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根本不是影卫的对手,不过几招,就落于下风。刀光剑影间,他忽然转了攻势,生挨了影卫一剑,转头挟持了徐福全,将刀架在了徐福全的脖子上。

  徐福全吓得一张脸全白了,动也不敢动。

  影卫稍微犹豫了一下。

  他们跟在祁镇身边多年,当然知道徐福全是什么人。但祁镇给他们的命令是保护小皇帝。

  影卫正要出手擒拿。

  林闫及时出声,“住手!没看到他有人质?”

  既然小皇帝有命令,影卫便都停下了,不知如何是好。

  徐福全虽然被吓白了一张脸,但面色镇定,声音坚定,“陛下不必顾虑我,抓刺客才是最要紧的。自打老奴受命侍奉王爷,便早知有这一日!谁也别想拿老奴的命害我家殿下!”

  徐福全说着就要往刺客的刀上撞。

  那刺客连忙一掌打晕了徐福全,扶着他,将刀尖抵在徐福全的脖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皇帝。

  “陛下不想让他死。”

  “不想。”

  徐福全死了,祁镇肯定会伤心。

  林闫也做不到看着徐福全死在自己的面前。

  “陛下若是不想那便跟我走,我不会伤害陛下。只是想请陛下上个早朝。”

  “你骗谁呢?请我上朝,动静这么大?”

  那刺客笑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挟持小皇帝去朝堂。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带着你这些护卫一起。”

  林闫警惕,确认,“只是去上朝?”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请陛下去上朝。”

  “好,我去。我去了以后,你放了徐福全。”

  -

  大殿之上,文臣武臣分立。

  祁镇一如既往地站在通往龙椅的台阶上,冷眼瞧着下面黑压压的人。

  一文臣出列,“听闻吏部员外郎,周续冬昨夜彻夜未归府,今早吏部尚书府门口收到了染血的指甲,方才知道,员外郎遭人绑架。朝廷命官,遭遇绑架,竟要绑匪通知了才能知晓。不知兵部的巡防营,是如何治理的京城?臣要弹劾兵部尚书,陈若礼。玩忽职守,闹得人心惶惶。”

  兵部尚书出列道:“臣已经派人去查了。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来看,歹徒并不是等闲之辈,知晓藏匿行踪与巡防营巡防路线。”

  礼部侍郎立马反呛,“一句不是等闲之辈,就想把自己择出去?照你这样说,你要查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等你查到,员外郎的十个手指头都要被人送来了?”

  刑部道:“我部与为非作歹之人接触最多。最能了解,这话绝不是托词。王侍郎,你要是觉得你行,你去查。”

  礼部侍郎,“你简直胡闹!这是我的活吗?这事儿不查清楚,以后谁敢出门?”

  “哦,这就不敢出门了?日后,若是哪一天,强敌来犯,你礼部侍郎是不是还要拖家带口向敌国投诚?”

  礼部侍郎被怼得满脸青色。一边说着“满口胡言”,一边暗中看向恒王,发出“自己真的顶不住了”的信号。

  恒王这才慢悠悠地从幕后走到台前。

  “我觉得礼部说的话,很有道理。本王也在军中,最清楚那些嗜血之人的手段。这带血的指甲想必是从员外郎手上生生拔下来的,其中痛楚,可想而知。”

  恒王阴森的目光看着祁镇。

  朝堂的周尚书气得浑身发抖,他本不愿去想,却偏偏被恒王这一句,勾了画面出来,一时间老泪纵横。

  恒王语调阴沉,“刑部掌刑罚,当最是清楚。恐怕,我们动作要是晚了些,员外郎的性命会不保。”

  这句话是威胁。

  祁镇自台阶上走下,“你想要什么?”

  恒王笑道:“摄政王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祁镇神色平静,眼神晦暗不明,“本王愿意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最好识相。”

  恒王闻言,和善的面色一下子挂不住了,瞬间阴沉。

  “祁镇,你敢这般同本王说话?”

  “你都敢派人绑架员外郎,我有何不敢的?”

  “祁镇,你没有证据!休要胡言!”

  “还需要证据?朝野上下,人人皆知,周续冬与本王是何关系。若想动他,除了你有这个胆子,谁敢凑到本王面前来找死?”

  恒王打死不认,“不是本王做的。本王觉得,府衙应该赶紧加派人手去找人。晚了,可能人就真的没命了。当然,此事上巡防营如此失职,统领怕是该换一换。”

  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

  恒王上前一步,虽是低声耳语,却嚣张至极。

  “你不知道,拔指甲的时候,周小公子硬是一声不吭,还放狠话,别让他找到寻死的机会。他宁死,也绝不拖累你。祁镇,你有个好兄弟。所以你得想快点,慢了,你这兄弟自尽了,可就难办了。”

  祁镇转眸,眼神如刀。

  恒王不怕,回以一个笑容,“祁镇,选一个吧。”

  巡防营还是周续冬的命。

  天边阴沉的云脚越压越低。

  朝堂之上,氛围凝重,无人敢出声。

  这案子看似没有头绪,找不到任何线索,也救不出人。实际上,朝臣心里门清儿。不然周尚书也不会一大清早,早朝都等不了,就闯宫要见祁镇。

  祁镇若不让步,周续冬必死。

  就看祁镇是舍不得周续冬的命,还是更舍不得巡防营。

  朝臣们死死盯着正在耳语的两人,不知道他们会达成什么样的交易。

  谁知祁镇忽然给了恒王一掌。

  那一掌,掌风凌厉,竟然一掌将久经沙场的恒王打倒在地,还吐了血。

  祁镇巍然不动,冷冷得看着恒王,目光如同冰针。

  “向来只有本王给他人选择。”

  “祁阳,本王本想对你温和些,也好叫你那七万人马都活着。可你偏偏要扯着一堆人去死。”

  恒王难以置信,“祁镇,你疯了吗?!”

  居然敢在朝堂上打他?

  还敢扬言要他性命?

  祁镇看了恒王片刻,转身抽了大殿上侍卫的佩剑,一剑将礼部侍郎砍倒。鲜血溅到祁镇和周围人的脸上。

  大殿上瞬间人仰马翻,尖叫的尖叫,后躲的后躲,乱成一团。

  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面。

  礼部侍郎的身下血越来越多。

  祁镇看着那些血,竟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才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