力的倒在时恒身上。

  “时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到我伤心你会高兴吗?还是说看到我为你食不下咽,你会有成就感?”

  时恒:“不……不是的……我没有……”

  卫琮的声音,沉闷又哽咽,他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你明明知道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和齐轩一起出差?”

  “我就那么不堪,那么比不过齐轩吗?”

  时恒伸手,顺毛似的从他的后脑勺一直下滑,摸到尾椎骨处。

  “不用和齐轩比,你本身就很好。”

  卫琮大力的抱住时恒。

  “时恒,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你能不能看在我对你还不错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

  “我保证,如果没办法让你爱上我,我绝对不会再强求。”

  “你……”

  时恒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卫琮直接吻了上来,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卫琮的吻真的太炙热了,像是要将时恒整个人都烧化了。

  时恒脑子一片空白,过去的生活经历让他无从面对眼前的情况。

  就在这愣神的瞬间,卫琮已经做到了下一步……

  时恒耳边响起人声,迷迷糊糊的,有些听不清。

  “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好时恒的。”

  !!!

  时恒瞬间清醒,然后就看到卫琮挂掉了手中的电话。

  卫琮一脸餍足:“刚刚伯父打电话过来找你,我说你和我昨天晚上在酒店住的。”

  眼前的人靠在床头,被子堪堪遮到腰线的位置,露出精干的上半身,上面还有他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

  时恒彻底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卫琮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伯父说他先回A市了,让我们好好玩。”

  时恒推开卫琮,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卫琮拉住他的手腕,试探性的问:“时恒,你生气了吗?”

  时恒闭上眼睛,缓和了下心情。

  昨晚的事不能全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是他自己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时恒睁开眼睛,淡淡地说:“昨晚的事,就当成一场梦吧。”

  卫琮立即从床上跳下,拦在时恒面前。

  “时恒,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昨天晚上我们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怎么能当成一场梦呢?”

  时恒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昨晚的事,他的心里很乱。

  唯一能想到的两个字就是“出格”。

  对,就是出格。

  所有不在时恒规划中的事,都是出格的。

  卫琮俯下身,头靠在时恒的颈窝。

  “时恒,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昨晚不会和我发生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时恒说:“两个月。”

  卫琮疑惑的抬起头。

  时恒说:“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你,那么我们就退回朋友的关系。”

  卫琮大喜过望,一时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你……谢谢你,时恒,你能给我这个机会真的太好了。”

  时恒侧过身去,声音依旧淡淡的。

  “把衣服穿上,我们该走了。”

  卫琮平生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时恒离开酒店。

  时恒没有耽搁,第一时间往A市赶。

  他是和父亲坐一辆车来的,父亲已经离开,他就只能坐卫琮的车。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时恒卫琮番外

  为了让自己能够成功,卫琮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论时恒到哪里,他都要跟着。

  时恒有晨跑的习惯,卫琮每天要睡到自然醒的人,竟然也早早起床跟着时恒一起去。

  只要稍微有人对时恒示好,卫琮就会立即竖起全身的刺对着那个人,就差把“时恒是我的”几个字写脑门上了。

  卫琮的行动太明显了,以至于身边所有人都能知道他在追时恒。

  学校里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对于他们的关系,甚至专门开了个贴吧,描述时恒和卫琮每天发生了什么。

  每一条下面都在问“时恒今天答应卫琮了吗?”

  有人怀疑这个贴吧就是卫琮自己弄出来的。

  时恒上选修课时,卫琮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就站在教室外等着。

  卫琮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玫瑰花塞到时恒怀里,周围响起起哄声。

  如此猛烈的进攻下,时恒慢慢心动。

  他自一出生起就背负着时家大少爷的名头,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身上的责任让他必须压抑住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一切要以时家为主,更要给两个弟弟做好榜样。

  即使父母不逼着他,外界的目光,还有他对自己的要求都无时无刻不束缚着他。

  但卫琮不一样,卫琮是一团烈火,热烈的程度让时恒由内到外都感受到了温暖。

  时恒被束缚的时间太长了,但在卫琮身上做出了许多曾经从没想过的出格事。

  比如,从没有逃过一节课的他,为了和卫琮约会,逃了一节他敬佩的教授的课。

  更是夜不归宿,和卫琮在校外的酒店里厮混。

  尝试过一次又一次的出格,时恒觉得他的灵魂好像又活过来了。

  他不再只局限于他的身份,他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人。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时恒和卫琮顺利走到了一起。

  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他们过得像是热恋期的情侣,腻歪的让身边的人几乎看不下去。

  时间来到毕业这一年,时恒生日当晚,他已经想好了,他就是想要和卫琮一起走下去。

  可惜当晚卫琮没有回宿舍,第二天有人给他发了消息,卫琮转学出国了。

  时恒知道后,第一时间冲去机场,却没有见到那个人。

  反而是卫琮的母亲主动约他出去见面。

  其实这种情况,是个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何况是卫琮这种聪明人。

  面前的女人,虽然到了中年,但脸上没有岁月雕刻出来的痕迹,看起来雍容华贵,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妇。

  妇人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时恒曾经在卫琮的手机上见过。

  卫琮曾经拿着这个照片对他说,他给他母亲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就是这样一串珍珠项链。

  妇人看着时恒的目光带着抱歉。

  “时恒,我知道你和卫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但你也知道我们两家这种情况,是不允许你们两个在一起的。

  你是时家未来的继承人,卫琮也是我们卫家未来的顶梁柱,如果你们在一起,那你是打算去做试管婴儿吗?”

  时恒愣住了,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这么必要的问题,他怎么会忘了呢?

  妇人继续说道:“我们家是一定要有一个姓卫的继承人,也必须是卫琮的血脉,所以即使他再不愿意,我身为他的妈妈,就算是用命逼他,用尽一切下作手段,也是必须要让他有个儿子的。

  你可能不知道,卫琮的父亲年轻时候出了轨,生下了另一个儿子,有父亲的偏心,再加上他母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家里的产业差点都落在那个私生子身上,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家里的产业留下来,不是为了给其他人做嫁衣的时候。

  我是一个母亲,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是我请你看在我是为卫琮好的分上,放过卫琮吧,他以前从来都不是喜欢男人的。”

  许久,时恒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阿姨,您这真的是为卫琮好吗?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妇人言语笃定:“卫琮只是一时看不清自己的心,难道你要等几年后他看清自己的心后悔,然后你们两个闹得不可开交吗?

  成为父亲是每个男人的梦想,难道你要剥夺卫琮成为父亲的权利吗?看着他为你自掘坟墓,让他原本光明的前途毁于一旦。”

  接着,女人的态度强硬起来。

  “即使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我也不会同意的,时恒,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卫琮现在也喜欢你,可婚姻不是儿戏,它是两个家庭的组合。

  难道你和卫琮在一起以后就不再和我来往了吗?

  你想让卫琮永远失去母亲吗?还是说你想让卫琮夹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

  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的恋人,一个是含辛茹苦养大他的母亲,你难道愿意看着他一到晚上便挣扎在我们两个之间,还要勉强的扯出笑容面对你?”

  时恒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妇人,刚刚的话一遍遍的回响在耳畔,他喜欢卫琮,可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能看着他痛苦?

  面前的妇人叹了口气。

  “这次我强行让卫琮出国,在国外我还给他安排了女孩子,等过段时间,几年也可能几个月,他回来后会将你们的过去忘了,然后和女人结婚生子。

  时恒,你也别停留在原地,让自己陷入狼狈不堪的境地,这可不是你们时家人的作为。”

  时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回到宿舍里,卫琮的东西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看来即使是在和他谈话时,卫琮的母亲也没有停下动作。

  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卫琮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至于他的,则是连地方都没动。

  时恒没有开灯,黑暗中,他坐在卫琮的床上。

  这两个月来,他和卫琮也曾在这张床上胡闹过几次。

  卫琮喜欢抱着他,对他说心里话。

  那是时恒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那几次里,他也曾想过要把卫琮压在身下,可惜全都没能成功。

  时恒双手掩面,压抑的哭声传来。

  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哭出声,可即使是哭,也哭得这么压抑。

  真疼啊。

  原来失去喜欢的人,竟然会这么疼。

  像是有把刀扎进他的心里,搅和几下,把他的心搅得稀巴烂。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时恒卫琮番外

  经过一夜的调整,时恒第二天面色无常的去上课。

  学校里的其他人知道卫琮出国留学后,看时恒的目光变了又变。

  有人试探性的询问时恒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时恒都没有答复,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

  在别人的眼里,卫琮离不离开,好像对时恒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只有失

  时恒自己知道,他的心缺了一块。

  只要卫琮不回来,那处就永远都无法填满。

  时恒按部就班地活着,依旧做他的时家大少爷。

  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在生意场上逐渐有了自己父亲的样子,愿筹帷幄,睿智冷静。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天不遂人愿。

  一场车祸带走了母亲的性命,不久后,父亲也因为母亲的去世抑郁而终。

  一个弟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出国留学,最小的弟弟因为愧疚选择舍弃幸福和计家小子联姻,以做弥补。

  整个时家全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巨大的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

  时家这么大的产业,多少人虎视眈眈的,可他必须坚持下来,那是他祖祖辈辈人的心血,怎么能毁在他手里。

  为了运转公司,时恒喝酒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挂完水后,继续去谈合作。

  时恒忙的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可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身体压力让他常常失眠。

  一个又一个夜晚,他都想到了卫琮,想到了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

  那是他苦难时间里唯一的精神慰藉,如果没有那段回忆撑着,时恒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得像个人。

  幸运的是,他撑下来了。

  公司重新稳定,依旧在A市屹立不倒。

  时易在国外的研究也取得了成就,就连小准的情况也在慢慢好转。

  一切都在告诉时恒,他之前做的事圆满成功了,可心里缺的那块依旧没有弥补。

  公司新招了个助理,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幽默风趣,能力不错,学习能力也强。

  时恒把人留在了身边,打算好好培养他,于是带着他参加了一场商会。

  时恒没想到会在这场商会上遇到了那个七年三个月零十一天没有见面的人。

  卫琮站在人群中众星捧月,别人在夸赞着他年轻有为,时恒带着助理站在远处,他一时不敢靠近。

  胸腔里快速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他对这个人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

  时恒觉得好笑,更觉得自己没用。

  这么久了,竟然还喜欢着这个人,说不定对方已经娶妻生子,对别人的丈夫、别人孩子的父亲有这种想法,真是让人唾弃。

  卫琮也看到了时恒,两人对视着。

  突然,卫琮勾起唇角,走到时恒身边,笑着对他打招呼。

  “时总,好久不见。”

  时恒回了句嗯,末了又添了句好久不见。

  巧合的是,主办方竟然把两人的位置安排在一起。

  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时恒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都源于身边的这个人。

  “时总,吃点草莓。”

  时恒往另一边看过去,他的助理塞了几颗草莓到他手里。

  洗的干干净净的,连叶子也摘掉了。

  助理小声说:“每次参加这种商会都要几个小时,很容易饿,时总,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会我再去拿点,总不能亏待自己。”

  助理的话让时恒有了些喘息之机,借着衣服的遮掩,时恒将草莓送进了嘴里。

  有些凉,但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他的精神不至于像刚刚那么紧绷。

  身边好像传来嗤笑。

  时恒不敢转头,就这么僵着脖子往前看。

  几个小时下来,脖子酸疼的,难受得很。

  在办公室前坐着,他早就落下了颈椎病,需要长期贴膏药才能缓解。

  商会结束时,时恒第一时间进了洗手间。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理智终于回笼。

  好险啊!

  刚刚差一点就忍不住了。

  只差一点。

  “时总的助理可真不错,还知道给你送草莓呢。”

  时恒心中一惊,通过镜子看到了身后站着的那人。

  转过身去,时恒重新恢复了时总者的姿态。

  “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出其不意,思维跳脱,同时也能带来惊喜。”

  卫琮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一步步靠近时恒。

  直到站在时恒面前,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的姿势。

  “既然这样,不知道时总能不能割爱,把人让给我呢?我刚回国,身边正缺这么个能够带给我惊喜的助理。”

  时恒背在身后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他抱歉一笑:“恐怕不行,他是我选中的人,我打算好好培养他,不过卫总要是有本事让他自愿跳槽,我也不会强留。”

  卫琮:“这么多年过去了,时总还跟以前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谁都靠近不了你,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时恒,这七年多里,你有没有一次想起过我?”

  卫琮的眼神那么真挚,还带着点痛苦,执着的想要一份答案。

  怎么,难道他也余情未了吗?

  时恒不敢肯定,但也不想再面对卫琮的母亲了。

  失去母亲的痛苦,他已经体会到了,难不成也要让卫琮经历一次吗?

  他的心肠没有那么硬。

  卫琮抬手抓住时恒的双肩,再次问:“有没有想起过我?有还是没有?”

  有。

  时恒在心里回答。

  现实里,却伸手推开了卫琮。

  “这种问题没有意义,卫总还是将心思都放在正事上面,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卫总自便。”

  时恒带着助理匆匆逃离,可很快,卫琮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前台打电话过来说是一个名叫卫琮的人来找他,要和他谈生意。

  时恒刚想拒绝,却听到那人已经强行上来的消息。

  时恒按了按太阳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卫琮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

  难怪别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助理推门进来:“时总,卫总进来了。”

  话音落下,卫琮已经站到了办公桌前。

  时恒用眼神示意助理离开,顺带着关上门。

  “下次来见我,可以提前发个消息啊,或者预约,我平时工作比较忙,今天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卫琮扫了眼办公室,询问:“不知道时总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怎么样,我怕等会儿闹的动静太大了,外面的人会听到。”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时恒卫琮番外

  时恒眉头一拧,“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你不要胡来。”

  听到打架两个字,卫琮噗嗤一声笑了。

  绕过办公室,抬手扯过时恒身下的椅子,顺带着将时恒也送到了自己面前。

  “我来可不是跟你打架的,一般来说,你这总裁办公室里都有休息室的,我们在里面做,动静应该就传不出去了。”

  卫琮的爪子落到了时恒胸口,摸索了两下,意思不言而喻。

  时恒拍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胡话?脑子有病就去医院治。”

  卫琮冷笑着,一把将时恒横扛起,踹开休息室的门,将人扔在里面的床上。

  时恒从床上坐起,看到的就是卫琮将门反锁。

  “卫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卫琮扯开领带,解了扣子,将衣服扔到一旁,时恒下意识想跑,却被强行按在床上。

  “想走?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我不放你走,你就走不了。”

  啪的一声。

  时恒的巴掌落在了卫琮脸上。

  时恒太生气了,这才是他们重逢的第二面,卫琮怎么就能堂而皇之的做这种事。

  在他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卫琮被打得偏过头,舌尖顶了顶腮边,重新看向时恒。

  “你就打吧,等会我会全都讨回来。”

  时恒想要反抗,但这七年来,他一直忙着工作,疏于锻炼,即使具备成年男人应有的体魄,也被卫琮压制得死死的。

  他被按在床上,脸陷入枕头里…

  “在商会上我就想这么弄你了,时恒,我在国外七年三个月零十一天,每一天每一小时乃至每分钟都在想着你的脸,每天晚上我都想怎么把你压在床上弄。”

  七年三个月零十一天。

  原来不是只有自己记着这个时间。

  忽然间,时恒释怀了。

  他惦念的人也在惦念着他。

  这么长时间,他不是单相思,其他的一切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卫琮动作太狠,时恒发出闷哼的声音。

  卫琮停下动作趴在时恒的背上,质问着:“你和那个助理是什么关系?他昨天对你那么好,你对他说话的语气比之前对我说话都温柔。

  他是你的助理,你们平时相处的时间很多吧,他看着也才二十出头,懂怎么让你舒服吗?”

  浓厚的醋意包裹着卫琮,几乎要将时恒一同淹没。

  时恒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

  “人家年轻,才二十出头,可比我们这些三十岁的人年轻有活力。”

  卫琮重新开始的动作。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向你证明,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时恒,我憋了这些年都是因为你,你得受着。”

  母亲安排的女人总是围着卫琮叽叽喳喳的,向他要这要那。

  听到对方的声音,卫琮就烦。

  好不容易把人撵走了,明

  还有不长眼的苍蝇往他身上靠,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千方百计的往他身边塞人,就为了搭上他们家。

  可那些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想多看一眼,只觉得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他更不屑拿时恒和那些人比,他们是什么人,时恒是什么人。

  他们没有资格和时恒比。

  “那天的问题还没有回答,时恒,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时恒死死咬着牙,就是不回答。

  “好啊,那就看看你能嘴硬多久。”

  卫琮再次掐住时恒的腰,动作起来。

  时恒原本准备上一整天的班,没想到是被上了。

  醒来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消失不见。

  时恒穿好衣服,走出办公室的门,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下班时间,员工也走的差不多了,似乎和卫琮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拿出手机,他本想问问卫琮是什么意思,消息打出来,又一个一个字的删掉。

  算了,就当成是一场梦吧,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第二天上班,助理将一束花放在瓶子里,摆到了时恒的办公桌上。

  时恒指了指花瓶,问:“怎么想起来弄这个了?”

  助理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卫总昨天离开的时候,说让我准备一束花放到您办公桌上,说您看到花心情会好一点。”

  时恒沉默,半晌又问:“卫琮还说什么了吗?”

  助理忽然反应过来:“哦,还有,卫总说他这次回国是为了参加商会,国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当天晚上要赶飞机,等他处理完了会回来找您。”

  赶飞机。

  在赶飞机之前还能在他公司里和他大闹一场,难怪需要用“赶”这个字。

  时恒重新投入工作,死水般的水面被人投了颗石子,泛出圈圈涟漪,随后又陷入平静。

  在这之后,卫琮又消失了三个月。

  除了每天送到公司的鲜花,时恒甚至觉得这个人可能已经在国外没了性命。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时恒已经过了三十岁。

  身边的人都在催他找个人定下来,趁着年轻要个孩子,不然未来会后悔。

  时恒知道自己心里藏了个人,即使七年多都无法将那人从自己的心里赶出去。

  这样的他和别人在一起,那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时恒的教养让他无法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人。

  况且,一个人生活也不错,他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公司的事,也能在工作之余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时恒原本的助理辞职了,他家在外省,是爷爷奶奶养大的,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他打算在老家找个工作,也能好好照顾爷爷奶奶。

  时恒身边总是需要助理的,他的工作太过繁忙,需要有人帮助,打算再次招聘助理。

  招聘信息刚发出去,就有人在当晚闯进了他家。

  时恒瞪大眼睛看着从窗户翻进来的某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卫琮,你在搞什么东西?”

  卫琮脱下沾着露水的外套,直接钻进时恒的被窝里。

  “你不是要找助理吗?我给你做助理,顺便给你做司机。”

  时恒冷着声音:“我可不敢让卫总给我做助理,卫总还是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卫琮一把将时恒拉在自己身边躺下,“我们才见面,你就赶我走吗?”

  “时恒,我不信你的心里没有我。”


第一百四十章 时恒卫琮番外

  时恒疲惫的闭上眼睛。

  “大学毕业后,我们七年没见,见第二面,你就是和我做这种事,现在又隔了三个月,你还是做这种事。卫琮,你把我当什么了”

  卫琮停下动作,抱住时恒的腰。

  “抱歉,我也不想的,但我真的太想你了,三个月前我可是好不容易借着商会的借口和你见面的,我害怕你真的把我忘了,只能用那样的办法。

  但是别担心,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也不会再有人把我们分开了。”

  时恒刚想开口,却被宁杭打断。

  “我妈和二爸要了个孩子,是个儿子,你也知道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他们本来没有要孩子的想法,我劝了好久,他们才同意,但孩子也不是一下就能有的,他们年纪大了,需要好好调养身体,尤其是我妈,我总不能看着她因为要个孩子把命都丢了,所以用的时间有些长,不过没关系,所有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了。

  以后卫家的事全都交给我弟,他们也不会再管我了。时恒,以后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了。”

  时恒没有立即回答,许久,他才说道:“那是你的事,卫琮,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三十几了,没必要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不能总往过去看。”

  卫琮声音一冷:“你除了说这些话,还会说什么。

  时恒,你就算是块冰,也该被我捂化了,不对,你不是冰,你是又冷又硬的石头。”

  卫琮放软了声音:“可谁让我就喜欢你这颗石头呢?就算你是石头,我也要天天把你揣在怀里,我就不信捂不暖了。”

  下一刻,卫琮又亲上了时恒,将他的话全部都在嘴里。

  这个晚上和三个月前那个白天一样的激烈,时恒的身体素质没有之前好,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缓缓醒来。

  卫琮腿上穿着他的裤子,正满屋子乱转,走来走去的看得时恒眼花。

  “你在找什么东西?”

  卫琮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时恒,我们两个的定情信物呢,你把它放哪儿去了?”

  “扔了。”

  时恒随口打发一句,又躺了下去。

  他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那么猛烈的作弄,还需要时间休息,不然上班可怎么办。

  他甚至庆幸这是周末。

  卫琮当即不乐意了,“我不相信,你要是能把咱俩的定情信物扔了,我躺下给你弄。”

  时恒闭上眼睛不看他,卫琮很快在床垫下发现了那封蓝色的信。

  虽然是机缘巧合,但也是他们感情起始的东西。

  卫琮自作主张将它定成两人的定情信物,时恒睡得好好的,身下的床垫被人掀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人跟看神经病似的。

  卫琮对着他挥了挥手中的信,得意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把我们的定情信物扔了,我这么好你根本不可能放得下我。”

  接着,他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当然了,你这么好,我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的。”

  手机铃声响起,时恒拿起来看,是小准打过来的。

  刚接通说几句话,卫琮凑过来。

  “小准你好,我是你大嫂。”

  时恒立即将人推开,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将电话挂断。

  他阴沉着脸,盯着面前的某人。

  卫琮一点犯错的自觉都没有。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了,我让他叫我大嫂,你又不吃亏,宝贝,你不会是想让他叫我哥夫吧。”

  时恒真是刷新了这个人不要脸的下线,竟然连这种话都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一点都不害臊!

  时恒:“我可还没答应和你复合呢?虽然我现在三十了,也不年轻,但不可否认我现在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高富帅三个字我全都占了。

  想要和我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数都数不清,凭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卫琮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再一次将卫琮抵在床头。

  “时恒,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和尚,心里念的只有你,被别的女人不小心碰了下手,我都要消个毒,生怕你知道后不高兴,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还想和别人在一起,今天我就彻底断了你的心思。”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时恒又被爆炒了一番。

  好好的一个周末,全在床上躺过去了。

  就连周一上班时,时恒都觉得自己还没恢复好,身上酸酸麻麻的,还夹杂着疼。

  偏偏卫琮这个人完全再次用上了死皮赖脸的手段。

  自顾自的跟着时恒去了公司,还去人事处说是时恒将他留下来做助理,顺利办了入职,还承担了司机的角色。

  用卫琮的话来说,就是时恒太优秀了。

  像时恒这种成年男人的魅力,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再加上时恒老是用言语刺激他,还总是不安分,要把人放在身边天天看着,他才能放心。

  得知之前最讨厌的齐轩已经娶妻生子,卫琮高兴的送了人家一个老大的红包。

  可之后他又不乐意了。

  齐轩那货都结婚了,他和时恒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所有人看到他都知道他是时恒的助理兼司机,偏偏时恒也这样承认着。

  导致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勾搭时恒。

  今天这个送花,明天那个约吃饭,竟然还有直接塞房卡的,真当他是死的了!

  卫琮使尽浑身解数,时恒怎么都不愿意松口。

  之前见时准,还是那么点的小孩子。

  再见面的时候,人家都离过婚开始下一段恋爱了,他和时恒还在进行着拉锯战。

  在他终于用行动感动两个弟弟,获得他们大嫂的称号时,时恒依旧不为所动,就连在公司里也被要求规规矩矩的。

  不仅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公司里的男男女女也都私下里讨论,时恒将来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偏偏那些人嘴里的描述没有一个能和卫琮靠上边的,这导致卫琮心中愈发不满,只能在床上讨回来。

  这天时恒下班回家,发现家里多了只猫,还有吃到处乱爬的刺猬。

  “这是小准送过来的光光和球球吧。”

  卫琮正给两个小家伙投喂食物。

  “小准和宁杭倒好,结了婚又度蜜月去了,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享受这样的生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时恒卫琮番外

  时恒对此没有任何回答,请的保姆已经回家了,饭菜都在锅上热着。

  “卫琮,你吃了吗?”

  “没呢,等你一起,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去。”

  两人将饭菜端上桌,坐到了饭桌旁进餐。

  时恒说:“公司准备合伙开发一个度假村项目,之前咱们不是在宁杭父母买下的温泉度假村过了一段时间么,我觉得挺不错的,度假村有很大的发展前景,但还需要实地考察,我打算过段时间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卫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可是你的助理,肯定要去,怎么我不过是一天没去公司,你就想我了?”

  他眨了眨一边的眼睛,又冲时恒抛了个自以为很有吸引力的媚眼。

  吃饭过程中,卫琮的目光就没从时恒身上移开过。

  “时恒,你就想着让我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吗?

  咱们都三十几了,该成熟一点,规划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总不能让我一直以你的助理兼司机的身份待在你身边吧,就算是养狗也得给点好处。”

  卫琮抱怨着,开始细数起时恒的不好。

  “你明明对其他人那么负责,怎么对我就这么苛刻?咱们重逢这么久了,时易时准都知道咱俩的事,圈子里也都知道了,可你总是这样对我,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议论我吗?”

  卫琮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

  “他们说我是舔狗!舔狗也就算了,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可怎么舔了那么久了,连个男朋友的身份都没有?

  到现在还是个助理,说出去我都怕别人笑话我,时恒,我除了每个月留点生活费,剩下的钱可全都在你那儿了,爸妈那边我也回不去了,他们现在眼里只有二胎,我可就剩你了,你还这样对我,我整颗心都凉了。

  你不知道我看到小准和宁杭的婚礼有多羡慕,当时我就想着要是站在台上的是我,另一个是你该多好,我们就可以在所有人的祝福下走在一起,再加上法律的作用,我们这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

  他的嘴一直叭叭就没停过,时恒喝完汤,擦了嘴,说道:“时家旁支一个四岁的孩子,我打算把他过继到我的名下,前段时间他父母都去世了,我打算把他培养起来,让他接管时家,也算没有后顾之忧,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

  过继旁支的孩子到自己膝下,还要带着他一起,这个意思不就是说要他们一起组建家庭么。

  卫琮被这个惊喜砸得头晕目眩,一时间高兴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时恒看了过来,“到底去不去?给个准话。”

  卫琮立马拍桌:“去,当然去!怎么能不去啊?我可要好好去把我儿子接回来,我这都三十几个人了,竟然能冒出个四岁的儿子,也真是够高兴的。”

  很快,卫琮反应过来。

  “你说他父母都不在了,这是怎么回事?因病去世还是意外?”

  时恒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带着怜惜:“这孩子命苦得很,他父亲算是我的远房表哥啊,和他母亲结婚后有了他,可惜我这个表哥不安分,在外面养了小三,外面的小三也怀孕了。

  表嫂知道后,一气之下冲到小三家里和人打了一架,小三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不负责任的表哥要和表嫂离婚,还要让孩子偿命。

  表嫂实在受不了,和表哥打起来,不小心拿水果刀把表哥给捅了,之后又冲去了小三家,把小三也给刀了,知道自己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表嫂也跟着去了。”

  卫琮难得陷入沉默,对那个没见过面的儿子升起心疼。

  “这个孩子命挺苦的,这么小就成了孤儿,父亲出轨,母亲把父亲还有父亲的小三都刀了,还不知道心中要留下多大的阴影。

  你放心,既然你决定过继他,那他就是我儿子,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卫琮这个态度让时恒心里放心多了,将孩子带回家后第二天就去和卫琮领了证。

  这一年,时恒和卫琮都是三十一岁。

  时恒给儿子换了个名字,叫时元嘉,小名圆圆,一家圆满的意思。

  孩子很听话,到他高考结束,卫琮便发了疯似的教他学习怎么管理公司,怎么运转项目。

  他从小在时恒身边耳濡目染,学习这些东西来快的很。

  大三的时候便让人进入公司实习,大四一毕业就已经在公司担任个小领导。

  又带了他两年,时恒慢慢从公司抽身,让孩子放手去做。

  再加上之前他在公司培养的人才在孩子身边帮助着,时恒也省了许多心,慢慢的开始过起钓鱼喝茶的生活。

  时元嘉偶尔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会来请时恒帮忙。

  大多数时间,时恒则是被卫琮带着满世界旅游。

  他早就羡慕时准能够和宁杭到各个地方游玩,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轮到他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卫琮虽然上了年纪,但甜言蜜语的功夫丝毫不减。

  总是在时恒钓鱼的时候变着花的说情话,讨卫琮欢心。

  每当这时,时恒总是红着耳朵瞪他,责怪他话多,惊跑了自己的鱼。

  卫琮却是乐此不疲,安静一会儿后,继续对着时恒诉说爱意。

  他们错过了七年多,那是一个人生命里最年轻、最美好的七年。

  还好他们在这七年里,身心都在等着对方,也愿意和对方复合,继续给自己,也是给对方幸福的机会。

  有人曾问过他们,十年那么长的时间,是怎么抵抗住外界的诱惑,只守着那么一个可能,已经背叛自己的人?

  时恒和卫琮的回答如出一辙。

  当心里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时,其他人出现后都觉得不过如此。

  甚至就算和那个人相比,都觉得是玷污了这个人。

  爱是非你不可。

  爱是唯你一人。

  爱是即使你可能背叛我,但我依旧在心中为你留下一份余地,甚至觉得如果没有你,我宁可孤身一人走完下半辈子,也不愿找个人随便将就。

  时恒卫琮番外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时易狄拉克番外

  若问时易有什么不愿提及的过去,自然是和狄拉克的初次相遇。

  那时他刚刚承受了父母去世的痛苦。

  偏偏他是医学生,学了那么多知识,却无法救回父母,只能眼睁睁他们失去生命。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于是选择出国进修,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逃离那片让他承受痛苦的土地,一方面是希望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不至于让曾经无力的场面再次发生。

  一次临床实验获得成功后,导师带着他们这些学生在酒吧里庆祝。

  为了这次实验,他们每日都在实验室里做研究。

  时间长了,身心俱疲。

  在酒吧里喝着酒,听着炸耳的音乐,虽然嘈杂了点,但身心却是放松的。

  时易平时不怎么喝酒,但招架不住同学和导师劝着,一杯又一杯的下肚,不一会儿,人就迷糊了。

  尿意袭来,时易费力的起身,扶着墙去厕所。

  出来后站在厕所门口,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时易只能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路过个包间,胳膊传来一阵大力,时易整个人被扯进包间。

  那只手离开了,时易身形不稳,摔在地上。

  耳边响起陌生的声音。

  “这人是新来的吧,怎么长得这么白净,看着像是东方面孔。”

  “东方人看着就不错,我很久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东方人了。”

  “今晚我想要他。”

  “说什么呢?是你的人么你就抢,老大还没发话呢。”

  “老大身边什么时候跟过人。”

  他们的话听得时易频频皱眉。

  他长相和大哥一样随了父亲,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大哥身上带着儒雅梳理的气质,而他则是有些温和。

  时易站起身,目光扫过面前这一屋子人。

  个个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容易与人相处。

  时易有些胆怯,要是真动起手来,他就是秀才遇上兵,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人一人一拳就能把他打死。

  他在人群正中间发现了一个看着就壮硕的男人。

  那么大块头,将沙发占了一半,胸前鼓囊囊的,肌肉像是下一秒就能冲破衣服。

  妥妥的肌肉男。

  别说其他人了,这一个就能把他像个小鸡崽子似的钳制住,让他动弹不得。

  时易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解释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和朋友一起来喝酒的,你们弄错了。”

  时易边说边往后推,想着趁着机会开门逃出去,却被人发现意图,有人直接挡在门口,拦住他的去路。

  中间那人站起身,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都退了出去,还将门从外面锁了。

  时易推到旁边,尽可能的拉开与这个大块头的距离。

  “狄拉克。”

  “什么?”

  时易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名字。

  狄拉克双眼深邃,湛蓝的眸子,漂亮的像世界上最好的蓝宝石,金色的头发极为引人注意。

  俊朗的面容走在街上,足够吸引许多男男女女,但他身上凌厉的气势却让人望而生畏。

  当着时易的面,狄拉克解开腰带,将整根带子扯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耍流氓别对着我!”

  时易又羞又怒,眼前这个人看着人模狗样,怎么做起事来这么的下流。

  “过来。”

  狄拉克说的极为自然。

  面前的时易一阵狂怒:“你想做什么肮脏事找别人去,别找我,我还有事,我朋友还等着我。”

  伸手去开门,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就这么点功夫,狄拉克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狄拉克粗壮的胳膊揽在他的腰上,强硬地将他控制在自己怀里,转身就往沙发上推。

  时易爬起来时,狄拉克已经解了裤子,那处不雅的对方正对着他。

  时易气得直接给了面前的人一巴掌。

  狄拉克自出名以来,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当场愣住。

  时易还觉得不够,一脚踩上了他的那处。

  “你个流氓!滚开!”

  事实证明,再强壮的人总有脆弱的命门。

  狄拉克捂着那里蜷缩在沙发上,脑门上青筋暴起。

  大门走不了,时易冲去窗户边,发现他们正在二楼位置,地方并不高。

  “不准跳!”

  狄拉克命令的语气激起了时易的反抗之心。

  当着狄拉克的面,时易毅然决然的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落在地上,时易顺着力道向前滚了两圈,虽然卸了几分力道,但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他是肉体凡胎,身体素质又不怎么样,这么跳下来,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抬头一看,狄拉克正趴在窗口,像是盯着猎物的老鹰,目光锁在他身上。

  时易瞪了他一眼,扶着墙一瘸一拐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酒吧后是个巷子,穿过巷子就是大街。

  时易就不信了,在大街上,那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人还能直接把他绑走。

  眼看着就要到巷子口,手刚接触到阳光,身子却腾空而起,时易又落到了狄拉克的怀中。

  时易对着他又踢又打,“混蛋流氓,放开我!来人,有没有人啊!help!”

  下一秒,时易被人捂住嘴,拖回了箱子。

  再次回到酒吧,时易被压在刚刚狄拉克坐过的沙发上。

  狄拉克那么壮硕的身形压过来,像是座大山,让时易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时易不住的挣扎着,竟然在沙发的缝里摸到了一把刀。

  时易摸过无数次手术刀,最清楚怎么在人身上下刀,立即将刀抵在狄拉克身上的某处。

  “我这一刀刺下去,你可就残了,下半辈子你只能瘫在床上。”

  时易的语气含着警告:“你那么多兄弟,看着一个个对你恭恭敬敬的,但同时应该也有很多人等着你跌下去踩上一脚吧。”

  狄拉克眼神危险,指腹贴到时易的脸上。

  “你长得漂亮,人也聪明,我喜欢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跟你大爷!”

  时易气的将刀刺进狄拉克的身体,他只是看着温柔,不代表他真是软柿子。

  时易刺得并不深,他只是想给狄拉克个警告,不想真的害人性命。

  身为医生,他是双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有害死病人的权利。

  狄拉克看时易的眼神染上了浓烈的兴趣,捏住时易的手腕,一个用力,时易吃痛,手中的小刀也掉了下去。

  “你越是这样,我越喜欢你。”

  疯子!

  变态!!!

  这个狄拉克根本不是正常人。

  刀都刺到他身上了,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时易狄拉克番外

  这是时易的第一次。

  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痛苦的事,疼得他死去活来,偏偏另一个人还能在其中得趣。

  结束后,时易瘫在沙发上,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穿衣。

  男人的身上遍布着许多伤痕,刀伤枪伤都有。

  看样子有些年头了,那些伤疤像是一条条蜈蚣,缠在他的皮肉上。

  时易在他身上刺了一刀,伤口不深也不长,但因为狄拉克的动作撕裂,流了不少血。

  时易恶狠狠的想着,若是刚刚他能大力点的将刀刺进去就好了。

  狄拉克失血过多晕过去,这样他也能有脱身之计,然后再给这人叫个救护车。

  狄拉克对上时易的目光,低下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别想了,就算你那一刀真的刺下去,我也能站起来好好的弄你一顿。”

  “宝贝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时易眼睛一闭,吐出两个字。

  “宁碟。”

  别名你爹。

  生气归生气,但实时务者为俊杰。

  时易知道这个人体格彪悍,力气惊人,他自然不会和这个人硬碰硬。

  狄拉克不是华国人,也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以为知道了喜欢人的名字,当即叫了他一声,时易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休息了一会儿,时易强撑着起身。

  狄拉克拉住他,想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却被时易拒绝。

  时易还要回学校和导师同学一起做实验,没功夫在这里和一个野蛮人浪费时间。

  刚刚的事,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等投入到实验里,他很快就能忘了。

  “你去哪里?”迪拉克问。

  时易揉了揉手腕上的淤青,“和你无关。”

  狄拉克不满:“你不能走,你现在是我的人,要跟在我身边,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最后一句,狄拉克带上了警告的语气。

  时易听着觉得刺耳。

  他反问:“之前我安安全全的,什么危险也没遇到,跟你有了一次,怎么就还要因为安全跟你在一起了?”

  狄拉克皱了皱眉,“我的身份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跟着我,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时易气得想要骂他,可牵扯到身上的某处,不禁又作痛起来。

  “明知道你的身份会给我带来危险,为什么还要让我留在这里?”

  狄拉克下颚紧绷,半晌才回答:“我喜欢你,一眼就喜欢。”

  时易看着狄拉克的样子就火大,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别碰我,我要回去了。”

  “你不能回去。”

  狄拉克挡在时易面前,态度强硬。

  可时易比他更强硬。

  “我今天就算出门就死在这里,也不可能留在你身边。”

  时易想要撞开面前的狄拉克,反作用力倒是差点让他自己摔了一跤。

  要不是狄拉克拉住他,他又得栽在地上。

  时易绕开狄拉克往门口去,拉开门,还没迈出脚,外面传来混乱的声音,接着是几声枪响。

  时易愣在原地,狄拉克一脚踹上门,拉着时易躲到角落。

  外面在发生枪战。

  意识到这件事,时易慌张起来。

  他之前只在新闻里看到过,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遇到。

  察觉到他的害怕,狄拉克将人护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门被猛地踹开,冲进来几个人。

  狄拉克不知从哪儿摸出了把枪,对着那些人射击。

  时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捡起之前落下的刀防身。

  狄拉克躲在暗处,敌人在明,再加上狄拉克身手不凡,出其不意将那几个人击倒。

  紧接着,狄拉克迈开长腿要出去,奈何怀里还抱着个人。

  看了时易几秒,狄拉克当即决定带着人一起出去。

  外面打的昏天黑地,其他的人都跑了出去,时易之前在包间里见到的那些人,身手一个赛一个的好。

  不一会儿,那些人都被控制住。

  一个小弟来到狄拉克面前,笑道:“这些小杂鱼都被制服了,老大,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着,他的眼神不由得往狄拉克怀里的时易身上瞟。

  狄拉克将时易藏在身后,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那人当即收回目光。

  狄拉克冰冷的眼神落在搞事的那些人身上,“以前怎么处理,现在就怎么处理,我先带着人回去。”

  “是,老大,我明白了。”

  那些人的目光让时易实在不适,好像他就是狄拉克的一个小玩意,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轻蔑。

  出了酒吧,时易甩开狄拉克的手。

  狄拉克:“怎么了?”

  时易今天被他弄了一通,心情本就不好,又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哪里来的好脸子对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狄拉克,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不想和你牵扯太多,既然已经出了这家酒吧,那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以后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我不想多沾染麻烦。”

  “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好?”高大的男人神情疑惑,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和他共度生死的人,这么快就变了脸色。

  时易冷笑着:“你没看到刚刚里面那群人用什么眼神看我的,狄拉克,我不知道你以前有过多少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作弄他们的。

  是把他们当心上人捧着呢,还是当玩物一样戏弄,都和我无关,我也不在意,但是,我不想做他们的其中一个。”

  狄拉克竭力解释着:“没有,没有别人,我不喜欢的人是不会碰的。”

  他身份特殊,不少人都想着通过身边人从他身上获得什么或直接要了他的命。

  对那些人,狄拉克一直防备着,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得手。

  可这些防备,一遇到眼前人就全化为云烟了。

  时易不想再听他辩解,留给狄拉克一个背影,然后直接离开。

  只是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走路的时候看着还有一些一瘸一拐的,从背后看着有些可怜。

  小弟来到狄拉克身边,疑惑道:“老大,你怎么把人气走了?”

  狄拉克气得在他头顶上打了一下,“还不是你们闹的,去查查他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现在住在哪里,每天干些什么。”

  狄拉克枪林弹雨的经历过不少,一看时易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自己说的那个名字不是真话。

  只是自己叫他的时候,他看着高兴。

  狄拉克乐意哄着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时易狄拉克番外

  之后的一段时间,狄拉克没有出现在时易生活中。

  渐渐的,时易将这个人从脑海中淡忘。

  可老天像是与他作对似的,又让这个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这天,时易做完研究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

  到家第一件事是把灯打开,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

  真皮沙发上躺着某个大块头,浓厚的血腥味充斥着客厅,大块头身上的血滴在时易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地毯上。

  时易立即去检查了狄拉克的生命体征,人还活着,想看看伤口,却发现衣服和血液粘在了这人的伤口上。

  时易将狄拉克的衣服剪开后,时易才发现这个人伤的有多严重。

  这样的伤口不是普通人能够造成的,理智告诉他不该救这个人,否则会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或许狄拉克这个人也会成为他的灾祸,毕竟之前的事还在脑海里没有过去。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的身份,就足够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真的要时易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在他面前没有吗?

  他做不到。

  父母出事时,他的无能为力已经让他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现在他有了能力,更无法眼睁睁看着在有人在他面前变成冰冷的尸体。

  时易从茶几下方拉出医药箱,双手消过毒,带上手套,开始给狄拉克的伤口进行处理。

  消毒,挖出肉里的弹片,再缝合包扎。

  独自做完这一切,时易脑门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愧是医生,水平这么高。”

  时易抬眼看去,狄拉克已经睁开了眼,正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欣赏。

  家里没有麻药,狄拉克竟然能一声不吭,这样的忍耐力真是让人吃惊。

  时易脱下手套,擦去脸上的汗水。

  说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就离开吧。”

  狄拉克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曲起撑着脑袋,兴趣盎然的盯着他:“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没想到你竟然是最近电视上频繁报道的年轻医学家,不错,配得上我。”

  时易厌恶极了他这种用商品目光衡量自己的评价。

  转过身,直直的对上他的目光。

  “我的成就是为了我自己的梦想,不为了让你觉得我配得上你。倒是你,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我吗?”

  狄拉克微微皱眉,“我是k国最大黑手党的首领,在这里,没人敢对我不敬,就连政府里的那些人见了我都要对我客客气气的,为什么配不上你?”

  时易叹了口气,他和这个人果然是话不投机。

  “狄拉克,我们是两条道上的人,我想干干净净的生活在阳光下,可你是黑手党,过的是刀尖上舔口的生活。我们每天研究医学上的东西,研究成功后能引得无数人艳羡。

  可一旦你出现,带来的可不是荣誉,话说的难听一点,哪天死的都不知道的。这样的情况,我们任何一方面都无法匹配。

  时间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时易拿起笔在纸上偷偷写了些东西,叠好放在狄拉克面前。

  “根据纸上的内容,坚持吃药,抹药,伤口很快会好,希望咱们下次不要再见面了。”

  狄拉克盯着时易的身影,时易不再管他,反倒是自然的打扫房间。

  将地毯收好,放在盆里用水泡着,又用拖把将地上的血迹拖干,再把真皮沙发上也清洁干净。

  时易是医生,对卫生的要求比一般人要高。

  不仅要清洁,还要消毒,这样他才能继续使用沙发。

  狄拉克已经被他要求挪到另一边去了。

  在得知时易的真实身份,狄拉克是想过来找对方的。

  但前段时间手下有个小弟叛变,竟然联合他的敌人想要抢他的地盘,作为首领,他自然是要带人给对方点教训的,没想到中了埋伏。

  虽然地盘抢了回来,但他也受了伤,跌跌撞撞的竟然来到了时易家附近。

  鬼使神差的,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翻墙进来,躺在了沙发上。

  狄拉克含着希望,想着时易身为医生,总不能看着他没命吧。

  和想象中的一样,时易救了他。

  可事实还是与想象有些偏差,狄拉克主动坦白了身份,时易得知后也不想和他多亲近。

  当着时易的面,狄拉克将右手覆在左眼上。

  一个用力,左眼的眼球被扣了下来,露出黑漆漆的眼洞。

  时易扫了他一眼,继续清洁家里。

  狄拉克问:“你不害怕吗?”

  之前他这样做,那些人都会发出恐怖的叫声,然后吓得退到一旁。

  即使告诉过对方,也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明显的吃惊。

  时易停下动作休息,“既然你知道我是医生,就该知道我与学校里的那些大体老师熟悉的很。

  学校里的几十具大体老师,每一个我都深入接触过,可以说我比你要了解人体的多,不就是个假眼球么,有什么好怕的。”

  是了,他怎么忘记这人是个医生了,可医生难道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时易对他伸出手,狄拉克自然的将眼球放在他的掌心。

  时易将眼球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皱眉道:“你这眼球多长时间没有清洗了?”

  狄拉克沉默不语。

  时易看这上面的使用痕迹,浑身鸡皮疙瘩都掉出来了。

  假眼球可是要塞进眼眶里的,即使没有神经末梢,也是与皮肤紧紧贴合在一起。

  这人竟然每天不坚持清洗,那该生多少细菌。

  于是他自作主张将眼球清洗了十几遍,之后才还给狄拉克。

  狄拉克看着被清洁的几乎反光的眼球,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天你回来后,不会也洗了十几遍澡吧?”

  “那倒没有。”时易淡淡的回答,“没有十几遍,八遍而已。”

  狄拉克:“……”

  沉默了一会儿,狄拉克又开始找话题。

  “你不问问我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时易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尊重病人隐私是每个医生都应该做到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如果病人自己愿意说的话,医生也会倾听。”

  毕竟心里舒畅了,有利于病情的好转。

  狄拉克唇角出现几分弧度。

  “这只眼睛是我初出茅庐时鲁莽的代价,当时我刚被黑手党首领收养,急切的想打出一番名,头没想到被同伴还有对面的手联合下套,但我没有退缩,带着兄弟们突破包围群,成功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但也付出了眼睛的代价。”

  狄拉克颇为自豪,时易的注意力却在另一方上。

  “既然已经在这方面吃过苦头,为什么这次又被自己人和对手联合下套,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还要一只眼睛做代价,那就得不偿失了。”

  狄拉克觉得面前这个人也太难接近了,话题总是往意想不到的地方去。

  不是说适当的卖惨,会激起人的同理心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时易狄拉克番外

  可惜医生这样特殊的职业,太过共情是大忌。

  他们需要保持冷静才能正确的判断病人的情况,并拿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狄拉克很快离开了,他还要回去主持大局,等一切都处理好了,他会回来再找时易的。

  不等他回来找时易,时易就被人绑着送到他面前了。

  时易一如既往的上下班,刚进家门就发现了不对。

  家里是自己亲手收拾的,不远处的扫帚竟然躺在地上,他从来不会这样。

  扫帚必须端正的靠在墙上才行,再加上走的时候关了阳台和门,不可能有风吹,家里也没有其他东西,肯定有人闯了进来。

  意识到这些,时易的心提了起来,刚要转身离开,一记闷棍将他打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正被人绑在椅子上。

  对面坐着个光头男,没了头发的遮掩,头皮上那两道疤攀附在皮肉上,吓人的很。

  时易的职业病又犯了,根据伤疤推测起造成伤口的刀具,判断之前出了多少血,又用了怎样的缝合方式。

  “你就是狄拉克藏着掖着的人,长的真不错,玩起来应该也挺带劲的吧,难怪他不让人知道你的存在,可惜了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

  光头男来到时易面前,抬手拍了拍时易的脸。

  这样的动作让时易感到了极大的侮辱。

  “小美人,就让我们看看狄拉克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不过,不管什么地步,你今天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时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眼神落在眼前的光头男上,轻蔑道:“你以为绑了我,你就能证明自己比狄拉克强吗?错!这只能证明你懦弱。”

  光头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声音比刚刚拔高了几个度。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样说?!”

  时易冷笑着,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是因为无法正面对抗狄拉克才把我绑过来的,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哪里用得着我。

  你再看看你身后的这些人,有了我,你也得带几十个人才能让自己有底气对上狄拉克,可真是没用。”

  时易摇着头,语气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光头男被他惹得火冒三丈,一脚踹在时易肚子上。

  时易连人带椅子,整个翻了过去。

  光头男掏出枪对准时易,“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不要,信不信我真杀了你?”

  “哈哈哈哈……”

  时易笑得比刚刚还要大声。

  “杀了我,你敢吗?没了我,你该怎么对狄拉克?”

  时易顿了顿,继续说:“你把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绑过来,还要带着身边的小弟,你得是有多懦弱多没用啊。”

  冰冷的枪口大力的抵在时易的脑门,硬邦邦的感觉微微刺痛。

  光头男恶狠狠道:“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我现在就送你去上西天。”

  时易的神情淡了下来,脑门上用了点力,自己往枪口上顶了顶。

  “你真的敢吗?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你气成这个样子,不就证明我刚刚说的话是对的。

  相信你已经通知了狄拉克,让他过来吧,你也知道狄拉克对我这么好,看到我的尸体,你们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你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身边的这些小弟都不足以让你有底气面对狄拉克,再丢了我这个保命牌,你该怎么办呢?”

  光头男气的眼珠子差点眼眶里瞪出来,两人僵持了许久,光头男收起枪。

  “没想到你长得跟朵小白花似的,脾气倒挺倔,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的。”

  光头男语气阴狠:“等狄拉克过来,我会送你和他一起上西天。”

  男人气冲冲的离开了,应该是找地方发泄心中的怒火。

  时易被人重新扶正,不得不说这些人还是有点长处的,绳子绑的又牢又紧。

  时易无法忘怀父母的离世,看过几次心理医生,自己又找了些心理方面的书看,对一些基本知识还是知道的。

  今天用在光头男身上,就当自己是经历了一次实战考试。

  事实证明,他拿了满分

  很快,狄拉克带人来了。

  双方人马对峙着,时易被推到正中间。

  一看到时易,狄拉克瞳孔颤抖的两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柏宜斯,你什么时候竟然也学会用人质了。”

  时易抢先回答:“因为他打不过你,所以把我推出来挡枪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柏宜斯心思被拆穿,气愤的在时易背上打了一下。

  时易瞅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柏宜斯,你要是真生气,就该去打狄拉克拳头,而不是只会往我这个被绑起来的人身上发泄。”

  末了,时易又小声嘟囔:“在你这么多兄弟面前,也不觉得丢脸。”

  柏宜斯气的咬牙切齿,却找不出话来反驳这个东方人。

  “真是伶牙俐齿,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狄拉克,你要是想让这个人活命,就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枪口抵在时易的太阳穴上,时易已经无感了,一个个都拿枪抵着他的脑门威胁他。

  就没有别的花样了吗?

  也不知道这枪口多长时间没擦了,或许还沾染着别人的血,时易的洁癖不合时宜的犯了。

  狄拉克沉默着,半晌拿出一份文件。

  “东西就在这里,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柏宜斯大笑着,猖狂的像是电视剧里的反派。

  “狄拉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看来我绑这个人真是绑对了。”

  他又对时易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值西区那个地盘,那可是k国最好的地方,狄拉克为了西区,付出了那么多兄弟的命,竟然愿意换你。”

  时易眉头紧蹙,他不知道西区的地盘有多重要,但是能够拿人命获得的东西,绝不是简单的。

  他不想欠狄拉克的,所以那份文件他绝不会让他落在这个拿枪抵着他的人手里。

  柏宜斯:“狄拉克,你亲自把文件送来,我把这个人送到你手里。”

  狄拉克向前走,柏宜斯解开时易身上的绳子,推着他往前走。

  枪口就抵在时易后脑的位置,时易看着狄拉克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明。

  时易手腕下压,手链落到手腕处,手链上坠着的那个十字架样的东西被他捏在指尖。

  上面有颗水钻,稍微一按,一把指甲盖长度的小剑出现在十字架顶端。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时易狄拉克番外

  时易歪头躲过枪口,转身时那把小剑在柏宜斯的手上划出一道小口。

  狄拉克趁机抬脚踢飞柏宜斯手中的枪,又一脚将人踹开。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狄拉克搂着时易站到兄弟中。

  没有双方老大的发话,手下的那些小弟都不敢开枪。

  柏宜斯被人扶起。

  时易冷笑道:“我就说你没用吧,即使有我这个挡箭牌,即使有你手下这么多兄弟给你底气,你依旧奈何不了狄拉克。

  别说迪拉克了,你连我都牵制不住。”

  时易挥了挥手上的手链,两根手指正捏着那柄小剑。

  时易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发麻,根本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张嘴能发出声音。

  “你对我做了什么?”

  时易笑得冷漠,“既然你都知道狄拉克对我看重,怎么不多了解了解我到底是什么人呢。”

  狄拉克的身份早晚会给时易带来祸端,时易总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身为医生,弄点防身的药很正常。

  柏宜斯从没有让自己陷入这么丢人的境地,以前他只在狄拉克面前这样狼狈。

  如今一个狄拉克养的小情人都能这样羞辱他了。

  将他的脸面按在地上,偏偏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狄拉克将时易挡在身后,低声道:“我让人先送你回去,这里交给我。”

  时易扫了他一眼,“我自己能回去,这里本来就是应该你处理的。”

  时易头也不回的走了,今天有个座谈会,几个医院的专家教授都会出席,他一定要去。

  一个座谈会让时易收获很多,座谈会结束,又跟着老师同学做了许久的研究,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回到家。

  站在家门口,时易想着,家里不会又出现其他人吧。

  他的家里都成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商场了。

  看来还是需要换个房子。

  推开门,沙发上果然坐着的狄拉克。

  狄拉克露出精干的上身,身上又多出了伤口,药箱已经被摆放在旁边。

  看样子是等着时易回来给他清理。

  时易像之前那样消毒包扎,狄拉克盯着时易,说道:“白天的你让我把刮目相看,其他人要是遇见了,早就哭天喊地了,你不一样,竟然还能教训柏宜斯。”

  时易:“柏宜斯只是看着厉害而已,实际上外强中干。”

  对付这样的人,就要比他更狠,让他愤怒失去思考能力,然后一击毙命。

  时易眼神扫到狄拉克身上兴奋的某个地方,瞪了这人一眼,又拿出一支药膏摸在之前的伤口处。

  狄拉克:“时易,我今年三十五了。”

  时易:“嗯,我也快三十了。”

  狄拉克:“我大你八岁,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老了?”

  “是不年轻了,毕竟都是奔四的人了。”

  时易淡淡的评价,这样的态度无疑是在狄拉克身上扎了两刀。

  狄拉克尴尬的咳了两声,“我要退休了。”

  “怎么忽然想着退休了?”

  时易多问了一句,随后便后悔了。

  这人退不退休,和他有什么关系。

  狄拉克盯着时易不放,“我十四岁跟着养父开始做黑手党,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每天过着枪林弹雨的生活。

  我们每个黑手党在上任时都会培养一个接班人,毕竟说不定哪一天命就没了。”

  时易:“这是你的生活,你开心就好。”

  狄拉克问:“那你愿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吗?”

  狄拉克身上的某处正在向时易立正敬礼。

  时易冷哼一声,狄拉克察觉出了不对劲,意识慢慢涣散。

  “我也是医生啊,你怎么看着柏宜斯我手下吃亏,自己不长记性呢。”

  搬家肯定是要搬的,这些人进他家如入无人之境。

  用狄拉克的手机给他小弟打电话,让人把狄拉克弄走后,时易便着手收拾东西。

  换了住处,他的日子消停了好些时候。

  这天是母亲的忌日,时易心情不好,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酒吧喝酒。

  烈酒灼烧着喉咙,刺激的时易眼中闪现生理盐水。

  东方面孔在k国很受欢迎,不过是坐了一会儿,好几个人过来跟时易搭讪。

  男女都有,时易无一例外的拒绝了,他没这个心情。

  身边出现一大块阴影,不用特意去看,时易就知道来人是谁。

  狄拉克点了杯和时易一模一样的酒。

  “心情不好,可以让我来陪你。”

  时易:“算了吧,我怕看见你心情更不好。”

  狄拉克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尴尬的喝了口酒。

  “我没谈过恋爱,不太知道怎么做。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烦心事。”

  时易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

  “你知道么,几年前的今天,我永远的失去了我的妈妈,那是一场意外,后来我爸也跟着我妈走了。”

  泪水顺着脸庞滑下。

  时易哽咽道:“他们躺在病床上,我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

  我可是医生,这双手救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实验,却没有办法救我自己的父母,你知道我有多失败吗?”

  这是时易永远过不去的心结,也是他永远迈不过的坎。

  狄拉克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抛弃。是前黑手党首领收养的他。

  养父对他更像是培养一个继承人,狄拉克得到更多的是要求,那点少的可怜的亲情已经是难得了。

  看时易这个样子,他爸妈对他肯定是很好的。

  思索再三,狄拉克干巴巴的安慰:“你爸妈,会为你今天所取得的成就骄傲的。他们在天上看着你救了一个又一个人,一定很高兴。”

  时易喝的有点多,眼前的狄拉克出现虚影,晃来晃去。

  他想让面前这个人不要动,身子一软,倒在狄拉克身上。

  狄拉克伸手搂住他的腰。

  见时易的神志没有平时那么清醒,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狄拉克在时易耳边小声道:“要和我去领结婚证吗?”

  时易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哼了两声后闭上眼睛睡觉。

  狄拉克就当她

  他是同意了,当即抱着人去领证。

  那些工作人员都不敢得罪他,即使看到时易意识不清,也是当即离断给两人办了结婚证。

  时易在迷迷糊糊之中,人就被卖了。

  清醒后的时易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正好实验已经结束,立即跑回国内。

  谁想到狄拉克竟然也追了过来。

  真是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