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的Alpha凶极了。

  占有欲和掌控欲全面爆发,比守护宝藏的恶龙还要过分,Alpha不允许自己的宝藏Omega离开方寸之间的怀抱。

  即使是睡梦中之中,也会拖着宝藏的脚腕带回身前,禁锢住,开启新一轮的守护舔舐。

  年恪一推拒:“我的通讯响了,让我看看……”

  此时尚且天真的小年恪一对易感期的恐怖占有欲还未有实感,他自然无从知道——初白会强到切断他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如发情期度过才一半上线玩游戏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他这句话恰中Alpha逆鳞。

  休息中的恶龙有卷土重来的架势,年恪一瑟瑟发抖,直觉往他怀里缩,语气带着和身体如出一辙的柔软道:“我不看了,睡觉!”

  “宝宝说话算话。”初白亲亲他的耳朵,低着头,碎发半遮眼神,漂亮凛冽的骨相轮廓落进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有种本性彻底暴露的邪魅,毫无意外,是十分吸引的O的。

  躺在身下直面这一幕的年恪一晃神,不久后他为自己痴迷美色付出了代价,他用力搂住初白的脖子不愿意变换艰难的姿势,带着不自觉的哭腔道:“我反悔,不要不要……”

  初白把他抱坐起来,抚摸着小耳朵低声说“乖”。

  一点点温柔,年恪一已经不相信了,但更不敢离开,呼吸微促,嘴唇印上初白的喉结,让他快一些。

  ……

  那头的光脑仿佛被人遗忘。

  唐寒颂几次没有拨通,放下光脑看向眼前让他意料之外的人,意料之外的是对方刚才说的话。

  初白居然是初成舟的小儿子。

  初成舟神情谨慎:“没有接通?”

  唐寒颂:“是的,大概在忙其他事情。”

  初成舟等了七天加一天恢复期,又特意空了一天才找到唐寒颂……他怕初白是故意不理他,现在稍微松一口气。

  唐寒颂还在消化。

  初成舟含笑说:“那就等他们腾出来空,不急。”

  唐寒颂本就不急,他急的是另一件事,他垂眸思考一番,问道:“因为前几天辰川和初白的事情找到的?”

  初成舟知道他担心什么,否认:“两个孩子在和风星系时就互相隐瞒做了亲缘鉴定,那天是相认。”

  唐寒颂闻言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

  A区新房。

  年恪一艰难睁开眼睛,身旁的初白还在沉睡,空气中萦绕凌冽的信息素,唯有身边的身躯是温热的,年恪一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离开暖源,没离开多远,趴到了床边沿,窸窸窣窣在床边柜里翻了翻,终于伸手摸到了一个小盒子。

  初白太凶了,避孕的药物得及时补充。

  手指刚夹出盒子,脚腕就被温热的手掌圈住。

  年恪一:“!”

  年恪一草木皆兵,举起手道:“我没离开!”

  初白垂眼,看到了他手中的小盒子,安静了几秒,抚上平坦光滑的小腹淡声道:“喝吧,我忘记给你补充了。”

  年恪一眨眨眼,啊,是正常的初白。

  他顿时松懈地靠在初白怀里,慢吞吞补充了避孕药,翻了个身搂紧他的腰补眠,白皙的肩头充满痕迹,但神情是毫无芥蒂的舒展。

  初白搂着他,手指摩挲漂亮的肩膀,一下又一下,规律地安抚,又像等着什么。

  ……

  后半程的易感期混乱得超脱年恪一的想象,情热成结,沉睡休息,情热成结,Alpha故意的,如此往复,到最后年恪一连哭腔都没有力气,只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被打上了名为初白的印记。

  “你……”Omega大喘气。

  “嗯,我。”初白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有回应,然后低下头,舌尖碰到舌尖。

  ……

  易感期激起的信息素热潮逐渐消退,初白恢复如常。

  结束时有一种人生所有阴霾一扫而空的感觉,如玉的眉眼铺满明媚的餍足,浅眸侧目搂看向怀里的Omega,漾出满心欢喜。偏爱物质逐渐褪去,真正的爱意冒出头来。

  初白低头靠近,然而睡梦中感受到冬雪信息素威慑的Omega躲开了他的气息,翻了个身蜷缩住,可怜见的。

  初白失笑,片刻后从枕头下摸出匕首,银色的利刃反射阳光,没开刃。

  年团拿着匕首威胁人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初白把匕首塞到年恪一手里,扣着他的腰重新闭上眼睛。

  光影轮换,暗夜入晨。

  年恪一仿佛仍未脱离出十几天的混乱,梦境中充满浮浮沉沉,只有腰间一只手臂支撑着,他下意识想抓住救命稻草,伸手却无处可靠,俊秀的眉头皱起。

  九天之外的波浪声打破幻象。

  年恪一挣扎着清醒过来,却因为过分疲惫而无法睁开双眼,太累,累到冲不破想重新想入混沌的思维,有点像鬼压床的状态。年恪一努力做着挣扎,试图动了动手指,或者摇头,用身体带醒意识,等腰间伸过熟悉的一只手臂,眉头别人温柔抚摸,他欢喜了一瞬,因为这安全感又陷入了沉睡。

  初白刚出门取了下早餐,在这个间隙年恪一的光脑响了。他先随意放在旁边,上床关掉年恪一的光脑铃声,然后轻拍年恪一让他多睡一会儿。

  发情期紧接着易感期,十四天厮混,总是明亮张扬的眉眼都起了疲惫的青色。

  初白刚哄好人,下床摆早餐,光脑铃声再次响起,他闻声皱眉抬起眼睛。

  就不该找回光脑。

  床上Omega登时睁开了双眼。

  年恪一刚醒来眼前仍是灰暗的,缓过一些时间后,思绪回笼后,他发现是身边的光脑在响,前几天被初白故意丢在浴室的光脑干干净净摆在枕边。

  他动了动身体,酸软刻入灵魂,他顿时不敢再动,却也没看光脑,黑眸流转,第一时间要寻熟悉的身影。

  冬雪还萦绕着身躯,他并未难过,尤其刚抬眼就上了那双浅眸,就在不远处,不知看了他多久。

  光脑安静下来,两人都没再管它。

  “醒了?”初白来到床边,单手撑在年恪一身边,看到黑眸中迟钝的情绪,轻笑重新问,“还没睡醒?”

  年恪一这才真正醒来,一堆杂乱的记忆重归脑海,鼻尖也能闻到信息素以外的无比朴素的食物香气,身体不动就不会难受,然而他下意识后退,腿和腰仿佛不是自己的。

  无论睡梦中还是清醒,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后退。

  初白眉心微不可察地轻动,一手固定住他的腰,低头吻了下微微肿胀的红唇问:“才过了一个易感期而已,是不是?”

  “说话算话”四个字初白说了几百遍。

  年恪一闻言立刻回忆到自己亲口说“一直发情期”,只觉得自己乌鸦嘴,这简直是个咒。

  内心吐槽,年恪一嘴巴也没闲着,抢先说道:“变态!”

  第一次完整经历Alpha的易感期,这两个字成了他最新的口头禅。

  初白闻言手指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提起来:“再说一遍?”

  年恪一眼珠微转,险些没握住手里的匕首。

  怎么回事?!

  “宝宝怨气这么大么。”初白摩挲着他的手腕幽怨道,“哪怕知道我没有出轨,也想深夜阉了我……”

  “我是有所谓的,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嗯?还有百分百的Alpha么?”

  年恪一:“……”

  陷入沉思。

  初白看着他低垂的眼皮下一片青色,心软了,温柔亲了亲他的额头,认真解释说:“我是初成舟和白适行的儿子,不可能会出轨白辰川的,信息素隔离。”

  前这些天都没有一句完整的解释。

  一开始是恪一的发情期并着发烧,后来又是他的易感期,根本没有合适的机会。初白记得刚回来的Omega的状态,这句解释一定要在认真清醒的状态下。

  他要给恪一消化的时间。

  年恪一顿住,眼皮掀起,黑眸透露惊异。

  初白垂眸与他对视,打补丁:“在k481时我就知道他是我大外甥了,同意他一起去忘揽星也是基于这点。”

  年恪一闻言眼也没眨,看似没反应,实是在呆滞,且瞳孔深处完成了一场地震。

  刚醒来的缘故,他消化了足足两分钟,慢慢捋清,将首相和元帅儿子与初白身世这两条线一一对应,脑袋一阵发懵。

  慵懒的脑袋超负荷,他沉默许久,出口先是质问:“是你把匕首塞进我手里吧?”

  他记得匕首被初白夺走藏起来了,后来他根本找不到。

  初白一顿,紧接着隔着被子趴到了他的身上,懒散说:“真聪明,被你发现了。”

  年恪一被Alpha盖住,他没有用力压,并不难受,甚至因为气息包裹充满安全感,他皱起眉心道:“好重!”

  停一下,“变态!”

  又骗他!

  初白这次没骗过,反而靠在Omega肩头笑出声,笑得清朗愉悦。

  年恪一皱眉头,展开又皱起……最后放弃,偷偷弯了下眼睛,根本生不起气来。

  他不知道初白具体在笑哪件事,但也想和他一起笑,还想摸一摸初教授的脑袋。

  可惜一点儿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