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的寝殿干净整洁,飘着一股很淡的檀香味。

  百鸟屏风内隐隐传出水声,还夹杂着痛苦的低吟与颤抖的喘息声。

  祁英心一紧,快步绕过屏风,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池子里的人赤着身子坐靠在浴池旁,半身浸在冷水下,一头湿漉漉的乌发披散在肩头,那张瓷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红唇微张,在灯光下泛着盈盈水光。

  那人一只手在水下竭力自救,却又好似不得其道,这样的折磨让他痛苦的皱起脸,低低抽泣起来……

  祁英顿觉脑子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在脑子里嗡的炸开了,这香艳的一幕冲击力太强,他呆愣的看着沈星言一遍遍尝试,一遍遍失败,脸上的表情越发痛苦。

  沈星言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崩溃的捂住了眼睛,他本以为只是寻常助兴的药,如前世一般他可以挺过去,不曾想那药性这般霸道,偏生他鲜少做这样的事,本就生疏,更是无法找到突破口。

  力气渐渐被抽空,他再也支撑不住“哗”的滑入水中,可下一秒他的腰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水下托了起来。

  他半睁着眸子看清那个模糊的人影,是穿着紫色太监服的祁英,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你、干什么?”

  “阿言……”

  “啪!”

  还不等他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但由于药性的原因,这巴掌并没有多大力。

  “滚、滚出去……”沈星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骂完,喘息着,身体软了下去,只能靠着后腰上的那只手拖着他才能不沉入水中。

  祁英瞥了一眼水下的情况,蹙起眉道:“你自己解决不了,你要这样一晚上就废了,让我帮你好不好?”

  沈星言意识模糊的说着:“滚……我不要你……你滚……”

  “你不要我你想要谁?”

  “要谁也不要你,滚……你就想、看我笑话,就想、羞辱我……滚……”沈星言痛苦的低声呜咽起来。

  祁英心一痛,想到自己也曾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强迫过他的阿言,强烈的愧疚感压的他喘不上气。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抚上沈星言的滚烫的脸颊,柔声哄道:“阿言,你别怕,我不对你做什么,让我帮你,完事我就滚,好不好?”

  “不……不要……不要你……”沈星言执拗的想要挣开他的手,却使不上力。

  “再不解决,这玩意就废了,你下半生可就再也用不上它了。”

  “不要、你管……”

  祁英不由分说的扯下头上发带,布条蒙住了沈星言的眼睛。

  “你……干嘛?放开……”沈星言慌乱的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啪啪的往他脸上招呼。

  “放开我……来人……快、来人……”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浴池离寝殿的大门有五丈远,门外的人根本听不见。

  祁英抱着他,不躲不闪的承受着对方的抓挠,直到沈星言越发脱力,他强忍心痛附在沈星言耳畔低声道:“你既这么讨厌我,把我当成你想要的人便是。”

  “不……额……”沈星言看不见人,身体被人掌握着,那熟悉的力度,熟悉的触感仿佛带他回到了从前。

  那时,一张床,总是两个人影。

  祁英从身后抱着他,手总不老实,把他闹的着了火,就在他耳畔蛊惑道:“阿言,你动情了,让我帮你好不好?”

  祁英老是那样没脸没皮,沈星言若不肯他就撒娇耍赖,硬是在他身上练出了一手绝活。

  沈星言脸皮薄,祁英总是连哄带骗,说很多未娶亲的富家公子身边总有这样一个书童,便是这用处,就跟吃饭一样,是很寻常的事,不必觉得难为情。

  祁英总是那样笑,眉眼弯弯,明媚如春光。

  明明是很下流的事,可那个人是祁英,他就能自然的接受了。

  沈星言时常怀疑祁英是不是狐狸精转世的,不仅勾人还哄的他傻傻的每次都由着对方胡闹。

  ……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缓,祁英收回水下的手,抱着筋疲力竭后瘫在自己怀里熟睡的人儿。

  他的脸上脖子上肩头已经被某人的各种抓痕覆盖,硬是忍出了一身薄汗。

  他解下那条蒙眼的发带,看着沈星言那样安静的睡着,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吻去了他的眼尾的泪珠。

  他太了解沈星言了,甚至比沈星言自己还了解这具身体。

  他抱着沈星言出了浴池,替他擦干身上的水珠,擦干头发,又轻轻的给他套上寝衣,这样的事在沈星言死后,他做过无数次……

  他无比留恋的看着床上熟睡的爱人,这个人活生生的在眼前,甚至没有那些疤痕。

  门外秦尚敲响了房门:“殿下,您还好吗?”

  见寝殿内没动静,秦尚忍不住责怪道:“风吟,你怎么不请太医过来?”

  风吟委委屈屈的瘪了瘪嘴:“殿下不让,连我都没让进。”

  秦尚心急如焚,正欲再敲门,寝殿的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祁英湿着衣衫出来了。

  门口的二人惊讶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右侧的下颌处一道血痕格外抢眼。

  他看向秦尚,冷声问:“谁干的?”

  秦尚怔了怔,他感觉现在的祁英浑身都是煞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雅阁内的少年惨叫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时分最后一个男人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屋里才彻底安静了。

  玄风提心吊胆的在紫藤架下跪着,和秦尚那一战他们俩都没讨着好,都挂了彩。

  玄风是宴君澜暗卫中功夫最好的,结果却打不过沈星言身边的一个护卫,这让宴君澜很生气。

  玄风一声不敢吭,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小道士。

  小院里,阳光正好。

  花架下的男人悠闲的躺在摇椅里翻看着手中的《我与太子的二三事》。

  宴君澜合上书,在藤椅里伸了个懒腰,才起身进了雅阁。

  玄风连忙起身跟上,一进雅阁就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少年显然已经没了气息,赤着身体趴在地上,身后一大滩的血迹还未干涸,尸体半张着嘴,涎水和着血流了一脸,那两个空荡荡的眼眶显得尤为瘆人……

  宴君澜在茶案前坐下,玄风立刻跪在案前讨好的为其倒上茶水,生怕自己再没做好又惹得主子生气。

  宴君澜抿了口茶水,望向窗外,淡淡吩咐道:“把垃圾收拾一下,要来客人了。”

  玄风闻言,如闻大赦,立刻起身叫人进来收拾。

  很快就有人进来抬走了屋里的尸体,拿着湿布擦干净了地上血迹,屋子里恢复了干净整洁,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