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新学期开始,我们升为二年级学生,正式归进了夜蛾正道的手下。

  在开学的第一天,我们被指派了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迎接一年级新生,带领他熟悉校园。

  一年级新生共有两位,一位是某知名不具的未来社畜,一位是阳光可爱的小天使。

  我们拿到的地址是在港区某车站,硝子因为要在医务室实习所以没有来,来的只有我们三个人。

  当然路上两个屑人跑去买甜品了,最后等在车站里的只有我一个。

  人来人往,人潮涌动,咒灵丰富。那个从高专时期就特别稳重,甚至一度是整个学校最稳重——

  这里我觉得不太对,明明前辈也很……哦,他去年还伤友军来着,好吧,确实是娜娜米——

  的金发少年,个子高挑,长相出众,只可惜满脸的颓废鄙视,有点欠揍。

  “喂,这里这里!”我跳起来伸手招呼。

  那少年走到我面前,迟疑了一下,木着一张脸问:“前辈?”

  我:“……”

  “虽然我很矮,但是请用肯定的语气,我确实是你的前辈,二年级生,禅院五月。叫我五月就可以。”

  我朝他笑了笑,他背着一个刀匣,微微弓着腰,道:“七海建人,请多指教。”

  “好的,娜娜米。”我爽快地说,顺便伸出手,“需要我帮你推一个行李箱吗?”

  他垂着眼皮:“不,不用了。”

  “那太好了,毕竟我也只是象征性一问。”

  娜娜米面无表情地说:“是吗?”

  我机智地转换了话题:“还有一个一年级小朋友,大概也快来了。”

  我们两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比灰原雄先到的是我那两个最强同级生,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回来,隔着老远一段距离就喊着:“五月!带了可丽饼给你!”

  娜娜米把目光移向远处那两个身高远超正常人的少年,好一会儿问:“所以,这两位也是我的前辈?”

  我点点头:“五条悟,夏油杰,当然我劝你最好别把他们当前辈,容易幻想破灭。”

  “不,已经破灭了。”娜娜米用冷静的声音告诉我。

  两位最强推推搡搡走到我面前,杰笑着看了看娜娜米,道:“夏油杰,二年级生。”

  他指了指边上正在把可丽饼塞给我的五条悟,“五条悟……”

  “初次见面。”娜娜米道,“我叫七海建人。请多指教。”

  “七海建人?娜娜米?”五条悟压着我的肩膀,挤进我和娜娜米之间,另一只手搭在娜娜米肩上,好奇地问,“你的术式是什么?”

  “是七海不是娜娜米。”娜娜米皱着眉说,“术式是十划咒法,给敌人强制性制造弱点。将任意物体分成十份,将其三比七的地方转化为它的暴击点。”

  我把可丽饼封起口来吊在手腕上,鼓掌:“好理科的术式!”

  娜娜米不讲话,我怀疑他是无话可说。

  五条悟问我:“干嘛不吃?”

  我说:“现在四月份吃冰的未免太早了点,会胃疼的。”

  “太娇弱了啊你。”他扒拉我的可丽饼,“不吃给我吃。”

  我由着他拿走,一边低头翻手机聊天记录,一边道:“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一个黑头发看起来特别乖巧阳光的少年?穿格子衬衫卡其色运动裤的——”

  “是那个吧?”杰举起手挥了挥。

  没多久一个穿浅棕色格子衬衫的少年就背着一个大背包跑到了我们面前,他撑着腿喘了两口气,随后直起身,扬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脸。

  “各位前辈好!我叫灰原雄!咒术高专一年级新生,前来报道!”他掷地有声地喊。

  五条悟唰地一下子站直了,以同样的音量喊:“好,这位灰原同学!老子就是传说中的五条悟,你的前辈,咒术界的最强!”

  “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突然这么热血……”夏油杰笑着道,“我是夏油杰,这家伙的同级生。欢迎加入高专,灰原君。”

  他们俩说完,都看向我。

  我冷漠地说:“禅院五月,叫我五月就可以,也是边上两个蠢货的同级生,二年级。”

  我说完,笑了一下,“欢迎加入高专,哀酱,二年级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叫家入硝子。只可惜她今天有任务所以没有时间来接你们。”

  “诶?哀酱?我嘛?但是我是「雄」诶……”

  “她说的应该是动漫里的灰原哀。”娜娜米看透了一切,“只是个玩笑罢了。七海建人,不是你的前辈,同样是新生。”

  “诶,是这样吗,不好意思……”

  “肯定是娜娜米一直板着脸……”我对杰和悟说,“所以看起来太老了。”

  “那你看起来就是太幼了啊。”夏油杰环视四周,“别人还以为我们拐卖呢。”

  我:“……”

  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中间站了个小小的女孩子,确实怎么看怎么像拐卖。

  我觉得这个情景不错,非常适合我即兴发挥,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始我的表演,余光中伸过来一只手,同时我看到娜娜米预知到了什么似的一退三步远,和我们拉远了距离。

  五条悟一本正经地捂着我的嘴,警告道:“别乱喊……”

  杰和灰原一无所知地看着我们,问:“怎么了?”

  悟道:“是这家伙最近看多了电视剧啦……上一次我们出任务去买伴手礼,这家伙大庭广众之下乱喊。”

  “什么?”

  “总之就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东西。刚才你一说拐卖,我看这家伙眼睛都亮了啊,肯定是要喊「救命拐卖」什么的,到时候被误会就不好了。”

  我含糊地肯定他:“知我者,悟也。”

  他哼哼了两下。

  我确实最近沉迷于电视剧,现在播的电视剧剧情都非常玛丽苏和狗血,看起来令人胃疼,但也是非常爽。

  正好我前两天被五条悟拉着去排队买伴手礼——其实就是他自己想吃,然后烦不胜烦。

  排队过程中他叭叭叭个不停,我一看边上有一对小情侣,就计上心来,把我的手塞进他的手里,一边往后仰身子做出想跑的样子,一边大声喊:“悟!不可以!我们不能这样!”

  正在和我说哪家蛋糕店的泡芙最好吃的悟:“什么不可以?”

  我想哭,哭不出来,只好转为伸手捂住眼睛,用颤抖的声音道:“我们、我们是兄妹啊!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嫂子看到了怎么办?你儿子看到了怎么办!”

  悟:“哈,你在说什么?”

  我一边用力地抓他的手,一边转身拔腿就跑。他下意识地收手拽住我,我立马惊天动地地喊:“放我走!我、我不能亲手破坏你们的家庭!悟,我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们是兄妹啊!不可以做那种事情的,那是违背常理的——”

  喜闻乐见。

  周围的人对五条悟指指点点,纷纷谴责。六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我是在耍他了。

  这里队是排不下去了,我声音有点大,估计方圆五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怒极反笑,弯腰扛了我就远离这是非之地,我自知自己的命运,连忙扯着嗓子做最后一波挣扎——

  “放我下来!五条悟!我说了我们不可以!!想想你的老婆,想想杰!他们不能没有你——五条悟!”

  有人斗胆上来拦我们。一个大妈,估计也是看电视剧的,抬手一拦,苦口婆心地劝说:“小伙子,强扭的瓜不甜!”

  五条悟当场表演一个飞檐走壁,五秒钟我们跑出刚才那条街,掉进一个没人的小巷。

  我给他颠得差点吐他一身,被放下来后腿都是软的。他一巴掌拍到墙上,指尖蓝光闪闪,阴森森地笑着问我:“我们做了什么事?违背常理?”

  我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脸,一本正经:“就你现在对我做的事,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常理什么时候会有孤男寡女独处在阴暗的小巷子,男的想要揍女的一顿的?

  “那老婆和儿子怎么回事?”他脸色一点没变,满眼写着「我就看你编」。

  我确实如他所愿:“老婆不就是咒术界大业嘛,儿子……儿子就是杰啊……”

  后半句我说的真是怂,因为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断章取义直接告诉杰我说他是五条悟儿子。

  但是大概是后半句起了效果,他笑了一声,手里的蓝光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正要抬头,立马被他按下头去。

  他问:“你脑子里想什么鬼东西?干嘛突然做这种事?吓我一跳。”

  我乖乖回答道:“哎呀,最近看的电视剧有点上头。”

  “就因为你突发奇想,现在不能去买蛋糕了。”他颇有怨念,“那边的芝士蛋糕我等了很久了,过一会儿再去买的话肯定没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绞尽脑汁:“这个任务的报告我帮你写吧。”

  “反正我每次也不是自己写。换一个。”

  “给你做个便当?就上次那个,你给我看的那个?”

  “我和杰早就吃过了,换一个。”

  我:“……”

  我简直想穿回去打自己一巴掌,一时嗨皮一时爽,现在被迫火葬场。

  我放弃了:“你要什么?”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眼神一亮,两只手猛地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觉自己立刻往地里陷了两分。

  “那就这么说好了,下一次陪我去那家新来的女仆咖啡厅怎么样?再叫上杰和硝子!”

  我:“……”

  女仆咖啡厅??

  不愧是青春期的少年啊。

  “可以……”

  我爽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