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桑玖凑到谢漓边上,故作夸张:“你要不要看看你们之间的距离,现在比牛郎织女的鹊桥还远?”
谢漓抬头,看眼走在前边的陆之尧,对方恰巧此时回头。
两人目光相撞一刻,陆之尧就立马挪开眼。
谢漓拉下卫衣帽子,黑发随意搭在肩头,周身气场冷然,轻声说:“是有人没事找事。”
随后大步上前,疾步越过陆之尧,走到人群里。
“谢漓!这里!”
洛信激动朝他打招呼,眼神扫过两人,问出了和桑玖一样的问题,“这是闹矛盾了?”
陆之尧走到谢漓身旁,两人隔着厘米,他意有所指说:“我打碎了他的花瓶,想让他给我个店铺地址,他不愿意。”
谢漓幽怨盯回去,调查他就调查他,还说得这么好听。
他冷漠回呛:“你要是不去碰,那个花瓶就不会碎。”
如果陆之尧不查,他们能一直相安无事到离婚。
陆之尧侧脸,眉眼冷峭,说:“就算我不碰,那个花瓶也有坏的一天。”
他长身而立,锐利的黑眸死死盯住谢漓,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坏的花瓶,养不活花。”
“我再给你买个新的不好吗?”
谢漓挪开眼,低喃:“可我就喜欢原来那个,换新的就什么都变了。”
他并不想改变同陆之尧的关系。
两人间气氛比刚才还冷了,提起话题的洛信和桑玖显然有些尴尬,只能晃晃手,扯开话题,试图化解尴尬气氛。
而早起看直播的观众,已经开始乐上了。
【论一个花瓶发生的惨案。】
【震惊!当红夫夫当街冷脸,争吵不断,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你们别吵了,要吵就去床上吵…】
【楼上附议!】
见人到齐,节目组没像上期一样卖关子,直入主题: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早上好!欢迎来到《甜蜜观察日记》第四期直播现场!”闫导挥挥手,朝镜头互动:“细心的朋友肯定发现了,诶,这期和上期节目是一个开端,都是在机场!”
“没错!得益于大家对上期的喜爱,我们拉到了新的赞助商,所以这期经费爆棚!本期的主题是——自驾游独闯川疆!”
闫导表情得意,“临近过年,所以这期没太多任务,就是主打一个字,玩!”
【好好好,我又来赛博旅游了~】
【川疆哇!是不是可以看雪山啊!好爽!】
【不对!这意思是过年停更吗?!不要啊!】
【能不能从除夕一直播到我开学啊!】
【楼上,你比制定除夕上班的人,还要恐怖……】
“我们根据上期节目,各组照片的投票数量的奇偶,制定了本期分组。”闫导拿出投票数来。
谢漓看了眼,他们和桑玖组是都是双数,剩下的洛信和萧文缘是单数组。
“这期耳根子终于能清净点了。”萧文缘对洛信说,语气里都在揶揄桑玖。
“文缘姐,你的嫌弃也太明显了吧!”桑玖无奈笑笑。
旁边的钟言归转头拍拍谢漓,说,“这还是头一次,我们分在一组。”
“是呢。”谢漓笑笑。
谢漓可没忘记,他之所以被查到,是因为自己忘掉的那瓶药。
为了防陆之尧,他的药都撕了标签,却没想到钟言归如此谨慎,甚至直接联系了陆之尧。
见他面色无异,钟言归收回些疑虑,同桑玖上了飞机。
三个半小时的机程,谢漓和陆之尧坐在一列,对方没有开口的想法,谢漓就那么望着窗外的白云,很快入睡过去。
短暂的梦里,谢漓闪回高考当天。
虽然转去了a市的高中,但是谢漓的户口还是安城,只是短短一年没回去,他走在街边都觉得恍惚。
他的考点在一个偏远初中,谢漓压根没想到会碰见熟人,但就是那么巧。
那天的他留着长过肩的头发,没带眼镜,脸都被遮见大半。
在他进考场前一天,母亲精神失控,他在床前照顾到半夜,才拿起证件去赶飞机。
而他只是在人群中,恍惚扫过一眼,就看到了陆之尧。
对方没叫他的名字,但谢漓知道,陆之尧看到他了。
他当时拔腿就跑进考场,等老师开始发卷子,谢漓才觉得,自己刚才压根没必要跑,陆之尧肯定觉得他怂了。
直到高考结束,谢漓都没在那个考场,再见过陆之尧。
后来,他继续回到a市,又开始日日在母亲床前照看。
伴随姐姐案件被一次次驳回上诉,剧组的人终于又找上他,联系他说,有证明他姐姐不是自杀的证据。
年轻如谢漓,他半信半疑去了。
地点在一个高端会所,他永远记得推开门那天。
浓烈的酒气,肆笑的欢声,位高权重的中年男人坐在皮椅上,对他笑得下流。
他想起来跑时,一把刀已经放在他脖子上了,皮椅上的男人说:“你不仅胆子比你姐姐大,人长得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谢漓当时脑子一团乱,站在那里不敢动,男人却逐渐走过来。
“再多给你50万,你姐姐的案子该结了。”
中年男人呵笑声,不怀好意伸手,“当然,你要陪我玩玩,以后每个月都有这个数。”对方比了个二。
冷汗从谢漓脸上流下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愚蠢至极,竟然会相信这种谎话。
他控制住颤抖的嘴唇:“好,就50万,我结案。”
“其他的不考虑?”
刀子从脖子转的他脸上,谢漓被忽然按住,男人的脸立马凑过来。
谢漓再也无法忍耐,大声挣扎着,不顾疼痛夺过那把刀。
鲜血淋漓的双手吓到眼前的男人,对方咒骂几声,他被门口的保镖两脚踹倒,数不清的打骂袭来。
不知道多久过去,谢漓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封瑜在眼前……
飞机上,陆之尧在看新的剧本,但余光却总是落在旁边的谢漓身上,从刚才就开始了,对方在发抖。
是冷吗?陆之尧瞥见他的卫衣,的确单薄。
他本想叫空姐拿毛毯,但又觉得不干净,干脆把自己的大衣外套脱了,披在他身上。
没一会,人果然不抖了,只是谢漓睡着睡着,歪头栽在他肩上。
后排的桑玖围观全程,满脸姨妈笑,也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钟言归盖上。
钟言归眼神疑惑:?
桑玖:“学习下前排模范夫夫。”
临近飞机降落,谢漓睁眼,率先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鼻梁高挺,剑眉凌厉。
他眨眨眼,发现两人脑袋靠在一起,自己身上披着对方的外套。谢漓还没来得及扯开,脑袋就被按回肩上。
“盖着,感冒了我可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