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白沫道。
这可是他精挑细选的大礼。
收礼的小厮看了看楚相如放桌子上的两个礼盒,楚相如交代道:“这是楚氏的,这是我和我夫人的。”
小厮同这位身材高大的少爷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叫礼:“楚氏贺金玉满堂一套!招财进宝一尊!”
“楚少爷,楚少夫人贺新婚花好月圆一副,千红百绿一副!贺开业梨花海棠一副!”
这一刻别说小厮,往来宾客以及尧荣明和柯英都被吸引了视线。
白沫上前捧手道贺:“听闻尧老板要和柯小姐成婚了,这是我与相如的一点心意,这三副绣图是我府上最好的绣娘赶制,还望二位喜欢。”
这礼物懂得人都懂,花好月圆还算正常,千红百绿一般是送给二婚贺图,梨花海棠就更是在讽刺二人年纪的事。
可偏偏梨花海棠是恭贺开业的图,总之这就成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尧荣明心里堵着气,嘴角都僵硬了,但再看柯英,一副毫无影响的样子,“多谢楚少爷,还有楚少夫人。”
她与白沫对视一眼,白沫心里乐了,这女人的眼刀一副恨不得把他吃了的样子。
哈哈。这才哪到哪,还有重头戏呢。
宾客落座,白沫找了个熟人多的地方,一上桌就来了几个打招呼的老板。
“白老板好久不见啊,最近都没在店里看见你,忙什么呢?”
白沫不急不忙地喝了口水,“家里有点事,这两天才忙完,”说完,他话锋一转:“哎,牛老板最近不忙?”
“还好还好,这进了点新货,先点货嘛。”
白沫纳闷:“您也进货啦?”
牛老板觉得他这话是在把他当乐子玩,“这不是很正常吗?”
白沫问:“那牛老板没见到行商司的人来店里查货?”
牛老板:“没有啊,行商司不是隔月查一次吗?上个月刚查完。”
楚相如扯了扯白沫:“那为何我们家铺子前天又来人查了?”
白沫也道:“是啊,而且来不少,穿着黄甲的卫兵也来了。”
这时旁边有人听到了,一人讥笑道:“还有卫兵?白老板,你们别是卖了什么不该卖的吧?”
白沫则不慌乱:“哪有,来的大人还正常给了我们签证。”签证便是大御的合格证。
另外有人也觉得不对劲了:“不应该啊,若是卫兵来查,就不是行商司的人,难不成是京清史司的人?”京清史司就是行商司的上级单位,有调动卫队的权责。
“都调动京清史司了,这就不是往常的清查吧?”
“我上次见调动京清史司还是出了起高官贪污。”
“我家铺子还没开始查,会不会查过来啊……”
看着他们纷纷焦眉苦脸的样子,白沫和楚相如却在一旁默默相视一笑。
这话很快便传到了尧荣明那,他不仅也对这个消息毫不知情,甚至还很疑惑,“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事?”
掌柜的说:“我们也是刚从那些宾客那听来的,听说是有人被查了,但一切正常也没发生什么。”
尧荣明捻了捻自己那抹胡须,“那也没什么,我们这才刚开业,要清查还得等半个月才来,你先去招待宾客吧。”
掌柜的应声便出去了。
可刚没多久,那掌柜的又来了,“老爷,方才铺子上来人,说京清史司的人来了,正在铺子里清查。”
“什么?”
柯英也觉得困惑:“你可问清楚了,真是京清史司的人?”
“是,还有河道督府的人也在。”
尧荣明脸色大变,河道督府的人也在?
“阿英,你留下招待宾客,我去铺子上看看。”
柯英:“好,老爷你注意点。”
“我自有数。”
尧荣明快车来到铺子上,果然门口站了几个身穿黄甲的卫兵。他进到店里,迎面走来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但这人并不是刘前民,而是京清史司的主事曹运城。
见来了人,曹运城将手上的账簿还给掌柜,正颜厉色地看着来人。
尧荣明上前行礼:“曹大人,敢问曹大人今日来我这铺子可有指示?”
曹运城问:“你就是这商铺的老板?”
“是。”
曹运城用眼神示意后面的人,卫兵从身后台出来一个箱子,尧荣明知道里面是什么,脸上轻省了不少:“这都是我从南边进来的棉花,请问有何不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低淳的男声:“那我请问老板这棉花是从进货的?”
这男人尧荣明没见过,但从这人身上的官服不难看出,这人便是河道总督,“回这位大人,我这是从丛南地区来的。”
“丛南地区?那不就是来自闵汉,来人,这些货都得拿走。”
尧荣明大惊:“这是为何啊?”
乔子期道:“难道你不知道从南地区现在虫灾肆意,这棉花中万一藏了害虫,京城不就大乱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洪灾过后还有害虫的,“这位大人,这棉花里怎么会藏虫呢?而且闵汉不是洪灾吗?跟虫子有什么关系啊?”掌柜的说完便要上去拉住乔子期,卫兵及时出手让他不敢上前。
曹运城沉声怒斥:“放肆!这位是河道总督乔大人,去年的洪灾都是乔大人着手处理,难不成他还不懂这些?”
看着掌柜很着急,可再看尧荣明这老板,似乎还没他急,他十分配合道:“既然是这样,恕在下不懂,这些东西烦请您拿去吧。”
河道督府和京清史司的人一同将那半仓库的棉花带走了,看着被搬得只剩一半的货,掌柜眼泪都下来了:“我的货……我的货啊。”这货可都是他的银子买的,这铺子只是挂了尧氏的号而已,谁知道第一天就出了这事。
尧荣明心里也烦闷,没好气的道:“现在哭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备车,我要出去。”
刚从铺子里出来的尧荣明,抬头便见到了白沫和楚相如。
白沫一脸诧异,嘴角却拼命压着:“哎?尧老板?原来您在您这啊,我说怎么方才没见到您。”
“白老板,你们……”
“相如说府上的菜不好吃,我带他来下馆子。”白沫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抢先了,而且还说他府上的菜不好,尧荣明:“是嘛,那是我府上招待不周了。”
“哎呀没事,您是南方人,不懂北方的口味也正常。”白沫话锋一转:“哎,我方才见到几个卫兵从您家铺子出来,您也被查了?想必您这么遵纪守法一定也没事吧?”
尧荣明气得牙都快咬碎了:“是啊。”
就在以为这俩活鬼可以走了的时候,楚相如道:“那可以给我看一下您的签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