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现在的状态就是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耳朵是滚烫的,心里是凉飕飕的,他的小翘臀也是凉飕飕的。
江寻屈辱地抓着床单,手指微微颤抖,犹如一个被玷辱了清白的贞洁烈男。
他在心里问系统:【傅晏礼是什么时候装的监控?】
六六六:【在你说要跟褚星野订婚的那天晚上。】
江寻咬了咬唇,暗自骂了句脏话,那已经是上个星期六,好几天前的事情了。
他这四天,每天晚上都会使用那管药管和臀膜,也就是说,他早就被傅晏礼看了个遍。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感觉傅晏礼这几天总是盯着他的屁股看。
神经病,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龌龊思想。
江寻回想着这几天他在房间里,除了那两件事,应该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有。
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拳打脚踢。
每天早上醒来还会发癫,跟条蛆一样扭来扭曲,大喊大叫。
还仗着房间的隔音好,大声地骂了傅晏礼是颠公,要一个旋风三连踢踹死他。
还要把他不老实的破嘴给撕烂,然后扔进马桶里冲掉。
江寻:“……”
哈哈,他妈了个巴子,他是外星人,这个疯疯癫癫的b世界他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江寻崩溃,江寻破大防。
他无意识地咬着食指关节,在上面留下或深或浅的牙印,轻微的疼痛感让他的大脑保持清醒。
他在心里寻思着,该不会是他说要跟褚星野订婚,刺激到了傅晏礼吧?
但不管怎么说,傅晏礼怎么能做出这种变态的事情,竟然还有偷窥别人的嗜好!
江寻头皮发麻。
六六六:【退一万步来说,宿主就没有错吗?】
明明是毫无感情的机械语气,愣是让江寻听出了一丝吃瓜的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江寻:“……”
好险,差点儿就被PUA了。
江寻:【要是你老板装监控监视你,你会怎么办?】
六六六平静道:【我会顺势勾引他,让他只能看着,不能吃。】
六六六建议:【宿主也可以尝试。】
江寻:“……”
还是得六老师啊。
他是脑子被驴踹了,才会主动勾引傅晏礼,自寻死路。
江寻又问:【傅晏礼把监控装在了哪儿?】
六六六:【这个无法告诉宿主。】
江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想到一种更令他头皮发麻的可能:【浴室和衣帽间没有摄像头吧?】
六六六:【没有。】
江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反正看都看到了,现在再挡着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而已,算了。
江寻摆烂。
他抓起被扔到一旁的裤子,起身下床,若无其事地迈着懒洋洋的步伐往浴室走去。
他都得称自己一句影帝。
然而,浴室门一关上,江影帝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还得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嚎叫声。
俨然一副脆弱得快要碎掉的模样。
安静的书房里,电脑屏幕还亮着,傅晏礼姿态放松地倚靠在座椅上,手里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游刃有余。
那双深杳的眼眸漫不经意地追随着屏幕里的人,看着他缓缓走进浴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背脊缓缓绷紧了些,犹如一张拉满了的弓弦。
毫无瑕疵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薄汗,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缓缓滑落,滚过攒动着的喉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紧绷着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慵懒地靠进座椅里,随手抄起额前垂落的半汗水打湿的潮湿碎发,阖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浴室里的人迟迟没有出来,傅晏礼抬手关掉了监控画面。
又没忍住……
傅晏礼起身,草草收拾了狼藉的书房,端着空水杯往书房外面走去。
——
江寻在浴室里待了十几分钟才出来,裤子已经穿好了。
他又忍不住拿了根棉签掏了掏耳朵,耳朵里进水了,现在感觉闷闷的。
算了,等明天就好了。
江寻烦躁地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监控,哪里还有心情操心别的事儿。
现在他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等下周期末考完,他就连夜跑路。
江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总有种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傅晏礼看在眼里的感觉。
他默默拿起角落里放着的厚嘴唇土豆玩偶开始编辫子,反正浴室里又没监控,出了浴室他就一直穿着衣服,再也不脱了!一件也不脱!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江寻心里一激灵,手上一用力,把小土豆的秀发都给扯掉了好几根。
紧接着傅晏礼那独特而具有魅力的嗓音通过门板传进来,江寻隐约听见对方问他睡了没有。
我睡没睡你还不知道吗,江寻暗自在心里吐槽。
这种时候找他,一定没什么好事。
他扯着小土豆玩偶那越来越稀疏的秀发,嘴巴一时没把门,扯着嗓子回了句:“睡着了!”
江寻:“……”
他这破嘴,睡着了还能回答别人的问题。
虽然他听不见,但敢肯定,傅晏礼一定在背地里笑了。
“小寻,我可以进来么?”
江寻突然想起来,他这房间的开锁密码一直没有改过,傅晏礼是知道的。
他随时都可以开门进来,就比如现在。
江寻深吸一口气,扔下手中的玩偶,起身去开门。
傅晏礼穿着一身深色居家服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他微微潮湿的额发松散垂落,眉宇疏朗,浑身散发着松弛和散漫的气息。
这种气息就像是……
就差来一根事后烟了。
江寻想到某种可能,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而古怪。
傅晏礼察觉到了他的反应,率先开口问:“怎么了?”
低沉醇厚的声线,还裹着几分莫名的哑意,甚至能听出一丝色情,叫人听得心脏蓦地一阵酥麻。
江寻暗自咽了咽唾沫,脸上露出一抹笑,“没什么。”
傅晏礼没再多问,他把手中的热牛奶递过去,温声道:“睡前喝杯热牛奶。”
江寻总觉得这人又在盯着他屁股看,伸手接过,客气地笑了下,“多谢舅舅,您早点休息。”
话音刚落,他的笑容就收了回去,动作迅速地抬手关门,“碰”的一声异常响亮。
傅晏礼对着紧闭的门板,唇边忽地掠过一抹微小的弧度。
他薄唇翕动,轻声开口:“小寻晚安。”
“舅舅,您在江寻房间门口站着干什么?”
傅晏礼循声看去,看到了刚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的褚星野。
外甥顶着凌乱的头发,正疑惑地看着他,眼神清澈中透露着……
“没什么。”傅晏礼走到褚星野面前,抬手在外甥的脑袋上摸了摸,淡淡道:“早点休息。”
说罢,便转身回了卧室。
褚星野还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微长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舅舅刚才摸他脑袋了?
舅舅刚才摸他脑袋了!
褚星野摸着刚才被傅晏礼摸过的地方,傻乐了半天。
—
江寻自然没有喝那杯牛奶,把杯子随手放在桌面上,便爬上床扯过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关灯睡觉。
当然,他是睡不着的。
翻来覆去在床上摊了半宿的煎饼,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又做梦了。
梦里的主角还是同一个,这回比较刺激。
梦里的江寻是老实命苦的公司小职员,傅晏礼是他的顶头上司。
小职员白天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工作,还要被变态上司刁难,借着工作的缘由被摸|胸摸屁股吃豆腐,却不敢反抗。
殊不知上司在他小出租屋的各个角落里都装上了监控,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一天上司突然闯进小职员的出租屋,用他在洗手间里偷偷紫薇的视频威胁他。
小职员被迫无奈,只能屈从于上司。
白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被上司各种压榨吃豆腐。
晚上回到出租屋还得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伺候上司,各种play。
这人当得比牛马还累,拉磨的驴都没有这么连轴转不停歇的。
江寻是被吓醒的。
吓得他睁着眼睛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才不要给傅晏礼当牛做马,还得当拉磨的驴。
江寻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翻身下床。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 眼里流露出几分茫然。
他这才发现他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无论是掀开被子,还是下床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两只耳朵都听不到。
原本健康的右耳此时正嗡嗡嗡地响着,闷闷的。
一只耳朵听不见,跟两只耳朵都听不见,完全是两种概念。
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江寻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开口说话,拍打着床头柜,听见的却还是一片嗡嗡声。
这种声音挑动着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将他大脑里的不安越放越大,将他笼罩在其中。
江寻脑子一片混乱,无法思考,他觉得自己的右耳也要坏了,彻底变成了一个聋子。
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光着脚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