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死后他还在捅我刀子>第四十章


迎面撞上的那人比祁水穷矮一些,正好撞上他的鼻子,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他仔细一看,被撞的另一人正是准备从书房离开的阎白,她也没赚得好,额头上被撞得通红。

而站在她身后的,就是那要时刻黏在她身边的雪厌,见她被撞,刷的一下就将人拽了回去,轻抚着阎白被撞的额头就开始轻轻吹气。

可怜祁水穷被撞了,不仅没得到安慰,还收获了槲樾一顿阴阳怪气,“横冲直撞,还是因为纪云起那小子的事,活该你被撞。”只是等祁水穷转头将自己鼻血直流的正脸给他看后,他又瞬间不淡定了,“撞得这么厉害?!”话音落下,不知从哪里掏出手帕就往人鼻子上招呼。说着将人推进了屋内。


良久,祁水穷顶着通红的鼻子,坐在对面的是额头上被撞出一个鼓包的阎白,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侧槲樾嫌弃地扔掉给祁水穷擦鼻血的手帕,看向桌前的两位伤残人士打趣道:“这是金屋藏娇呢,还一藏藏俩。”

两位“娇”满脸疑惑看着他,他却是没有丝毫心虚。祁水穷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想藏啊,可人看不上我怎么办?人是一对,我总不能加入他们吧?”

槲樾微微点头,“也不是不行。”

“……”

槲樾摆摆手,抿了口茶,目光灼灼看向祁水穷,“说吧,留那小子在这里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原谅他。”

话音落下,槲樾成功收获一个白眼,心中瞬间舒坦。

“你想什么呢?他在这住了……额总之挺久的了,有钱不赚王八蛋嘛,他愿意给我送钱我为什么不收呢?总不能就因为他我就不赚钱了吧。”

闻言槲樾才算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一侧阎白也算是终于明白祁水穷为何这么爱钱了,原来是有“遗传”的。

待到她感叹过后,回过神便见槲樾正盯着自己,心猛地一颤。那双狐狸眼勾人得很,仿佛就是一只狐妖。她想。

槲樾突然起身走到她身侧,手直直伸向她额头,若是换作以往,她定是会躲开,可不知为何,此时她竟是没有躲开的想法,一动不动看着对方的手慢慢靠近自己。

就在那只手快要碰到自己的前一秒,她听见身侧的人起身了,像是要阻拦,可那只手已经碰上自己的额头。头顶响起槲樾的声音,“你对面那只狐狸是我生的。”

周遭一瞬间陷入尴尬,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阎白定在原地,温热的触感逐渐拉回她的思绪。槲樾两指在她额头的鼓包上轻揉,疼痛也随之减少。不一会儿,槲樾收回手,阎白额头上的鼓包也跟着消失。耳边突然响起槲樾的声音,“这样好看多了。”

话音落下,手中又多出一个瓶子,他将瓶子推到阎白身前,“下次小心一点,受伤用这个,好得快。”

几乎是下意识,阎白点了点头,看着槲樾的眼睛莫名就挂上了笑。

槲樾有些意外,还是冲她笑了下,随后轻声道,“月璃给你留下的那个娃娃,千万保护好。”

阎白身形一顿,又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美好的氛围不过一瞬,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纪云起的声音,“乐乐。”

槲樾顿时黑了脸,当着四人的面,手中召出长剑提着就去开门。

房门刚打开,纪云起先是一喜,正要抬脚进去,长剑突然架在脖颈处,耳边响起槲樾的声音,“滚。”

纪云起这才发现开门的人不是祁水穷,立马弯腰行了个礼,又试图套近乎,“师叔母……”

“别套近乎,滚。”说着,那剑又往脖颈处近了些。

祁水穷看戏似的走到门边,看着纪云起打趣道:“我现在有娘家罩着,可不怕你了。”

这话说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纪云起欺负他,而楚镜黎就正好是那个“不知道的”,当即一把冲到门口,推开槲樾,瞪着纪云起,“你还欺负乐乐?自己把人气走现在还来做什么?”

纪云起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什么,阴沉着脸看向楚镜黎,“你们一直知道他在这里。”这话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啪”的一声脆响,纪云起脸上出现一个巴掌印,楚镜黎瞪着他,怒骂出声,“知道个屁!要不是你,我会现在才见到小乐乐?别在我面前装行吗?快滚,滚远点,越远越好!”

说罢将身侧两人往后拉,“砰”的一声关上门。

门外,纪云起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想再敲门,却还是止住了。那扇门不会再开,即便是开了,也不是为他开的。想着,还是抬脚转身离开了。

他走的匆忙,只是他不知道,那一面后,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再见不到对方。


那日后,祁水穷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完全找不到人影,偏偏那无遇楼丝毫不受影响,难免会有人眼红,加上之前清风宗被灭宗一事,民间几乎传遍了,大概就是,无遇楼楼主灭掉一个宗门,因为心虚逃避,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一,是为了破坏无遇楼的形象;其二,便是试图让无遇楼内部人员内讧,指不定就有人信了离开,他们也好趁机抢人。只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的想象,谣言确实抹黑了无遇楼的形象,却是没一个人离开。


时过境迁,二十年过去,修真界再次出现无遇楼楼主的踪迹,而这踪迹,便是有人看见白发鹿面的人。照理说多少是能掀起些许风浪,只不过如今并没有人信,原因无他,在这二十年里,不少于看见白发鹿面的人,都说是那人,最后却也不是,次数多了,也就没人信,只是没人想到,这一次是真的。


祁水穷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身侧只有阎潼一个傀儡。只是随意打听,便得到了如今无遇楼的消息。依旧有名,只是这次的名声却不怎么样。

无遇楼成了恶势力,反倒突然出现一个宗门,名为麒云宗,长期上门挑事,都说是将来的天下第一宗门。

祁水穷几乎是黑着脸回到无遇楼。并没什么变化,加上无遇楼其他资产并没有向外透露,也就没人知道,生意也依旧红火。

夜晚,他戴着斗笠,前脚刚站在无遇楼门口,身后一支利箭便射向他。

只是那箭还没能靠近他半分,一人突然从楼内冲出一手接下那箭,反手一扔箭整支插进射箭那人心脏处。

祁水穷偏头看向接箭那人,有些眼熟,但是认不出来,再看一眼,确实很眼熟,但就是认不出来。

没等他问出口,那人走到他身侧,甜腻腻的女声响起,“楼主,你回来了!”

话音落下,祁水穷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生,“你是二丫?!”

二丫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楼主,我现在不叫二丫了,我有新名字了。”

见到熟人,祁水穷自然是高兴地,看着对方,笑着问道,“那你现在叫什么?”

“惜鸢,上官鸢。”

闻言祁水穷身子微微一顿,“上官……”

还没说出什么,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楼主。”他闻声抬头,那人是上官若澜,身后跟着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

祁水穷有些惊喜,最后只说出,“终于回来了。”

上官若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十五年前就回来了,谁知道你不在,还听说无遇楼的恶名。”

当初祁水穷离开凌云宗后,机缘巧合下遇见了上官若澜,也就是那时,他发现白鹤羽的那缕神魂仍跟在对方身边,便教给对方让白鹤羽回来的方法:制作傀儡,将其神魂放进傀儡里。

也是那一面后,上官若澜也就加入了无遇楼,一个还未建成的势力。

如今上官若澜出现,她身后跟着的那位男子,便是白鹤羽,一个傀儡,却又不似傀儡。

没等二人叙旧,屋内响起一道极其激动的女声,“小乐乐!”楚镜黎直直冲向祁水穷,又一次勒得祁水穷差点窒息。

身后跟着出来的是娄亦知,如今是楚镜黎的道侣。

祁水穷自然是打听清楚了这些事,因此看见对方吃醋的脸色时一点也不意外,嘴角甚至挂着玩味的笑,揉了揉楚镜黎的头,又抬头看向娄亦知吃醋却不敢说什么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想笑。

最后他还是推开楚镜黎,笑着打趣:“你夫君吃醋了,不去哄哄?”

于是楚镜黎转头,便看见娄亦知满脸委屈,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奈,小步凑了过去,“怎么了?”

娄亦知撇了撇嘴,声音闷闷地,“没事,你们叙旧,我没事。”

话音落下,楚镜黎吧唧一口亲在了娄亦知脸上,“别醋了,啊。”

见状祁水穷连忙双手挡住眼睛,两指间大开,“哎哎哎,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回家去做啊,当着我面不行啊。”

楚镜黎白了他一眼,“走吧,今日正好你生辰,大家都在呢。”

祁水穷挑了下眉,“嚯,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

“不知道,不过每次你生辰大家都聚一块,就等你哪天回来说不定就赶巧呢,这不,还真就赶巧了。”她说着,推着娄亦知就进了屋。


进屋,屋内也就熟悉的几人,此刻正围坐在桌前,听见声音,纷纷扭头看向他,没有激动,像是早就预料到。

槲樾冲他招了招手,“坐这里。”

祁水穷冲他笑了笑,走过去坐下,一切都平静如常,似是他没有离开二十年。

他看向阎白,轻声问道:“镇上的不相干的那群人走了吧。”

“走了。”

“你们……确定不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祁水穷知道那人的目标,自然是不想拖累其他人。

阎白摇摇头,“都问了,没人走。全都是你找来的人,谁不知道你,要真走当初就不来了。”

祁水穷轻笑一声,伸了个懒腰,“得,你们吃饱了吗?”说着余光又瞥向身前的桌子,果然不出所料,早就被吸进身侧一群人肚子里去了。

众人面上闪过尴尬,祁水穷站起身,看着一群人,“得。不走就帮忙啊,这事解决了,就真的一切尘埃落定了。”

话音落下,屋外!“砰”的一声巨响。祁水穷挑了下眉,“这么快就来了?”说着抬脚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外,就见赵清海,脚踩闻人羽的那位兄弟——鹰,怀抱……手环着像是抱着什么,实则什么也没抱,一人一鹰似乎是撞到了门上模样十分狼狈,一侧祁颜缓缓从空中落下,最后落在地上,满脸写着无奈看向赵清海。

“让你耍帅,现在好了,耍沟里去了。”

耍帅耍沟里的那位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委屈看着祁颜,“颜儿……”

“快起来,丢脸。”

赵清海这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看自己的,不止祁颜一人,瞬间腾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病了就走,传染了怎么办?”

赵清海闻声看去,便见又是自家儿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很悠闲啊。”

众人闻声抬头,便见踏空走来一人,那人带着面具遮住半边脸,却是遮了等于没遮,就那露出的半张脸,一看就知道那人是谁。当然,只限于认识他的人。

闻人羽看着他那张脸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他不是死了吗?!”

相较于他的惊讶,赵清海就淡定一些,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轻声道:“是,死了,又活了。”

一时间二十年前的那个大坑又出现在脑中,一个不可能的想法涌上心头,又被他否定,“不可能,”他转头看向赵清海,“他的脑子不是被你炸了吗?而且那个大坑也……”

“芩桉,你怎么还是学不乖,怎么就盼着为师死呢?”尉迟清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温柔,却像是来找他索命的。“小樾也是,怎么能骗师尊呢?”

槲樾抬眸看向他,摘掉脸上的面具,挑衅开口,“你算哪门子的师尊,自己被抛弃就不让徒弟幸福,哦不对,我说错了,是……自己错杀爱人,对吧。”

话落,尉迟清僵在原地,双眼无神,随后又怒吼出声:“没有!我没有错杀,她就是背叛了我!就是!我不可能错杀,我是亲眼看见她背叛我的,没错,我没错杀,她该死!她就是该死!”

猛地一瞬,尉迟清又轻笑出声,声音淡淡的,“就算又怎么样?杀了便杀了,在乎这么多做什么?”

“所以我这么说也没什么错的吧,你就是觉得自己不幸福,所以要让全世界都和你一样,因为你羡慕,你不想看见别人幸福,你就是那种人,见不得人好……”

“别说了!”赵清海瞪圆了眼睛看向槲樾,“再说,等会儿惹怒他咱们谁也没好果子吃!”

槲樾一脸无所谓,淡淡哦了声,似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周遭变得猩红,空中的尉迟清眼底猩红,怒瞪着槲樾,似是要将他活剥生吞,“你背叛芩桉,你也背叛了他,你也该死,你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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