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桀立马把手收了回来，垂在身侧。悄悄偏头活动了一下肩膀。步铭看着江桀的小动作突然想明白了江桀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扒拉他的胳膊。
“对不起。”步铭拿下搭在江桀肩上的手，“是我没顾及到你的感受。”江桀比他高，一路上他一直搭着江桀的肩膀，江桀顾及着他一直压低自己让他可以搭得轻松。
江桀抬手摸了一下步铭的脑袋，“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步铭闷闷地应了一声，小声说了再见就要走。刚转身胳膊就被江桀拉住，人又被动转了过来。江桀虚虚地把步铭圈进怀里抱了一下，“真的没事，要不下次小步同志请我吃馄饨补偿一下？”
“你不说我也会请你。”步铭拍拍江桀圈着自己的胳膊，“晚上见小男友！”
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的步铭立马伸手捂住嘴反应过来后立刻把手垂下。一脸若无其事地被着包向前走了几步，江桀站在后面看着步铭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步铭悄悄的背过手冲江桀晃了晃，江桀抬手晃了晃，“再见。”
步铭没忘记自己刚刚干的事，猫着腰观察着周围，确定没有异样后一溜烟窜回了家里。
靠在门上大喘气的步铭抬头就对上了笑盈盈的李亦，步铭这下是走也不对站着也不对。还是李亦看出了自家儿子的窘迫，上前把步铭的包拿了下来，“跑累了？”
步铭头比脑子快已经点了点头，看见李亦的笑后又立马摇摇头。
“好了，别在门口站着了。”李亦将书包收了起来，“家里不缺门神。”
“哦。”步铭蔫蔫地换上拖鞋跟在李亦屁股后面跑来跑去。
李亦扭头就对上了自家儿子的那张脸，伸手戳了一下步铭的头，“小步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我……”步铭本来垂着的头一抬对上了李亦的笑容，瞬间将话咽了回去，“没什么，就是想吃油焖大虾了。”
李亦的笑容更甚，推着步铭坐到沙发上，“自己玩会，我先去和你爸说让他回来买点虾。”
“嗯。”步铭盘腿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乖巧的不行，李亦直接上手撸了一把。
“妈？！”步铭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亦。
李亦见步铭抬头火速逃离客厅去给步言打电话了，步铭坐在沙发上，越想越觉得刚才的李亦不是李亦是李柠。
“说还是不说？”步铭坐在沙发上，电视上的综艺步铭是一点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和李亦步言坦白。
谈恋爱这种事，步铭还真不知道李亦两人是什么看法，尤其是……对象还是自己以前的对家如今爸妈眼里乖巧的小江同志。算了，听天由命吧。步铭拿起一旁的抱枕塞进怀里，李女士肯定舍不得我，老步同志就不好说了……问题不大，李女士最大！
今年的除夕步铭照旧回了北城和步奶奶步爷爷一起过。一家人早早开车出发北城，临走前李亦还特地让步铭给乖巧的小江同志带了一份饺子。
[青阳]出发了！出发了！
[青阳]欢迎收看小步同志自驾游去北城的一天！
步铭给江桀拍了一段小视频，视频里是窗外不断转换的车辆和树木，在视频的末尾，步铭伸出了一只手比了一个小爱心。
江桀摸了摸旁边蹭过来的小叶子，嘱咐步铭路上小心一点，别向上次一样晕车。被揭了短的小步同志很不开心，疯狂向江桀表示自己这次绝对不会晕车。
收到步铭到北城的消息时，江桀正忙着在收拾家里出现的烟蒂酒瓶，越来越多了……江桀将收拾好的垃圾提上，带上了一直黏着他的小叶子一起下楼。
“小江，吃完饭了吗？”江桀扭头一看是楼下的老奶奶，笑了笑，“还没有。”
“奶奶，我不是说有垃圾的话放在门口我看到会扔的，你腿不方便就别过来扔了。”江桀立马走上去接过楼下奶奶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奶奶没事。”江桀看着楼下奶奶的脸上是褪不去的笑容，上前搀着。
“奶奶是有什么喜事吗？”小叶子已经被江桀放了下来，慢腾腾地跟在江桀后面。
奶奶拍了拍江桀搀着自己的手，笑眯眯地往江桀手里塞了几个从兜里掏出的几颗红枣，“奶奶要去和他们一起住了。”
江桀手里还捏着奶奶塞来的红枣，朝奶奶笑笑垂下眼，他们？对了，奶奶的子女们。奶奶守了一辈子的房子也该放下了。
江桀送奶奶回到家后就抱着小叶子上了楼，还没有做饭，她该回来了。江桀趁着做饭的空隙终于看到了步铭的消息，以及还发现了步铭晕车的事实，虽然步铭不愿意承认。
房子布置的很温馨但却没有一点烟火气，暖黄的灯光打在屋内，江桀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吃饭，收拾碗筷以及留下黎闲的那一份。
暖黄的灯光不停闪烁，忽明忽亮直到不在亮起。江桀听到的耳边小叶子的叫声，打开手机照亮，照着声音去寻小叶子。小叶子缩在房间的桌子下，看到江桀立马跑出来跳进江桀怀里。
江桀抬手摸了摸小叶子的脑袋，“乖。”
江桀抱起小叶子把它放到床上，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新的灯泡，拿着手机重新回到客厅里。
房子破旧但里面的任何东西黎闲都不允许江桀扔掉，其他的房间早就换上了白炽灯，就剩这里了。
江桀靠着手机的光亮出去拉掉电闸，搬凳子，换灯泡，重新拉上电闸。再次回到屋子里小叶子已经跑了出来，江桀索性抱着小叶子坐在沙发上等着黎闲。
这次会是什么？是谩骂是破碎的酒瓶还是……
江桀垂着眼，一下一下摸着小叶子的脑袋，最近……好像太平静了……
临近零点门口总算传来的动静，嘭，江桀估计着应该是黎闲扔下的高跟鞋，白色的灯光猛然亮起，江桀眨了眨眼，没有抬手去遮挡。
倒是黎闲抬手遮了遮，在反应过来后愣了一下，抬头就对上了坐在沙发上的江桀，黎闲冷着脸，扔掉身上的包，“晚饭呢？”
“厨房，刚热过。”江桀垂下眼，等着黎闲。
江桀在心底估摸着时间，等了大概五分钟也没见黎闲说话，抬眼就看见黎闲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吃着，手里还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太过平静了……平静得让人不适应。江桀看了眼黎闲扭头进了房间。
除夕一大早小步同志就开始给江桀说自己再一次被当做了苦力。江桀安慰过后抬眼看向窗外。
南城落雪了，江桀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发给了步铭，等了一会不见步铭回就放弃了继续等下去的想法。
落雪，难得落一次，楼下的老奶奶已经走了，这处小区的人走了很多，留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江桀的桌上还放着前段时间老奶奶给的红枣。江桀把红枣揣进兜里，戴上那条红色的围巾，黑色的棒球帽背着小叶子出了门。除夕南城的街头冷清了许多，但还有很多没有回家的人，江桀慢慢走在街头，脚踩过薄薄的雪面。
江桀去了南城一中，去了北湖公园，去了那条巷子……
在外面待了一条的江桀临近傍晚回到了这套房子。江桀安顿好小叶子，放下围巾帽子，进到厨房里下了步铭临走前给他的那份饺子。热腾腾的饺子被端上桌，小叶子也被江桀带了出来，江桀在自己旁边给小叶子拉了一个凳子，给小叶子的猫碗里放上“除夕餐”。
“除夕快乐，小叶子。”江桀把放下的围巾帽子重新戴在身上，朝小叶子笑了笑夹起饺子喂进嘴里。
[spring]江桀，除夕快乐！
[spring]江桀，有没有吃我给你的饺子？
看着步铭的消息，江桀正打算回，就先接到的步铭打来的视频，江桀立马把帽子摘了下来，接起视频。
“步铭。”
江桀看着手机上的少年，明媚张扬。忍不住弯了弯眼。
“小江同志！”步铭向后走了几步，江桀也看清了步铭的打扮，红毛衣黑裤子外加红色的运动鞋，“春节限定款小步！”
“嗯，很好看。”江桀抱起了小叶子，“小叶子要祝小步除夕快乐。”我也是。
步铭又立马飞奔过来靠近镜头，歪了歪头，“我不。”
“我要先和我对象说。”步铭抱臂哼了一声。
江桀看着镜头里的故意摆出生气样子的步铭，轻笑着抬手戳了一下屏幕，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江桀立马把镜头转向天花板，等步铭第三次喊到把镜头转过来的时候江桀才转回镜头对上自己。
“江桀，我又没怪你。”步铭现在支着头坐在桌前。无奈地看着镜头里的江桀。
“嗯。”江桀垂下来的手动了动，抬头对上屏幕里的步铭。
“江桀，除夕快乐。”还有永远可以不用拘束，做自己想做的。步铭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小叶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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