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随即掉落五百积分,已存入余额,目前积分账户余额为一千三百零一。】
江寻心想,为了完成任务他也是拼了,差点儿把命给搭上。
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扑过去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进度条加快了,江怀瑾对他的态度也明显发生了改变,包括江父和江母。
江怀瑾沉默地凝视着江寻,后者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仿佛自己做的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半晌,他指尖动了动,随后抬手搭在江寻脑袋上,似是随意地摸了下。
自从这个弟弟回到江家,他好像从来没有对对方做过这种亲昵的举动。
毕竟分别了十八年,虽然有血缘关系维持着,到底只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他和江子星之间,才是相处了十八年的,真正亲密无间的哥哥和弟弟。
敛了那一瞬而过的情绪,江怀瑾的语气稍稍温和下来:“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了。”江寻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着就行。”
江怀瑾还是没走,高级病房里有陪护床,他就睡在那儿。
关了灯,江怀瑾手背搭在眉眼上,心绪复杂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他真没想到江寻对他这个哥哥的感情这么深。
江怀瑾在心中轻叹一声,不想了。
—
第二天一早,江寻就要出院。
但江怀瑾没同意,非要让他再留院观察一天,撞到脑袋不是件小事。
江寻只得勉为其难留了下来,也好,不用回学校上课。
邓舒特意早起做了营养早餐带过来,江寻吃完之后就拿着小镜子照了半天。
眉头皱得老深。
缝了好几针呢,到时候要是再留疤……也没关系,大不了到系统商城里买祛疤膏。
正想着,脑海里突然冒出六六六机械的的声音:【宿主,今天是优惠活动的最后一天。】
江寻疑惑,什么活动?
六六六解释:【购买一份蜜桃牌臀部面膜,送一份红豆牌mimi膏,只需499积分。】
江寻:“……”
一天天的净整这死出。
谁家好人用这些破玩意儿?
羞不羞?
江寻;【行吧行吧,给我来一份。】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原主这皮肤哪儿都挺糙的,买个臀膜敷敷,到时候光滑水灵的,自己没事捏捏也挺好。
六六六:【好的,扣除四百九十九积分,目前积分账户余额为八百零二。】
江寻狐疑地眯了眯眼,【老六,你这么积极,不会是推销员吧?】
六六六沉默片刻;【兼职。】
中午,褚星野突然过来了,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他听到江寻出事的消息就脑子一热,匆忙从学校赶了过来。
等迈进病房,看到正精神百倍玩着游戏的江寻,他陡然清醒过来。
“星野哥哥,你怎么来了?”江寻放下手机,抿唇羞涩一笑,一双圆润无辜的小狗眼看着他,“是担心我吗?”
褚星野脸色变幻不定,就站在门口,一步也没有多迈,仿佛病床上的人是什么吃人的魔鬼。
“听说你踩到西瓜皮滑倒了,我就过来看看笑话。”
江寻:“……”
褚星野笑不出来,他绷着张白皙俊秀的脸,抬手烦躁地抓了抓额发,嘴里低声骂了句脏话,江寻没听清。
“没意思,先走了。”
说完,就真的走了。
江寻懒洋洋地靠着病床,有意思,真有意思。
也就十来分钟,病房里又来了第二位客人,这回是不速之客。
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进来的季云添。
把小少爷推进来之后,高大强壮的保镖就转身到门外笔挺地站着。
看着季云添脸上的病态温和笑容,江寻只觉得心里发毛瘆得慌,他眼皮子一跳,差点儿就要摁护士铃。
“小黑,听说你踩到西瓜皮摔倒了,我过来看看。”
江寻:“……”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他踩西瓜皮了是吧?到底是哪个大嘴巴子到处叭叭?
法制咖哥该不会是来找他算账的吧,他上次可是让对方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放心,我对你没恶意。”
季云添将轮椅停在病床前,把手里提着的一篮水果递过去。
江寻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接。
季云添依旧含着笑,就这么提着水果,手臂抬起时,一截苍白的手腕从袖口露出来,性感腕骨凸起,血管清晰可见。
正僵持着,江寻突然发现对方的袖口里有轻微的动静。
他狐疑地盯着,下一刻,一条浑身漆黑的小蛇从季云添的衣袖里钻出来。
那小蛇还没成人尾指大小,身体缠绕在那截白皙的手腕上,头部立起,正冲江寻嘶嘶吐着蛇信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江寻瞳孔震颤,浑身血液冻住。
他像是看见了厉鬼一般,凄厉嚎叫一声,猛地往后退,差点儿从床上摔下去。
草!
江寻最怕的就是蛇,一辈子也克服不了的那种。
他缩在床角,抓着被子裹住自己,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哆哆嗦嗦地吼:“赶紧把蛇拿走,赶紧的!!”
季云添极轻地挑了挑眉梢,浅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把自己裹成粽子的人,眼里皆是兴味。
“别怕。”他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果篮,“小黑很乖,不咬人的。”
季云添指尖落在小蛇的脑袋上,冰凉的触感袭来,他一下一下轻抚着,苍白皮肤与黑蛇形成鲜明对比。
病态艳丽的面孔里噙着温柔浅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跟那条蛇一样,与温暖挂不上钩,冰冷又粘腻。
江寻想死的心都有了,还有,为什么这条蛇也叫小黑!
季云添就在这时凑近了些,将缠绕在他手上的蛇举向江寻,柔声询问:“要不要摸摸?”
江寻一眼都不敢多看,他拼命往角落里缩,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吓得语无伦次,“你快拿开……求你了,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说话的同时,他悄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要按护士铃。
季云添收回手,垂眸轻轻摸着小蛇,小黑倒是可爱呢。
你说是吧?
在护士铃按下的瞬间,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病房门没关,季云添的那俩保镖还一左一右守在那儿。
来人不是护士。
一只铮亮的黑色皮鞋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是上好西装面料包裹着的长腿,金属皮带,黑色衬衣严整地束在皮带下面,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随意敞开,露出那枚性感的喉结。
当然,此时的江寻脑海中什么想法都没有,看到傅晏礼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赶紧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三两下就跑到傅晏礼身后躲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对方结实的胳膊。
“舅舅救命!”
傅晏礼手里同样拎着一个果篮,他垂眸扫了眼那双紧抓着他胳膊的手,随后看向对面的季云添,以及那条缠绕在他五指间的小黑蛇。
小蛇吐着蛇信子。
男人沉静的双眼里不见一丝波澜,很轻易便猜到前因后果。
都是一个圈子的,傅晏礼和季云添自然打过照面。
季云添视线扫过去,江寻整个人都躲在了傅晏礼后面,只能看到那双手,五指修长纤细,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突起。
小黑还挺有能耐的呢。
季云添轻笑一声,将小蛇重新收回衣袖中,礼貌打招呼:“傅总,好久不见。”
傅晏礼还没给出回应,身后的江寻突然探出脑袋来,话语间突然就有了底气:
“季云添你个王八犊子有能耐就跳起来打我,拿蛇吓人算什么本事。”
躲在大佬身后,安全感满满。
江寻突然想到一个词,狗仗人势。
听到这话,傅晏礼眼皮极轻地挑了挑,眉眼舒展。
而季云添的脸色则有了微妙的变化,转瞬即逝。
他彬彬有礼地颔首,措辞礼貌:“既然傅总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傅晏礼:“嗯。”
电动轮椅不快不慢地驶向门口,季云添眼含笑意,“江寻,下次见。”
江寻仍然躲在傅晏礼身后,没有理会这个疯子。
直到季云添带着他那俩保镖离开,江寻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赶紧松开了还抓着傅晏礼胳膊的双手。
他手脚还发软,这一松手他没站稳,身形一个踉跄就要往旁边摔去。
没摔,一只手扣在他腰间,稳稳地将他搂住。
等他稳住了身形,傅晏礼才松开手,“小心点。”
江寻尴尬得耳尖泛红,“谢……谢谢。”
刚才距离太近,他在傅晏礼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不是香水,倒像是洗衣液残留的味道。
傅晏礼余光里看他微微蜷缩抠着地板的双脚,指甲修剪得整齐,脚趾头圆润。
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把鞋穿上。”
江寻连忙应声,去穿鞋。
“舅舅您快坐,喝水,对了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
傅晏礼把手里的果篮放下,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询问刚才的事情,那不是他的性格。
江寻也省去了解释,他摸摸鼻尖,“也没什么事,就不小心摔了一下。”
傅晏礼看他潮湿泛红的眼眶,似是蒙了一层水雾,喉间微动,突然问了句:“怕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