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可知,那李四儿与皇额娘很是神似?”

  太后听到此话,整个人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直直的看着很是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吓人。

  皇上如今已经决定了,太后与隆科多之间确实是有些故事,可是这到底是自己的亲额娘,就算是有些事情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子上掀了自己额娘的老底,只是委婉的说道:

  “若是别人还好说,咱们还可以推托人的长相都是天定的,皇额娘仁慈,不忍心以这个理由叫那女子就此青灯古佛过完这一生。可是那李四儿是乌拉那拉家的,这如何都说不出去。”

  跪在地上的兆佳氏,早就在皇上开口的时候瘫在地上了,整个人都开始恍惚。

  她虽是乌拉那拉家的主母,可是那李四儿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见过几次兆佳氏,兆佳氏也从来没有对李四儿留意过。

  兆佳氏在皇后准备与纳喇家结亲时,是见过这李四儿一面的,可是那李四儿在家被磋磨惯了,再好的一张脸,也因为没有好好养着减了五分的美。

  况且兆佳氏又没有见过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现在的太后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在如何也与年纪轻轻的李四儿对不上号。

  所以当日兆佳氏虽然觉得这李四儿面善,但那时认为说这事带着乌拉那拉家的长相,并没有往太后这边想。

  可如今被皇上戳破了,别说隆科多知不知道这件事,就是他们的罪过也大的可怕。

  这事越想越害怕,兆佳氏直接就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皇上高声叫来苏培盛,安排两个宫女将人带出去,安置在厢房内找个太医给看看。

  皇上不管着兆佳氏是真晕还是假晕,只要她知道分寸,出了这个门,别在这里碍事就好。可皇上看着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着一脸震惊的跪在地上的皇后,也是烦躁不已。

  “你出去,去看看兆佳氏,醒了就叫人送出宫,嘴巴逼的严实些,不许瞎传。你也直接回景仁宫,头疾发作就好好养着,请安也先停了。”

  皇后心脏猛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看着面前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也不敢留下,听从皇上的话离开。

  但心中思量从未停歇,回道景仁宫后就借口叫人送兆佳氏回去,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皇上与太后,两人静静坐着没有言语,屋子里面一片寂静。

  良久,还是皇上先开了口:“这件事儿臣已经叫人弄清始末。皇后想要与懿妃家中联姻。李四儿看不上纳喇家,逃出家门与隆科多偶遇,被隆科多的权利迷了眼,自愿入府做妾。乌拉那拉家怕得罪隆科多,便将人除族送给了隆科多。

  本来京城中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可是隆科多对那李四儿百般宠爱,叫她大肆出入福晋的聚会,顶替了嫡妻,嚣张的很,许多人都不满李四儿的行为,就将她的身世扒了出来,乌拉那拉家便是因此受的罪。

  朕还查到,那李四儿以打骂嫡妻为乐,自己住进了正院,将嫡妻赶进了冷院独自过活,隆科多非但没有怪罪,还事事顺着她。如今那嫡妻已经被李四儿折断了手脚做成了人彘泡在粪缸中,多半活不过这半个月了。”

  太后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如今已经变成了惨白,一只手也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仿佛是喘不上气来。

  皇上见状本是想要上前伸手扶上一扶,帮着缓缓,但是一狠心,闭眼当作没有看见。

  太后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这才说道:“皇上的意思,哀家知道了,哀家会下懿旨叫隆科多将那李四儿赐死,这样的人活在世上都是给乌拉那拉家抹黑。至于那隆科多福晋……”

  太后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如今已经成了这样,活着也是受苦,不如就帮她做一个了断吧。哀家记得她有个儿子,皇上多多提拔也就是了。”

  皇上看着太后,一言不发,许久都没有听到太后对隆科多的处置,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叫皇上心里压下去的怒气重新翻涌。

  皇上还是没有忍住,对着太后询问道:“那隆科多如何处置?他明知道那李四儿与皇额娘长的甚是相像,他安的什么心思!”

  皇上越想越是生气,不好在慈宁宫砸东西,手握成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

  太后看着气急败坏的皇上,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皇上,隆科多是辅佐你登基的功臣,你为何如此……”

  皇上眼睛气的通红:“皇额娘,您问我为什么,难道您不应该先问问自己吗?您做过什么事情难道都忘记了吗?

  皇阿玛那里比不上隆科多?皇阿玛他可是天子啊!到头来被你蒙在鼓里,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太后已经懵在原地,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皇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脸上带着苦涩:“小时候,六弟刚刚夭折,朕想着皇额娘一定很伤心,便悄悄躲过艾桑姑姑,去找您,结果就见到您和隆科多抱在一起……这么多年,朕再是蠢笨,也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开府之后,此事朕不敢忘,便叫人查过您的过往,知道了许多内情。”

  太后闻言闭了闭眼:“你既然知道了,如今又要如何?”

  皇上沉思,终是说道:“这几日隆科多的罪证已经呈到了朕这里,朕会将隆科多关押审问。等过后,还需皇额娘送隆科多一程。”

  太后猛地看向皇上,皇上这是想要她自己亲手害死隆科多?

  若是太后还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对隆科多情根深种,甚至听信他的话穿上粉蓝色的衣裳入宫选秀,最终情断深宫的弱女子,她不会害了自己的情郎。

  可是现在的太后,是为了皇上的皇位,为了自己的尊荣,不惜委曲求全的政治家,不会被儿女情长困住,即是对隆科多有爱,也不会被蒙蔽双眼的先帝后宫中的最大赢家。

  “好,哀家答应你,哀家亲自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