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死后他还在捅我刀子>第三十八章


“哎,那秃驴呢?”祁水穷拍了拍阎白的肩膀问道。“还有雪厌,还没准备好?”

正说着,雪厌就提着麻袋从一侧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股臭味迎面扑来。祁水穷嫌恶地赶走扑来的恶臭,“你这是做什么了?这么臭。”

“没注意,抱歉。”话音落下,恶臭味随之散去。

祁水穷一脸一言难尽,却也没说什么,像是知道什么,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

阎潼仍旧变成娃娃坐在祁水穷肩头,几人正欲出门,迎面撞上早早出门回来的纪云起。

没人知道这人的身份,只知道是在这住了近一个月的财神爷,也没在意。偏偏他上前拦在了祁水穷身前,“乐乐……”他说着,手微微抬起,手中的糖葫芦就要递过去。

祁水穷呼出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面具下唇角微微弯起,抬头直视对方,“这位公子,在下有要事要处理,您如果有什么事,还请等我们回来再解决,好吗?”

他目光直直看向纪云起,没有丝毫躲闪,纪云起微微一顿,拿着糖葫芦的手僵在半空,良久,他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道。

祁水穷向他道了谢,招呼着身后三人便离开了。


闻人羽昨日从书房离开后便提前和赵清海二人会和了,故现下也就三人出发。

约莫酉时七刻,三人出现在壶溪镇牌匾下。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直冲天灵盖,却是比倭岛别的地方好受些。

闻人羽早早在此等候,见几人来了,阴沉的脸色缓和些,走上前一手搭在祁水穷叫上,“你们可算来了。”他面色有些痛苦,不用想也知道承受了些什么,毕竟没人会受得了整日被恶臭和腐臭味包围。

祁水穷没管他说什么,阴沉着一张脸,推开他的手,“你告诉他了?”

莫名被扣上黑锅的闻人羽满脸懵逼,“什么?”

祁水穷抬眸对上他的目光,面具下那双眼睛还有些许臃肿,虽不怎么明显,闻人羽却是一眼看见了,瞬间明白过来,当即否认,“没有,绝对没有,我昨日从你那儿出来之后就往这边赶了,哪来的时间和他说这些?”

祁水穷看着他的神情,不似作假,这才作罢,没再说话。

闻人羽却是抓住了重点,“他知道了?他去找你了?”

眼前的人没回答,呼出一口气,“走吧,先把这事解决了。”说罢也没换身后几人有没有跟上,径直往前走。

闻人羽快步走到他身侧,“你又不知道在哪里,还是我来带路吧。”

“我知道。”

闻人羽却是以为他只是要面子没好意思说,毕竟方才一鼓作气就往前走,这下要是又说自己不认识路,总归是有些尴尬的,他也没想着拆穿什么,只是默默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想耳边突然响起对方的声音,“我来过。”

“啊?”闻人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祁水穷没管他,仍旧往前走,嘴上也不停,“三年前他来这受的那一剑,是我捅的。”说罢没看对方的反应,继续往前走。

闻人羽猛地反应过来,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祁水穷没再搭理他,不知是不是故意,加快了脚步,很快人便走远了。

阎白上前几步走到闻人羽身侧,轻声道:“虽然不知道楼主这是发生什么了,不过,就我这几年了解的楼主来看,捅那人一刀还活着,要么是这人实力在楼主之上,要么,就是这人在楼主心中分量挺足。”

雪厌在一侧默默举起一只手,“我赞同。”

“……”


街上人来人往,全然没受这股腐臭味影响的样子。越往里走,那股恶臭味便越重,直到眼前出现一个身影——祁颜就站在不远处,身侧是带着笑的赵清海。

祁水穷的突然闯入打破了暧昧的气氛,赵清海瞪了他一眼以表示心中不满,只是这些动作在祁水穷眼中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有病。

雪厌一把将麻袋扔在地上,解开上面的绳子,将里面的人扔在地上。齐堂那张发青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正不解时,却见他喉咙上勒紧的绳子。

祁水穷上前解开绳子,努了努嘴,十分不赞同,“雪厌啊,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用绳子勒我们的齐大秃驴呢?怎么说也得用铁丝吧。”

雪厌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懂了楼主。”

“这就对了嘛。”祁水穷说着,手轻轻一抬,齐堂整个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抬起飘在空中。他走到赵清海身前,“老头,怎么做?”

“老头”正准备说话,却听见刚转醒的齐堂的怒吼声,“你们要做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要做什么?!!”

祁水穷转过头,嘴角带着笑,看着他,“当然是炸了你的脑子啊。”

闻言齐堂阴沉着一张脸,又一副疯子的模样笑起来,“你们真以为这样就能破了这个阵法?痴心妄想!”

“那要怎么才能破了这个阵法?”祁水穷已经换了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凑到齐堂身侧。

不知是不是那虚心请教的模样给了齐堂一种错觉,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好说,”他说着,视线转向雪厌,“我要那小子死!再让那娘们陪我一……”

“嗤!”一声,硬生生掐断了他的话,一把匕首从他脖子处穿透,鲜血直流。祁水穷摸着匕首,嘴角带着阴笑,“真以为自己在我心中分量有多足,还想提条件。”

他站起身,转头看向自家老父亲,“老头,要怎么做,快点说,这秃驴太吵了。”

赵清海一副了然的模样,“拖到阵法里把他脑子剁了就行。”

“这么恶心?”话虽是这么说,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将人往阵法那儿拖,只是还没踏进阵法,身后传来雪厌的声音,“我来吧。”

祁水穷转过头看他,便见他已经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把砍刀往这边走来了。有人拦下这份苦差事他算是高兴的不得了,却还是装作一副“我也不想的啊”的神情,摊了摊手,“既然你想剁就让给你吧。”说罢快步走回原地。

他这副模样进了众人眼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雪厌却是没在意,因为他确确实实想要剁了齐堂,这点祁水穷确实没说错。

齐堂早因方才那穿喉的一刀晕了过去,此时整个人处于昏迷之中,什么也不知道。

砍刀被雪厌拿起,刀落的一瞬间,脑袋与身体分离,鲜血四溅,插在脖颈处的匕首被从中间砍断,雪厌心中一惊,转头看向祁水穷,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却只见身后不远处那人像是无所谓,冲他摆了摆手示意继续。他也只好转头继续。

耳边不断响起剁肉以及砍刀与头骨相撞的声音,恐怖,同时又有些悦耳。

正在这时,身后不知何时涌来一群人,正是壶溪镇中的人。每一个人头上都裹着白布,白布下是微微凸起的鼓包,双眼瞪着一行人。

一群人像是失了神智,个个张牙舞爪往这边冲开。

祁水穷挥了挥手,两拨人中间瞬间升起屏障,全然没把那群人看在眼里。

伴随着结界外人群的嘶吼声,雪厌最后落下一刀,结界外一群人轰然倒下,阵法下像是爆炸,附近一片都晃了一下。

周遭寂静了一瞬,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祁水穷伸了个懒腰,冲身后一行人招了招手,“走了走了,回去睡觉。”说罢像是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向祁颜,“娘,我回无遇楼,你要和我一起吗?”

祁颜轻摇了摇头,“不了,我和迟温回去。”

听见熟悉的名字,祁水穷脸色瞬间不好了,干“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他回去看去,便见赵清海目光直直盯着他,还在原地拼命咳嗽。

见状祁水穷心中一惊,快步朝他走了过去,最后越过他,一把拉住祁颜往回走,“他病了,你不能和他回去,传染了怎么办?”

赵清海:“……”

眼角祁水穷就要拉着人走了,赵清海连忙一把拉住自家媳妇,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颜儿……”

祁颜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一脸真诚道,“潼儿说的对,你病了,我不能和你回去被传染。”说罢转身就走。

祁水穷转头瞥见自家老爹落寞的身影,还是于心不忍,上前一步走到赵清海身前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你好了我也不会送娘回去的。”说罢还冲对方做了个鬼脸,转身拉着人就跑。

赵清海:“……”

闻人羽摇摇头,走到他身侧,“把爹做到你这份上也是够失败了,儿子把自己媳妇拐走了还无能为力,啧啧啧。”

“你女儿不也把你媳妇拐走了吗?”赵清海声音淡淡的,仔细听却是能听出里头的辛灾乐祸。

闻言闻人羽瞬间炸毛,“你别胡说!小狐狸现在和我在一起!没有被拐走!!”

“差不多意思就行。”

“你,你,你!你!你!”

赵清海拍了拍他的肩,“别你了,不去回去想想要不要让槲樾想起来。”说罢还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下一秒连忙去追祁水穷,“臭小子!我没病!把颜儿还我!!!!”

“……”


辰时五刻,祁水穷落地收剑,正要进门,抬头便见守候多时的纪云起。他猛地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人在门口僵持许久,祁颜站在身后,明显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也不好过多干涉,只得静静站在一侧看着二人。

正在这时,姗姗来迟的赵清海终于追上两人,“臭小子!”赵清海一巴掌拍在祁水穷头顶,还想骂些什么,祁颜突然一个眼刀飞来,吓得他将忙后退几步,没敢说话。

余光瞥见一侧的纪云起,猛然一顿,直直盯着他。

良久,祁水穷转身看向赵清海,压低了声音道,“你带着娘先进去。”

赵清海视线在祁水穷和纪云起之间来回扫视,终于同意,拉着祁颜进了屋。

阎白和雪厌不知跑去了哪里,周围一时间只剩下二人相顾无言。

许久,祁水穷往前走了几步,擦过纪云起进了屋,声音淡淡响起,“跟我来。”

跟上去做什么,他没有说,只要两人心中都明白便可以了。

祁水穷带着纪云起进了书房,途中是不是投来十一几人的目光。


“你想说什么?”祁水穷坐到桌前,声音里没什么情绪。

良久,纪云起都没说话,他补充道,“我设了结界,外面听不见。”

见对方误会,纪云起也没再犹豫,“不是的,乐乐,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做错什么了吗?”祁水穷声音好笑地看着对方,问道。

“我……当初我的记忆被人篡改,所以才……才会那样说。”

话音落下,他明显看见祁水穷身子顿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不过三秒,后者抬头含笑看着他,“确实,当初那件事的确不能怪你。”

闻言纪云起心中一喜,上前一步,“那我们是不是就能……”

“很抱歉,不能。”祁水穷嘴角依旧挂着笑,似真似假的笑。

“为什么?你还在恨我吗?你打我骂我都好,我只希望我们能回到过去。”

“是,我还在恨你。”他站起身,走到纪云起身前仍旧没停下,一步步将人往后逼退,“你知道那一剑有多痛吗?我甚至是在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你捅了那么一刀你知道有多痛吗?

“后来你找到我,我想过忘记那一剑好好和你过一辈子可是你呢?一百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想起来,依旧相信他们说的,认定我就是那种人。”

“砰”的一声,纪云起整个人重重撞上木门,心中像是被针刺一般。

祁水穷重重呼出一口气,“一辈子,我只会容忍一个人背叛我一次,当初我清楚知道你是被控制了,这才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但是你不珍惜啊。你要知道,换作是他人我早杀了他,偏偏这个人是你,所以我给了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珍惜,就别怨我。”

他背过身,不再看身后那人,“走吧,道歉我收下了。”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纪云起再清楚不过,他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腕,“乐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不能回到以前,让我留下来,保护你,弥补我以前的错,好吗?”

“不需要!”说罢,他用力挣开对方的手,“请你出去。”

“乐……”

“出去!”

祁水穷的身子开始颤抖,从一开始的几不可查,逐渐颤抖得厉害,纪云起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好。”说罢转身走出了房门。

只是刚关上房门,身后便传来赵清海的声音,“别再试图接近他。”

纪云起身子猛地一僵,反应过来,心中一股火生起,转过头看着赵清海,“是你。”

赵清海自己做过什么,他自然比纪云起清楚一万倍,抬眸只是对方,不见一丝心虚,“是我又怎样?就是我做的,可你真以为自己没一点错吗?”

他背过身,没再看他,抬脚走了几步,又偏头看向他,“别再试图接近他。”说罢抬脚离开,不曾给对方一个眼神,更不曾看见他阴沉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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