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安排好工作,徐临站起,前往洗手间洗脸。
洗手池前,他抬起头,看着镜中湿漉漉,挨揍出淤青的脸颊,和乱糟糟翘起的头发。脑海想着,却是案子事情。
凶手性别、身份与职业。
以仅有的,微薄的犯罪信息,对未知真凶进行犯罪侧写。
陆海量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五十斤左,宗祠地面与屋上横梁,相距近三米左右。要吊起受害人,此人力气不小,因此,排除老弱病残。
那么,凶手是个年轻人。
第二名受害人陆海超,被杀害掏空脏器和大脑,赤裸地被缝尸杀害天井院子中心。其身上缝线,很整齐,说明,凶手的针线活不错。
这一点,可假设判断,犯罪嫌疑人性别为女性。
第三名死者,昨夜前往大儿子家过夜。那他失踪受害一事,为何无人察觉?
只有一个可能,他大儿子一家,不知道父亲要过来留夜一事。根据赵树羽笔录的口供,在外面酒楼吃饭的死者,入夜前,曾电话同居的妻子,说要去儿子家过夜。
大儿子一家既不知其前来,那么,有人通传假消息,让他前往。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凶手。
显然,也是死者认识的熟人。
综合以上,犯罪嫌疑人年纪判断在二十多至四十岁之间,其了解陆氏宗族,擅长针线活,极有可能是某个女性。
重要的是,此人手里有陆氏宗祠的钥匙。
可要配钥匙,有的是千百种办法。
他最奇怪的还是,凶手为何要以不同方式杀人?其犯罪心理是什么?
先是烤,接着开膛破肚,现在将死者粘附地面。
众所皆知,连环杀人案,会有某种明显特征,可这个没有。如果单纯取掉目标性命,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还是说,凶手有虐杀人的变态心理爱好?
徐临为自己想法感到可笑。
从口袋取出手帕擦拭脸上水迹,他走出洗手间,返回刑警大队办公室。
假如,以酷刑般的杀人方式,只是为了展示给陆氏看,以此威胁恐吓,践踏氏族权威,对方办到了。至少,案子没破解之前,掌握话语权的人,晚上无人敢出门。
再说陆氏,为了尽快找到凶手,陆华南说不定会“劝说”其他房长钓鱼,把凶手引诱出来。
他们在明,凶手在暗,即使这么做,真凶也不会上当。
人处于极端环境下,都是疯狂的。
针对陆氏房长的杀人事件,只要案子一日未解决,他们一日活在有可能被杀的恐惧中。
可是,恐怖的杀人手法,透着强烈的某种情绪。
他所感受到的是,一种愤怒和怨恨的情绪。仿佛世间,无人能抚平,唯有抹杀带来此种情绪之人性命,才能让苟活着的人们,切身感受体会。
凶手,在愤怒和怨恨着什么?
或许,三种不同杀人方式展示的背后,暗藏着信息,也是这起罪案发生的理由。
他需要去解开,从死者身上,与凶手进行对话。
推门进入办公室,看到魏爱几人,正伸着脑袋看会议桌上的电脑。
不知在看什么这么入迷,他走到他们身后,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的视频。
哦,原来他们上了网络新闻。
新闻标题是,老城区居民冲击民警,阻挠办案,并没有点名道姓。可说到老城区,除了地下混的,就只有陆氏。再看阻挠人群,是老弱妇孺,明显本地居民。不用猜,都知道是本地氏族。
新闻下的评论,本地网友各种谜语人。有头铁的,直指是老城陆氏,比他爹的混社会的还嚣张!有明显姓陆的,与之吵架诅咒谩骂。
“到底谁拍的新闻啊?”于全保惊诧。
“我拍的,发给了小李。”徐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秦策呢?”
“上局长办公室去了。”魏爱回答。
“你下次有要给他的爆料,直接给我。”于全保含糊道。
“行呀。”徐临十分大方。
赚外快嘛,不丢人。
看完新闻,众人坐开。朱杨问徐临,如果还是无法查明凌薇被杀一案,怎么办?
他回答,没有办法。
于全保惊讶,说他是犯罪侧写师,怎么会没办法呢?
“我又没有超能力,能透视案子一切。”
“啧,我就知道,绝对不能依靠你。这件事啊,依我看就城中某个混混谋财害命案。你看看,她装着钱包手机的包包不见了,明显,就是冲着财物来的。见万基刚好在,直接嫁祸,一箭双雕。”
于全保脑补瞎扯。
“为了钱包手机杀人,还不如去大街上明抢来得多。”赵树羽摇头。
“我觉得陆华晖有问题,赞同徐临的推断,凌薇的死和他有关。”朱杨说道。
“我觉得也是。”魏爱点头。
“为什么?”于全保质问。
“凭直觉。”魏爱回答。
于全保一顿损贬,说他们没一个靠谱的。在他看来,是一件简单的案子,被复杂化了。
没接话,徐临指着白板上的案子,让他们,从三名死者身上,感受读取凶手的犯罪心理活动和情绪。
魏爱回答,仇恨心理。
赵树羽说,感觉凶手压抑,本身应该有情绪障碍,极有可能是典型的情绪型犯罪心理。
朱杨道,会不会是受到不公与压迫的弱势群体,激出了杀性?
于全保认为,不可能从他画下的两张画,和第三名案发现场感受出,凶手的犯罪心理和情感活动。
“真要说从三起案子里感受到了什么,那就是凶手思维很冷静。”
听了他的话,徐临喃喃道:“是的,凶手思维很冷静……”人类的犯罪行为,都有一个渐进的犯罪心理形成机制。当内外条件达成,便极易引发犯罪行为。
在他进行思考时,秦策端正好着一盆洗好的水果,和几瓶冰冻饮料进门。
“队长,哪来的?”赵树羽扭头询问。
“对面大街水果店买的,这几天一直在外跑,吃点水果和饮料消暑消暑。”秦策把盆放在会议桌上。
魏爱移掉电脑,拿起一串冰冻过的葡萄,摘了一粒吃下,露出笑容道:“谢谢队长!”
朱杨他们,从盆里取水果和饮料,向秦队道谢。
徐猫伸出爪子,伸进盆里,拿了一颗樱桃,正要吃时,秦警官拿起一罐冰冻饮料贴到他脸上。
刹那间,冰凉凉的触感,舒服得头发翘起。
秦警官问他,脸上伤口疼吗?