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重来！”
“卡，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刘导拧着眉毛，满脸怨气比肤色都重，“冯书亭，你演的是少女怀春，不是见杀父仇人！表情要不要再狰狞一点！能演就演，演不了就换人！”
纵然是有后台，刘导也难得发通脾气，一个简单场景NG十几次，亏她还是演过几年戏的偶像派，简直一塌糊涂。
反观谢漓，方才那波改题风波，青年处事稳重有礼貌，就算被冯书亭嘲讽几波，一到开拍，表情台词样样都没有受到影响，直接碾压对方。
他瞥见青年有些发白的脸色，想到对方起个大早拍戏，放缓语气对谢漓说：“小谢，先去吃午饭休息一下吧，准备下午的戏份。”
“这场不拍了吗？”谢漓握着保温杯。
“你的戏份都没问题，冯书亭留下补拍下表情特写。”刘导牙痒痒看了眼冯书亭：“哦对了，刚才那个题，你怎么知道写错了？”
“这个啊，陆之尧喜欢看书，我在书里看到，他就给我写了遍解题过程。我这人也就记性还行，刚才上黑板也就是默写一遍而已。”谢漓懂事点头。
刘导一副不意外的表情，“啊，原来是陆之尧教的啊！”
谢漓又点头，陆之尧的名头不用白不用。
出门时，他和一肚子气的冯书亭对视一笑，鼓励道：“加油啊！书亭姐。”
冯书亭气的牙痒痒，刘导却越看越欢喜，能力过硬，为人谦虚，心胸宽广。果然，刻板印象，害人不浅。
*
“听说你刚才和冯书亭骂起来了？”
风沈端了杯热水递给沙发边吃盒饭的人，休息室里只有食物咀嚼，对方并没有接。
风沈含笑：“天冷，小心感冒。”他将水放到桌上。
谢漓神情淡淡，翻起眼皮望了眼对方，风沈已经在他的休息室里待了半个小时了。
谢漓：“别造谣，我可没有和她骂起来。”
“我刚刷视频都看见了，那写题的动作叫一个丝滑，冯书亭气得脸都要发黑了！还说你俩没骂起来。”
谢漓啪一声把饭合上，柔笑中带着疏离：“什么视频？”
眼前的男人神情一变，立马掏出一个二维码到他眼前，热情说：“加个好友我发给你。”
他二话不说，飞快加上，就看见风沈一脸笑盈盈给他发了链接。
他紧张点开视频，视角应该是角落偷拍，从他上讲台写题开始，到他写完结束，侧边有拍到冯书亭的半张脸。
见着视频里自己行云流水的动作，他脸颊微红，自己以前上课的时候，原来这么装吗？
他内心扶额，当时本都想不改了，却不想冯书亭咄咄逼人，他是个有仇必报，喜欢当场打脸的人。当时脑一热，一激动，就干脆上去了。
他扫了眼评论，多数都是舔颜。
【我老婆好美好帅！】
【就要银框！给我焊死！】
【在现场，只能说谢漓太帅了！打脸看得我很丝滑！】
【原来是这位大佬吗？我在论坛苦求三百年，能求来你的学号班级吗？】
【好眼熟啊，长得好像我一个老师欸。】
【hh，站讲台上这个气场确实很像老师就是了。】
谢漓还没翻完评论区，链接忽然显示视频已被删除。
删了也好，评论区太多人，被认出来的风险太大。
风沈：“我不知道你数学原来这么好啊。”
谢漓收下夸奖，依旧搬出自家名义上的老公：“陆之尧教的。”
见他搭话，风沈反倒更加来劲，“你平时和陆之尧是怎么相处啊？”
谢漓给他一记眼刀，打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
“没别的意思，你应该也知道，我前段时间才刚离过婚，热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风沈依旧吊儿郎当，但眼里的失意只隐约透露半分：
“从离婚那天起，我觉得爱情这东西假的不得了，说的好听是天长地久，实际上也就是利益交换，哪有那麽多情啊爱啊。
我以为他是喜欢我这个人，后来发现他是喜欢我的钱，我的势。”
谢漓坐正身子，直言：“你想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袒露心声，让谢漓罕见觉得有些怪异，他心底盘算，对方是在试探什么还是在知道了些什么……？
他还没先想出来，风沈把桌上的纸杯里的温水一饮而尽，勾起唇角，一脸认真模样。
“所以你和陆之尧的爱情到底是怎么经营的？”
“？”
谢漓表情裂开：“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们的‘爱情’的？”
说个爱情两字，他显然有些结巴。
“很多地方啊，比如你俩明明是闪婚，上节目却跟处了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一样；陆之尧平时看着温柔，我知道他那人嘴巴毒的很，但和你说话，却每次都顺着你；你知道他很多不为人知的小癖好，他也也知道你的饮食习惯。”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风沈反问。
谢漓被他一番话说得噎住，这是爱情吗？这难道不是为了各自利益的委屈求和吗？
他都快和陆之尧打起来了，这家伙还能理解成爱情？真是没救了。
不想和“恋爱脑”共处一室，他抄起台本，大步流星出门：“快开拍了，我先走了。”
风沈在后面急问，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所以到底怎么经营啊！”
谢漓甩不开对方，一手握住门把，想起一个热门小品的台词。
他一脸严肃的胡诌：“靠真心。”
“哈？”
谢漓唰一下关上门，前往准备拍摄的天台。
而另一边的商业大厦内。
陆之尧穿着西装，长腿一迈，朝办公室走去，周边职员路过，都毕恭毕敬叫上一声：“陆副总。”
“陆副总，您刚才说的视频，我已经联系人删掉了。”萧璟将一沓文件递过去，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陆之尧“嗯”了一声，拿过手上的报表和项目单。
“这几个项目都没问题，下午拿报表给萧文彬，告诉他，大舅说的要求我答应，这几个项目我一定亲力亲为。”
“那老爷子那边呢。”萧璟记下，又问。
“老爷子无非是想借我制裁大舅，我现在假意和大舅合作，暗中做点手脚把项目流掉，推到别人身上。只要老爷子满意，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陆之尧头脑清楚分析局势。
而后手指轻敲桌面，“至于那个项目，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通知袁欣一声，现在可以开始接触了。”
等萧文彬的项目流产，袁欣就顺手接上，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璟不由得佩服，他选择和这位表哥合作，还真是合作对了。
聊完正事，陆之尧心不在焉的满脑都是刚才的视频。
“萧璟，你说，什么情况下，会查不到一个人的学历信息呢。”
陆之尧低着眼，他压根不信谢漓关于学历的说辞，只是他当年找人查过，并没有在几所知名大学的录取名单里看到谢漓的名字。
萧璟转转眼睛：“你是说嫂子…如果年代久一点，信息没同步或者毕业院校不被承认，都可能查不到，还有可能，查错人了。”
“什么意思？”
萧璟解释：“就是名字打错了，或者对方改名了，用原来的名字就查不到。”
话落，只见陆之尧眼神一亮，脑内信息忽然明亮起来。
“你去查安城二中，我毕业那年，姓谢…或者姓齐的学生，最后考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