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的目标应该快要实现了吧?”坐在欧式木椅上的戴着白色绒毛帽子的俄罗斯人看着被自己邀请而来的客人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

  “所以说,你果然和「她」有关系吗?”刺猬头少年坐在了青年的对面,他的眼神顿时冰冷得宛若冷血生物。

  “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有着深紫色眼睛的瘦弱青年笑着强调事实,他看起来非常满意那个合作者。

  “你就不怕她卖了你吗?”

  “看来你似乎对她很了解啊。”

  “那个老妖婆,毕竟活了那么久了,论资历你可比不过她哦,魔人费奥多尔。”在晦暗的光线之下,少年的如同大海一般的蓝色眼睛中透着粉色宝石一般的光泽。

  “安娜·施普伦格尔……?”魔人似乎有些疑惑。

  “她竟然告诉你真名了吗?我还以为她对于普通人类不屑一顾呢。”少年用手晃了晃脑袋,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讶然的笑容。

  “互相告知真名大概是合作的基本前提,那么……上条当麻是你的真名吗,少年?”魔人费奥多尔拿出一个鲜艳的红色苹果把玩着。

  “你觉得呢?”

  少年笑了下然后把自己的右手递到魔人面前摆了摆,“今夜不管是横滨还是伦敦,所有的异能力结晶大概都会被涩泽龙彦得到吧……现在不论是「人间失格」还是「幻想杀手」现在都在骸塞里哦~”

  “你觉得涩泽龙彦的会成功吗,「上条当麻」?”魔人的嘴角上扬。

  “那么,你是他的朋友吗,费奥多尔?”少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没有人是他的朋友。”魔人只给出了这个回答。

  那就不必多言,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看起来今晚的结局已经十分清楚了,不过你的目的虽然不一定会顺利达成,不过进度已经逐渐接近百分之百了。”少年扭动着手部关节然后从椅子上起身。

  “恶魔祝你成功。”

  “恶魔是魔人的朋友吗?”

  “魔人会相信恶魔的话吗?”

  魔人的眼中倒映着恶魔的有些疑惑的笑容。

  2

  名为骸塞的废弃高层建筑坐落于横滨租界的中心,巨大的白色月亮在骸塞的顶端,它乃是没有白色雾气所笼罩之物,因为月亮是这白与虚无世界的一员。

  白色的雾气,龙之吐息。恶魔正在露出獠牙。

  身穿着白色西装的太宰治站在骸塞的顶层房间里看着那白色的虚无世界,鸢色的眼睛中没有多余的感情,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切。

  他在思考着一些东西:比如说计划之外的某些东西。

  自从龙头战争结束之后,在处理完一些事情之后太宰治就带着织田作之助叛逃了港口黑手党,至于为什么织田作之助为什么没有死去,主要因为是太宰治拥有「书」。

  实际上在欧提努斯放弃「幸福世界」之后,位于「隐世」相位的魔神们就为欧提努斯处理烂摊子(修复世界)解决一切后续麻烦事……然后由于自身特殊(处于生死夹缝)的太宰治趁机抓住漏洞利用「书」的特性让织田作活了下来。

  当然太宰治只是单纯的认为上条当麻打败欧提努斯了,他并不认为魔神欧提努斯会主动放弃胜利果实,因为这等于神明向人类认输。

  说实话,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啊。

  但是,这暂且可以不用说,来继续说说太宰治的事情吧。

  太宰治得到了「书」之后唯一做到的事就是让原本应该会随着世界修复而死去的友人织田作之助。

  但是相应的,「书」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因为他在「无限地狱」里书写了许多各种故事:为了他自身的存在、为了上条当麻的存活、为了织田作可以不用随着世界修复而再次死去,「书」的书页已经全部用光了。

  ——虽然他并不清楚「书」的页数是否真的全部用光了,但是肉眼可见的书页里已经确确实实的全是文字。

  虽然太宰治失去了「书」,但是他没有后悔,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本不该得到的一些东西。

  这是其他已经死去的或者未死去的「太宰治」没有得到的,他不会再贪婪了,因为这已经完全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啊。”太宰治一边看着那片虚无的白之世界一边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不过,依旧还有其他事情让太宰治觉得奇怪:横滨掉落到了异世界英国的伦敦市。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新奇的展开,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太宰治的计划,涩泽龙彦的威胁必须尽快解决,以及背后疑似有着不知名人士支持的魔人费奥多尔。

  已经是第二天了。太宰治在心中确认着时间。

  在这个时候,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在太宰治的背后响起。

  “那片虚无的白之世界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来这么问道。

  “你不觉得这世界非常让人生厌吗?”那个人没有等太宰治回答只是继续抛出问题。

  “不会的哦,因为我啊已经看到了色彩足够美丽的东西了,我眼中的世界已经足够美丽了……至于你涩泽龙彦君,你有没有看见可以救济你的存在降临在你的眼前呢?”太宰治转过身去看向了向他询问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有着深色红宝石般眼睛的白色长发的青年男人,他穿着与太宰治似乎是同款式的白色西装,他面无表情,不,青年有些得意地笑着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是天使还是恶魔?不好意思,我一个都没有看见,我只知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没有人可以撕破这幻梦一般的王国——我的龙之国。”名为涩泽龙彦的白发青年张开双臂宣告着自己的野心。

  “说到底,两位还是过于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了呢。”戴着白色绒毛帽子的,同样也穿着白色西装的俄罗斯青年从这间房间的唯一通道里走了过来。

  “魔人费奥多尔?你觉得我会失败?”涩泽龙彦把目光转向了俄罗斯青年。

  “你猜猜看现场的人中你有几个朋友?”魔人笑了笑,深紫色的眼睛宛若浓醇的美酒让人有些沉溺其中。

  “我不需要朋友,因为没有人可以看透我的想法……”涩泽龙彦拿起了桌子上的摆在果盘里的光泽犹如绿色玉石一般的骷髅头。

  对于涩泽龙彦自信要极点的话,费奥多尔和太宰治没有回应而是彼此看了一眼对方。

  “对了,你们知道被「龙」注视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涩泽龙彦似乎没有看见双方的小动作,他只是把骷髅头拿到了与自己脸的同等高度,然后把骷髅头正面对着费奥多尔与太宰治。

  空洞的漆黑眼眶对着两人,同时手持骷髅头的白发青年的脸上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就好像是深渊主动注视着试图凝望深渊的人类一般,深邃的恶意弥漫开来。

  以善恶来说是恶,以好恶来说是喜好。

  3

  龙。魔鬼,恶魔,深渊与宝物的守卫。跨越善恶二元论的象征。①

  在雾气弥漫的死寂的横滨市里,一个右胳膊就像是塑料一般的少年向某个地方不断奔跑前进着。

  “理解者,你知道吗?龙虽说是恶魔的象征但是在西方世界里,龙也是跨越善恶的分界的象征,有些房子或者建筑之上也会有龙的雕塑。”金发绿眼的手办大小的神明继续为理解者解释着一些神秘世界的象征。

  “你是说……他是恶魔?”询问的同时少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坚定不移的一直往前方行进。

  “是深渊的统治者,珍宝的守护者。②他或许是在保护着什么?”

  是守护深渊不被人类注视还是……守护珍宝不被他人夺走呢?无人可知那个恶魔的真正意图,或许这一切得先见到那个恶魔才可以。

  4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先拿回异能之力。”

  “当然,还有我是不会让你杀死太宰先生的。”

  “人虎你还是先拿回异能力再说吧,太宰先生由我来杀死。”

  就算是世界经历了扭曲以及修复,该成为太宰治学生的人依旧成了太宰治的学生。

  该离开港口黑手党的人依旧在之后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因为这是世界的韧性,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就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即使难以流畅转动但是依旧是固执地不愿放弃。

  除非,有人把齿轮换掉,或者加入足以推动齿轮转动的润滑油。

  所谓人者皆为星辰③,人人皆为世界所需的齿轮。

  5

  “没有人可以杀死自己的能力。”

  带着两位协作者站在名为「龙之国」的收藏室之前的涩泽龙彦这么笑着宣告着事实。

  “有谁可以杀死这个世界上最亲近自己的存在呢?”

  这间收藏室中摆放着的不知数量的红色宝石全都是没有杀死自己能力的可悲人们的「珍宝」,他们失败了,全部都输给了自己。

  闪耀着璀璨光辉的红色宝石充斥着这座用彩色玻璃以及金属制品装饰着的收藏室中。

  龙的收藏室。

  龙是贪婪的生物,也是珍宝的守护者。

  白色长发的红色眼睛的青年得意的展示着自己的藏品。

  “还没有结束啊……我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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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新约22r的旁白描写。

  ②亚雷斯塔(阿莱斯特)的《法之书》里面的话。同时也是魔禁原文。

  “有谁可以杀死自己的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