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漓说不出‘热恋’二字,只是紧紧扣住陆之尧的手,他可没忘,他还没答应陆之尧呢。

  陆之尧单手撑在枕上,目光落在他脸上,“我们现在就是已婚。”

  “不止是戒指,彩礼、婚礼,还有未来…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谢漓抿唇,静静扭头,同身旁人对望,陆之尧的眼睛很好看,宛如黑曜石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吸引他。

  “不谈以后,就说现在。”谢漓安静说。

  相扣的手被抓到陆之尧怀前,他温柔在谢漓的指上落下浅浅一吻。

  “听你的,你说戴哪只,我就戴哪只。”

  陆之尧静笑,只是这戒指戴上,就不是那么好取的了。

  谢漓有胆量给他戴戒指,就要做好和他纠缠完后半生的准备。

  从此刻开始,陆之尧不再去想谢漓要给他什么答案了,因为无论好坏,他都会把人牢牢抓在身边。

  两人洗漱完,匆匆忙忙就坐上飞机,中午十二点半,飞机落地s市。

  萧璟开车来接机,趁两人上车时,他立马注意到两人手上的戒指。

  萧璟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笑说:“嫂子,头回看你们戴婚戒,真好看!”

  “不是婚戒。”谢漓摆手说,“在川疆逛街看到,你哥就买来送我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萧璟恍然大悟回答,“之前没看你们戴过戒指,还以为这是婚戒呢。”

  陆之尧眼神犀利,语气淡然说:“以后你会看到婚戒的。”

  “好啊,那我就期待一波?”萧璟弱弱说,从车内后视镜观察自己表哥神情,但对方大半目光,都落在谢漓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萧璟觉得从这期节目回来,自家哥嫂好像感情越来越好了?

  他内心悱恻几句,原来铁树不是不开花,只是还没碰到合适的人。

  *

  城西高级私人医院。

  谢漓跟着陆之尧上楼,不断打量这座医院,绿化不错,够幽静,也比叶桉先前那家大很多。

  “到了。”陆之尧停在一间病房门口,他低头同谢漓说:“先前,我害怕萧日峰对你母亲下手,所以私自查到了她所在的医院,提前做了转移。”

  “这里是袁欣的产业,很安全。但是没有提前告知你,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谢漓叹气说:“都说没生气了,就别道歉了。”

  “那先进去看看阿姨吧。”

  谢漓点头,抬手推开门,这里的病房比原来的401大很多,整体是温馨的田园风格,桌上插着鲜花,生气十足。看着不像病房,倒是像家。

  窗边,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将头发扎起,身前放着张画板,她消瘦的胳膊上都是针眼,纸上描摹着窗外的枯树。

  “妈,我来看你了。”谢漓拉着陆之尧进屋,“我最近给你换了个新医院,您住着还习惯吗?”

  听到声音,女人缓缓转身,衣前的牌子写着【谢嘉】。

  “小漓来了。”谢嘉弯眉,暖暖笑,目光迟疑放到他旁边,“这是谁啊?”

  陆之尧揽过谢漓,柔和说:“阿姨,我是陆之尧,您还记得我吗?”

  谢嘉还在反应,谢漓拉着陆之尧走到床边,他蹲在母亲膝前,展开笑颜。

  “上次不是和你说我结婚了吗?呐,这就是我结婚对象。”谢漓指指陆之尧。

  “陆之尧,你认识的,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总是打架那个,他长得也算……”

  谢漓余光瞥瞥陆之尧,转而说:“也算好看。”

  “他人对我还不错,今天带来给你见见。”

  谢嘉像是从记忆深处想起这号人来,反应了好一会,才拉过陆之尧的手:“原来是小陆啊…”

  女人模糊的记忆忽然变得鲜活起来,那些岁月痕迹中,谢漓碎碎念抱怨的话语里,都有陆之尧的名字。

  谢嘉古怪问:“你们竟然结婚了…?”

  “是的阿姨。”陆之尧咽下口水,诚恳回答。

  谢嘉目光扫过陆之尧,又看过谢漓,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她病了多年,虽然偶尔会丧失神志,但短暂恢复后,她却是能识人说话的。

  因为她,谢漓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每每发病,清醒过后的谢嘉,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谢漓。

  她想早早结束自己的生命,想让还活着的唯一孩子,甩掉自己这个负担,但对方总是一次次竭尽全力,将她从死神边缘拉回来……

  十年来,她看着谢漓收敛起笑容,渐渐活成连他自己都陌生的人。谢嘉不敢再寻死了,她怕自己死了,谢漓连生活的希望都找不到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谢漓身边有了新的人,一个能让他甘愿托付的人了。

  谢嘉很高兴,布满皱纹的眼角划过行清泪:“好,结婚了好。”

  她两人的手相叠,哽咽:“你们要…一直在一起。”

  陆之尧用手擦掉女人的热泪,坚定说:“嗯,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们永不分开。”谢漓鼻头一酸。

  ……

  谢嘉送别两人,目光淡下,将画撕下扔进垃圾桶里,谢漓幸福,她也如愿了……

  *

  回到车上,萧璟已消失不再,陆之尧坐在前排,安静将车驶向别墅。

  一进别墅门,谢漓就看到了餐桌上摆着的花瓶,他抬手揉揉眼睛,无论是插着的花,还是本该破掉的花瓶,现在都安然无恙的。

  “你又买同款花瓶了?”谢漓凑上去,三天时间,花还没蔫掉。

  他仔细端详花瓶,才发现上面有极细的裂痕,远观几乎看不出来。

  “就是摔掉的那个。”

  陆之尧扭头:“你说你喜欢原来那个,所以我就把它修好了。”

  陆之尧观察谢漓的神情,见他微微错愕,犹豫问:“不喜欢吗?”

  “不是。”谢漓晃晃头,是太惊讶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一时的气话,陆之尧竟然当真了。

  谢漓抚摸过开得正好的紫罗兰,哪日午后晚归的坏心情,彻底消散。

  他不是不喜欢,只是陆之尧忽然有点太好了,他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样的方式,喜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