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停住了脚步，纷纷看向徐林。
徐林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路先生，希望您自觉进病房，不要让我亲自动手，请您进去！”
徐林重新戴上眼镜，把手帕扔在地上，皮鞋踩过手帕，站在路柏一米远的地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给霍先生打电话！我有事找他！”路柏瞪着徐林。
徐林摸出手机，给霍锦夜打了个电话，响了几秒后，电话接通了，“霍总！路先生说有事找您！好！是！”
徐林把电话递给路柏，“霍总让您接！”
“什么事？”霍锦夜语气冰冷，完全没有刚刚担心他那副模样。
路柏心里咯噔一下，他仰起头，视线紧盯着监视器，“你说，要带我回去！”
电话里沉默半响，吐出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你就这件事？”
路柏表情微怔，“什么意思？”
“你的病情不稳定，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我已经联系了刘姨，他晚些会过来照顾你！”
霍锦夜话说到一半，被路柏打断！
“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去！我不要待在医院，霍锦夜！”路柏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住，呼吸起来很难受。
“不想待在医院，你想去哪儿？”霍锦夜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是不是别的医院你就没关系！”
霍锦夜语气里满是嘲讽，路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如此生气，性格总是阴晴不定。
“我只是想回家！”路柏举着电话低声说。
霍锦夜扶着额头，“就这样吧！”
电话里出来机械的嘟嘟嘟声。路柏把手机还给徐林，早知道霍锦夜是这样的人，所以没关系。
路柏转身往病房里走，躺在床上，把被子盖过脑袋。
他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处在梦境之中，仿佛拥有了一切，可一切都不是他的！
路柏闭上眼，一切又回到原点了吗？
徐林关上病房的门，吩咐手下把人看紧，自己走出了医院，走进一家便利店，从后门绕出去，进了一家黑网吧，开了个网速最好的小包间。
徐林打开电脑，把一串代码输进去，出来一个被锁住的软件，徐林破解了半个小时，才把重重密码解开，里面是一个命令。
徐林瞳孔瞪大，眉头紧锁，明明已经快惹火霍锦夜了，还要给他出这么为难的命令。
徐林拳头握紧，在键盘上泄愤地砸了一拳，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一抖，打开的软件呈现一个爆炸的形态，接着电脑像是染了病毒一样，所有的软件一个接一个爆开花，徐林离开包间，电脑屏幕彻底黑下去，过了几秒，屏幕重新亮起，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徐林原路返回，在进入的便利店里买了些零食，刚刚的密码风格和之前查那个人的记录格外相似，徐林正想得入神，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徐哥，您什么时候回来？”
徐林把东西提到收银台结账，拿出一张卡递给收银员，“怎么？”
“霍总把木白酒吧里的经理打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外面有一个他的家属，在这边闹事！”
徐林结完帐，提着东西往回走，“你先安抚下情绪，我马上到！”
没走进医院门口，就听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在里面大喊大叫。
徐林一进去，保镖就赶紧上前，“什么情况！”
“老奶奶说要见他的孙子！说有人害死了他的孙子，要报警，让警察抓人……”
徐林把东西递给保镖，“多久了？”
“半小时了，您一出去，她就来了！”保镖在徐林耳边低声说。
“告诉霍总了吗？”
保镖摇头，“霍总电话不接！”
“行，我知道了！把东西提到路先生病房，说是霍总送的。”
“是！”
老奶奶头发花白，走路还杵着一个拐杖，天这么黑，她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医院。而且凌艺凌耳两兄弟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哪里来的奶奶？要说不是人为都不信！
徐林走过去，围着老奶奶的人自动给他让了道，纷纷低着头喊徐助。
徐林抿唇笑起来，把名片递给老奶奶，对着她恭敬低头，“奶奶您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老奶奶根本不吃徐林这套，她一抬手，直接把徐林手里的名片打在地上。
“你们这家医院是个黑心医院，你还我孙子！”
老奶奶抓住徐林的西装，拐杖掉在地上，也许是她力气太小，徐林屹立在面前纹丝不动。
“您孙子叫什么名字！我帮您查询一下他有没有在这里好吗？”徐林依旧笑着，尽管胸前的衬衫纽扣都被老奶奶揪掉一颗。
老奶奶情绪激动，“我的孙子叫凌耳，凌艺！是你们害死了他！你们不得好死！”
徐林不等老人回答完，抢先一步大声喊道：“前台，查一下这位老太太的孙子，到底在没在我们医院里！”
“徐助！咱们医院并没有这个人！”
徐林大声重复一遍，是为了说给周围看戏的人听的，徐林上前挽住老太太的手臂，“奶奶，您的孙子去哪儿了！您详细跟我说，我去帮你找找人，好吗？”
此时，医院大厅里出现一阵刺耳的救护车的声音，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躺在担架上，被医生推着去了抢救室。
周围的人一下被这刺耳的声音吸引住目光，徐林借着喧闹，强制搀扶着老奶奶去VIP休息室。
进来豪华休息室，一群保镖上前围着老太太，“奶奶！您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们帮您看看！”
“你们想对我这个老太婆干什么？”
“只是检查一下，奶奶您别紧张！”
老人嚣张的气焰在门被关上后，瞬间消下去。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保镖在她身上摸找，仪器检测器在她周围过了好几遍。
“徐助！无异常！”
徐林对着老奶奶鞠躬，“很抱歉奶奶！特殊情况，希望您能谅解！”
老奶奶摆手，“我不想和你多谈，你直接把孙子还给我。我就不和你们闹！否则咱们都别活了！”
“奶奶！您要是还想见到孙子，就别和医院唱反调！您说就凭您，斗得过谁？”
“我不管！你要是不把人交出来，我就天天过来闹，你不怕我，警察总该怕吧！”
“既然奶奶您如此不识好歹，我也给您放个话，福利院要是还想开下去，您这个院长要是想安安稳稳的退休，最好别出来惹事！原本和您不沾边，惹得一身骚，何必呢！您说是不是啊！”
徐林抬手，“送客吧！以后奶奶要是来医院要说法，不用拦着，让她随便闹！”
徐林皮笑肉不笑看着老奶奶，她脸上的表情僵住，眼神闪躲，看起来有些犹豫。
徐林勾唇，冷哼一声，“送客！”
徐林没有去路柏的病房，而是坐电梯直接上了十五楼，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食指顶着太阳穴，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突然一阵冰凉的刺痛从后脖颈传来，徐林一个侧身，躲过冰凉的触感，通过预判抓住袭击人的手，y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就把人制服在墙上。
“疼疼疼！”穿着白大褂的人转过头，一脸扭曲地看着徐林，手里稳稳端着两杯冒着寒气的咖啡。
徐林松开手，“你不好好做研究，来着儿干什么？三天研制不出解药，脱层皮都是轻的！你看看霍总会不会把人往海里扔！”
宋元活动了一下手腕，一脸愤恨地看过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粗俗。啧啧啧……”
徐林怀里冰冰的，多了一杯咖啡，“给我的？没下毒？”
“爱喝不喝！”宋元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感觉研究不出来了！我是不是真要命绝于此啦！”
徐林喝了一口咖啡，坐在宋元身边，没有接话茬。
宋元撇嘴，“你真无趣！”
徐林唇角勾了勾，“也许吧！”
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看见徐林后和他打了个招呼。
“辛苦了！”
医生露出疲惫地笑来，“手术很成功，但面部塌陷严重，伤口恢复后需要重新修复，患者的心理会有一定的影响！”
“他脑子没受影响吧？”
“没有，三天左右他就会清醒过来。”
凌艺被推到加护病房，徐林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满是绷带的模样，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结局。
宋元撞了撞他的肩膀，“emo了？”
徐林拿出手机，“要我给霍总汇报，你在偷懒？”
宋元垂眸瞪了徐林一眼，一掌拍在他的肩上，“本是同根生……”
徐林拨通霍锦夜的电话，宋元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霍总，凌艺的手术结束了，很顺利！嗯……”
路柏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一层楼里，徐林有急事被霍锦夜招走了，剩下的保镖很好打发。
路柏消食到处溜达，看有没有能溜的出口，好像霍锦夜把这一层的信号屏蔽了，电话打不出去。
他路过护士站门口，里面两个小护士聊天聊得火热。
“你听说了吗？昨天有个老奶奶过来闹事，说我们医院把他孙子治死了！”
“什么？不是辟谣了，咱们医院根本没有她孙子吗？”
“我悄悄告诉你，其实他孙子没死，在十五楼的加护病房里！”
“什么？是那个脑袋都打变形了的人？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重！”
“听说霍总被戴了绿帽！救护车直接从酒吧里拉过来的！还是霍总相好开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