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尧反应比他快：“可以，就这两件吧。辛苦了，小洛姐。”
“不是…”谢漓抬起脸，伸出手扯扯陆之尧的衣袖，满脸震惊。
他们是来拍节目的，不是真的来故地重游的，好吗？
陆之尧没理会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起身。
“我们先去换衣服了。”
两人几步快走进了厕所，一进去，陆之尧就将门反锁。
二中这几年修得不错，又因为放假，厕所干净明亮，和商圈有的一比。
谢漓拉着陆之尧走到洗手台边，手舞足蹈，
“黎老头认出来就算了，你再穿这套校服，生怕没有网友认出你来？”
他揉揉太阳穴，觉得甚是忧虑。
在镜头前，陆之尧和他都默契的隐瞒了关于安城的过往，他以为对方和他一样，并不想被人认出来。
所以当时选择住宿时，他更加倾向于半岛，因为这边没有熟人，却不想半路杀出个二中来。
陆之尧将校服展开，抖抖灰，似笑非笑：“这么关心我？”
谢漓白他一眼。
“我怕别人知道我和你结婚了，先吓个半死。”他没好气回答。
“你都说吓个半死了，就算真有人认出来，你猜他们敢信吗？”
陆之尧摇摇头：“长得像的人这么多，只要你咬死不承认，谁会把当年那个优质生和…一个十八线糊逼，联系到一起呢？”
他优雅笑笑，拿起校服，进隔间：“谢漓，除了我，没人过了十年还记得你。”
隔间门被关上，谢漓垂眸，撇撇嘴，展开校服拍拍灰，也进了隔间。
隔壁响起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想到刚才陆之尧的话，他忽然问：
“你这些年这么火，就没有熟人认出你吗？”
知道陆之尧做演员后，他偶尔也会关注他，虽然多数时候是为了看热闹。
毕竟陆之尧又清高又毒舌，他很好奇，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他会混成什么样。
一直到后来他大火出圈，却没刷到有人扒出他的过往。
他的人生高光永远集中在就读顶级学府、年纪轻轻斩获影帝、性格温润人间白月光这些词条上。
仿佛诺大一个网上，只有谢漓一个人知晓，曾经的他是什么模样。
但英雄不问出处，和他内卷这么多年，见陆之尧混得人模狗样的，他心底却也没有嫉妒，反倒升起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
要是他混得太差，不就显得自己以前b格太低了吗？
隔壁没有声音，谢漓拉上校服拉链，用手指敲了敲隔板：“喂？你听到我刚才问的了吗？”
“听到了。”
同样是拉拉链的声音，隔壁门开，谢漓也拿上换下来的衣物出门。
一抬头，入眼就是深蓝色与白色相间的校服，陆之尧把拉链拉到最上面，只能看到内里的polo衫领口，侧分的头发很柔软，却挡不住男人犀利的眼神。
有种介于成人和青年间的微妙，好像比当年要更强势了些。
陆之尧朝他眨眼：“有。”
谢漓想起刚才的问题，好奇：“谁啊？我认识吗？”
“就站在我面前。”
谢漓：？
他莫名心跳加速，而后脖颈染上迅速染上绯红，随即不悦反应过来：“除了我之外呢？”
男人转身去洗手，“没有了。”
“一个都没有吗？”
“除你之外，一个都没有。”
语气很笃定。
谢漓张大嘴，而后又闭上。
看他的反应，陆之尧倒是愉快勾唇。
这些年当然有人认出他。
有人曾私信他表示很惊讶他没去做学术，也有人来问他能不能帮忙介绍入行，但更多的人是拿他上学时的事，想敲诈他。
陆之尧觉得很好笑，曾经他一穷二白，固然学习好，但他话不多，没有谢漓讨喜，身边根本没什么朋友。
却不想一走红，各种妖魔鬼怪都来攀关系，对于态度友善的，他都简略回复，对于痴心妄想的，他都统统交给了萧家处理。后来就再没人来烦他。
谢漓挠挠头，自夸：“看来我是认识你的人里，眼神最好的。”
陆之尧刚才的语气不像说谎，但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吗？怎么都感觉对方像在唬他。
却不想陆之尧忽然问：“你说在电影院认出我，是真事吗？”
“我没你那乱编的口才，只能找现有的素材说啰。”
谢漓走过去洗手，没直接回答是与不是，但是两人都已知晓答案。
陆之尧眼波微动…只是没想到，谢漓只在荧幕上看一眼，就能隔着厚厚的妆造滤镜，认出他。
他心底生出些柔软和异样，心情忽然开朗起来，被人记得的感觉……并不差。
谢漓甩干水，见旁人嘴角勾起弧度，眼眸闪闪，咧嘴嗤笑：
“这么说来。”
“陆之尧，除了我，也没人过了十年还记得你。”
两人目光相对。
陆之尧：“你放心，不会有人认出我们的。”
*
“脑袋再靠近一点，唉对！陆老师，眼神再柔和一点。”
“谢漓，那是数学题，你别那么苦大仇深的！”
洛信盯着摆pose两人，恨不得上手直接辅导。
构想中，本该是少年头尖相抵，一个人在看题，一个在偷看对方。
可到了现实里，两人简直比路边采访拉过来配对的情侣还不熟，主打一个叛逆！
简知佑举着摄像头，不禁失笑：“你俩当年辅导，也是这个样子吗？”
【这特么是在辅导？我看谢漓想把书吃了吧？】
【你别说，让我代一下校史墙那对，冤家是这样的吧！】
【楼上的，陆谢内娱唯一初恋，拒绝代餐！】
【两位别打了，人设要塌了哈哈！】
“就不能换套题吗？”谢漓憋着嘴。
好歹他也是个理科学霸，让陆之尧辅导他做题，真的有点丢脸……这狗人，当时纯粹是故意说数学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