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里面来了客人。”管家道。
“什么客人?”
此时身边已无旁人,管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是那边来的客人。”
柳沐伸当即眼神大震,恨不得立刻焚香沐浴去见那位客人。
毕竟这位贵客可是他,甚至是整个清贤商会的大财主,大掌事。
快步来到书房,见门前站着的正是那位贵客的贴身护卫,柳沐伸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今日您也来了?难不成是那位亲自……”
话未道完,便被护卫伸手拦下,“你自己进去见,不过我可以跟你说,这并不是那位,但身份跟他一样高贵,从今日起若有什么事尽管同少主商议。”
他连忙点头,“哎,哎,是。”
推开门之后,让柳沐伸大吃一惊,他差点吓得从门槛上外摔进去。
在里面的男人身形高大,身姿挺拔,有玉质金相之资,更重要的,他就是刚才见到的白沫的丈夫,楚家少爷楚相如。
“楚,楚少爷。”
身后侍卫已经将门关上,合上的那一刻柳沐伸已经觉得自己的双腿快要倒下了。
还不等他说下去话,男人上位者的姿态中,透露出些许阴翳,“半路出家的黄口小儿,在这趟浑水里能怎么折了?柳老板难道知道?”
男人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快让他昏死过去,柳沐伸连忙补救:“楚少爷,我不是说您和白老板……”
“嗯?”楚相如声线越发低沉,心情越发不满。
“少主,少主,我不是说您和白老板,只是近日不自量力的人太多,同我们争抢的人也太多,我不是……”
“少在这跟我瞎扯,我不吃你这一套。”
“少主,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柳沐伸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只肝在缝隙中窥见男人的黑金布鞋停在他身侧。这位少主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见过,唯一见过的是楚家的少爷,但哪知道楚家少爷之前都还是个痴儿,现在不当了老板,还成了背后的少主。
楚相如哪怕只是站在他身侧,也能从身上感受到无尽的威严和压迫。
半晌,似乎是他折磨够了,楚相如终于开口了:“你知道我要什么。”
柳沐伸的头在地上磕得当当作响。
临走前楚相如提醒他:“这次的事我先记下,我夫人尚且善良,可我是睚眦必报,若是你再犯什么事,我可不能保证能在京城留住你。”
柳沐伸双腿快抖成筛糠了,哆哆嗦嗦地回话:“是,是!谨听少主和少主夫人之令。”
白沫没想到,柳沐伸居然退出了,甚至还将那些选票都让给了他。
前一天还在找人跑票呢,今天直接跻身前三名了。
现在排名中第三是楚至朝,第二便是他,而第一名竟然是尧荣明,他和尧荣明就相差不到十来票。
现在还有些商家没有投票,这些多数是些散商,比如是没参加商会的,或者是刚到一些商会标准边缘线的,这一类商家有点实力但不多,所以每年也会安排几十票散票下来。
而这几十票的散票中,正好有些在江南商手中,而那些江南商虽然是外地的,但他们大多也很团结,一到这种时候,他们总会想办法报团,有十几票在他们手上便成了攻守易势。
所以各大商会会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但有些商家不愿意参与商会,便会想办法要写实质性的东西。
白沫在知道这些商会中,居然还有白家在,就觉得很离谱。
他反正是没打算去见白承恩,那老小子恐怕也不会投他。
“这么以来,公子您不就少了将近二十票的优势?”
白沫摆摆手,他倒是不着急,“元宝,不能这么说,不还有三十几票在外面嘛,他们俩要是有实力,就把那些人全部拿下。”
“但那么多人,胃口那么大,能是他们说搞定就搞定的?”
“说起来,相如哪去了?”
最近这些日子,楚相如比他还忙,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参加。
快到晚饭时候楚相如终于回来了,他一回来便问在外面的元宝:“公子呢?”
“公子在后花园。”
“好。”
元宝看着少爷的背影一时间觉得恍惚,当初刚到楚府的时候,少爷还不似现在这般有压迫力,看来真是公子教得好。
楚相如刚走出几步又扭过头,“这几日无论是谁找公子,都像外面称病,有什么事跟我说。”
这让元宝感到震惊,以往这种事不都是公子和少爷商量好再说的?现在少爷自己做主了,倒是少见。
但主子的事做下人的少问多做,“是,小的知道了。”
楚相如来到后花园,这里已经让他们重新休整,栽上了一年四季都会开的花。
白沫站在郁郁葱葱的合欢树下,粉白色的合欢影子映衬在他脸上,让原本白净如玉的肌肤如同上了墨画。
楚相如弯腰在池塘边折下一只荷叶,缓缓走过去。
忽然一阵清风吹过,白沫转身一看,楚相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身后,他手上正拿着片荷叶给他扇风。
“你回来了?”
“嗯。阿沫怎么不回房待着,外面站久了小心中暑。”
白沫最近吃了药,调理身体后,在太阳底下比之前能感觉更热,楚相如便担心他的身体刚好点又不行。
“我这不是一个人在家无聊嘛。”
楚相如拦过他的肩膀,“阿沫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沫一怔,笑着道:“怎么现在这么聪明了?”
这话只是让楚相如笑笑,眼里心里还是满是心系他。
白沫便将那些事告诉楚相如,却只换来楚相如不屑一笑:“只不过是几票而已,我们没有就算了,更何况白承恩有没有机会拿下那些票还有待商榷。”
白沫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京城近日从进京的贸商中查出一种花,它的果实吃多了就容易干渴,头脑发晕,且极具依諵諷赖性,那东西年初时自边疆地区发现,居民用来泡茶或者生吃。
但不多时便发现居然有这么大副作用,大御行商司便将这东西列为了违禁品,禁止在大御销售。”
干渴,头脑发晕,还有依赖性……白沫脑内一闪而出,“难不成是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