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

  “嗯。”

  “千手扉间~”

  “在。”

  “千手扉间!”

  “……”我懒得理他。

  自从我们收拾完从旅馆出来, 他就一直维持着这种行为,隔一会儿就要叫一声我的名字,还非要跟我牵着手走路——还是十指相扣的姿势。我合理怀疑这是为了方便他在我懒得理他的时候催促我, 手掌传来被握紧的感觉,是他在无声地催促我回答。

  然而我并不想理这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傻子。

  手掌感受到的力道越来越大了,下一秒身侧的人就整个人绕到我身前,催促道:“千手扉间,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想跟傻子说话。”我往旁边跨了一步, 避开挡路的他, 眼皮都没抬一下。

  “傻子?!”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紧紧扣着我的手都有一瞬间的放松, 在我往边上行去的时候差点没握住我的手。

  随即他马上反应过来, 变本加厉地扣紧我的手, 拖住我试图向前走的步伐, 左右看了看, 寻了处长椅将我按下去,之后站在我面前,一副居高临下兴师问罪的模样:“千手扉间, 解释!为什么叫我‘傻子’?!”

  “需要解释吗?”我看着他这副样子, 淡定地反问道。

  “需要。”他的语气霎时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神色也收敛道。

  “不仅是傻子, 还是只傻狍子。”我平静地回视他, 补充道。

  “‘只’?‘傻狍子’?”他端着的那副严肃模样霎时间破了功, 神色狰狞了一瞬, 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 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话!你是不是以前就这么在心底编排我的?!”

  哎呀, 光顾着过嘴瘾了,忘了他其实还不知道我私底下给他取了个绰号的事情。

  我心下后悔了一瞬,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强硬地挤到我膝间,将我往身后的椅背上重重一抵,瑰丽的异色眼眸微微眯起,浑身都透出危险的气息:“千手扉间,还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给我取了这种听上去就很糟糕的绰号?!”

  “……”现在假装什么都没说过还来得及吗?

  “千手扉间!”他危险地抵近我,扣着我肩膀的手都紧了紧,“快说!”

  “你没猜错。”我慢吞吞地开口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忘了。”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之后的话也就没那么难说了。

  “除了我,还有谁?柱间?”捕捉到我微微变化的神色,他气极反笑,“我是傻狍子,那他呢?”

  “沙雕。”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抬手虚虚点了点他的胸膛,“你们两人一个人是傻狍子,一个人是沙雕,煞笔二人组。”

  说罢我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自我评价道:“总之挺配的!”

  “配?!”他恶声恶气地憋出一个字,随即便俯身下来狠狠咬住我的唇,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唇齿间传了出来,“我觉得我跟千手扉间更配!”

  “嘶——”我偏头避开他的吻,舌尖舔了舔被他咬破的地方,就着血腥味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小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竟然还这么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他的脸色古怪起来,随即哼笑一声,恶声恶气道,“千手扉间,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斤斤计较’!”

  话音刚落,比方才更加凶狠的吻落了下来,一旦我偏过头欲说话,他就追过来封住我的唇,直到我任由他亲吻后,他才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哼笑道:“就算按照你一天喊我一次傻狍子的频率来讨债,你也还欠我不知道多少个吻!竟然敢私底下给我取绰号!千手扉间,你胆子真不小!”

  “啧。”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皱眉道,“宇智波斑,请收起你的幼稚行为。”

  “哼!我幼稚怎么了?”他不甘示弱道,“我被自己喜欢的人在背地里叫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外号,这种事我当然要报复回来啊!”

  “‘报复’?”我点了点他的唇,嗤笑道,“你的报复就是亲吻吗?”

  话音刚落,他的眼眸瞬间深邃起来,凑近我意味深长道:“千手扉间,你提醒我了,换成那种事也可以。就算你叫十次傻狍子,我们做一次,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自从答应他这种事后,他从昨天开始就好像忽然变了个人,我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夙愿得偿的表现,反而缠我缠得愈发厉害,不管是日常执着于挤挤挨挨地贴着我,还是热衷于纾解欲望。

  总觉得很不爽啊,看他这副肆意的样子。明明看上去与一般人类并无不同,为什么我昨天会以为他已经疯了?

  我挠了挠他的下巴,意有所指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你——”说着我瞄了一眼他的腰腹处,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吃得消吗?宇智波斑。”

  说着我还冲他挑衅地笑了笑:“你的身体目前为止好像还是纯粹的人类身体啊,沉溺于这种事可不好,小心伤——身——呐——”

  “千手扉间!”他瞬间满脸羞红,因为说的又是这种私密的事,就连声音都小了起来,但那股咬牙切齿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减弱,“不如你亲自体验一下我吃不吃得消?!”

  察觉到他轮回眼隐隐的波动,大有现场开一个空洞回到旅馆的意思,我按住他扣着我肩膀的手,分出一丝力量打乱他体内查克拉的流动,停止了他催动轮回眼的动作,无奈道:“这个就免了。”

  “那你不准说这种话!”他即便顶着一张羞红的脸,也依旧不依不饶地催促道,“快答应!”

  “好,我不说了。”我乖觉地点头。

  “绝对绝对不能再说了!听见了没有!”我即便答应了,他也再次强调道。

  “听见了。”我依旧乖巧地附和道。这就是男人奇怪的自尊心吗?

  “你发誓!”他狐疑地盯着我。

  怎么这么幼稚?

  “……我发誓。”我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他颔首应声,脸上的薄红这时才逐渐消了下去。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我试探着拨开他一直扣着我肩膀的手。

  从旅馆中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大中午了,他还非要拖着我去一家据说很适合情侣的餐厅吃饭,轮回眼这么逆天的能力竟然用来搜寻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今又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一会,我倒是无所谓,但他是个人类,他应该早就饿了才对,难为他还能在路上跟我僵持这么久。

  不出意外,一声响亮的腹鸣声从他的腹部传来——他果然饿了,肠胃已经在抗议了。

  我半捂着唇发出一声轻笑,他的脸上原本消下去的血色又漫了上来,只能用气急败坏的神情和语气掩饰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说着他便强硬地打落我半捂着唇的手,又恢复到最初十指相扣的姿势,拖着我往那家店快步走去,边走还边转头愤愤地瞪着我:“千手扉间,不准笑!听到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即便我努力维持住平静的神色,但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也让他察觉到我内里并不如表面上这么一本正经。

  见他恼羞成怒地瞪过来,我只眨了眨眼,没有开口,但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透着无辜的气息。

  他看了我片刻,恼羞成怒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最后他自己也绷不住轻轻地笑了,抬起另外一只手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自暴自弃道:“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反正我的面子里子早就在你面前丢光了。”阳光下他的笑容有些虚幻,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易便飘进我的脑海,“你说是不是啊?千手扉间。”

  我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目的阳光,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有些疑惑地歪头无声询问,我才慢吞吞地点头:“你说得十分对,宇智波斑。”

  “什么叫‘十分对’?”他笑得愈发灿烂,调侃道,“难道还有九十分的对和九分的对吗?”

  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

  你说是不是啊?千手扉间。

  你说得十分对,宇智波斑。

  这两句话应该工工整整地对仗起来才好看,也好听。

  “可能有吧。”我挑眉道,既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

  这本就是一句无意义的话,为了追求刻意的工整而用奇怪的词语堆叠而成的病句。因此,我也无意为这么一句病句专门去找个什么理由或典故来装点它。“可能有吧”这四个字便足以成为我堵住他的嘴的理由。

  因为,我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并奉为圭臬。

  我如此想,也就如此问出口:“你说是不是啊?宇智波斑。”

  他歪着头,福至心灵地回道:“你说得十分对,千手扉间。”

  瞧,名字互相换了一下,根本不用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为斑扉的绝美爱情打call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