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夜一脚把高崇踹倒在地，“把人先关起来。”
“是！”保镖把人带走，周围的人散去，劲爆的音乐再次响起，好似刚刚的摩擦不存在一般。
霍锦夜走到路柏身边，搂着他纤细的腰肢，“陪我喝酒。”
路柏的脚步没动，“我不会。”
霍锦夜收回手，他调整手腕上的表带，“雷家的企业近几年都在亏损，雷栗的父亲正求着我再次给他融资，他儿子却成天搅黄我的好事，如果是你，你让他家好过吗？”
路柏喉头上下滚动，“所以雷父病倒，是因为你！”
“怎么说因为我？他只是知道了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外面做的好事，气不过而已……”
霍锦夜松了松领带，低头看着路柏怒火中烧的眼神，“会喝酒吗？”
“卑鄙小人。”
霍锦夜重新搂住路柏的腰，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路柏只能是他霍锦夜的人，就是死，也只能是他霍锦夜的鬼。
包间里的灯光昏暗，并不像外面一般吵闹，反而更加安静，两人落座后，服务生在桌上摆满烈酒。
霍锦夜挥手，“都出去。”
房间里只有霍锦夜和路柏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路柏想挪开一些，奈何腰间一双手坚固无比，他端起桌上倒好的酒，仰头想把酒喝干，杯子还没喂到唇边，在空中被霍锦夜劫获。
他像是发泄一般，仰头一饮而尽，啪一下把酒杯放在桌上，“倒酒。”
路柏不明白霍锦夜有什么毛病，就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半点不让路柏碰。
他就像是个装酒的罐子，桌上的酒都快喝光了，也不见醉意，路柏站起来，霍锦夜突然拉住他的手。
他手上缠着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一用力又有鲜血渗出，好像比早上更严重了。
路柏移开目光，霍锦夜的事与他无关。
“去哪儿？”霍锦夜警觉的目光看着路柏，生怕自己的猎物逃跑一般。
“我去拿酒。”
“让服务员拿进来，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霍锦夜抓住路柏的手没松开。
“我不出去，就在门口。”
霍锦夜眸光暗沉，不情愿地松开手。
门口守着两个保镖，其中一个是监视过路柏的小黑，他看见路柏像看见祖宗一样，点头哈腰，“路先生，需要什么？”
“拿些酒进来！”
“是。”小黑吩咐完服务生准备，他欲言又止，最终在路柏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喊住路柏。
“路先生，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路柏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药箱，十有八九猜到他要说什么。
“那个，霍先生的手如果不管，会留下后遗症，您能不能帮他处理一下。他，他不让我们碰……”小黑举起药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路柏关上门，他为什么要管霍锦夜的死活。
路柏站在门口，他拳头握紧，脑海里却浮现出霍锦夜血肉模糊的手。
“站在那干嘛？过来。”
路柏深吸一口气，他慢吞吞走到霍锦夜身边，霍锦夜受伤的手臂揽住路柏的腰，圈得很紧，渗出的血蹭到路柏的大衣上了。
路柏望着那抹鲜红有些失神。
“放开我。”
霍锦夜钳制住路柏，他拿出一个崭新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路柏的脸颊，柔软丝滑的布料贴着皮肤，有点痒，“我自己来。”
霍锦夜一脸不悦，他躲开路柏的手，“乖乖呆着。”
路柏肩膀挨着霍锦夜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节奏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敲门声响起，服务生把酒送进来，药箱也送了进来，放在路柏触手可及的地方。
路柏回过神，霍锦夜已经把路柏脸上的脏污擦干净，他把手帕收起来，在路柏的侧脸轻轻一吻。
路柏神情怔住，他猛地站起来，眉毛蹙起，“你干什么？”
霍锦夜没想到路柏反应如此激烈，他有些慌张地喝了一口酒，结果杯子没端稳摔在地上。
路柏看着霍锦夜的手，好似因为他的动作太大，霍锦夜手掌的伤口几乎全部裂开，鲜血淋漓，一滴一滴落在酒水里，路柏移开视线，他表情严肃，一些话涌到喉头，又咽了下去。
霍锦夜察觉到路柏的表情，他唇角微勾，故意动了动手指，让血流得更多，随即换上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抬头望着路柏，“我的伤口裂开了……”
路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拿出手机，“我帮你叫医生。”
“不要医生，我要你给我处理。”霍锦夜把手伸到路柏面前。
路柏看了霍锦夜半响，最终把桌上的医疗箱打开，拿出里面的纱布，碘伏，和绷带。
路柏眉头蹙起，霍锦夜的手严重得他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直接拆纱布，霍锦夜疼得嘶哈一声，额头上冒起一层细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路柏抿唇，重新用盐水把鲜血凝固住的绷带打湿，再慢慢揭下，用碘伏消好毒，洒了一些外伤药，重新给霍锦夜包扎好。
霍锦夜举在自己眼前反复观看，最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他站起来，揽住路柏的腰，“我送你回家。”
路柏浑身一僵，“你……”
霍锦夜知道路柏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实在不想从路柏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直接打断路柏的话，“看你表现。我会慎重考虑。”
霍锦夜的车停在路柏公寓楼下，路柏想下车，却发现车门反锁，他回头，不明所以看着霍锦夜，“什么意思？”
“不许让其他人进你的房间。”
路柏眉头蹙起，觉得霍锦夜有些莫名其妙，反正他也要搬走了，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好。
小黑给路柏打开车门，路柏回到房间里，里面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换成了崭新的，床沙发，电视洗衣机，都是路柏买不起的牌子，房子新的他以为走错了地方，路柏不敢置信给房东打电话。
“小路啊！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啦！家具我都换好了，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阿姨，你说的赔偿……”
“噢，那是我的气话啦！你别往心里去，阿姨这边忙，先挂啦！”
路柏站在门口，他突然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房东是连一把扫帚都要斤斤计较的人，如今不追责赔偿，还换如此昂贵的家具，实在太奇怪。
路柏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他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手机里一个陌生电话响起，路柏看了一眼号码，他直接无视，电话连续打了好几个，路柏才接起来……
“你好。”路柏语气淡然。
电话里是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是我。”
路柏叹了口气，“霍先生，有事吗？”
“明天我来接你！”霍锦夜的声音沙哑。
路柏顿了顿，他想说不用了，但随即一想，霍锦夜也不会听他的，“随你便！”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家……”
路柏打断霍锦夜的话，“霍先生，我明天没空，有兼职。”
“周末……”
“周末也没空，要带孩子们去写生！”路柏打了个哈欠，“霍先生，我困了，可以挂电话吗？”
霍锦夜呼吸声有些粗重，半响后才回应，“……好。”
路柏掐断电话，他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睡意全无。
第二天，路柏早早就出门了，一辆崭新的红色法拉利停在楼下。
霍锦夜从车里下来，他对着路柏说：“上车。”
路柏坐进车里，他回想起办公室里同事们的谈资，心里有些不舒服。
霍锦夜把一个纸袋塞进路柏手里，路柏低头能闻到一股蟹黄的香味儿。
“早饭。刘姨做的，我让她来这边了，你想不想回别墅看看她！”
“我吃过了。”路柏看向窗外。
霍锦夜还想说什么，路柏背靠着座椅，眼睛眯了起来。
霍锦夜看着前方，他喉结动了动，车行驶到学校门口，路柏没等霍锦夜提醒，自己醒了过来，他解开安全带下车，霍锦夜及时锁上车门。
“你什么时候下课，我来接你！晚点没关系。”
路柏看着外面驻足的师生，“不用麻烦霍先生。我上课快迟到了。”
“就这么说定了。”
路柏快速开门下车，他能感受到周围人的异样目光，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见一阵议论。
“听说校长的儿子出车祸了，差点变成个植物人。”
“我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揍进医院的。”
“什么？谁这么大本事？敢动校长的儿子！”
路柏一进办公室，里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自从那次聚餐之后，所有人都刻意避开和路柏独处的机会，他现在当老师，也被孤立起来了。
路柏也无所谓，他拿完书就离开了办公室，议论声再次响起。
上完课，路柏找了后勤部的老师，学校的职工宿舍正好空了一间，床单被罩都是崭新的，路柏打算先把东西搬过来，再和房东打招呼。
一个午休时间，他都用来打扫房间了，刚坐下，手机就接收到一则短信，路柏点开，里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光线昏暗，一个人全身不着寸缕躺在床上，嘴里发出难受的呜咽声，路柏看着那张脸被放大，一颗熟悉的红痣出现在屏幕上。
那个人是他自己！
路柏呼吸一滞，手机啪一下落在地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突然叮咚一声，下面弹出一则未读消息。
“你的视频在我手里，不想全校的人都看见，就一个人到西街烂尾楼这里来，不见不散！警告，不许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